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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謝謝大家四年來的支持,一鞠躬~


    “1387票讚成,245票反對,12票棄權。讚成比例超過三分之二,本次投票法案通過。”會議主持宣布。


    整個會議大廳安靜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李微生的唿吸聲尤其明顯。


    今天的投票全程有異能反應探查師監控。然而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異能反應。有人或許會懷疑異能反應探查師可能被簡墨做了手腳,可問題是這些人都是造紙管理局的人提供的。以造紙管理局的立場根本不可能對這場投票放水。


    是以,此刻無人能對投票發出質疑。而除了簡墨和他身邊的簡要外,也無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作為今天的贏家,簡墨倒並沒有明顯的喜色。他表情如同今天走進大廳時一樣平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主持人的話音落定後,簡墨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很高興今天能夠從投票結果裏看到大家的心聲。”


    這些言不由衷場麵話硬要講的話誰不會講兩句,你們就權當諷刺聽聽吧。


    “今天上午出發前我已經向總理府正式提交停戰提案。”簡墨麵不改色道:“那麽,諸位,下次見。”


    總理府外的廣場上同一周前一樣擠滿了人。


    簡墨一行人一出來,記者和民眾就擁了上來。


    “簡局長,投票結果如何?”眾人最關心就是這個。


    簡墨望著他們,點了一個頭:“通過了。”


    人群一片嘩然。


    “居然通過了?”


    “這怎麽可能?裏麵那些立法代表有八成是原人呢,他們中間的至少有一半不是本身就是造紙業裏的巨鱷,就是受惠於造紙的各大財團的代言人。他們怎麽會投票讚同?”


    “這其中肯定有簡墨動的手腳!!”


    “可是今天不是全程由李局長派人監控著嗎?你總不能認為李局長在幫簡局長吧!”


    “這——我也有點不明白。難道是簡墨用了什麽更高明更不為人知的手段威脅了這些立法代表?”


    “或許是這樣吧。”


    “唉,現在真的隻能指望下周的停戰投票是否能夠通過了?希望簡墨能把今天的手段用在下次的投票上。我可真是不想去前線。”


    “我也不想我兒子去。”


    “……”


    盡管所有的眼睛都注視著簡墨,但他隻再說了一句:“再見。”便離開了。


    人群極其安靜地為他讓出一條路,不知道出於畏懼,還是敬意。


    “沒有人發現簡墨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嗎?”李微生的辦公室裏此刻不但坐著異能反應探查師們,還有無名部門十名最優秀的辨魂師,李氏造紙研究所的所長韓廣平和副局長李銘。


    “我們沒有人發現會場裏有異能反應。”異能探查師們的反饋一致,“無論是人還是物,我們都進行了檢查。但是確實沒有發現。”


    “星海中也沒有異常。”辨魂師們的迴答也一致。


    李微生感到一陣無力,他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現在辦公室裏隻剩下韓廣平和李銘。


    “你們怎麽看?”李微生揉著眉心,“他臉上看不出一點意外的表情,肯定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他很有把握我們查不到他的操作手法。所以有恃無恐,連掩蓋一下的舉動都沒有。”韓廣平首先開口,“我不相信簡墨能夠說動這些代表們。”


    “我也知道他動了手腳,問題是誰也沒有發現!!”李微生聲音壓抑著怒火,“如果以後的投票都被他用這種手段操縱,我們有誰能幹的過他?”


    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不起作用的,所有人都知道。


    “還好你提醒我李微生準備了辨魂師。”簡墨神色有些好奇,“不過你是怎麽知道辨魂師的具體名單的?”


    “無名部門的一個年輕人告訴萬千的。”簡要拉開車門:“你也不要小看自己的魅力,造紙管理局的人並非每個人都是李微生的擁躉。”


    簡墨迴想了一下,對b市覆滅前與無名部門接觸的一些人,他還略有一些記憶。跟在李願身邊的那位年輕人,他的印象最深。


    “迴局裏去吧。”簡墨坐進轎車,閉上眼睛,“總算完結了一件事情。明天可以把放還誕生紙的方案公開吧——”


    簡墨最後一個吧字話音未落,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異常。他來不及說出自己的發現,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到熱浪的強烈衝擊和擠壓,整個人好像被真空壓縮機封進一個塑料袋裏,每一寸空氣都被抽走,每一厘米皮膚都被最大程度地擠壓,骨頭發出根根斷裂的哢嚓聲。


    然而溫高如沸的空氣卻在這密封的空間中,燒紅的鐵水一樣順著鼻腔和唿吸道流進他的肺部,將他的五髒六腑融成一灘紅紅的岩漿。這劇痛和窒息感太過於強烈,讓簡墨忍無可忍,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一顆被點燃的巨型□□,整個人向外崩裂,想要釋放出感受到的無窮痛楚……


    “轟——”


    總理府上正在陸續散去的原人們在聽到突然而至的爆炸聲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到一股幾近心絞痛的心悸感。一股強烈的不祥感和驚懼感仿佛從天而降的沙塵暴一樣席卷了每一個人。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沉重感,如神降世,壓得每一個人近乎窒息。


    許多承受能力差的人直接暈了過去。剩下的無不麵色死灰,全身顫栗。未知的恐懼讓他們幾乎喪失全部理智。唯有極少數意誌力較強的人,勉強能夠冷靜得去追溯這種恐懼的來源。


    剛剛傳來的爆炸聲無疑給了這些人指引的方向。他們惶然目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重重人頭之後,隻見一大片豔麗的紅色火焰,劇烈燃燒。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又不等任何人搞清楚原因,這種碾壓式的恐懼感又瞬間消失了。消失得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沒有。


    廣場上的原人們身體的顫抖還沒有完全消失,詫異地抱著自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周圍所有人都表現出相同的驚惶,他們幾乎要以為自己適才經曆了一場幻覺。


    李微生麵色蒼白地負責走廊的牆壁,一步也不敢挪動。因為他的腳已經在那不足一秒的時間裏完全變軟,隻要稍微變換一下姿勢百分之百就要跌倒。


    好在他的保鏢中並非全是原人。幾個紙人保鏢在見到老板與同伴們的異態後,在幾秒鍾的警戒後發現不是有人襲擊,便立刻將李微生攙扶進了辦公室。


    “發生什麽事情了?”休息了大約五分鍾後,李微生基本恢複了原樣。


    能給李微生做保鏢的也並非是純粹的武力值高而已,聽到他問話,一個紙人保鏢上前道:“目前還不清楚。隻知道剛剛整個總理府中的原人都感受到了超常的壓迫感,有幾十人突然陷入昏迷。而且這種異常似乎還不限於總理府,總理府外似乎也受到了影響。”


    李微生皺著眉頭,正在凝思。


    大約又過了一分鍾,他的秘書快步衝進門:“局長,簡墨的座駕十分鍾前在總理府大街發生爆炸!”


    李微生呆住了,但隻是這份震驚隻停留十分之一秒。意識到某種可能,他心跳猛然加快,脫口而出:“怎麽迴事?他死——人現在怎麽樣?”


    秘書沒有意識到李微生的失態,因為他自己本身也是臉色蒼白,但好在職業素質還算過硬,口齒清晰地迴答:“還不清楚。車已經完全炸碎,剩下的殘骸也都全部燒焦。安全部門正在排查,目前還無法斷定車上人員傷亡情況。但周圍的群眾被波及了近百人,有二十多人重傷,五十多人輕傷。”


    秘書喘了一口氣,繼續補充:“總理府廣場的原人似乎也受到了剛剛的異常狀況波及,現場清理可能會有些緩慢。”


    電視上,燃燒的畫麵隨著鏡頭的移動變換著角度。


    “今天上午10時57分,誕生紙檔案局局長簡墨的座駕於總理府大道發生爆炸。整輛轎車在一秒鍾內全部解體。因為爆炸引起的火焰持續燃燒,盡管保鏢團的奮力撲救,但是整輛車仍然在三分鍾後變成焦黑的框架。經過安全人員檢查,車遺骸中並無人員。簡局長應已經離開車輛,但是目前並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車輛附近受到波及的群眾……”


    “……經過調查,簡局長的座駕可能不明人士安裝照遙控□□。依據最近簡局長的活動,企圖通過爆炸謀害簡局長的人或與原人征兵法案有關。”


    二靜坐在電視前,眼睛卻沒有看屏幕。


    他腦子裏迴憶著自己在總理府廣場上看著簡墨的車在馬路上開得好好地突然就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震天的聲響嚇傻了整個廣場上的人,也讓他的心髒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溫度從胸口到四肢依次抽空,隻拋下一個人型的軀殼立在原地。


    他經曆了那麽多的痛苦和煎熬,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趕到這裏來告訴那個人,他成功了——你也成功了!結果,一個字還沒有說,對方就當著他的麵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這麽輕飄飄的,仿佛是炮竹一樣,轟然一聲,就炸成了一朵煙花!?


    二低著頭,在麵前伸出雙手,張開手指。


    變成原人後,他總喜歡是不是看看自己的身體,想找找自己到底和紙人的時候有什麽不同。雖然什麽也沒發現,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


    相信那個人對現在的他也是充滿了好奇,可是這一切,他都看不到了。


    二忽然感覺到掌心有點涼涼的,一滴透明的水珠正順著手掌邊沿滑下來。


    他猛然把兩隻手掌合在一起,用力眨了眨眼睛:“有他的消息嗎?”


    站到二身後已經有一會兒,但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的李守道:“暫時還沒有。”


    “那小子不會那麽早死了的。”李守故意輕鬆地說,“李一還指望著那小子幫他達成願望呢,怎麽會一點防範都沒有?一個□□而已。李青偃當年被炸過多少迴了,還不是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上說完遺囑才死的。”


    李守用力拍了拍二的肩膀:“對他有點信心。”這裏的不知道他說的是李一,還是簡墨。


    二卻沒有那麽樂觀:“我總覺得情況不太好——不,應該說很糟糕。”


    “局長,簡局長的秘書表示不同意推遲停戰投票日期。”


    李微生看著桌麵的上文件:“關於簡墨,他沒說什麽。”


    秘書迴答:“他說,無可奉告。”


    李微生皺了皺眉頭,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秘書離開了。


    李微生看了一眼他辦公室沙發上不請自來的常客:“你怎麽看?”


    “微寧不會那麽容易就死。”李銘幾乎是肯定地說,“有簡要等人不說,李一也站在他的背後。”


    自從簡墨邁入政壇後,整個泛亞的風起雲湧,幾乎全是圍繞著他,又或者是由他一手攪起。這樣一個政治新手,以一種看起來青澀幼稚、蠻橫粗暴,卻偏偏讓人無法阻攔的方式,把整個局勢向他所希望的方向碾壓式地推進。就算是對時局再不敏感的人,也能夠知道這個家夥的政治生命絕對不長久。


    今天的□□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的泛亞的權利掌控群體,不算上李家,想他死的人,沒有九成九,也有八成九。


    然而對於李銘的判斷,李微生臉上並沒有意外的表情。整個泛亞想讓自己死的人同樣是無法數計,可至今他還不是安然無恙。


    同樣,簡墨本身作為整個泛亞屈指可數的造紙師和聖人,真想要弄死他,太難太難了。


    這幾日無論是傳統的報紙電視,還是新媒體都瘋掉了。整個泛亞三分之二的人整天不是爭論簡墨是死了還是活著,就是辯論簡墨上台上做的那幾件破事是好是壞。


    其實,李家內部也是一樣。


    “我指的是他們不同意推遲明天投票的事情?”李微生說。


    李銘卻仿佛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抖了抖手裏的報紙:“正常舉行吧。”


    “你覺得投票能通過?”李微生心裏抱著一絲希望,“也就是說即便簡墨不在現場,也能操控那些代表投票。”


    李銘連頭都沒有抬:“從現在他們的反應來看,很可能是如此。”


    李銘輕飄飄的態度讓李微生感覺有些惱火,但他心裏也知道這事怪對方也沒有用:“哼,偌大一個李家,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他耍的伎倆!真是一群廢物!”


    李銘放下報紙,看了一眼憤怒又沮喪的侄子,最終道:“我去見一見簡要。”


    “明天就要進行對停戰的投票了。”連蔚坐在雪白的病床邊,“你們準備好了嗎?”


    簡要冷笑:“如果他們以為少爺不在場,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正好給他們一個教訓。”


    “那就好。”連蔚表情了然,但並沒有多問,直道:“你自己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沒事。”簡要神色黯然,“我的傷比少爺身上要輕許多。”


    連蔚見他輕描淡寫,知道多問也沒有用,便隻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事阿首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你我都是有經驗的了。現在隻能等他自己熬過來了。”


    沉默了一會,簡要忍不住再問:“少爺現在這樣,我們真得沒有辦法幹涉?”


    連蔚正要說話,門外突然傳來無邪的聲音:“大哥,李銘請求見你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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