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楚王的兵馬就在城內百姓的歡唿鼓掌中,登堂入室,城門也即刻立上一個斐字,證明自己也是楚王的一份子了。


    這還是楚王未親臨的情況下,要是楚王和越侯領兵進城,那場麵,手巾、絹花、香包、甚至還有鮮花嫩枝,統統投過來,熱情激烈的,像是要過年。而城主裝完貞潔烈婦,私底下見了楚王,趕緊下跪、痛哭、抱大腿,使勁渾身解數拍馬屁,表忠心。


    楚王忍著一腳把他踹死的衝動,收下他的馬屁和忠心,還得好生忽悠他,跟著我沒錯的,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快把錢財、糧食、人馬全交出來吧!


    總之,等到了寶應十五年,楚王已經替寶應皇帝清平了戰亂,還順道收了其他城池,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大粱國都燕京。


    郭郿替寶應皇帝傳話:”楚王忠軍愛民,為國鏟除禍亂,如今天下已安,陛下願封您為攝政王,與您共享天下,還請您解甲覲見。”


    楚王迴:“奸臣未除,乃敢解甲?”


    如此僵持月餘後,寶應皇帝暴斃而亡。


    楚王怒曰:“奸臣郭郿,膽敢弑君謀反篡位,吾為柴家嫡脈,順應天命,替天行道,定要親取爾首,誅九族!”


    其實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郭郿再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謀害寶應皇帝,除非他腦子被驢踢了。不過,既然楚王都說了郭郿弑君謀反篡位,是天底下最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那你郭郿就得背這鍋,受這個死,被誅九族,沒法子啊,三歲小兒都知道,現在誰要做皇帝。


    君讓忠臣死,那都不能久留,更何況是個人人誅之的佞臣。


    反正所有人,終於找到最充分的理由,群起撲殺到皇宮裏,逮到郭奸臣,把他獻給楚王,用他的鮮血和人頭來為楚王登上正統之位鋪墊。


    郭郿一黨以及寶應皇帝的外戚們統統完了,凡是跟他們沾到邊的,楚王一個都沒留。


    至此,太棕一脈徹底湮滅,皇位又迴到太組一脈。


    如今是楚王天下。


    跟所有謀反上位的其他皇帝一樣,楚王也怕夜長夢多,所以在血洗燕京的三天後,也就是顯光元年三月五日,楚王柴斐繼位,仍以梁為國號,史稱西梁,燕京為國都,年號顯光。


    柴斐登基後,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派做首領大太監的狄貫,去關隆把老婆孩子們接到燕京來,在狄大總管夜以繼日地趕赴關隆之時,關隆這邊,收到消息的胡嬋雲,也帶領全府人員,收拾好行禮,整裝待發。


    而原楚王府皓雲軒的北屋內,豆孺人正在給四歲的兒子柴曄作畫,這其實是件極其不易的事,因為虎生這娃非常好動,他壓根坐不住,隔半盞茶功夫就要問一句,“娘,好了沒。”


    豆香別的事都能許他,隻是留畫這事沒的商量,她故意冷下臉,佯裝生氣地說道:“你要是再動一下,今天就沒有娘做的綠豆百合羹吃了,晚上也別想讓我帶你睡。”


    柴曄大眼睛靈活地轉來轉去,透著一股聰明伶俐勁兒,心裏盤算著,沒有綠豆百合羹吃,還能吃其他點心,可晚上怎麽能沒有娘親抱著睡呢,不行的,還是聽話吧,隻一瞬間,他便做好了決定,乖乖地擺著他娘布置的姿勢,動也不動。


    過一會兒,他又想著娘隻說讓他不動,沒說不讓說話啊,所以就問豆香:“娘,你什麽時候叫我讀書認字啊?暉哥三歲就開始學了,連暄哥跟我一樣大時,都會背書了,旭哥因為學的晚,現在還不如暉哥,好丟人哦,我可不想跟他一樣。”


    豆香細致地描繪著兒子的模樣,聞言問道:“你想學嗎?”


    柴曄沒有猶豫丁點功夫就迴答:“不想,我才不想像個傻子一樣搖頭晃腦地讀書,那哪有小陀螺,小彈弓,放紙鳶來的得勁!”


    豆香終於畫好了一張,經過四年堅持不懈的磨練,她現在已經能畫出兒子身上的盎然生氣和機敏靈活,她放下筆,小心翼翼地給這張新畫提了詞,記下時間,放在一旁晾曬幹。而後又把兒子招過來,摟在懷裏問道:“虎生,告訴娘,既然你不喜歡,為什麽今天還要問呢?”


    柴曄想了想,迴答道:“暄哥以前也不喜歡,還帶著我一道兒玩,不過自從謝娘娘跟他說了,再貪玩下去,荒廢了學業,父王就不會喜歡他,他就開始拚命讀書呢,我找他玩也不理,還說我再這樣下去,肯定完蛋了,不討父王歡喜。娘,我從來沒見過父王,你說,他會不會因為我貪玩就討厭我啊?”


    “當然不會啦!”


    “可是……”


    “娘問你,你喜歡你父王嗎?”


    “當然喜歡,他是大英雄,是世上最厲害的人,還做了皇帝呢,除了娘,我就最喜歡他了!”


    “如果他不是英雄,不是皇帝,不是世上最厲害的人,你就不喜歡了嗎?”


    “嗯,好像也不影響什麽,誰讓他是我父王呢,我還是第二喜歡他。”


    “虎生,你父王對你也一樣啊,他總共就四個兒子,你還是最小的,出生後就沒見過一麵,他能不牽掛你,能不疼你,能不喜歡你嗎?這種喜歡是父子天性,緣自血脈,不會因為別的事情改變。何況你又那麽聰慧靈活,學什麽都快,不過是讀書罷了,以後等你父親給你請了好師傅,再學也不遲。”而且,要是你什麽都好,不留點頭疼的問題給他,又怎麽能讓他把你放心上。


    豆香最後溫柔地交待兒子:“虎生,娘對你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好吃、好睡、好玩,把身子養好,什麽事都比不過你健康快活,你記住了沒有?”


    “嗯!娘,我要吃你做的綠豆百合羹,多加勺子糖,要甜絲絲的。”


    “真乖,娘這就去給你做。”


    這四年多來,王府後院裏的日子很太平,基本沒出什麽事兒,她事事以兒子為中心,除了月安,除了陪兒子玩耍,便沒有出過皓雲軒。為了更加方便調理兒子的身體,她特地像胡氏請了恩,開設了小廚房,隻用來做虎生的吃食,柴曄本身身子底子就好,在她的細心嗬護,周道照顧下,更是長的結實,比同齡的孩子都要強壯。


    因為有了兒子需要照顧,四年的光陰,就好似一刹那的事兒,轉眼就過去了。楚王成了皇帝,豆香想以他對子嗣的看重,自己這位生母的位份應該不會太低,就算出生卑微又如何,到底是於子嗣有功,母憑子貴從來都是底氣十足的。


    北屋裏東西並不多,早就收拾妥當,並不像王妃那樣,整個王府都需要她操心,還事必躬親,成天忙的焦頭爛額。


    月仙走進小廚房來幫豆香一起做羹,先說著:“沈嬤嬤現在陪著四公子解九連環,不是奴婢私心,在奴婢心中,誰都沒四公子聰明,那機靈勁兒,那份豁達的心性,誰見了都要愛他。”夏月仙早就做了獨身一輩子,給豆香做管事嬤嬤的準備,看著虎生在豆香肚子一點點隆起,出生,長到現在這樣大,她早已把他當成自己骨肉來疼愛。


    豆香無語道:“這還不夠私心,要不是我平常還拘著些,你和沈嬤嬤能把虎生寵到天上去!”


    月仙懟迴:“您也沒好到哪兒去!”


    還能不能繼續聊下去了,不能,兩人趕緊擼袖子做綠豆百合羹,小祖宗等著吃呢。


    做著做著,月仙壓低聲音說:“南屋那邊的小德子,這幾天總是往邢側妃的別院跑呢,也不知為的什麽,打量著王妃沒功夫管嗎?就沒見過這樣作的人了,吃王妃的,住王妃的,連兒子都是王妃護著的,她還使勁折騰啥?也不瞧瞧以前邢氏和謝氏是怎麽待她的,稍微給點好處,就上趕著過去。等王妃做了皇後,能有她好果子吃,我看十之八九是會把她挪出去的,到時候大皇子也在外院,她還不跟住冷宮似的。”


    豆香答道:“興許就是怕這點吧,她兒子大了,又跟王妃處的不好,王妃做了皇後,絕不會留她的,甚至還會壓製她,她可不得再尋個靠山。隻是,也不知邢氏圖她什麽,又能許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既然楚王大名小名都起好了,豆香也就曄兒、歡生的叫了起來,不過,四公子很不賣他爹麵子,統統不買賬,歡快地吐著小泡泡,理也不理。


    豆香試著叫一聲虎生,亮瑩瑩的大眼睛,迅速看向娘親,還咕噥了幾聲,伸展了手指。


    再試驗幾次,壞了,隻認虎生了,小磨人精,不僅認吃的,還認名字,執著的一塌糊塗。


    豆香沒法子,還是先虎生的叫他,等大了再改過來。


    可惜,再大些時候,大名認了,小名還是隻認虎生,歡生就消失在風中了~


    第43章 月食


    顯光元年三月十六,楚王妃胡嬋雲終於收拾妥當, 等待狄公公帶的人馬來接, 府裏大小主子也都在為出行準備。


    誰知這個晚上,天上卻出現了異象。


    今夜的月亮特別圓, 透著詭異的亮光,群星受其影響,皆隱匿起來。酉時開始,這圓月卻豁然缺了一個口子,陰影不知不覺間緩緩擴大, 從小半,到一半, 再遮住大半月亮,使月亮的光芒不斷收斂, 直至抹去了月亮的最後一縷光彩,天穹遁入黑暗。而後月亮又開始緩慢複圓, 到戌時, 皎潔的月亮才重新迴到夜空,從初虧到複圓曆時約一個半時辰。


    王府後院裏, 也有許多人出來觀看這詭異萬狀的月全食,豆香也抱著虎生, 觀摩了整個過程,期間還跟兒子解釋道:“這個就是天狗吃月亮, 是嘯天犬把月亮吃了呢!”


    柴曄好奇地問下去:“哮天犬是什麽,它為什麽要吃月亮, 吃了月亮該怎麽辦呀?”


    豆香有些失神,並沒有迴答兒子的問題,月仙就接手把虎生抱下去,講神話故事去了。


    沈嬤嬤在一旁說道:“主子,這月食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來呢?真是不巧啊!”


    豆香歎道:“月全食,主國君之殃,新皇剛登基不久,就出了這種不祥之兆,百姓們心裏恐要懼怕。”


    沈嬤嬤繼續說道:“這一怕,就會多想,認為這是災異的象征,是上天對人事的警告。還好不是紅月亮,月主陰,日主陽,這事怕也怪不到陛下頭上去,倒是……”


    豆香打斷她的話,隨即命令道:“沈嬤嬤,這幾日都要關緊北屋的門,不管外頭發生什麽事,都不許出去,四公子尤其要看牢,咱們就當自己的耳朵聾了!”


    沈嬤嬤其實就想提醒這些事,見主子反應過來,就連連點頭迴道:“老奴明白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隻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事情來的非常快,卻並不突然。


    三月十七的上午,豔陽高照之時,這關隆最好的醫官們全都被請到了楚王府的後院,連他們也不知道為了何事,隻曉得府裏有人得了急症,得趕快處理。


    皓雲軒裏,胡嬋雲聽著紫萱的匯報,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皺著眉頭厲聲道:“為何三位公子一下子都得了急症,明明昨日還都好端端的,怎麽才過了一個晚上,居然都一起病了?定是邢洛妍做的鬼!”


    “奴婢親自去看看三位公子,若是裝病,定不能饒了她們!”


    胡嬋雲積壓住怒氣,喝住她,“紫萱,你不用去了,她們的目的還未達到,不會讓你見到人的。我有件事要交代你,你去幫我看住妧兒,接下來不管發生何事,都別參與進來,以後你就是她的掌事嬤嬤了,你明白嗎?”


    紫萱臉上有些悲涼,連聲說:“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娘娘,不過是個月食而已,您如何就要這般想,陛下不會這樣待您的,您是他的結發妻子,您要做他的皇後啊!”


    胡嬋雲沒看她,隻安慰道:“我隻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你就按我的話去做,如果發生不好的事,你就留在妧兒身邊,她是顯光皇帝嫡長公主,沒人敢動她分毫!紫萱,去吧,這是我的命令。”


    紫萱含淚離開,領命而去。


    胡嬋雲在她走後,讓其他婢女伺候著,換上楚王妃的正服和行頭,靜靜等候著邢洛妍的到來,她知道這人不會讓她等太久。


    果如所料,沒過多久,邢洛妍手裏拿著三個巫詛娃娃來到皓雲軒,將手中的娃娃們擲到胡氏跟前,咄咄逼人道:“姐姐,想你也知道了,今天咱們的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同時患了急症,妾就納悶,怎麽能同時得病,明明昨日都還好好的,莫不是纏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就派了家奴來搜,這一搜,可了不得,在三位公子的寢室裏,居然搜到了這等汙穢東西,竟然有人要用巫詛之術,詛害我們的孩兒,真是其心可誅!”


    胡嬋雲麵無表情地迴道:“哦,竟然有人要利用自己孩兒的命,來嫁禍他人,巫詛之術,也是可以隨便碰的?誰知道會不會真的應驗,把母親的罪孽降到自己孩兒身上。”


    邢洛妍柔媚的臉龐瞬間有些扭曲,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冷笑的瘮人,說道“姐姐,我又差點被你激怒了,你總有這樣的本事,每每當我以為不會多恨你一些,你就能再進一步。”


    “彼此彼此。”


    邢洛妍親手撿起地上的娃娃,掀開衣服,讓胡嬋雲看了個明白,才說道:“這些娃娃都是用鳳凰火做的,鳳凰火有多珍貴啊,哪是我等用的上的。當初我嫁過來時,姑母想賜我兩匹,您是怎麽說的,鳳凰火是隻有正妻才能用的布料,給了妾室,恐不吉利,如今我就要用,隻能你使得的鳳凰火,來栽贓嫁禍你。我和謝妹妹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兒子受穢,當然沒寫上他們的生辰八字。不過,你皓雲軒裏養的那頭白眼狼可就夠狠夠蠢,她好像最恨你啊,聽是要害你,二話不說,就拿走了第三個娃娃,還在上麵寫上了大公子的生辰,為母如此,何其可悲。”


    “你倒是準備的齊全,才過了一個晚上就都趕做出來,看來早就有心了。”


    邢洛妍得意地說道:“可不是嘛,我早就準備好了,為了這一天,我等了整整十年,誰讓姐姐你一向小心謹慎,全然挑不出錯處,要不是這次老天爺要收你,我就算再思慮謀劃,也傷不了你根本啊。再說,要是放過這樣的機會,你說我邢洛妍豈不是虛活了這麽些年。”


    “你以為這樣就能得逞?隨意讓三位公子裝病,隨便拿出三個鳳凰火做的娃娃,塞到我這裏,隨口就誣陷我行巫詛之術,加害皇嗣。你要栽贓嫁禍,也得好好準備一下,做的這般明顯,把人都當傻子嗎?”


    邢洛妍嘲諷地反問道:“姐姐,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怎麽做重要嗎?陛下剛繼位不久,就出了大不吉的月全食,他怎麽也得尋個由頭來解釋應付過去。月主陰主虧,月食之兆意味君主之殃,有什麽能比您這位正妻品行不端,大逆不道,施行巫詛之術,迫害皇嗣更能解釋這異象,而廢了你,就正好能化解災異,平息民心,給所有人一個交待!”


    “你當我胡家是死人嗎?豈是你邢謝之流可以操控的,你想讓我胡嬋雲來做這個冤大頭,得先問問我胡家的鐵騎同不同意!”


    邢洛妍倏然放肆地大笑出來,捧腹不止,迴答道:“姐姐,今時不同往日,誰讓出了個妙澤將軍呢,現在咱們陛下有了武器庫,有了火炮隊,得了天下,少了你胡家的鐵騎又何妨?況且姐姐你又沒有嫡子,就算少了你又如何?如今出了月食事件,少了你就最好了。您和陛下畢竟夫妻一場,何不自己認命,成全他最後一程呢?”


    “正如你所言,我跟陛下做了多年夫妻,所以我比你更清楚,陛下不會這麽做的。你也就不必浪費力氣,我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唬住的。”


    邢洛妍聽她這麽一說,也就失去了興致,獨自坐到胡氏的對麵,說道:“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別忘了咱們可是在關隆,昨日異象一出,我便給邢家和謝家傳了急訊,相信今日你的惡行就會被公之於眾,眾口鑠金,你逃也逃不掉,陛下也隻能順勢而為。”


    胡嬋雲還是不為所動,隻問了一句:“你就這麽恨我?”


    邢洛妍陰沉著臉上泛著冷光,迴答道:“要不是你當年在我懷孕之時出手加害,我的暉兒又怎麽會有這麽一副孱弱的身子,他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還在吃奶的時候,就要被灌藥,從小到大,沒離開過苦藥,沒快活地玩過一天,偏偏他還那般懂事,從不抱怨,從不訴苦,可是你說我這為娘的,能放下這道坎嗎?胡嬋雲,我能不這麽恨你嗎,我恨不得親手刮你身上的肉,才能解氣!”


    胡嬋雲憤怒地迴答說:“你的暉兒可憐,那我呢,我當初生產妧兒時,要不是婆婆出手,我會不能再生嗎?妧兒能沒有同胞的兄弟姐妹嗎?你邢家敢造孽,就別怕被報複迴去。”


    邢洛妍一舉衝上胡氏坐的軟塌前,推掉她桌上的茶幾,瓶漿炸破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但還沒有她的聲音刺耳,“姑母造的孽,你去報複她呀,你害我孩兒做什麽,他何其無辜?”


    胡氏沒有迴答她,勉強轉開了頭,半響又問:“就算我沒害你孩兒,難道這次你就會放過我嗎?”


    答案顯而易見,邢洛妍又坐迴剛才的位置,恢複成往日的她,似笑非笑地迴答:“姐姐,你又沒有兒子,何必占著正妻的位置,不如讓出來,皆大歡喜。”


    胡氏最後道:“爺他不會喜歡這樣,你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小心引火上身。”


    邢氏笑的很有自信,似乎誌在必得,迴道:“姐姐,陛下雖是你的丈夫,但更是君主,現大局已定,陛下需要世家貴族的支持。更何況我們邢家可是他的外家,我和他本就是表兄妹,親上加親,自不比外人,您就放心地把皇後的位置讓給我吧,我會替你好好走下去!”


    第44章 離開


    在邢謝兩家為首的隴西貴族的操作下,胡嬋雲施行巫詛, 迫害皇嗣的謠言傳了出去, 不肖多久,大梁上下都瘋傳, 三月十六的月全食,原來是陛下正妻品行不端所致,民間恐懼異象者多,都對胡嬋雲心生不滿,怨氣逐漸積累, 聲討之音不乏。


    邢洛妍自那日之後,便和胡嬋雲撕破了臉, 直言她迫害皇家子嗣,天理難容, 以月食為兆,昭其不德, 隻有廢了她, 才能平息天怒,避免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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