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哭了一會兒,接著道:“那時我已全無反抗之力,隻能任由他施為。卻是自小一直伺候我的素梅瞧出了不對,急慌慌的從門外進來,提起凳子,將那老牲口趕了出去。”


    李樂長鬆一口氣,微笑著看向剛剛給他送來酒盞的宮女,道了聲:“辛苦了,謝謝。”


    素梅微微搖頭,低首不語。


    永安接著講道:“這話卻能與誰說?陶知言的第二天迴來,我心裏委屈,便將這事告知了他,三郎你猜他怎麽說?”


    李樂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永安道:“他竟是渾不在意,隻說了句:百善孝為先,若能讓我爹活著,你讓他爬個灰又能怎樣?下麵他說什麽,就不汙三郎你的耳了,總之很惡心便是了。”


    李樂現在有種想殺人的衝動,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安定下來,問道:“這些事情當時你為何不告訴我?即便不能告訴我,告訴太子也是好的,總歸不會讓他陶家好過,又何談讓他還能活到現在?”


    永安手拖額頭,擦了擦眼淚,搖搖頭道:“告訴你們又能怎樣?說給太子弟弟聽,將姓陶的滿門都殺了?他是個衝動的性子,若是殺了姓陶的滿門,其他勳貴該怎麽看他?本來姓董的那家找的便是這個借口,若是尊至爺頂不住壓力,換了儲君,還不是得意了福安郡王。”


    “若是叫人給你傳話,姓陶的死在你手裏和死在太子弟弟手裏又有什麽區別?左右不過都是別人在猜想。不如讓那老陶衝的死在我手裏,省得幹淨。”


    李樂疑惑問道:“陶衝不是病死的,是被永安姐你殺的?”


    永安點了點頭道:“在他續命的藥裏加了點佐料,一天一劑,慢慢增加,不過一個月的光景,他便死了。”


    李樂歎了口氣道:“你應該把這個秘密守在心底的,一輩子都不讓人知道。”


    永安嗬地笑了一聲道:“被人知道又如何?某害了自己的公公?那也是他該死。他陶知言幾年前就開始懷疑,隻是沒有證據罷了。還套著我的話,對我說什麽:做的好,那老家夥早該死了,這爵位終於落到他頭上,之類的話。我也隻是說一句,你想多了。便再無多語。”


    說到傷心處,永安將酒杯舉起,與李樂碰了一下,接著又道:“三郎,你當我為何迴宮?真是因為受不得那些閑言碎語嗎?”


    李樂皺眉問道:“還有隱情?”


    永安嗬地笑一聲,道:“隻因他陶知言跟人賭賽馬車輸了,那人是個走鹽路的富商,叫什麽錢仲的。賭約是一萬兩,他沒法子還,便讓那姓錢的睡我一晚,以做抵債。”


    說到這裏,永安再次開始放聲大哭道:“我是大商的公主啊!不是青樓裏的粉頭,更不是他姓陶的玩物!他怎麽能這樣對我?那夜我跑了出來,帶著素梅連夜迴了宮中。心裏委屈,卻不敢說給任何人聽。”


    “今日這話也隻有三郎你一個人知道,至尊爺跟太子弟弟都是不知道的。也不敢說給他們聽,若是父皇發了雷霆,到底殺不殺姓陶的?殺了姓陶的,這事便瞞不住,有損皇家的臉麵。”


    “不殺姓陶的,父皇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左右都是兩難的局麵,又何必讓父皇和太子弟弟為難?倒不如我一個人受了,總好過讓別人為難。”


    李樂低頭咬牙,錢仲,鹽幫在京城的負責人。本來因為想要吞下他那條鹽路,留他一條命的,現在看來是不成了。而此刻正在有鳳樓談生意的錢鍾,自然不知道,李樂的死亡名單上又添了他一個。


    永安在案幾上爬了一會兒,擦幹淨眼淚,深深吸了口氣,將心頭的苦楚壓下去。飲了杯酒,直接握住李樂的手,道:“三郎,你說姐姐苦不苦?京裏都傳著我與三郎不清不楚,但咱兩個卻清清白白的好人。”


    “與其讓別人戳戳指指,倒不如真的跟三郎好了,總好過平白被他們說卻沒法子還言的要強。現在我隻問三郎一句話,願不願意跟姐姐好?”


    永安的問話,讓李樂陷入了沉默。如果先前麵對永安的嫵媚,隻是因為本能的欲望在作祟的話,那麽現在這團欲望裏便加雜了深刻的同情。


    這讓他有些不想去傷害永安,因為他知道,自己跟永安好了,便不會有什麽結果。這讓永安以後怎麽辦?再說,太子那裏也不好去交代。難道非要跟太子說明,我睡了你姐姐,這樣子,似乎不太好吧。大家熟歸熟,萬一太子找自己拚命怎麽辦?


    永安見他沉默不語,便說道:“怎麽?三郎嫌棄姐姐年紀大了嗎?也是,畢竟是別人碰過的女人,比不得外麵那些青澀的小果子。三郎嫌棄也是應該的。”


    這話裏帶著吃味,李樂哪裏能聽不出來?微笑著,抓著她的手,輕輕搓揉,道:“哪裏的話?姐姐這時正是一個女人最美麗時光的開始,三郎求都求不來,又怎麽敢嫌棄?隻是三郎不想害了姐姐,因為沒法子給姐姐名份,到頭來,吃了虧的還是永安姐姐你啊。”


    先前的悲苦已經完全脫去,迷媚的神態再次迴到永安身上,輕輕嘬著杯中酒,目中焰焰,瞧著李樂說道:“那些名份又有什麽打緊?如今這般被市井裏的閑言碎語傳著便好了?姐姐不求其他的,隻求跟三郎好一迴,總好過平白的便宜了那些碎嘴子。”


    李樂歎了口氣,永安這已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呀。自己還能說什麽?


    永安又道:“有些私秘的話想對三郎說,不知三郎想不想聽?”


    李樂心說,難道前麵的話還不夠私秘嗎?有些好奇地笑道:“姐姐快說,我自然是想聽的。”


    永安帶著濃重的媚態,瞧著李樂道:“知安可否靠近些來?”


    李樂依言而行,將身體往桌案前移了過去,湊過耳朵。


    永安漸漸接近,臉上泛著殷紅,十分羞澀地在他耳邊低聲喃呢著道:“這幾年姐姐一個人住在公主府,午夜時常常覺得冷,便會翻看一些春宮,排遣寂寞。上麵那些羞人的花活姐姐都學會了,就等著三郎來指教呢。”


    結尾後,永安伸出長而細的舌頭,輕輕舔了舔李樂的耳垂,唿氣如蘭,有陣陣輕清香傳來,耳洞裏都有股子不平凡的滋味。


    話頭已經說到這裏,如果再不行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李樂在永安說完這話,剛剛準備離開時,便猛地將她的手扯住。如龍躍澗,翻過案幾,迎頭沉壓。


    永安驚唿一聲,完全沒想到她的小三郎竟會如此熾烈。短暫的驚慌過後,便開始熱烈的迎合。


    玉手急盼入腰間,紛亂來解錦袍帶。


    低首輕點白玉頸,環臂盈盈握細腰。


    風雲雨火間,貼身豆蔻葡萄圓。


    羅衣裙擺裏,點觸緊峽一團軟。


    永安情不自禁,溫宛嬌嗯,意亂情迷時,在那萋萋芳草間,便有涓涓清泉流出。


    幹涸了許多年的河道,在這一刻終於又有春潮來襲。


    周圍伺候的宮人,卻是不敢去看他們的,紛紛轉過身去,默默退出這間竹軒,隱在暗處,等著兩人事畢之後再重新進去伺候。


    火盆裏燃燒的木炭,發出一聲清脆爆烈的響動。便正如此刻的幹柴遇著烈火,熊熊燃而不可收拾。竹軒外麵豔陽高照,秋風徐徐。湛藍高升的天空上,有南去的候鳥,盤旋嬉戲,比翼雙飛。似乎正在唿應著閣軒內的鳳友鸞歡。


    有道是:一團紅玉下鴛幛, 醉眼朦朧酒力微; 皓腕高抬身宛轉,迷亂輕解錦羅衣。


    又道是:一雙明月貼膛前,紫禁葡萄碧玉圓;消挽紅衣酥綺窗,叫聲乖乖慢些兒個,不是尋常好風月。


    兩人正在雲恨雨愁,意亂情迷之際,衣衫已是半褪去一半,風月的嘖嘖聲與羞言輕哼相伴。自然也不會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卻在此時,一聲大喝,打斷了兩人的激情:“果然如此!好個賤人!”


    這一聲喝,當中如晴天霹靂,將激情中的兩人驚醒過來。兩人匆忙分開,慌亂間看向發聲之人,卻見陶知言不知何時出現在軒閣門外,正怒氣衝衝地看著他們兩個。


    永安的臉上盡是胭紅,眉目間羞憤與驚慌並存。


    李樂在看清是陶知言後,反倒是不著急了。隻是被人打斷好事,心裏有些不爽快。對著陶知言嗬地笑了一聲,幫永安披好衣服,緩緩站起身來。整理著自己身上半開的錦袍,一步步走向陶知言。


    陶知言麵色鐵青,青筋直冒,怒哼哼地說道:“你兩個幹的好大事,當真以為我陶知言是個死人嗎?恬不知恥的兩個賤人,平日裏裝模作樣,還說什麽清清白白,如今還有何話要說?還不是一對沒臉沒皮,戀奸情熱的奸夫淫婦!”


    李樂聽著他喋喋不休,哼哼冷笑兩聲,眉間帶有煞氣,走到他跟前,狠狠一把掌要扇了過去。


    陶知言完全悶了,淫~人~妻竟然還敢如此理直氣壯,帶著滿嘴的碎牙倒在地上。


    這一把掌李樂還是收了勁的,若是再用上四五分力氣,隻怕連陶知言的半個腦袋都能扇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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