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金發少年和一個青年走進房間。金發少年環視了一下房間, 滿意地點頭道:“趁大家都在, 讓二十三把查到的信息跟大家公布一下。”


    客廳裏原本隨意坐站的人聞言都轉向了這邊。


    被叫二十三的紮著長馬尾的青年道:“初步查到的消息,這個人的名字叫布萊克。隻有姓氏沒有名字, 來自十六區西蒙鎮。據說他是一年多前突然從天而降掉下來的, 當時被鎮上的漢森醫生收留治療……醒來後發現自己失去記憶,在漢森診所做助理,生活了差不多大半年,接著在咖登市的一家中餐館找了份值夜的工作。他通過自學掌握了魂筆製作的本領, 這次來十二區就是因為接了一份魂筆定製的工作。”


    “布萊克離開西蒙鎮後,漢森兄妹被人發現是狼族。十六區分局想抓他們,但一直沒有成功。我目前沒有找到他們與布萊克接觸的具體情況,但是從他被十二區分局在火車站抓住的時是和漢森兄妹以及另外兩個狼族在一起的情況看,他很有可能是幫助漢森一家逃跑才被捕的。現在另外四個人還在我們逃出來的地方被關著呢。”


    “另外一點要告訴大家。西蒙鎮的身份證審核處對布萊克的審核結果是普級紙人,魂晶屬於特殊類。但是, ”二十三聳了聳肩膀,“老大是看見了我們所有人在布萊克所在的水牢裏誕生的。我截下來的那份監控視頻顯示,老大是第一個從水牢的水池中出現的。”


    “一般來說, 歐盟調查局是不會給犯人提供造紙工具的。但布萊克在十二區定製魂筆的時候曾經在裏根孕生水研究所工作了一段時間,似乎發明了一種可以便攜孕生水的方式,另外點睛的話,你們可以看看這段視頻。”


    二十三打開電腦,點開視頻,調到某個時間點。


    屏幕上,無數紅色的血字如同蜘蛛一樣從水牢中青年的身上傷口處爬出來,爬向水池……水底一版版血字塊成形後,微光閃動,紅色隨之重新彌散開來。


    “孕生水、點睛還算有跡可循。但魂筆,誕生紙找不到……不過,不管他是怎麽做到的,布萊克絕不可能是一個紙人。他是一名造紙師。而我們——從目前顯示的情況來看,都是他的造紙。”二十三神情平靜地說出結論。


    所有紙人靜默了一會,心裏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二十三停頓了一會,補充道:“我所查過的資料顯示,至少目前歐盟境內是沒有不需要造紙工具就能造紙的造紙師。”


    “布萊克肯定不是普通人。”金發少年打斷二十三的話,不顧形象地打了個嗬欠,“這點我們都知道,不然也不可能同時寫造出我們這麽多人。那些血字塊很多都是同時成形的,也就說我們中很多人都是被同時寫造出來的。”


    “除此之外,你們或許已經注意到了:雖然我們中間還有十多個人還沒有誕生異能,可但凡已經決定了自己異能方向的人都很快誕生了異能。所以我相信剩下的人隻要做出決定,也會很快晉級異級。五十五個異級紙人。我目前所查過的記錄中,就沒有能夠同時寫造兩個紙人的記錄——哪怕是普級,也沒有。”


    客廳裏的紙人聞言都露出了然的眼神,隻是接下來的表情各異:有的激動得意與有榮焉,有的一副“原來如此”之後便轉為平靜,有人則繼續好奇不布萊克的真正身份和全部的實力。


    “目前查到的內容主要就是這些。”二十三語調沒有起伏地說,“後麵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金發少年坐在客廳的黑色大鋼琴上,一副滿不在意地模樣,晃悠著兩條小腿。一等見二十三一說完,他馬上坐直了一些,抬手向下壓了壓。正在小聲說話的其他人都安靜下來,看著金發少年。


    “這裏隻是老七探查到一處暫時空閑下來的度假別墅。雖然那些傭人說主人這個季節主人應該不會迴來,但是事情都沒有百分之百確定的。所以大家住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些,保持隨時隨地可以離開的狀態,盡量不要留下生活痕跡。”


    金發少年繼續道:“布萊克失蹤,十二區分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段時間,二十三監視十二區分局的動靜,二十一照顧布萊克,盡快恢複他的健康,七注意監控附近的狀況,三十五控製好別墅裏的傭人,別讓他們露出馬腳。沒有異能的人繼續研究自己的異能,覺醒了異能的人想想自己的將來——我們不可能一輩子東躲西藏,弄個安全又穩妥的身份是很重要的。”


    萬千坐進車,正準備發動引擎,忽然看見有人搖搖晃晃地走近了。


    他搖下車窗,招唿道:“喲,是懷特啊。你有什麽事情找我嗎?”


    懷特彎下腰,雙頰潮紅,不時打個酒嗝:“我住的地方有點遠,能不能送我一程?我這人最喜歡和人聊天,肯定不會讓萬先生無聊的。”


    萬千眼底掠過一絲了然,從容一笑:“舉手之勞。上車吧。”


    車平穩駛出車庫。


    “萬先生今天晚上接近我和馬丁,是想套出便攜孕生水發明人的信息吧。”懷特開門見山的說。他臉上雖然紅,但眼睛明亮,哪裏有一點酒醉迷糊樣。


    “你既然這樣問了,我就坦白承認:我確實是對這位大師非常感興趣。不過我想對他想興趣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你怎麽會找上我呢?”萬千從後視鏡裏看了懷特一眼,觀察著他。


    “大概是直覺吧。”懷特靠在後座的椅背上,信口迴答,一聽就知道不是真話,“當然,我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你想要什麽?”萬千直爽地說。


    “我想要的東西,不是錢,也不是別的什麽。我隻要你找到布萊克後,讓我和他見一麵。”懷特坐了起來,側臉認真的打量著萬千。


    “哦,這個真是個奇怪的條件。為什麽要見他呢?難道他欠你的錢?”萬千任由他仔細打量,口中半認真半打趣地問。


    “這萬先生就別問了,每個人都每個人的秘密不是嗎?”懷特先生諷刺地說,“萬先生也不真是第二造紙研究所的什麽高級助理,您說我說得對嗎?”


    “這個——”萬千笑了笑,“也被你發現了。好吧,你的條件我答應了,如果找到那位大師,就讓你和他見一麵。不過其他的,我可不保證什麽?”


    懷特眯起眼睛,似乎有點暈。他重新靠迴椅背,閉上眼睛,口中說:“其實你找的人根本不是什麽大師,他隻是道格拉斯副所長無意中遇到一個魂筆製造師而已……實驗成功後,他就離開了。之後再沒有出現過。我這裏還有布萊克的照片,你想看看嗎?”


    “當然,求之不得。”萬千手腳利落地在路邊停下車,接過懷特抬手遞過來的手機。


    照片上黑發黑眸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實驗大褂,低頭正在檢測材料。雖然隻是一個側臉。但這個身影隻要一眼,萬千就能夠確認。


    “這張照片能發給我嗎?”萬千這樣說著,已經動手將照片發送到自己手機上。


    懷特並沒有製止萬千的舉動。隻是他眯起的眼睛裏透出來的光,顯得格外愉悅:“其實,你是認識布萊克的。你來裏根孕生水研究所也根本不是為了新的孕生水產品,而是衝著它的發明人來的,對嗎?”


    梅西市郊外的大別墅。


    “老大,二十一不是說他兩天就能醒的嗎?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怎麽還沒醒?”老七看著床上躺著的人,臉上露出擔心之色。


    “二十一說過布萊克的體征已經穩定。雖然身上傷還沒有痊愈,但是應該是能夠恢複意識了。”褐發青年顯然也有些不解,“至於為什麽現在還在昏睡,二十一懷疑他魂力波動出了問題。畢竟同時造紙五十五個異級,是從來沒有有過記載的。會不會對他魂力波動造成影響?會造成多大影響都很難預測。現在我們能做的,隻能保證他的身體機能能夠維持到他醒過來的那天。”


    這時二十三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說:“十二分局已經發現了水牢的水中有孕生水的成分。十六區的一個督察在二十三抹去記錄前看到了我們,但是因為沒有視頻,他們也不能完全確定對方說的話是否真實。現在十二區正在四處尋找布萊克,也試圖查找我們的蹤跡。隻是他們一來沒有圖像,二連那位安德烈也隻是瞟過一眼,無法具體描述我們樣貌,連我們的人數都無法確定。所以說他們找想到我們,還是很困難的。”


    老七感歎道:“那天老二讓我們多麽拿了幾套衣服,我還以為是留備換洗用的,沒想到還有這個作用。”


    二十三斜眼看向老七:“老二出十二分局的路上就交代我在歐盟身份證係統裏做假證了。此外還有每個人的誕生紙編號、原文存檔記錄,出入證明記錄。”


    “我真是不能再佩服老二了。”老七滿臉佩服,感歎著。


    二十三收迴目光,繼續說:“不過,這些隻能在沒事的情況下哄得一時的東西。一旦真查,我們就會立刻暴露。畢竟這個世界上哪裏有沒有任何生活痕跡的人。而我又不可能把都大家設置成就這兩日剛剛誕生的紙人,那不是讓十二分局一下就懷疑上了。”


    “查得怎麽樣了?”傑夫問,“人有線索了嗎?”


    “藏得挺深。”約翰停下了勺子,歎了一口氣,“雖然安德烈提供了線索,但是跟沒有線索也差不多了。局裏的人檢查了從水牢出來的人一路留下的指紋和腳印,但是必定接觸過的地方指紋都被擦幹淨了。警犬也探查過,隻是出了大門後不久,就到了前麵的蘋果河,氣味就消失了。這段路上的監控也被更改過了。那個時段路上又幾乎沒有行人,因此也沒有找到目擊者——他們的反偵察能力似乎不錯。”


    “西十二區的醫院診所、藥店、火車站、機場,我都加強了檢查,臨檢也加大了幅度,目前還沒有什麽收獲。”約翰說到這裏,翻了一個白眼,“雖然我不相信布萊克真的在水牢裏進行造紙,並且造出一水牢的人,但是如果他所看到的是真的,我覺得我現在這些方法都起不到什麽作用。他們既然能夠從水牢裏逃出來,必然有異級在其中,幾十個異級紙人,隻要有一個擁有移動的異能,我們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的蹤跡。我甚至懷疑他們現在還在不在西十二區。”


    傑夫一邊聽一邊吃著麥片,聽完約翰的說法,他給出建議:“既然向前查不到什麽,不防向後查一查。看看他此行來十二區的目的,接觸過什麽人,接下來可能迴去哪裏。他現在必定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我們不妨看看他有什麽交好的朋友之類的。”


    約翰無奈地看了他老爹一眼:“這個人的來曆我查過了。他本來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失去了記憶。如果說有朋友,那就是和他一起出現的對他有救命之恩的漢森兄妹,現在漢森兄妹都在調查局裏。我覺得與其沒有目的的去查些有的沒地,不如就看緊漢森兄妹,說不定不用我們找,他自己就會迴來救人。”這話並不是假話,約翰確實認為這是有可能的。


    “你說的也確實是一個辦法,既然他藏得那麽深,那就用漢森兄妹把他釣出來吧。”傑夫用警告的眼神牢牢盯著本想拒絕的約翰,“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負責了。給我好好辦,不許偷懶,否則這個季度的零花錢扣光。”


    交給他,那不是想辦法給那個家夥放水嗎?約翰內心苦笑。


    他現在根本不可能說出任何對布萊克不利的話語,也不能做任何對布萊克不利的事情,更不能向其他人泄露他在歐盟的存在。雖然很不甘心,但對於這個人的本事,他卻是不能不服氣。這種能力看起來比不上下種來得致命,但是卻比它有用的多。領主雖然可以通過種子對不馴服的騎士進行慘絕人寰的懲罰,甚至殺死,但是這世界上總有那不怕死的不願意如你所願去做事情。


    簡墨對他的鉗製誠然一點痛苦都沒有,卻讓自己在一意識到,哪怕是潛意識意識到情況對簡墨不利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產生幫助他為他解憂解難的衝動和想法,自然的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有的。直到他做完這些事情後,才會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忘記了本心。這種感覺不是單純的身體控製,也不單純的精神暗示,而像是更改了自己的人設一樣——就好像他約翰.裏根不是簡墨的對頭,而是過命的朋友一樣,隨時隨地,如假包換。


    泛亞。


    簡要盯著照片上穿著白大褂的簡墨:這神態他再熟悉不過,每當他開始某項研究的時候,就是這般心無旁騖全神貫注的模樣。這個時候想要把他拉出實驗室吃一頓飯,那就像做了一件讓他極難過的事情一般。


    “萬千說,少爺在裏根研究所裏研究出了便攜式的孕生水,現在是歐盟各路人馬都想挖的牆角呢。”簡要說,“隻是他離開研究所後,就不知去向。”


    無邪捧著手機,眼睛裏的淚珠不自覺地滾了出來,她仰頭笑了起來:“終於找到爸爸了。”


    “萬千初步查到的消息說,少爺最初是落在了西十六區的西蒙鎮……現在是為人定製魂筆才來到西十二區。”簡要摸了摸無邪的頭頂,“我懷疑少爺的記憶離開漢森診所後就恢複了,不然他不可能這麽快記起有關造紙的事情。他通過裏根孕生水研究所訂購那些材料,很可能也是想要向我們傳遞信息。隻是他明明可以通過半神工具箱來聯係我們,卻沒有這麽做,可能是因為擔心歐盟那些貴族發現他的蹤跡。”


    “歐盟的情況比泛亞要複雜很多,那邊本身就許多爸爸的仇敵,爸爸又是孤身一人,小心一些是應該的。”無邪說。


    簡要露出一個笑容:“是啊。我很樂見他的安全意識終於提高了一些。”


    “大哥,你是不是親自去歐盟找爸爸?”無邪問。


    “我是很想去找少爺。但是,”簡要眸色有一瞬間黯淡,“我的目標太大了,人人都知道我是少爺的管家。萬千化身萬千,一般人認不出他來,即便認出來,多半也會認為是紙人部落又什麽企圖或者謀劃。但是我一旦出現在歐盟被人發覺,所有人都會知道,少爺沒死,人在歐盟。這對少爺太不安全了。”


    “還是等萬千確定找到簡墨,定好位,我再帶他迴來。”簡要目光重新迴到照片上,“穿越整個亞歐大陸去找人,還真是大動作。即便我現在異能比以前要更強大了,也不是能夠一步到位的事情啊。”


    第275章 270 小心翼翼地接觸


    幽暗的星海中無數星星點點在閃耀, 璀璨而美麗。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躺在一片星星裏, 懶洋洋地,一點不想動彈;有時精神好一點, 睜眼看一看那些星星,有時候困了, 便閉眼繼續睡覺。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再次睜開眼睛看星星的時候, 發現周圍不遠處有許多魂晶。


    有的是深紅色的, 有的是淺藍色的,有的是金黃色的, 有的是豔紫色的、有的是銀灰色的……它們時而都聚攏他的身邊, 時而又分散開,隻留下一兩枚。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些魂晶有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曾經見過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 他隻要感覺精神好一些了,就去看看這些魂晶,仿佛那是一個個剛剛出生的小寶寶,正在調皮地圍著他打轉,翻滾,企圖用自己最閃耀的一麵, 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而看得久,他又覺得這些可愛的魂晶似乎與曾經見過的魂晶似乎有些不一樣。隻是硬要他說出這種不一樣,他又覺得說不出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簡墨感覺耳邊有人在小聲說話。


    “他就這麽躺著沒問題嗎?”一個爽朗的男聲有些擔憂地問。


    “每隔一個半小時翻一次身就可以了。”一個溫和的男青年的聲音迴答,它的主人大概是一位醫生,正耐心向發問的青年解釋,“營養針和流食會定時給他提供了人體基本需求。雖然是在昏睡,但身體機能基本正常。你們白天沒事可以在他旁邊多說說話,也許可以盡早喚醒他。”


    “我每天跟他說很多話呢。”爽朗的男青年說,“我什麽話題都試過了。從每天吃的喝的,做了什麽事情,睡了多久的覺,還有其他人的事情,我都說遍了。連前天四十九打牌輸了去花園裸奔三圈的事情都說了。”


    “這……些都挺好,繼續保持。”溫和的青年大概覺得某些話題有點尷尬,但還是說了鼓勵的話。


    他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聽見爽朗的青年驚喜地叫道:“他動了!二十一,你快看,他的嘴角動了,他是不是在笑?他聽見我們講話了,對不對?”


    簡墨感覺到有人快速靠近自己,努力抬起眼皮,刺眼的白光迎麵撲來,激得他幾欲流淚,忙又閉上。緩和了兩秒,他正想再試著慢慢睜開,忽然感覺周圍環境一暗,似乎是窗簾被拉上了,接著聽見溫和的青年用比剛才說話更輕柔地聲音安慰:“不要著急睜眼。你睡得太久,暫時不能適應強光。我把窗簾拉上了,你慢慢試試。”


    嚐試了一分多種,簡墨感覺自己適應了現在的光線,才把目光投向窗前的兩個青年。


    一個麵帶驚喜雙眼放亮地看著自己,另一個笑容和煦目光寧靜。他覺得自己不用問就能區分剛剛說話的雙方各是誰。


    “這裏——”他的聲音嘶啞,嗓子幹澀的好像沙地一樣。


    爽朗的青年慌忙轉身倒了一杯水來,溫和的青年扶著他慢慢坐起來,把這一杯水喝下去。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是什麽人?”簡墨靠在三隻大蓬鬆的大枕頭上,感覺好多了。


    “這裏是庫珀家的別墅。”溫和的青年迴答,“至於我們——你可以叫我二十一,叫他七。”


    簡墨疑惑地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不想讓自己知道真名,還是為了別的。


    “對了,大家都還不知道你醒過來的事情,我去叫他們。”七不知道簡墨內心的迷惑,如同一陣旋風般歡快地跑了出去。


    簡墨仔細打量了一番四周:裝飾和陳設處處彰顯奢華,看起來是一處正常的富庶之家的居所。從這兩個紙人對待他的態度和身上的氣質看,也並不像是歐盟調查局的人——他這是被人救出來了麽?


    他的目光又迴到二十一的身上:“這裏應該不是調查局的地方?”


    “不。您已經不在調查局了。”


    “我這是被救出了嗎?是你們救的我?”簡墨問。


    叫做二十一的青年略遲疑了一會兒:“也可以這麽說。但具體情形,還是等大家來了之後再說吧。”


    大家?


    簡墨已經注意到有一大串五顏六色的魂晶從樓下快速飄了上來。其中有幾顆似乎是直接瞬移到門口的。


    門開來,一群人湧了進來,將整個房間立時擠滿了。如果不是房間足夠大,簡墨懷疑他們可能會排到門口去。


    所有紙人都把齊齊把熱烈、驚喜、好奇……的目光都投向了床上的他。


    雖然以前不是沒有同時被很多人注視過的經驗,但是簡墨還從來沒有這般在床上被人圍觀過,不覺有些不自在。


    站在他左手的褐發青年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您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簡墨看到他淡藍色的魂晶,心覺十分眼熟,再次環視了四周一邊,竟發現這些魂晶似乎都是他睡夢中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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