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越往前麵走,懷王的神情越沉重,俊秀的臉上出現了褶皺,說話也是隱隱怨氣。


    “走,我們下馬,去問問百姓們。”懷王看了半天,餓殍遍野,慘不忍睹,他吩咐道。


    他們騎馬沒有走官道,一直都是穿梭樹林,河流的。現在這些小道上麵,怎麽會有這麽多難民?


    “大叔,請問你們這是去哪裏?我沿路走過來,看到有很多人往北方去啊。”慕秋語攔住一個拿著一床被子的中年漢子。


    他可能由於長時間沒有吃好東西,臉色蠟黃,身體枯瘦,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小夥子,咱們都是逃難的。”


    那大叔明顯不像想多說,好像一句話就會浪費掉他一絲精氣神似的,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前麵走。


    “大叔,您先別走。”慕秋語攔著他,又拿出一個饅頭,一壺水出來,在大叔麵前晃了晃:“大叔,您也累了,先歇會兒吧。”


    那個大叔看到饅頭,烏黑的臉上,隻有眼睛熠熠生輝,黑得發亮,他趕緊搶過去,然後往嘴裏塞。


    “別噎著了。”慕秋語把手塞到他手裏,幫他順氣,那個大叔才慢慢緩過來。


    “你們都是好人!”大叔因為一個饅頭的恩情,有點哽咽,“我已經三個多月沒有吃過白麵饅頭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七個人都心酸了。


    “大叔,這裏到底是什麽迴事?你們是從哪裏來,又是去哪裏呢?”慕秋語這才開始問他。


    “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浠水人,要不是這場饑荒,我絕不會離開這裏。”那個大叔開始說,心裏有抑製不住的激動。


    慕秋語和懷王對視一眼,浠水饑荒,這是實情。


    “浠水大旱,顆粒無收是嗎?”她問。


    “對,官服的糧倉沒有撥糧,大家隻能望外麵遷徙,一路上要飯去,這才能活下來。”他歎口氣。


    官府沒有開倉放糧?他們心裏有了底。


    “大叔,您能把來龍去脈給咱們講一遍嗎?”


    今年天不長眼,沒有降雨,導致莊稼都幹死了,咱們都顆粒無收。有人就鬧到官府去,說是以往有旱災都會開倉放糧,為什麽今年沒有。然後官府說是皇上改革,從今以後不放糧了,把災民們都置之不理。過了一陣子,官府又說是,要把所有的災民往外趕,因為朝裏有人來巡視,有災民影響市容,所以,我們就被衙役肅清出城。”大叔越說越氣憤。


    “大叔,您之前是幹什麽的?”


    “我隻是浠水縣城周邊一個佃戶,現在這裏的田種不下去了,還是往北邊好,據說這幾年風調雨順。”


    “為什麽你們都出現在這裏呢?這可是小道,路途崎嶇,不好走,怎麽不走官道?”慕秋語問。


    “因為,官府說了,不允許走官道,說了驚到了欽差大人。”那個大叔攥起拳頭,“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欽差,陣勢這麽大,都不讓人活了。”


    慕秋語尷尬地看了一眼懷王,後者還鎮定自若,示意他接著往下麵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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