郭逸再次歎息道:“不錯,左前輩,這上麵關於貴派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真的。此秘錄是輯寇司這些年零零散散收錄而來,為了這些秘錄,輯寇司散在江湖上的秘探死了一百多人。而司官陸展飛卻因牽扯太廣,將此事壓了下去。”


    左守寒再問:“李知安又是如何知曉這些事情的?”


    郭逸道:“他有太子與八世子的人情,在輯寇司拿到這份秘錄,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左守寒喃喃失魂道:“可那會子在有鳳樓時,他為何不向我解釋?”


    孫天機嗬地笑了一聲,道:“他有必要向你這睜眼瞎子解釋嗎?再說,你當時已經先入為主,他就算向你解釋,你會聽嗎?”


    孫天機的一翻話,讓左守寒無地自容。


    孫天機帶著深沉的疲憊,歎息道:“名門正派,何其可笑!三十年前,老夫創立‘夜不歸’時,極力邀請‘驚天劍’謝不敗參與,他當時本也有所動意,但見到那份參與者的名單之後,卻婉言謝絕了,老夫一直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直到今天,老夫才明白!”


    “別說你左守寒是個瞎子,老夫這孫天機也是個瞎子!自以為是的匡扶正義,自以為是的除暴安良,自以為是的行俠江湖,直到見到這份秘錄之後,老夫才徹底清醒過來,謝驚天當年拒絕老夫,就是因為他已經完全看明白了。‘夜不歸’裏的人與各派之間牽扯太深,很難做到‘水致清’。”


    說到這裏,孫天機再次長歎一聲,道:“老夫這些年感覺年紀大了,有了退隱之心。便有心想要挑選一個年輕人來接這‘夜不歸’的擔子,第一個選中的便是沈浪。可惜,自他戰了‘快活王’柴玉關之後,便開始行蹤飄忽不定,老夫尋他不得,所以隻能放棄。”


    “第二個瞧上的人是李尋歡,考察之後也有心將他納入其中,不過他近幾年也如沈浪一般,行跡不定,想來想去,隻能等到日後。”


    “直到如今,老夫從犬子遺體上搜出這份秘錄,才明白,這些年做所作所為是何其可笑!現在,老夫都覺得慶幸,還好未將沈、李二人引入‘夜不歸’,不然,真真便是耽誤了他們。嗬!什麽孫天機,叫孫瞎子才對。”


    左守寒歎息道:“盟主又何必自責?若說瞎,我老左比你更瞎。”


    孫老頭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像是又重拾信心一般的道:“瞎不瞎的無所謂了,今後能改就行。隻是‘夜不歸’內部已經出現一些為一己之私利,而動用組織力量的人,這些人,必須清除!”


    左守寒大驚,問道:“盟主何出此言?難道組織內部也有人變節?”


    孫天機沉默無語,他不想迴答左守寒這個問題。


    反而郭逸接著話頭說道:“七年前,追殺‘魔秀才’白相如的事情,左前輩可還記得?”


    左守寒沉呤片刻後,道:“自然記得,‘魔秀才’白相如此人惡貫滿盈,以三寸不亂之舌,挑撥各門各派之間血鬥,以此來達到控製武林的目的。我輩為俠義門中人,‘夜不歸’更是以匡扶武林正道為己任,追殺他又有何不可?隻是最後被李尋歡誤打誤撞所救,沒幾個月便聽說他已然重傷不治,沉埋黃土。”


    孫老頭哼哼冷笑道:“若是你知道,那半點武功都不會的秀才,是為了什麽原因,而挑動武林門派間的血鬥,想必你左守寒這輩子都不會過的安穩!”


    左守寒道:“還請盟主解惑。”


    孫老頭道:“自己去查吧,我現在多說無益,隻有你自己親自去查,親自去發現真相,才會徹底打消心中疑慮。”


    左守寒沉默點頭,已經下定決心,等處理完崆峒派內部的事情之後,便去探訪這件事情。


    孫天機接著道:“我手裏已經有一份背棄當年盟約人員的名單,這些人老夫會一個個去問他們。看看他們心裏到底有多髒!一個個的將他們解決掉。此事之後的‘夜不歸’才算是清清白白的‘夜不歸’。到那時,這‘夜不歸’也該有個新盟主了。”


    郭逸瞧著孫老頭的目光,正集中在那輛快要行至城門口的馬車上,有些好奇的問道:“盟主屬意李知安?”


    而孫老頭卻搖了搖頭,道:“‘夜不歸’何為夜不歸?今夜離去,明日不歸,以絕死之心慷慨而赴。老夫倒是屬意李家三小子,但估計以他的性子,是不會接納的。再說,李三郎屬於武林新氣象,而夜不歸,隻是讓這新氣象邁向更高層的階梯而已。”


    說著話,他看了看身邊的那個少女,目有微笑道:“若是可以,老夫將來想讓小紅扛起這杆大旗。”


    左守寒搖搖頭道:“老夫卻有不同看法,小紅雖然聰慧,但畢竟是個女娃子,讓她扛這杆大旗,有些難為她了。”


    邊上的孫小紅聽他這麽說,微微笑道:“左爺爺,你太小看我了。”


    孫老頭嗬嗬一笑,剛準備說什麽時,突然目光一凝,手中煙袋杆在其餘三人都未反應過來時,脫手而出,直襲向迅雷間產生變故的,剛剛到達城門口那輛馬車的方向。


    ……


    在孫天機等人談話的時候,馬車緩緩駛離有鳳樓。


    車廂內的李樂瞧著嘴不能張,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雲諾依,嗬嗬笑了一聲,道:“這女人童顏巨~乳的,玩兒起來肯定不錯。”


    莫惜朝閉目養神,將他這話充耳聞。


    白天羽卻十分擔心地道:“知安,少年時縱欲過度,對自身確實不好。”


    李樂有些無語,自己就是隨口一句玩笑話,他竟然還上綱上線,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行了,天羽,我隻是隨口一說。這些分寸我還是能掌握的。”


    白天羽點點頭,道:“你若明白,那自是最好不過。”


    李樂心裏鄙視,這兩個木頭,聊天都不會聊。覺得有些悶,左手輕點,解開雲諾依喉處穴道,嘿地笑了一聲,道:“雲當家,此刻有何感想?”


    雲諾依舒了舒喉部不適,現在的她心中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了,無非就是想盡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說說話時,聲音中帶著柔媚道:“小三公子,奴奴的心真的好苦的呢,十二三歲便被昆侖掌門從自家村子裏搶出來,成為他的禁臠。不知受過了多少苦,才成就了如今之基業。卻在今夜被三公子奪的幹幹淨淨。”


    委委屈屈的說話時,雲諾依的眼中突然亮起了一陣閃閃的光芒,眨著兩個忽扇的大眼睛,以一種非常崇拜的目光瞧著李樂,道:“但是奴奴心裏卻一點也不恨三公子,因為在今日裏才真正領教了三公子的本事,才知道這世間還有三公子這般偉岸的奇男子。比之那些上了年紀,自以為是的掌門幫主們不隻強了幾萬倍。”


    “奴奴恨不得現在就與三公子歡好呢。即便讓奴奴做那再無恥之事,奴奴都願意的呢。想著三公子的偉岸,奴奴胯間都有些濕膩了呢!三公子可否憐惜奴奴一下,就一下下好不好。三公子請快些憐惜奴奴……嗯哼~~!”


    說著話,雲諾依便已經滿臉潮紅,似乎是情不自禁地的嬌呤了一聲。


    她這番話說完,莫惜朝隻是輕哼一聲,閉目抱劍。可白天羽卻有點唿吸粗重,最後將手按在刀柄上,沉沉吸了兩口氣。


    李樂哈地笑了一聲,道:“瞧見沒?為了保命,她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別說現在說這幾句下流話,就是此刻我讓在外的衛隊五百人,輪流幹她一下子,她也願……”


    李樂話剛剛說到一半,便立刻警覺。腰間狗腿~刀“唰”的一下子橫劈而出。


    與此同時,莫惜朝抽出“月下美人”向著車廂後麵刺去。


    白天羽神刀一斬,直接斬在馬車車頂。


    馬車在瞬間爆散開來,三人齊齊躍出!


    卻見,三人分別攻擊的方位,落下三顆不成人形的頭顱!


    而這三顆頭顱的模樣,李樂記得很清楚,便在此次行動中,表現最佳的十個玄衣少年當中的三人!


    車廂碎裂,寬大的馬車此刻隻剩下車板,三人以犄角之勢將馬車中央橫躺著的雲諾依護在其中。


    五百玄衣少年也在此刻警覺過來,紛紛運轉步法,片刻間組成了陣勢。禦敵大陣!層層疊疊,將馬車護在中央。


    唯獨王舞,站在隊列的最前方,雙手抬著大刀,佇立而起。內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撼到了。因為來襲之人,竟然在她毫無感知的情況下,便取走了離她最近的三個手下的頭顱。若是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隻怕此刻也是一樣的下場。


    心中被深深的恐懼所遮蓋,凝眉上瞪,嘴裏發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吼聲,心裏不斷的呐喊著:比這更恐怖的我也見過,我不怕,我不怕,有三公子在,我不怕!


    便在這時,王舞瞧見了一道虛影,“啊”地大喝一聲,舉刀就斬。


    與此同時,李樂跟白天羽在那道虛影出現,王舞劈刀而斬的時候,以極快的速度向那道虛影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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