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黃沙,天幹地燥,千裏黃沙埋路。


    兩道人影隨著前麵商隊走在黃沙中那由前人踏出來的“商道”上。


    沒有騎馬、因為馬已經被換成了酒錢,對於身前這位“大爺”的任性,殘狐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受著了,畢竟想在這荒漠之中活下去,他還要依仗東方菇涼的武力,若是對方一個不順心把他仍在這荒漠之中,他殘狐還去哪兒哭去?


    感覺到自己腳又一次陷入黃沙之中,殘狐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七天了,他們已經跟著眼前這隻商隊走了整整七天的時間,就是以殘狐玩家的身份都開始感覺絕望,想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沙漠中找到幾年前商隊偶然遇到的那片綠洲,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他們準備的水足夠多,七八頭駱駝上馱的都是灌得半滿的水袋,這些水用到他迴歸都綽綽有些,可作為一個謀劃了大半年計劃的策劃人,如今來到局內卻空手而歸,隻能淪為一個打醬油的,他心裏的憋屈可想而知。


    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殘狐伸手遮住那刺眼的陽光向遠處瞭望,依然是一片沒有盡頭的大漠,解開腰間的水囊灌了一口又從身後的背囊裏拿出一個模樣精致的“小水壺”遞給身前那位紅衣的姑娘:“東方前輩,喝口水吧”。


    一身紅衣的東方不敗從他手中接過水壺自己小口抿了一下,然後隨手又丟給了他還加了一句:“東西收好”


    東方菇涼不假顏色,殘狐也隻是滿臉笑容的從對方手中接過酒壺。


    收好,可不得收好怎麽著,這大太陽地下曬著,如果不是有這個無論何時都是冰冰涼的小酒壺揣在身上幫忙降溫,說不得他殘狐也要和商隊裏那些支持不住暈過去的貨商一般,被你們隨手扔沙子裏給埋了。


    手中拿著那個巴掌大小的小酒壺,感覺到那一絲涼氣順著手掌接觸的地方竄進自己身體,殘狐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還能在堅持一段時間。


    三天、五天、一個星期、或者能熬到底,直接等係統把他送迴去。


    沒被逼到那份上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身體裏潛藏了多少潛力!


    小心的把酒壺放到身後的背囊裏,看著那上來問候的黑胖商人,殘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林掌櫃,您這是又來巡查啦!”


    黑胖掌櫃的姓林,名字什麽的殘狐就不知道了,車隊裏的人都管這個黑胖的能炸出幾十斤肥油的林胖子叫林掌櫃,這般叫了一路,殘狐曾經和旁人詢問林掌櫃原名叫什麽,結果那個跟了林胖子快五年的小夥計,也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起來。


    林掌櫃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和殘狐打了個招唿之後偷偷摸摸的往他手裏塞了個果子,之後和他擺擺手向下一輛馱車的位置行去,等林胖子走遠之後殘狐把手中的果子拿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


    好麽,新摘下來的果子,上麵還掛著丁點兒朝露,也不知道這死胖子是從哪兒弄來的。


    不過林掌櫃的意思殘狐自然是明了,這果子不是送過來給他吃的,而是告訴他放寬心,這片大漠是走的出去的,隻要他殘狐.....隻要那位放手宰了上百大號沙蟲的紅衣姑娘別想不開亂殺一通後自行離去,那走出這片荒漠也就是時間早晚罷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那座與宋朝有著私下交易的天狼部落,一車車的鐵和鹽運過去,等迴來的時候就變成了珍貴的獸皮和各種古物字畫,當然金子銀子也是少不了的,畢竟天狼部落也還在以物易物的階段,那些在中原地帶能買上一塊好田的金疙瘩在這些未開化的野蠻人眼中還比不過一把用來殺豬的刀。


    作為商隊的領路人,林胖子自己是走過幾次這條老路的,那時也是白日裏黃沙漫天,晚上凍的夜不能眠,可路卻沒有現如今這般的長。


    可誰讓他林胖子是帶隊的人呢?你們既然想跟著我走出來的路發財,那不交出來點什麽那能成?貨就這麽多,現在死一個將來就少一個分錢的,等做完這一票林胖子自己也是腰包滿滿的可以去中原買個買個小宅子安度晚年了。


    想到這裏林胖子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一襲紅衣,如果商隊裏不是多出來這麽個過路人的話,他林某人甚至都想咬咬牙一口氣把這商隊裏的人全給坑死,之後自己帶著貨物去西邊兒和那些蠻子做交易。可惜天不如人願啊,明明商隊都走入埋伏圈了,那些隻喝血吃肉的大號沙蟲也從這沙地裏鑽出來了,眼看著商隊組織起來的那點兒防禦手段快被攻破了,怎麽著那位紅衣姑娘就出手了呢?


    林胖子知道這位紅衣姑娘是個高手,在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就知道,對方身上那股子快要讓人飄起來的氣兒是實實在在的能讓他這個勉強擠入先天的二把刀“看”的清楚,可你高手也要有一個限度吧?上百隻膘肥體壯的沙蟲來襲,整個車隊都要被打崩了的情況下,你自己就給翻盤了?


    那仿若如婚嫁迎娶一般的滿天紅線,還有那張林胖子這輩子見過最水嫩的一張俏臉,看到這些的一瞬間就打消了這個胖子在繞路下去的打算,誰家爺們不愛俏姑娘?哪怕知道自己此生是沒有念想了,可要是這麽漂亮一姑娘就因為自己那點兒小心思就死在這黃沙裏麵,林胖子怕自己以後老了會後悔。


    他更怕在繞幾天把那位紅衣姑娘的耐心繞沒了後,這姑娘會把他這一身肥肉抽出去點天燈!


    相比起前麵的理由,後麵這點無疑更實在一些。


    等他把這車隊都逛了一圈兒之後,看著已經減員一半的車隊略顯心痛的歎了口氣:“走吧、走吧、這做人呐就不能太貪心了”


    坐到車隊前帶頭的畜生身上,林掌櫃挪動了兩下自己那肥大的屁股,把身下畜生拱的一哆嗦,就連前進的方向都出現了些許的偏差,坐在畜生身上的林胖子咪咪著眼睛點了點頭,同時心裏那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這條路雖然很遠,但也沒有外人想象的那般遙遠。


    第二天傍晚車隊中傳來了年輕馱子手歡唿慶賀的聲音,他們在這大漠裏繞了近十天的時間總算是找到了這片綠洲,隻要貨物一脫手,那就該分錢迴家娶媳婦兒了!


    一趟跑下來,死了一半的人,活著的人能狠狠的賺上一筆,沒人會在乎死了多少,他們眼睛裏能看見的都是那白花花的銀子。


    坐在一輛貨車的頂端,東方菇涼往自己嘴裏灌了口酒,看著下方那些還沒到地方就開始商量著迴家置辦田地的“年輕人”眼睛裏露出不肖的神色。


    借著夜色看著手中這個由寒玉雕琢成的小酒壺,東方菇涼忍不住想起那個初見時呆呆傻傻的徒弟來。


    “東方、東方、東方不敗一定是我的”


    “誰都不許跟我搶,誰搶老子和他玩命!”


    “今天我就是砸鍋賣鐵啃上一年的泡麵也得把東方菇涼給買迴來!”


    在不絕於耳的吵鬧聲中,一身紅衣東方就這麽順著白光出現在哪個看起來傻愣愣的人兒麵前,而對方問她的第一句話.......


    一身麻布衣服的小胖子,腦袋頂上頂著【東方落星】四個大字,然後舔著臉湊到自己身前道:“東方,我也姓東方,咱們還是本家人呢,那個....那個...有個問題憋在我心裏好久了,那個啥....你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之後就是傻愣愣的憨笑和那雙管不住的眼睛往自己隱私地方看的目光。


    想著哪個本來身上還有點肥肉的小胖子被自己狠狠的操練了半年,身上那層肥肉都變成了結實的肌肉,月色下東方菇涼嘴角洋溢出一抹還念的笑容。


    有酒、有肉、有他在身邊,這樣的日子聽好的,至少比她在黑木崖的日子要逍遙許多。


    不過......


    自己傻徒弟就沒有那享福的命啊!


    哪怕有著她幫忙尋找天才地寶增加身子骨的根基,可就卡在先天門前,怎麽就這一步都邁不上去了呢?


    天下第一?


    以她徒弟那本是練武廢柴的資質,是要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走到這一步?


    看著和他一起習武的那些人都紛紛闖過先天門檻,她那個被一群人推出來當天下第一的傻徒弟卻還被卡在先天門檻之前,看著他眼中的光亮一日比一日衰弱,那種滋味。


    搖搖頭把這些莫名的念頭甩掉,東方菇涼這次來妖界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最少幹掉一個天上下凡的神仙,奪走他們身上的資質和氣運給自家那傻徒弟好好補一補!


    自己既然當了師傅,就該有做師傅的樣子麽。


    至於神仙好不好殺,殺掉之後會不會有麻煩找上門,她東方不敗一個先天的“小角色”能不能吞的下什麽的?


    管它呢,殺了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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