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多個媒體上開始掀起新一輪的浪潮。


    “……紙人部落的做法看起來無可厚非,但是麵對一個立誌解放紙人的自由獨立運動組織,如果他們真的是堅持自己所謂的和平共處的精神,就應該提前表明自己的所在,這樣就完全可以避免誤傷。”這是暗示紙人部落應該將自己實力所在的所有區域都公布出來。


    “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紙人部落,成員原人和紙人摻雜,卻有一個如此崇高如此神聖的組織宗旨……我很懷疑這個宗旨是否真的能夠貫徹下去,還是他們僅僅隻是打算以此為口號圈地?要知道這個目標可是政府努力了幾十年都沒有能夠真正實現的,難道他們就有這個實力實現了?”這是質疑紙人部落的真實目的目標的。


    “紙人部落這麽幹脆的將天遠市交給政府軍的心思頗令人玩味?他們在遭受了曙光的誤傷後,重建工作都沒有結束就開始反擊,結果到最後卻將到手的勝利果實輕而易舉的交到了政府軍的手中?他們到底是太過聖人,還是說他們其實是與政府軍站在一起的,不過是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而已。”這是暗指紙人部落打著紙人原人是一家的旗幟,實際上和造紙管理局根本是一個老板。


    一時聲討如浪。


    顯然易見,這股輿論是麵向紙人群體的,蓄意挑撥著紙人部落與紙人群體的公共關係。如果任由這種輿論傾向蔓延下去,紙人部落一定會被冠上別有居心的偽善名號。


    “對方如此大手筆的招待,我們不禮尚往來一下可真是不好意思。”簡要對簡墨說。


    對此,簡墨當然不會有意見。


    當天晚上,各大媒體的總編都收到一份匿名發來的資料。


    第二天早上,多個媒體以頭條或者極醒目的位置大篇幅刊登了這樣一則數據:裏麵列舉了自曙光成立以來在擴張過程中“合並”或“驅逐”的中小型中立團體的信息,包括團體的名字,組織宗旨,主要負責人,成員規模,以及在被合並和驅逐過程中傷亡的人數……並簡單記錄了其時間和過程。信息高達有九百七十餘條。


    這份材料的最後說明,這隻是很容易被收集到的一部分,真實的數據隻會比這個更多。


    刊登出來的各家媒體都在這篇數據的最後做出的評論,評論的核心意思都差不多:“當某地紙人已經明確表示了和平安居的意願,但卻未曾表明自己是否隸屬某個組織是否擁有某種身份,是否就‘應該’讓所謂的自由運動組織夷平了,再納入麾下管理才算是真正擁有了自由和獨立?”


    第193章 碎晶極限


    這份數據隻是一個開始。


    既然已經開始反擊,就沒有必要如同過去一樣隱忍。撕破臉之前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撕破臉之後就是禮尚往來,奉行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方針政策。如果處於戰略需要,也可乘勝追擊一下。


    對於曙光的“招待”,紙人部落絲毫沒有之前那種溫文儒雅地態度,對於他們在媒體上的各種或明或暗的攻擊,都一針見血地反駁迴去,硬是駁地對方除非是耍賴否則無話可說。便是各種莫須有的陰暗揣測,也都用那份數據拍迴去了——若說別有居心,莫非那九百七十多家希望中立的紙人組織也都是別有用心?非得給曙光滅了才能證明自己是真想中立。


    至於東平鎮和天遠市,紙人部落公開表示:如果曙光或是其他紙人激進組織想要“染指”,那麽“……不管政府軍態度如何,部落都不會視而不見的。”實際想要表達的是,他們即便讓政府軍進駐了,東平和天遠市也是紙人部落的公開掛牌的勢力範圍。


    令人玩味的是,對於紙人部落這近乎冒犯的言論,造紙管理局也表態了:“……希望有關各方保持克製而冷靜的態度。”隻是這莫名其妙的話到底說的什麽意思,大概沒人能夠肯定。但單看之後造紙管理局,除了說話之外,竟是沒有什麽下文了。


    這場沸沸揚揚的嘴仗持續了近一個月,雙方的筆客輪流上陣,水軍們也都忙得昏天黑地。雖然隻是不見刀光的輿論戰,但是確實讓曙光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沒有對東二十六區其他地方再伸手。


    讓鄭鐵更高興的時候,就在輿論戰進展不久,東二十六區其他遭受曙光襲擊的地區,竟然有好幾處表示願意加入部落,希望得到武力庇護。有一些沒有表示明確加入的,也希望能夠結成互助同盟,能夠在“外敵入侵的時候守望相助”。


    當然這一切呈現在簡墨前,不過是短短幾句話。


    他不擅長戰爭,對於這種輿論戰雖然也是搖筆杆子的事情,卻也算外行。便放手交給鄭鐵去做,隻讓簡要匯報些緊要的進展就行了。


    他這個時候正忙著調整新的魂力攻擊方式。


    被簡墨強留下的兩名來自歐盟的貴族在這五年中為簡墨學習和熟悉魂力攻擊和防禦的各種方式和技巧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歐盟在戮血時代的砍殺,混血時代的掠奪,包括延續至今的用魂力種子控製他人的手段,簡墨都已經進行了深入了了解。開始他讓那兩名貴族彼此模擬了各種他們所知攻擊手法,觀察了他們各自攻擊和防禦的手段,後來又讓他們嚐試攻擊自己,又通過不斷的琢磨和練習,陸續摸索出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攻擊和防禦方法。


    不能不說,辨魂能力在學習和摸索中給了他很大的幫助。而他的進步讓兩位從小在歐盟接受家族訓練並經過多年實戰的貴族總是瞠目結舌,一直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倒黴的惹上這位少爺。不過當他們察覺簡墨不但魂力波動強大,還是一名辨魂師的時候,這種悔意就變了。或者說歐盟的貴族一向都是非常務實或者說識趣的。當他們發現自己的實力已經遠不是簡墨的對手時,以往不甘不願的態度反而變得積極起來。不但對於簡墨的要求各種配合,還主動說出很多簡墨問都沒有問過的經驗和技巧,知名的魂力攻擊高手和他們的成名技,甚至還根據簡墨的魂力波動特點對他的魂力攻擊和防禦提出了建議——投靠的意味簡直是再明顯不過了。


    當簡要打算考查他們真實用心的時候,兩人毫不猶豫地說簡墨的魂力波動量級和辨魂能力是他們首要被折服的因素,當然不排除簡墨個人能力之外的實力,包括他對李家的影響力。雖然歐盟的造紙師們尤其是貴族們對於泛亞的造紙管理局的管理方式都有些輕蔑,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敢真的輕視這個歐盟數倍領土的政體裏的最顯赫最有勢力的造紙師家族的實力。


    在這五年的研究過程中,簡墨以學習別人的經驗並訓練自己戰鬥力為主,雖然也研究出了一些新的東西,但是也不過是在其他人已經成熟的戰鬥技巧上進行改良。唯有一項意外的發現,讓他驚詫不已。


    從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魂力波動會對其他人的魂力造成影響的時候,簡墨發現魂力波動的巨變隻對原人有用,對紙人是不起作用的。這一點在他魂力暴動以及後麵數次使用魂力波動的時候,都有實例證明。不管是簡墨自己發現,經兩名貴族介紹,這一點在歐盟也是公認的真理。


    為什麽對原人起作用對紙人不起作用?原因何在?歐盟那邊的觀點是因為原人和紙人靈魂的形態本來就不同。一個是遊離波動的光,一個是無變化的固態或者液態。在自然界裏,光是一種虛無並且容易影響的存在,而固態和液態卻是需要花費力量才能發生改變的。從這個角度看,前者會受傷害後者不會,似乎也很好理解。


    開始簡墨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他自己卻是親自感受到後者蘊含在固定形態的魂力波動的,所以簡墨覺得,紙人的靈魂雖然與原人不同,其中卻必定是有一定關聯的。


    這一點懷疑在一次遭襲中意外得到證實。


    雖然簡墨的行程一直都是被簡要列入最高保密等級,但是這並不能保證簡墨的行動完全不被別有用心之人摸出某些規律。被派來偷襲的人盡管多數會在靠近之前被護衛團解決掉的,但簡墨視線範圍之內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這樣的敵人一般都是實力強悍的異級。


    那一次,就是這樣一個異級,很是囂張,好幾個護衛都重傷在他的手中。簡墨下意識就恨恨地想:要是弄死這個家夥就好了。


    魂刺順念而生。


    那是確實飽含他憤怒的全力一擊,魂刺穿過魂晶的那一刻簡墨就清醒了,知道自己做了無用的蠢事。然而也在同一時刻,魂刺上的觸感卻是有些異樣,仿佛是突破了某道厚厚的城牆,來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他的“視界”裏,異級的魂晶莫名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噴湧四射的美麗霞光。那霞光仿佛是章魚在透明的海水裏吐出了彩色的墨汁,隻是那墨汁是帶著絢爛的光,閃耀而靈動,無規律地向四周膨脹著彌散開來。


    然而這美麗的景象,僅僅持續了不過一分鍾左右。隨著霞光的不斷彌散,光越來越稀薄,色彩也越來越暗淡……最終消失在幽暗的星海裏。


    簡墨散去對自己魂力波動的束縛,再看那囂張的異級,卻是七竅流血,以他用肉眼看最後一眼的姿勢,猝然死去。


    紙人死後和原人一樣,是看不到靈魂形態的。簡墨想要研究,對著這具已經掛掉的屍體也做不出什麽結論。他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簡要。


    簡要建議他以後再遇到襲擊的時候也試一試。


    實際上能惹得簡墨這樣的人心都會心生殺意的情況並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簡要刻意放水,之後的幾個月,簡墨居然又碰到了三四次。


    事實證明,如果簡墨的魂刺攻擊如果達到或者超過一定的強度,是能夠摧毀紙人的魂晶的。但是簡墨數次試驗後,發現隻要攻擊力度在這個強度之下,無論怎麽攻擊,紙人都不會受到影響。但一旦達到這個強度,那麽魂晶就像是被摔碎的軟布丁,怎麽也無法挽迴——紙人本身則毫無例外的七竅流血突然死去。


    簡墨把這個魂力攻擊強度稱作碎晶極限。


    簡墨沒有將這個發現告訴兩名貴族,因為兩人目前接觸的最多的紙人都是自己身邊的紙人。他可不願意在沒有完全信賴對方的時候將自己人陷入危險之中。


    對於這個發現,最喜聞樂見的是簡要。對付原人的話,隻要不是人太多或者是高手,簡墨的身手一般是夠用的,但是這種程度對攻擊力強悍的異級是不管用的。盡管這項能力能夠讓自家少爺無敵於天下,但是多一個保命法寶總是令人歡喜的。


    簡墨的能力當然也是簡要的重點保密事項。因此雖然刺殺簡墨的紙人頻頻以同樣的慘狀猝死,卻也並沒有讓那些指使者察覺到異樣。要知道天下的異級千千萬,異能也是五花八門。一個七竅流血,便是手法巧妙些的原人殺手也不是做不到,更何況他們的刺殺對象是一個不知道上限何在的異造師,身邊自然是各色異級環繞。


    隻是在經過長期的窺探和跟蹤,簡墨背後的實力在他們的眼中也慢慢顯露出冰山一角。


    一位出色異造師——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是從他身邊環繞著那麽多異級看來,這一點基本是毋庸置疑,一位出色的魂筆製作師,年紀輕輕就有一份不小的家業,包括首家紙源這樣的紙源勞務派遣企業。


    “如果如你所說的,李家在他白手起家和過往二十年沒有給過他任何幫助,我隻能說,你家這位子弟絕對不簡單。”中年人說,“他真正的實力,絕對不是你明麵上看到的這幾家看起來不錯的公司而已。泛亞的有錢的人很多,比他有錢的大有人在。但是我在他身上投入的資源,去查十個比他百倍有錢的人都夠了,但是到目前為止,我也隻截獲到他的信息兩次而已。”


    “一個普通的異造師是沒有這樣強大統籌和經營能力的。他能夠寫造出幾個在這些方麵擅長的紙人,雖然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像他這樣的異造師在泛亞也不是沒有,卻絕少有能夠達到他這個程度的。”


    現代派的原文是對賦予天賦的明示,也就是說,原文中對於某專業方向的具體描述越多越詳細,寫造出來的紙人擁有的天賦才越高級。這就要求造紙師本身就對某個專業方向有較深的了解。可如果造紙師本身就具備這方麵才能,他也就不需要寫造這樣的紙人了。


    但傳統派原文是對天賦的“暗示”,雖然對專業描述也有要求,但難度卻降低了許多。因此在這一點上,簡墨有著大多數異造師難及的優勢。


    可簡墨的能力雖然難得,但在整個泛亞卻絕對不是獨一份。畢竟傳統派作為最先出現的造紙手法,並沒有完全斷絕。另外現代派雖然有它固有的劣勢,卻不是完全沒有那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研究資料來準備一篇原文的。隻是在這樣一部分的人中,能夠像簡墨一樣在短短不足十年的時間內構建起一個足夠能夠與解鈴人周旋的勢力,卻是鳳毛麟角。


    “我很懷疑,他的背後還有其他勢力的支持。”中年人說。


    李君玨卻並沒有將中年人的話放在心上,他隻是輕輕用茶夾將杯子洗好,一一放在自己麵前,動作和神態竟都有幾分與李德彰相似。做完這一動作,他方才漫不經心道:“其實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麽。如今解鈴人連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我其實也挺想知道,到底是你現在的水平下降了,還是你的想法也改變了?”


    李君玨是知道在簡墨最初的二十年生命中李家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即便後來知曉了他的身份,也不過是在簡墨的勢力所在範圍內,給了他最大的便利和容忍量。雖然李君玨本人對此都是十分忌憚的:因為這份厚待對於李家雖然不算什麽,但是與旁人相比,卻是難以想象的優勢。好在相比之下,李微生和李微言這兩個李家第五代,簡墨從李家獲得的完全可以用微乎其微來形容。他自然不會傻到在李德彰已經揭開簡墨身份後還在其麵前公然抱怨這一點。


    但是李君玨知其一卻不知道其二。


    在簡墨的勢力出入範圍給予他最大便利和容忍的,除了李家這個從造紙之術誕生以來就一直位於泛亞最頂尖一層的龐然巨物外,還有另外一位從造紙之術誕生以來就遊走於泛亞各地、不斷地參與和支持各地紙人建立起維護自身利益因此在紙人中擁有獨一無二影響力的某人。這個人第一個教授出來的孩子以一個非天賦者原人的身份創建了泛亞最大的非官方造紙師團體,目前□□出來的孩子正領導者泛亞最大的紙人組織之一。


    在這個人的庇護下,簡墨的勢力構建之初才得以最高的速度膨脹,並且從開始到現在幾乎沒有受到紙人族中任何的質疑和壓力——這對於一個原人來說,尤其是一到目前為止不過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來說,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任務。哪怕是他擁有多麽驚才絕豔的造紙天賦,多麽完美的領袖理念和說到做到的口碑,但也絕對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折服天下紙人的心。


    從某一方麵來說,簡墨是錦衣夜行於原人和紙人兩族之間唯一的幸運兒。


    中年人被李君玨的話激怒了:“李君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李君玨將茶倒入茶杯,絲毫沒有介意地樣子將其中一隻茶杯夾到中年人麵前,“嚐嚐新到的茶,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中年人拂袖而去。


    李君玨拿起自己麵前杯茶,聞了聞茶香,然後慢慢飲下,嘴角露出一絲諷刺地笑:他現在最大的敵人可不是簡墨那個孽種,而是李微生這個狡猾的小狐狸。這是稍微動動腦筋都能判斷出來的。但是這些人現在卻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對付那個孽種的身上,而不願意分出資源來幫他爭奪在李家的勢力,無非是怕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不會再幫他們出力——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如果最後是李家的權勢由他來繼承,又怎麽會容忍這群始終想毀掉李家的立足之本的家夥在麵前跳來跳去。


    罷了,現在這大概也是他利用這群人的極限了。既然解鈴人不肯幫他除去他上位的最後一道阻隔,他還是靠自己來的好。


    現在紙原之間的戰爭已經從局部慢慢向全境擴展開,說起來真是倒黴,為什麽到了他要接任的時候就要麵對這樣一個爛攤子,不過反過來想,這也是他爭奪李家權利的一個難得的表現機會。如果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占據絕對優勢,並且借戰爭的便利,掌控住李家的主要資源,那麽不論他老爹再怎麽不喜歡不樂意,也隻能乖乖讓出那個位置來。


    “既然東二十六區曙光隻剩下w市一處據點,那就不如把這最後一根釘子除去吧。”李君玨撥通一個號碼,悠哉悠哉地說,“……我聽說霍文派去w市的幾輪紙人都折了,他的四大天使有一個到現在還在失蹤中……李微生在w市不會有前途的。曙光占領w市誕生紙檔案室可是在紙人中被視為首義的標誌。你們說如果這標誌隕落在我們手中,該是多麽讓人愜意的事情。”


    翌日,數倍於往日規模的政府軍突襲w市。


    曙光應接不暇,步步失利。


    三日後清晨,曙光血庫暴露。


    半日激戰後,政府軍湧入血庫,一時死傷無數。


    一個小時後異變突生,部分異查隊成員突然倒戈相向,向自己的戰友舉起屠刀。


    數分鍾後,倒戈之舉以多骨諾牌傾倒之勢,向外蔓延……


    第194章 前路都是霧茫茫


    “事態已經控製住了……跟幾年前東三十三區的喪屍事件有些相似,不過看上去像是正常人,從行動看起來是有組織有指揮的,以肉體的近距離物理攻擊為主,被攻擊成功後會受到控製。但是異級一旦受到控製後,似乎原本具備的異能就消失了,在後麵的攻擊中再沒有使用過原本的異能。所以我們才有機會在後退一定距離後將他們阻止在一定範圍中。”電話那邊清晰而快速地說。


    “既然他們原本的異能已經消失了,而且隻能靜距離物理攻擊,為什麽不抓住這個機會將他們一舉消滅。”李君玨反問。雖然語氣還算冷靜,可是全身散發的氣息已經說明他十分不悅了,甚至在一觸即發的暴怒邊緣。


    “曙光並沒有讓他們所有的人都傳染上這種‘病毒’,他們的血庫中還有相當數量的異級儲備,他們配合著這些‘喪屍’一起進行攻擊,形成的攻擊力並不低,同時還受到病毒的保駕護航。如果要將他們消滅殆盡的話,我們需要一批能夠進行大火力的遠程範圍攻擊異級。”那邊不知道是沒有聽說李君玨話語中潛藏的憤怒,還是沒有把這種憤怒當一迴事,語速依舊很快,表達也十分清晰。


    “大火力遠程攻擊異級!我剛剛才給了你一大批,你以為這批異級是火柴棒嗎?想要就要。”李君玨忍不住把桌麵抓得咯吱咯吱想,“結果你卻因為輕敵讓他們都送了命。”


    “目前我們還保留了五成左右的異級攻擊力,並沒有完全丟失。”電話那邊的聲音平穩如初,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次慘重的損失而顯得誠惶誠恐,“如果副局能夠繼續給予支援,屬下會繼續下一步作戰計劃。如果不能,屬下也會做好撤離準備。”


    “李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李君玨一拍桌子,瞪直了眼睛。


    “屬下不敢。隻是就事論事。”


    掛上電話,李固表情不動的站了幾秒,才慢慢坐了下來,問一遍的秘書:“上一次喪屍事件解決的方法查出來沒有?”


    秘書小心翼翼的迴答:“多條渠道發來的消息都指向一個叫簡墨的人。那人就是傳聞中李君瑜流落在外麵的獨子,老爺子默認的長孫。因為涉及喪屍的首篇原文似乎是出自他的手,加上原創優先級,簡墨擁有最高忠心暗示的優先級……但是這個人在幾年前京華大學的一場大火後就失去的蹤跡。現在想要找到他,隻怕很難。”


    “除了忠心暗示外,有其他解決途徑嗎?比如我們也寫造同樣異能喪屍,如果與對方的喪屍相互攻擊,能否反控製他們,或者抵消他們的病毒控製?”李固不虧是被賦予了李姓的紙人,很快就有了其他思路。


    “這一點沒有先例,不能確定。”給李固做秘書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連一個猶豫都沒有給出了各種可能情況的參考,“有可能會會出現將軍所說的情況。不過根據簡墨的那篇原文的描述,如果同時出現兩個領袖級別的喪屍母,那麽喪屍母之間如果等級不同,則低級服從高級;如果同級,則會在分出勝負後確定從屬關係。我恐怕在這種關係確定前,還是要先打一場。”


    李固沒有說話,就在沉默中一個他的電話響了。


    李固沒有動,秘書很熟練的去接聽:“您好,哪位?是穆司令啊,您找……我們家將軍——”


    李固接過電話:“喂,什麽事?”


    穆司令在那邊笑道:“聽說你在w市進展不是很順利啊,李家老三找你麻煩了吧。”


    “你消息倒靈通,直說吧,打電話給我到底想幹嘛?”李固對穆英向來都不是很客氣。穆英不是李氏造紙研究所的作品,卻能夠在政府軍中爬到最高位置,這跟他的能力和人品不無關係。雖然李固從來對他缺乏熱情,但是心裏卻是不能不承認:這是一個需要重視且不好得罪的家夥。


    掛上了穆英的電話,李固輕輕地笑了一聲:“穆英這是有向李微生倒過去的意思啊——”


    秘書神色變化了一下:“他想拉攏將軍?”


    “拉攏目前還算不上,隻是想先試探一下我的口風。看來老爺子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也不一定能夠完全忠心他到最後,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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