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房在末世前就是用來健身的房間,隔音頗好,地板也有保護措施,二人在裏麵紮住架勢,好一番熱鬥!


    ……………………………


    20分鍾後,周霜霜和陸鋒盡皆揉著臂膀,慢吞吞出了房門。


    葉鶯剛端著水迎上來,就聽陸鋒板著臉,沉聲吩咐道:


    「這個練功房暫時鎖了吧,跟大家說,別在裏麵鍛鍊了。」


    「啊?」


    葉鶯一愣。


    然而沒人給她迴答,她搖搖頭,隻能納悶的自己進去看了看,見沒什麽大礙,又重新安靜的鎖上門。


    房門「哢嗒」一聲之後,屋子裏原本平整光滑的牆麵竟撲簌簌落了些灰!緊接著,一道道如同蛛網般的裂紋,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裂紋自牆壁上不經意的某一點開始向周圍蔓延,起起落落,中心各有不同……也不知受到了怎樣的磋磨!


    而兩個情緒轉好的人——周霜霜揉胳膊,是因為心情暢快,打的也爽,所以再鬆鬆筋骨罷了。而陸鋒揉著肩膀,已經是他高強忍耐力下的極限了。


    饒是周霜霜如今已經能控製力度了,可這一番打鬥,他如果再不搓搓藥酒,自己這胳膊明天就抬不起來了……


    ——那個怪丫頭!


    陸鋒心痛,又有些呲牙咧嘴:也不知跟著周世文,到底經受了什麽樣的日子,怎麽力氣一天天的,大得跟河馬似的!


    河馬周可不知道陸鋒這樣沉穩的大哥對她的腹誹,此刻仍沉浸在他之前道歉這種高尚品德的餘暉中,情不自禁的伸手掏兜,從裏麵摸出一直未曾有機會給出去的糖果,直接塞到陸鋒手上。


    反正都暴露了,也不怕做事更大膽一些……


    花花綠綠印著不知名卡通人物的糖果紙被折成可愛的小動物形狀,放在陸鋒黝黑粗糙的掌心中,莫名帶出兩份萌感。


    一絲絲水果味兒的清甜滲入他的鼻端,讓陸鋒這樣不重口腹之慾的人,也情不自禁的滑動了一下喉嚨。


    「這是……」


    「噓!」


    周霜霜將食指放在唇邊。


    「偷偷送過來的,請你們吃。」


    「這太珍貴了——」


    饒是一向淡定如陸鋒,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想要拒絕,然而那一絲絲清甜實在太過誘人,連眼神都黏住了,流露出萬分不舍。


    沒有真正餓過、沒有經歷過失去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這種感受。


    周霜霜卻十分理解,此刻笑嘻嘻的眨眨眼:「趕緊吃,不要說出來,不然陳教授今天還催我……周先生弄些種子呢,這個時候我卻隻顧得糖果……大家該覺得我不懂事了。」


    「怎麽會?」


    陸鋒皺起眉頭。


    「周先生願意提供種子,已經對我們十分有幫助了,沒道理我們還管到他那裏去。更何況,他就算有什麽,想給誰,也是他的自由。」


    不過,話是如此說,陸鋒也不是不懂周霜霜的意思。此刻大手一握,將六枚小小的糖果包在掌心,對她笑了笑,轉頭敲開了大家的房門。


    ——末世的快樂,有時候真的十分簡單。


    …………………………………………


    偷偷摸摸迴到家的周霜霜和周麓兩個,成功瞞住了周世文。


    反正周麓的假期也不長,在家裏又休息一晚上後,麵上青腫還未消失,便又該上課了。


    而周世文雖說疼愛孩子,也沒有一整天待在家裏的,他每天樓上樓下,早出晚歸,周霜霜隨意拿個周麓用功學習的藉口搪塞,他也能心大的撒手不管,這才沒有被戳穿。


    而第二天中午,周霜霜還是擠進周麓的房間,肅著一張臉問道。


    「上迴沒說清楚,現在,你實話跟我說,身上這傷到底怎麽迴事?」


    她一臉嚴肅,周麓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還是實話實說。


    「那不是什麽……咱家好歹開著店嗎?學校裏有同學知道了,就想……就想找我借點錢……花花……」


    周霜霜演技帝附身,此刻跳腳氣憤道:「我還想找他們借點錢花花呢!最近特別缺錢……」買種子都得查攻略省著來害怕浪費……


    周麓沒聽清她後來的話,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聽的,此刻連忙轉移話題道:「不過姐,我可跟你說,我沒屈服!」


    他拍拍胸脯,做出一副勇猛過人的樣子來,然而不小心拍到了肋上的傷痕,又趕緊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緩過來。


    不過,之前吹牛的心思也稍微鬆了鬆,老老實實道:「一開始要的不多,給了……」


    「但後來!」


    他挺起胸膛!


    「要錢就給,他們當我是誰?!一開始是想幫幫他們罷了!可後來不知滿足還來威脅我……沒門!」


    他揮揮拳頭:「最後,我把他們打了個哭爹喊娘,估計以後再也不敢出現在我麵前。」


    周霜霜:……


    周霜霜忍笑:「那你怎麽知道他們得到教訓了呢?萬一以後還來找你呢?」


    「放心,他們肯定不敢!」


    周麓此刻自信心爆棚,以前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男子漢氣概,如今全部迸發!帶給這小小少年無與倫比的強盛自信。


    「今天我碰到他倆,個個跟見鬼似的,扭頭就跑——那還不是被我打怕了?!」


    周麓因為小時候性別意識覺醒的晚,總是跟在姐姐後頭學,最開始就跟小姑娘沒兩樣。


    他姐和他爸本來就都不太靠譜,再加上本人長得又俊秀可愛,外人見麵誰都要贊一句斯文的。


    可是,作為男孩子,有時候光斯文是不夠的,沒有血性,什麽都不成。


    周霜霜有時候腦洞大開,就怕他學成了個書呆子。


    那天拚命咬牙,忍著看他打架反抗,這才發現,小傢夥體內的狼性挺足的嘛!


    此刻聽周麓在這裏洋洋得意,自吹自擂,她便也好心的沒揭穿,隻是一雙手揉著自己的一衣角,內心快要憋瘋了。


    於她,這隻是自己有能力後,出現在生活當中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對於從來都是爸爸和姐姐擋在前頭的周麓而言。


    在跟那個混混同學拚命時,他卻仿佛終於找到一絲男人的擔當。


    那些最初的懦弱、不忿和屈服,以及經常會陷入自悲自傷的過往,在那天後,都仿佛融入沸水的冰雪。


    不多時,便消隱無蹤。


    也讓他意識到,在這個家庭,身為一個男人,該成長成什麽樣子。


    此刻,這依舊麵帶淤青的少年,低頭看著周霜霜,再一次鄭重承諾道:「姐,在學校裏有人欺負你的話,別怕,跟我說。」


    周霜霜揉了揉他細軟的頭髮,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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