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漫無目的無聊孤寂中流逝,酷熱的夏日姍姍而過一場蒙蒙細雨的浸淋下,秋意變得愜意極富韻致。陽光不再那麽濃烈,變得柔和多了。

    童滿因為一些瑣事和老婆林芝吵鬧,一氣之下逐跑到舞廳打發時光。月亮舞廳坐落在市中心一隅,爬到四樓就進入熱鬧的舞廳。初入舞場的童滿頗感拘謹,但新鮮感很快就吸引了他,不覺感慨以前的人生太單調乏味甚至無聊之極。在童滿看來,這種東西比酒更來勁。

    餘杭一意孤行欲與臨時工肖雲共接連理,因此氣惱了父母,並揚言斷絕了父子關係。但餘杭並不理會這些,在廠裏搭了個棚子安頓下來。工廠內廢棄的材料多得到處都是,想搭一座小棚子並不是什麽難事。再則餘杭心靈手巧,自然不成問題。

    花東方自從與黑蝴蝶越陷越深後,衣著打扮逐漸變了樣。從前胡子拉茬一個月難刮理一迴,現在一下子變成隔三差五地理弄一遭。以前抽金芙蓉的煙,現如今改抽上了白沙的煙,簡直上了一個檔次。

    自從莊麗雲來後,發工資領獎金之類的活計,花東方再也不願搭理了,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對上對下兩頭唬弄,以達到一種平衡,自己則安安穩穩少操些心。花東方想得蠻開極富透徹,如果對手下管緊了,上麵雖然好交待,但下麵要挨人罵;若是對手下管鬆了,下麵不挨罵,上麵要挨訓也不好,故此花東方這個才具備小學文憑的肉豬倒也學會了中庸之道,即上麵不過問,對下麵就得過饒人之處且饒人。

    秋老虎――是隻母的,雖然天氣亦不如夏天那麽悶熱,但時冷時熱有時也會讓人熱得夠嗆!燒堿工段因暫時沒修衝洗間,故此經常要到別處洗澡。中午時分童滿腆著大肚皮,穿著拖鞋大搖大擺地來到液堿工段。

    “邵琪,幫忙把澡堂門打開,我想衝個澡!”童滿與邵琪打商量。邵琪見是燒堿工段的人內心厭煩懶得答理,故此推說衝洗間鑰匙在小歐的手裏。童滿隻好向小歐討要,小歐卻說鑰匙由邵琪掌管著。如此推來搡去的,把個童大胖子當皮球踢。童滿當時差點沒氣炸了肺,爆喝一聲揚拳照邵琪麵門一擊。這一下子無異於捅了馬蜂窩,液堿人的虛榮心受到致命傷害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於是一擁而上幫助邵琪毆打童滿。童滿見事不妙,撒開腳丫子落荒跑到燒堿工段。燒堿一夥人正侃著大山看見童滿氣喘籲籲地奔來不知何事?

    “喂,洗個澡這麽快就完事了,夠利索的!”

    “別提了,澡沒洗上倒挨了液堿人一頓打!”童滿喘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眾人一聽童滿的訴說火冒三丈,一窩蜂似地擁向液堿工段。

    “哪個,哪個打的童哥!”肖章一馬當先地叫囂著。雙方人馬操起家夥擺開陣勢準備開戰,大有一觸即發的態勢。侯誌森一聽著了慌急匆匆地奔來。

    肖章一見侯誌森氣不打一處來一扁腦袋,“你來搞什麽之,哪個叫你來的,滾,滾,滾!”侯誌森一聽臉色氣得煞白,嚅囁了半天沒吭出個屁來,一瞬間侯主任高大威嚴的形象頹然倒塌。液堿人看見堂堂的大主任都被對方一炮擊蔫了,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哄而散,不戰自敗。燒堿人可不依不饒起來,得勝迴到工段之後又湊到一起想著報複的法子。我攏在人堆中不禁感慨,燒堿人何時變得如此血性極富躁動性。

    第二天邵琪有事路過燒堿工段門口,待機報複的燒堿人一擁而上把邵琪團團圍住,大家你一拳,我一腳打了個過癮。我親眼看到一向老實本分的餘杭也擠進人堆中用膝蓋頂了幾下。當眾人放開邵琪,他這才跌跌撞撞地跑到車間辦公室向侯誌森哭訴。侯誌森一聽這還了的,揚言一定要替邵琪做主撐腰。隨即作為被告的燒堿人統統叫到辦公室,侯誌森鐵青著臉咆嘯著質問誰打了邵琪,大夥麵麵相覷,搖頭晃腦。邵琪見有主任撐腰力挺就放膽用手點指眾人。

    肖章火了,高聲叫罵,“邵狗日的,你信口雌黃,你說哪個打了你,有誰可以作證,你不要冤枉好人!”這一罵倒提醒了侯誌森,於是打電話召來因有事出去不在現場的花東方詢問事情經過。花東方見燒堿人都在,心領神會,搖頭說自己什麽也沒看見。

    侯誌森一時下不了台,隻好轉身問邵琪,“你是不是真的被人打了?”邵琪因一時找不出一個人來證明自己確實被毆打了,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來。侯誌森氣得臉如豬肝,逐把邵琪以及燒堿人全部轟出辦公室。轉迴身想喝口茶,卻見茶杯裏空空如也……

    燒堿人望著邵琪如喪家之犬的背影逃之夭夭,禁不住一齊哈哈大笑。我也禁不住愜意也開心地笑著,尤其看見侯誌森那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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