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院士可不是開玩笑,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住院手續,然後躺在病床上催護士趕快抽血,趕快安排術前檢查。


    而且這兩位院士都沒有吃早餐,還是空腹的,看來有備而來,絕非臨時起意。


    劉院長和喬政委跑到病房對兩位院士做一番思想工作,講了很久,毫無用處,思想工作做到最後,丁院士不耐煩,直接反問:“你們什麽意思?不想讓我快點手術?不想讓我拆掉心髒上的定時炸彈?”


    這一反問,讓劉院長和喬政委啞口無言,再說下去,真的就會引起誤會。


    兩位院士的老板兒女也是趕來醫院規勸,不要這麽急躁匆忙,來日方長,可以慢慢檢查,慢慢安排。


    脾氣比較好的葉院士還好,跟家屬講一大堆道理,最終說服家屬。


    丁院士哪有閑心講道理,直接問自己女兒:“我是不是冠心病,有沒有確診?”


    女兒說:“是,已經確診!”


    “是不是左側主幹堵塞超過50%?”


    “是!”


    “左側主幹是不是容易猝死?”


    “是!”


    “是不是有手術指征?要麽搭橋,要麽裝支架?”


    “是,醫生早就建議裝支架,你考慮遠期效果,一直想搭橋。”


    “現在有個醫生擁有世界第一的心髒搭橋水平,為什麽不讓我快點做手術,為什麽要等,難道等著猝死?”


    “---”


    丁院士的女兒竟然是無言以對,隻能作罷,再勸下去就是不孝,就是置父親於死地。


    所以大家毫無辦法,隻能依著兩位院士安排手術,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術前檢查能夠發現點手術禁忌症,這樣就可以暫時阻止兩台倉促的手術。


    可惜,兩位老院士術前檢查沒有發現任何手術禁忌症,檢查完之後,丁院士笑嘻嘻地對戴主任說:“你們是不是想發現點什麽,然後說---哎呀,手術禁忌症,沒辦法,隻能等調養調養再說。”


    葉院士氣憤地說:“年輕人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小,我就想不明白,我們的手術必須要做,正好遇上最好的醫生,為什麽要等,等的目的是什麽?冠心病自己會好?”


    “是呀,現在的年輕人呀,要是對病人開刀,猶不猶豫,連病人都沒看,隻看到片子就敢拍板---開刀!對自己開刀反而又猶豫不決,畏首畏尾。”


    “就是嘛,鐵板釘釘的事情,怕什麽,大家都是外科醫生,相信科學嘛,早做手術,早安心。”


    這兩位老院士自顧自的聊天,讓一旁的戴主任和其他醫生汗顏,老院士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


    兩位老院士的手術很快安排好,接下來更加讓劉院長和喬政委兩位院領導頭痛的事情到來。


    不知道怎麽走漏消息,聽說這兩位院士已經匆忙住院作心髒搭橋,為的就是讓楊平主刀,301好幾個老職工都來打聽情況,希望也搭上順風車。


    更麻煩的是,幾個正在住院體檢的老幹部也來湊熱鬧,希望跟著一起做手術。


    丁院士自己是搞心髒外科的,現在主動找楊平做手術,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那些老幹部明白其中的道理。


    劉院長掐指一算,還有五六個要求住院安排手術的,而且個個他惹不起,這不是把楊教授架到火上烤嗎?


    “楊教授,你說這怎麽辦,這事我得好好解釋,真的事先我完全不知情,根本不知道他們要臨時要求做手術,現在突然又這麽多人紮堆,這事鬧得---”


    劉院長現在也是懵的,當院長這麽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種事情,突然覺得沒有沒有處理經驗。


    喬政委做思想工作的專長現在也失靈,幾個老專家、老幹部根本不聽他的,就是要組團盡快把手術做了,既然丁院士都找他做,這麽相信他,那這年輕人肯定沒問題,丁院士自己是心髒外科的,怎麽可能隨便將自己的手術交給別人。


    劉院長著急,但是楊平不著急,無非是晚迴去一天:“沒關係,我推遲一天迴去就行,一台是做,幾台也是做,將術前檢查完善好,有手術禁忌症的沒辦法,直接剔除,沒有手術禁忌症的,一起安排吧。”


    年輕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這麽急匆匆的,劉院長總是覺得不妥。


    “不用急,就幾台手術而已,全部用胸腔鏡做,對內環境的幹擾很小,創傷小,恢複又快,不用太擔心。”楊平安慰劉院長。


    意思是,就當它是個小手術。


    這時,劉院長又接個電話,臉色大變,掛斷電話說:“楊教授,我是不該安排這個見麵會的,現在鬧著要住院手術的又增加幾個,這個數字已經增加到11個。”


    “你看看,現在心髒外科已經住進去11個,不是我們的老專家,就是老幹部,你說怎麽辦,我剛跟戴遠勝說了,再也不能收,堅決不能收,要做手術以後再約。”


    劉院長現在不敢做其它事,專門親自來處理此事,幾個院士,加上幾個老幹部,聚眾搭橋,這無論如何是一件大事。


    無論劉院長和喬政委怎麽規勸,這些老人家都堅持己見,一定要盡快安排手術,甚至有人言之鑿鑿,日夜胸痛,極有可能猝死,此時不能及時手術,隨時有生命危險。


    還有人說自己病情嚴重,手術難度高,身體條件差,非微創不可,所以隻能勞駕楊教授。


    在這種情況下,劉院長除了求助楊平留下來,慢慢把手術做好,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這11台手術,戴主任安排兩天,楊平隻好又留下來,不過一天五六台,以楊平的速度,還是很輕鬆。


    來帝都的任務已經完成,楊平也跟小蘇通了電話,告訴他自己一切都好,還要三天再迴去。


    也打個電話給宋子墨,問問科裏情況,宋子墨說,麻省理工的廖瑞成博士這幾天訪問南都醫大,一直想見楊平。


    廖瑞成博士,南都醫大畢業的名人,現在是美國一個重點幹細胞實驗的主任,美國科學院院士,楊平知道這個人。


    用兩天時間,楊平把11台手術做完,全部用胸腔鏡做微創手術,解決了老院士和老幹部們的“心頭之患”。


    幾個老院士和老幹部對楊平讚不絕口,都問劉院長什麽時候把人引進來,劉院長現在又是頭痛,估計以後遇上這些大佬,又得繞路走。


    而幾個老院士,現在聯合起來,準備推薦楊平為新增院士,這種醫學成績不能成為院士,太可惜。


    第三天,楊平查完房,孟老院士術後恢複非常好,已經下床活動自如。


    而後來做的11台手術,幾位老專家和老幹部恢複也非常好,楊平這才放心地飛迴南都。


    ---


    迴到到三博醫院,第二天一大早,楊平趕去上班。


    宋子墨說:“美國麻省理工的廖瑞連博士這幾天訪問南都醫大,提出要見見你,可是你不在醫院,廖博士一直在等,南都醫大那邊吩咐我們,一旦你迴來,立刻通知他們,廖博士可是見不到你不罷休。”


    “那就見一麵吧,什麽時候?”楊平覺得既然是南都醫大的客人,見一見也無妨。


    宋子墨笑道:“他們已經到達三博醫院,現在正在科教處,應該很快會到科室來。”


    “這麽快?”楊平詫異道。


    宋子墨說:“我昨天把你今天迴的消息告訴周主任,估計周主任昨天就通知他們,廖博士迫不及待,今早就趕來,前幾天,廖博士可是跑了幾趟來,提出要參觀幹細胞實驗室,張林拒絕,氣得周主任七竅生煙,張林說---楊教授沒有迴來,實驗室概不接受任何參人觀!”


    楊平點點頭:“沒錯,幹細胞實驗室那邊現在是實驗關鍵時刻,有些信息要保密,不宜公開,所以拒絕任何人參觀,這是我出發前交代的,我沒有迴來,任何外人不得參觀。”


    張林不僅負責科室的進修實習管理,還負責實驗室的參觀學習等管理,對張林的行為,楊平表示讚許。


    有些東西,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沒那麽多麵子和人情。


    果然剛剛交完班,楊平就接到電話,是周主任的電話,簡要說了廖博士來訪問的事情,楊平說正在科室等,現在就可以過來。


    楊平讓徐誌良帶著醫生去做手術,宋子墨和張林留下來陪自己等訪問團。


    大約十幾分鍾,在夏院長、孫院長、周主任、南都醫大的一個副校長榮少兵的陪同下,廖博士出現在綜合外科的辦公室。


    對別人來說,美國科學院的院士,那可是大人物,但是對楊平來說其實沒什麽,見一麵處於禮儀而已,畢竟是南都醫大的客人,又是校友。


    “楊教授,幸會---”


    廖博士穿著襯衣,打著領帶,戴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風度翩翩。


    楊平與廖博士握手:“你好,幸會,請坐!”


    “我在美國看過楊教授的文章,非常了不起,世界醫學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激動人心的事情,楊教授是我們華人之光!”


    廖博士可能長期說英語,漢語反而說的有點不太流利。


    “廖博士過獎了,我隻不過是一時興起,發幾篇文章而已。”楊平擺擺手。


    “今天終於見到楊教授,想不到楊教授是一名外科醫生,我以前一直以為楊教授應該是基礎醫學或者生物學領域的專家呢?”


    “所以,我隻是業餘的。”


    “不,不,不,在楊教授麵前,我們才是業餘的。”


    就在綜合外科的醫生辦公室,大家坐著聊起來,氣氛非常融洽,廖博士對三博醫院不熟悉,但是對南都醫大那是非常熟悉,畢竟從那裏畢業出去的。


    “我們斯坦福的幹細胞實驗目前也做了一些研究工作,雖然不及楊教授的成果,但是也有一些比較前沿的技術,如果楊教授有興趣,我們可以開展合作,我雖然離開祖國,一直在美國工作,但是總想為母校做點什麽。”廖博士動情地說。


    廖博士現在是斯坦福幹細胞研究所的主任,他有意牽線搭橋,與南都醫大這邊建立合作。


    “非常感激廖博士,我們的幹細胞實驗室剛剛組建,無論人才隊伍還是科研成果都非常薄弱,研究課題也非常局限,暫時還沒辦法與國際頂尖實驗室合作,不過以後我們一定有機會。”楊平委婉拒絕。


    科研這方麵,楊平堅持的原則是---獨立自主,自力更新。


    所以與外界的合作,一定帶有極強的選擇性,一定是以自己的利益為主,選擇與自己互補的合作對象,說白了就是對方有自己想要的資源和技術,所謂合作,就是資源和技術的互換。


    現在在幹細胞領域,楊平可謂已經領先,世界上其他幾個實驗室的進展,他也基本了解,他暫時沒必要去合作。


    何況現在是實驗關鍵時候,很多東西不宜展示,一旦合作,容易泄露秘密。


    楊平在這方麵是個粗人,什麽所謂的高尚共享精神都是扯淡,要麽價值互換,要麽這東西確實無關緊要,別人偶爾拿出來共享高尚一迴。


    如果自己的某些成果一旦提前泄露出去,讓某些人掌握後,申請專利,別人再迴過頭來收取自己的專利費,限製自己發展,那就麻煩。


    這種事情在世界上多如牛毛。


    所以有時候高尚一下也可以,但是高尚的之前,你要把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沒想到楊平這樣委婉拒絕,這是廖博士始料未及的。


    “楊教授謙虛了,不過這是我們東方人的美德,我非常欽佩,楊教授的實驗室其實已經是世界頂尖,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參觀學習。”


    廖博士此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與楊平取得聯係,希望達成某種合作,二是參觀楊平的實驗室,希望能夠獲得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張醫生應該跟你們說過,我們實驗室目前存在一些問題,正在整改,不方便參觀。”楊平又是委婉拒絕。


    以前做皮膚擴增的時候,楊平沒把這技術當迴事,誰來參觀都沒有問題。


    但是現在實驗室在做的是另外的實驗,非常重要的步驟,絕對不能參觀,當然,即使參觀也看不出什麽,但是保守一點還是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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