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明和王仁軍出門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半,那時天差不多黑了。王仁軍帶著文子明到附近的一家湘菜館裏吃了飯,每次吃飯王仁軍是少不了要喝兩瓶酒的,這次也不例外,吃完飯後文子明隨著他到處逛,最後他們走進了一家卡啦ok歌廳。這家卡啦ok歌廳的造型很簡單,並不像文子明過去見的榕樹下卡啦ok歌廳那樣別致、溫馨,裏麵的燈光是挑花紅,桌椅的擺設跟餐廳差不多,前台有酒水和吃的東西,隻是除了他們兩個人光顧外,並不見還有其他的人。

    文子明是一個愛音樂的人,所以平時就很喜歡聽音樂,隻是唱的難聽,除了在畢業聚會的時候唱過兩首歌,就再也不敢在眾人麵前獻醜,於是,唱給自己聽的時候就比較多了,其實,不管你是聽還是自己唱,多少是和自己的心情有關的。

    等他和王仁軍坐了下來以後,店裏的老板一個箭步的走到他們的麵前:

    “兩位來點什麽?”

    “要不先來幾瓶啤酒?”王仁軍問文子明。

    “啊,我喝不了啊。”文子明實在難為情。

    “喝點嘛,要不這樣,你先陪我喝點啤酒,然後就喝可樂?”

    “好吧。”

    “老板!三瓶啤酒,一瓶可樂,還有花生。”

    “好的。”店主說完就立馬走開了,王仁軍這時候順手拿起了兩個話筒,遞給文子明一個,然後便翻起厚厚的一本歌曲目錄來,隻見上麵的歌曲名稱繁多,有大陸的,也有港台的;有經典老歌,也有新流行歌曲,而且都是按歌曲名稱的第一個字的字母開頭並分類排列,這簡直是一個大的關於歌曲數據的搜索引擎。

    “老弟,你先來一首怎麽樣?”王仁軍笑著說道。

    “不行,我不會唱。”文子明連忙搖搖頭,“還是你唱吧。”

    “你呀,要多學點東西,也要學會享受。”王仁軍說完,店主已把酒、可樂都拿了過來。

    “王大哥,你現在做什麽工作呀?”文子明借此機會問道。

    “我呀,以前是做廚師的,而且是國家二級廚師,在一家四星級賓館裏工作。”

    “那現在呢?”文子明繼續問。

    “早就沒做了,現在在混日子唄。”

    “為什麽?”

    “唉,一言難盡啊。”王仁軍感慨的說,他倒了一杯酒,然後也給文子明倒了滿滿的一杯,於是接著說:

    “反正是做錯了事,連我的證書也被吊銷了,現在想來覺得很後悔啊。”王仁軍說完滿飲了一杯酒,緊接著又倒滿了一杯。

    “那可惜了,不過憑大哥的手藝,應該再做這一行是沒問題的吧?”文子明有點不理解。

    “唉,不能了。”王仁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文子明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也許王仁軍有他的難言之隱吧,他也不想再問下去了。

    “不談這鳥事了,喝酒吧。”

    文子明和王仁軍一起喝了一杯,然後就沒再喝酒了,此時王仁軍唱起了歌來,他的聲音很洪亮,雖然不是那麽標準,但也唱得有那麽一種味道,這是一首《離家的孩子》,似乎正符合現在的這兩個人。在一旁的文子明靜靜的聽著,偶爾也翻看一下歌曲目錄來。

    王仁軍唱完一首歌後,便點燃了一跟煙抽了起來。

    “王大哥,你在這裏都十年了,沒打算迴老家嗎?”文子明又開始問道。

    “想啊,但到現在都一事無成啊,沒臉迴去。”王仁軍吸了一口煙,然後繼續說道:

    “我可能是一個不孝之人啦。”

    “這話怎麽講?”

    “你也知道,我都十年沒迴去了,沒有在家裏照顧過父母,隻是每年寄點錢迴去,家裏都是我的兩個哥哥照顧在。”

    “這十年你一次都沒有迴去過?”文子明有些驚奇。

    “是啊。”王仁軍繼續喝著酒,突然間,文子明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到了一個人無法言明的打工生活中所擁有的一種無奈和發自內心的痛苦,他此刻在想什麽,文子明卻無法知道,或許隻有當一個人經曆過許多事情,他才會知道結果是否和他原先所想的那樣一致,而往往等到那個時候,留給自己的卻是後悔,也是一種本不應該的遺憾,他想,這可能是一種悲哀吧。

    “王大哥,難道你不打算迴去了嗎?”文子明繼續問道。

    “迴!一定會迴去的。”王仁軍肯定的說。

    話說到這個時候,文子明的一瓶可樂也快喝完了,王仁軍說再拿一瓶,但被文子明好意謝絕了,現在隻剩下王仁軍一個人在喝酒,邊喝邊唱,雖然隻有三瓶啤酒,可他卻喝了足足四個小時,當快要到晚上十一點鍾的時候,卡啦ok歌廳裏陸續的進來了許多人,在這些人當中,文子明看見有的是穿著工廠的製服,猜想他們應該是剛下班,有男的也有女的。他覺得時間有點晚了,心想著明天還要去人才市場呢,於是就和王仁軍說要迴去睡覺,可是,當他們剛走出門口的時候,外麵下起了暴雨,於是,又不得不折迴到卡啦ok歌廳裏麵去,也隻好等雨停了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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