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有勞。”在此事敵人不明的狀況下,丁細桐的能力確實是非常有用。他握住丁細桐伸過來的手,立刻發現了數個紅色光標隱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偽裝地與周圍的圍觀者一樣。


    丁細桐知道丁家雖然背景雄厚,但是三五分鍾內想要調動大批紙人倒真有難度。而火不等人,與和主人一向關係良好的簡墨的力量合作,無疑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她不但主動提出幫助,並且不遺餘力的繪製了地圖,敵人的分布立刻在護衛團眾人的眼前展露無疑。


    將位置與具體人對上號,鄭鐵等人立刻撲了過去。


    護衛團已經一起行動多次,幾乎不用鄭鐵發號施令,放火的放火,放影子的捉人,扔卡片的封印……不過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個字一個詞就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默契地配合,再或許加上對方自己的策劃過於自信,情勢迅速變化,敵人不過二分鍾就退敗。簡要一發現那股阻止自己的異能消失了,瞬間就心念一動,發動異能,投入火場之中。


    事後來看,從火起到火滅,時間並不算太長,大概隻有十五分鍾。


    造紙學院的警戒等級雖然不如李家的造紙研究所,但比起一般的公共場合卻要高上好幾個。所以幾乎是在火包圍寢室樓後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內,宿舍樓中的造紙係學生的造紙們就都發現了,有瞬移能力的甚至已經趕到了現場。但是敵人的行動早已經預計好,哪怕是在火起後一分鍾內趕到的紙人,也發現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在寢室樓周圍方圓百米內的任何發動,甚至站在這個區域外發動也無法影響到區域內的任何事物。


    正常的消防係統被發現全部失效,甚至周邊能夠救急的地方的消防設施也被破壞,火起雖然隻有數分鍾,但是火勢發展之快遠超普通火災,這顯然是一起籌劃精密蓄謀已久的恐怖事件。許多異級救主心切,不惜毫無防護地就這樣衝進了寢室樓,但是他們大部分不是被熊熊大火攔住了,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燒傷,甚至燒死。更多的紙人站在寢室樓外焦急地張望並商議著營救辦法。具不完全統計,起火五分鍾後寢室樓外的紙人或超過千人。


    起火後十分鍾左右,禁異區突然消失了,雖然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的手筆,異級紙人們紛紛發動能力搶救自己的造師,或盡權利撲滅火焰。又大約五分鍾後,明火基本被撲滅,濃煙也慢慢被撲散。


    在媒體的連續報道中,當夜宿在這棟宿舍樓中的學生人數713人,死亡54人,重傷189人,其他的或多或少都被火燒傷,被濃煙灼傷,或者被火勢燒毀的建築材料砸傷——這還是在有異級及時強救和質量的情況下,否則情況將更加慘烈。


    這個數據傳到現任的造紙管理局局長李德彰的手中,就如同一封極盡羞辱的戰術,讓他麵色鐵青。


    當然讓他麵色更難看的是這份數據與媒體報道上不太相同的一點:失蹤一人,姓名謝首,男,造紙材料與設計學院大二學生。當晚火起時依舊與室友在一起的這位學生,卻在地板塌落後滑下地縫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事後甚至屍體也沒有發現,就好像被火完全燒成了灰燼,骸骨無存。


    “唐宋去了嗎?”李德彰問他的造紙。


    造紙搖搖頭:“唐宋雖然還在正常營業,但是微寧少爺已經不在了,連簡管家也失蹤了。我問過其他人,據說就在火起那一夜,所有人倉促離開後就再沒有迴來了。目前唐宋的執行經理還沒有受到任何信息。”


    李德彰又看了一眼數據,輕輕扔到桌子上:“他不是死了,而是走了。如果是死了,他背後的紙人怎麽會這麽平靜,不馬上找到放火的那批家夥報仇雪恨才怪!”


    死的54個學生中,有16個造紙係的學生,他們所代表的造紙力量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今天又有一批人親自來局裏向他要求立刻發起搜捕行動,並嚴懲這次慘劇的所有的犯人。實際上,這正是李德彰自己想要做的。


    “敢對我李家血脈動手的,絕不會讓你們獲得太快活!”李德彰表情陰霾重重,如同烏雲蔽日。


    “隻是這孩子,也太倔強了,也不知道受傷沒有?這下子也不知道躲藏到哪裏去了,萬一被老三先找到了——”老人眼底浮起些許憂色,“或許應該把他的身份向外透露些許風聲,讓某些人有所顧及吧。”


    “你覺得阿首死了嗎?”薛曉峰問陳元。


    陳元看著寢室裏新空下來的床位:“在八個聖人圍攻下都沒有死,我不信他就會這麽死了。更何況,簡要沒出現不是嗎?”家裏傳來的消息,李家對簡墨的消失表示非常憤怒,但這種憤怒卻不似乎不是要尋愁覓恨似的態度,反而帶著一種關心和焦慮,彰顯他與李家非同尋常的關係。


    其實更早以前他們就應該察覺到這一點了,一直以來院長李銘超乎尋常的關心,尷尬的過往身份暴露後造紙管理局莫名其妙地退讓,這都是非常耐人尋味的信號。謝首,不,簡墨與李家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會讓李家對他如此寬容?不過,至少有一點讓陳元可以放心,李家刻意釋放出來的這種風聲,至少大半程度上對簡墨是有利的。


    “那你覺得阿首還會迴來嗎?”薛曉峰得到這個迴答興奮道。


    迴來嗎?陳元想,誰又知道呢?


    第154章 番外墮城一


    “你們也去墮城玩嗎?”坐在簡要對麵的少年瞧了簡墨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簡墨半放下手中關於墮城的旅遊介紹冊子,抬頭打量了對方一眼:“是啊。”其實坐上這趟列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去墮城的遊客,因為這個方向就再沒有別的站點了。


    少年眉開眼笑說:“我們也是的。我每年至少要去墮城一次,而且不是我吹噓,我的偵探水平可是很高的,這幾年可是一直排在榮譽市民榜前十位——我叫萬睿,睿智的睿,不信的話倒是你去城中心看榜就知道了。”


    “這麽說你對墮城應該很熟悉了?”簡墨聽到這裏,稍微對這自來熟的少年有了些興趣。


    “那是當然的了!如果對這個城市了如指掌的話,怎麽能夠解開那麽多的犯罪之謎,找到犯罪的證據呢?”萬睿見簡墨對自己關注起來,不由得得意洋洋地說,“要知道有些高智商罪犯可是很狡猾的。比如說我去年遇到的……”


    少年向簡墨說的起勁,簡墨有一搭沒一搭地迴應他。而他身邊一直沉默著打量簡墨兩人的中年男子向簡要問道:“兩位是第一次去墮城嗎?”


    這位中年男子顯然沒有這名叫萬睿的少年的熱情,對周圍的人來人往顯得相當謹慎,雖然言辭間是相當的禮貌。


    簡要從中年男子與少年相處的情景推斷他應該不是少年的長輩,更可能是保鏢或者是家中的老侍奉之類,於是笑了笑:“是啊。我家少爺是一名造紙師,雖然對破案解密興趣不大,不過墮城這麽有名的一處紙人集境,路過若是不來看看自然會很遺憾。”恰到好處的點觸簡墨的身份並解釋了為什麽簡墨沒有同其他人一般對於萬睿談起的內容興趣盎然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中年男子會意地點點頭,對簡墨的表示理解。又或許是因為聽說簡墨是造紙師,態度也變得溫和了一些:“既然如此,入城後若遇到什麽與己無關的熱鬧最好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即可。墮城雖然是一處遊玩勝地,但是也是一處是非之地,雖然城規規定原居民不得做任何危及遊客性命的事情,但是遊客和遊客之間發生的衝突,墮城卻是不管的,更何況凡事還有萬一和意外發生。”


    簡要友好的表示謝意,其實他內心也提醒自己一會要給自家造父打打預防針。他這少爺雖然不是個濫好人,但若是看到什麽令人不爽快的事情,指不定那根神經抽了就要插上一腳。他倒不覺得簡墨惹事有多麻煩,他隻怕以簡墨的個性若管了閑事後來卻發現那隻是墮城作者為娛樂大眾刻意勾畫的一個橋段,最後隻能自己生悶氣。


    墮城距離東一百零一區的首府l市不過二十多裏,建立時間也不過三十多年。整個城市的背景是對新舊交替時期的一座繁華都市的寫實:新思潮和舊傳統的碰撞,老勢力和新興派的火拚,大到政治層麵的爭權奪利,小到家族門戶的內鬥,上到耄耋老人,下到黃毛小童,都可能為了種種私欲費盡心機……墮城的每天每時都充斥著的各種各樣的算計和罪行。


    遊客們可以假借各種身份進入這個城中,尋找線索,發掘證據,捉捕罪犯。每當他們偵破一樁案件,墮城城主便將根據案件影響力的大小,破案的難度給予不同的榮譽值,並給予一定的獎勵。對於在偵探迷的圈子裏,墮城榮譽值的排名是很有威信力的。


    不過想要在墮城輕易破案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墮城模擬的時代背景老舊,所以不會到處都是攝像頭,想要通過錄像排查嫌疑人之類是絕對不可能的;也不會有什麽dna檢測之類的檢測手段,想要通過血液,毛發,皮屑之類找到兇手也是不可能……現在常見的不少偵測手段,甚至觀點都無法通行。自然,遊客自己攜帶與時代背景不符合的檢測儀器同樣不被允許的。一旦被發現,便會被墮城視作“異端”,拒絕再次接待。


    當然,雖然墮城罪犯重重,建造的最初目的到底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獵奇和探索欲望的遊樂場所,因此還是定下了一係列保障遊客生命安全的基本規定,否則也不可能如同成為經久不衰的遊樂場所。


    簡墨和簡要在城門口的入境所登記了自己的身份,經過嚴密的檢查後未被發現攜帶任何不符合規定的物品後便被放行。出來後發現少年萬睿和中年男子居然還在前麵等他們,簡墨想想或許這一行還需要他的經驗幫忙,於是沒有拒絕同行。在萬睿的介紹下,簡要是跟著那中年男子一起去兌換了城中的貨幣和購買必需品,他自己則對著簡墨繼續喋喋不休。


    “你說還要買什麽?這就是沒經驗了吧——咱們現在看時間多半是用手機,可現在手機都寄存在了入境處,所以說這手表必須得買。然後是相機,發現了罪證什麽的,可以隨時拍下來,隻可惜這裏的相機個頭太大,如果隨身帶著,怕是會引起罪犯的警惕,隻能是事後用了……最後就是這些藥品了,尤其這解毒的隨身帶好了。我就曾經聽說過了,有一次有人向酒杯裏投毒殺人,結果被對方察覺,私下調換了杯子,最後誤中副車的恰好是一名遊客。說起來這事也不能完全說是本地居民故意投毒,畢竟誰知道喝到那杯酒的人會是誰呢?雖然最後墮城賠了很大一筆錢,但人死了給錢又有什麽用呢?”


    看來在墮城裏生活還真不能太大意,簡墨皺了皺眉頭:“那你還敢來,萬一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萬睿不以為然道:“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墮城對藥品的管理也就嚴格起來了,就算有些藥物,也不會立刻要人性命。再說既然是來墮城玩的,這也怕那也怕就沒有意義了。”


    這個時候拉著行李和簡要一起迴來的中年男子聽到這句話,眼中流露出的神情顯然對於他這種態度並不讚同,但也隻是無奈的搖搖頭:“小睿,該去酒店了。”


    萬睿一邊點頭,一邊依舊是對著簡墨興奮地說這那注意事項,時不時炫耀一下自己以前的破過哪些案子,用過怎樣精妙的手法。不知道是不是他這種散漫的態度讓老天爺看不過眼,才進城沒有五分鍾,他就倒了黴。


    四人正拖著行李準備叫一輛出租車去酒店,還沒叫到車,一夥人你追我逃的向城門口衝了過來。後麵的人穿著那個時代巡捕房的黑色製服,前方被追的五六個基本可以判斷為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們手中揮舞著匕首和手槍,嚇得路人紛紛躲開。隻有他們四人剛剛城門又背著行李,正站在那夥人的逃亡必經之路上,提著行李又不及旁人靈活。結果就被對方理所當然的當成了劫持人質逃離此處的最佳選擇。


    簡墨手一鬆,行李扔在地上,向前一步一矮身躲過對方圈過來的手臂,起身反手五指捏住對方手腕,同時踢向對方內膝。那兇徒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還罵罵咧咧:“放開老子,他媽的,看老子不——”不及說完,便給啊得簡墨一腳猛踹趴在地上。


    他抬頭去看簡要的情況——其實不用擔心,對簡要下手的歹徒比他這個要倒黴得多了,起碼沒有如同腳下這個還能發出聲音。


    再去看另外兩人,那中年男子身手果然幹脆。隻是等他擺脫了自己那個再去救萬睿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少年已經被對方用匕首抵著脖子:“要不想這小子死的話,就趕快滾開放我們走!不然的話,我一刀菜了這小子,然後大家同歸於盡!!”


    其實要救下萬睿也挺簡單,讓簡要置換下那把礙事的匕首就行了。然而這墮城中顯然是不該有紙人這種超時空產物的,再則簡墨也不想輕易暴露簡要紙人的身份,於是隻能鬆開自己腳下的兇徒,暫時跟著眾人小心翼翼地後退,思量著能用什麽對策。


    劫持者見威脅見效,立馬吼著讓其他被揍倒的同夥爬起來,甚至拖起被簡要揍得昏過去的那個,向城門口移動。然而他們還沒有走兩步,卻見那劫持者眼睛眨了兩下,就閉眼倒了下來。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中年男子卻如同早就等著這刻一般飛奔過去,一腳踢開劫持者,將萬睿護著快速退到安全地方。巡捕們則一擁而上將這群人製服了。


    簡墨看著萬睿揉了揉被勒紅的脖子,再看看他那興奮的小眼神,倒覺得他這沒有被嚇到反而被娛樂到了。


    見簡墨這麽打量著他,萬睿以為他好奇為什麽那劫持者突然昏過去了,便湊過來小聲說:“剛剛不是才跟你說了隨身要帶些東西麽。剛剛可是我特製的麻醉針,即紮即效,這東西這年代也配得出來,不算違規又方便攜帶。隻是不好給你用,不夠專業的人萬一別人沒放倒倒是放倒了自己就麻煩了。”


    簡墨到墮城的目的卻並不是為了破案解密找樂子,再則簡要也在身邊,是以他不覺得自己會遇到多大的危險,因而對萬睿的話也不以為意,隨意嗯了一聲,算是表示理解。


    巡捕們抓住了兇徒後,領頭的一人過來象征性地問了下他們有沒有受傷,得到滿意的迴答後就帶著兇徒離開了。中年男子雖然對自家小主人遭遇池魚之殃有些不滿意,但是看見萬睿沒有絲毫意見,也隻得算了。


    出租車在一家金碧輝煌的大酒店門口停下了,門童殷勤上來開門,侍者上來幫忙拿行李。萬睿低聲地向簡墨說:“你第一次來提醒你,行李放上去後記得給小費,這裏和外麵可不一樣。還有,當著本地居民的麵不要提墮城兩個人,要叫刺玫城,不然他們覺得你在侮辱他們,在破案中得不到任何幫助不說,嚴重的話還會被驅逐出境的。”


    簡墨抬頭看著霓虹字的刺玫大酒店,表示自己還沒有蠢到這種程度。


    兩人進了大廳,中年男子和簡要去前台開房間,簡墨則無聊地打量著前廳。幾處軟沙發上坐著幾個或看報紙或閑聊的客人,有人站著觀賞大魚缸裏的金龍魚,還有人向西側的餐廳走過去。隻有一個穿著酒紅色奢華皮草濃妝豔抹又帶了好幾個箱子的女子進門時,一會嫌棄侍者手腳不夠輕巧,一會責備他們行動太慢,鬧出好一陣喧囂,惹得大廳所有人側目不已。


    拿到房門鑰匙,恰好兩人在同一層樓,萬睿很高興和簡墨約好半小時後在一樓的餐廳吃晚飯。


    簡墨迴房間後,將行李放置好後,便躺在床上小憩了一會,耳邊模模糊糊地是簡要和萬千聯係的聲音,卻沒有聽得很清楚。十五分鍾後,他被簡要叫醒,洗了一把臉,便準備下樓。


    簡要一邊給他拿一身衣服換下,一邊道:“萬千說簡東應該還沒有離開墮城。”


    簡墨點點頭,隨後又歎氣道:“墮城不能公開使用異能,他又一向會藏,漫無目的地去找怕是找不到的。”


    簡要思路卻比他清晰:“墮城雖然沒有異級,但是畢竟有數十萬人,還有一直雖說落後於時代,但是卻相對獨立的武裝力量——這大概就是他老人家看中的。我估計我們還得從墮城的城主入手,現在情況下,他老人家總不至於是來遊玩的,多半都有目的。”


    有目的的去找總是要容易一些,簡墨的表情果然放鬆了一些:“隻是這墮城城主到底怎麽找呢?難道就是刺玫市的市長?”


    “我得到的情報是刺玫市目前幾大勢力爭奪激烈,坐在市長位置上的那個人不過是空有其名而無實權。而且這些人不過是模擬出來的角色,真正掌握墮城的人應該不太可能是明麵上的人。”簡要補充說,“我們想要見到他恐怕想些辦法引他出來。”


    “怎麽引?”簡要懶得動腦筋。


    “總的來說,搞破壞一般比做好事更容易見效些。”


    “……”


    簡墨和簡要一路小聲討論怎麽搞破壞才能夠突破墮城城主底線引人出來,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晚了五分鍾,萬睿抱怨了幾句便放開,招唿著服務員來點單。


    這時餐廳的另一角卻突然有刺耳的高聲爆發。簡墨迴頭,卻見剛剛在門廳見過那位身著皮草的女子緊緊抓著一名神色急切窘迫的侍者,高聲:“肯定是你!我從進門到現在你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好幾次,一定是你把我的戒指偷走了!”


    第155章 番外二墮城二


    這句話一喊出來,簡墨就發現餐廳裏有好幾個人如同萬睿一樣露出興奮的表情,眼睛亮閃閃的,好似發現了遊戲裏的隱藏任務。


    距離皮草女的一個穿著淺灰西服的年輕男子是行動最迅速的一個,他立刻站了出來一副主持公道的姿態道:“這位尊貴的女士,您為什麽這麽確定他就是偷走您戒指的人呢?您最後一次看到您戒指是在什麽時候?”


    皮草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大概見他衣著還算體麵,於是才一副“我給你麵子”的表情高傲道:“我下計程車的時候還看過它一眼。它可是我一個月前城裏最大的珠寶行定製的,用的他們最好最大的一顆紅寶石。三天前才拿到手的,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戒指,很不得天天帶著呢。誰知道今天竟然就被人偷了!!”


    說完眼神兇狠地看了那侍者一眼。侍者瑟縮了一下,眼裏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淺灰西服又問:“您說他在您身邊晃來晃去好幾次,都是什麽時候?”


    皮草女哼了一聲:“進門的時候,他過來搬行李,借口說我的行李太多,一會說要分幾次拿,一會又說得多叫幾個人,總之就是在我身邊磨磨蹭蹭不肯快點,難道不是看中我手上的戒指想伺機動手?”


    侍者急著分辨道:“您可是有六個箱子,當時門廳負責行李的隻有兩個人,我們——”


    “你少找借口,六個箱子又怎麽樣,你們刺玫大酒店可是城裏最好的酒店,難道連這點服務都提供不了?!分明是你自己心懷鬼胎借機偷竊!”皮草女尖聲打斷他的話。


    爭論聲還在繼續,簡墨向一邊熱切關注進程卻絲毫沒有上前意思的萬睿問道:“你不打算插手這樁案子嗎?”


    萬睿摸著白瓷杯子笑道:“這不過一道送分題,就算破解了也沒有什麽太大獎勵。再說了搶分的人太多,還用不著我出馬。”


    簡墨看一眼那邊,有些好奇:“那你覺得偷戒指的人是誰?”


    “你覺得是誰?”萬睿反考起簡墨來,賊兮兮地笑道:“你可是第一次來這裏,難道就不想一顯身手?”


    簡墨心想,兇手是誰還不就是作者的一個念頭,伏筆埋得足夠明顯的話,找出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問題是這種偵探懸疑小說可不是他擅長的類型,他最喜歡的不過是看著主角帥氣篤定地伸出手指指著某人說:“兇手就是這個人!”而已。


    萬睿見他沒有心思去解析案件,便道:“其實你隻要多來這裏幾次,就能大致看出這個案件的思路和脈絡。要知道太陽底下無新事,低層次犯罪手法變來變去也不過就是那麽幾樣,這裏的人的平均智商並不比外麵高,你隻要多聽別人破解幾次,再遇到這樣的案子,你就能夠心裏有數了。”說到這裏,他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蛋白,感歎地說,“真正有水準有內涵的犯罪,往往是很難發現真相的。”


    簡墨見他不願意說出謎底,於是也不再多問,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關注那邊的動靜。


    “……第二次看見他是在洗手間門口。我出來他進去,出來的時候我在洗手間門口洗了下手,補了個妝——對了,我洗手的時候把戒指取下來放在洗漱池旁邊,走的時候好像忘記拿了。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他是出來的時候拿走了我的戒指!”皮草女手指用力的敲著桌麵,高聲道。


    “我沒有,我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什麽戒指。”男侍急忙解釋。“而且,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位女士,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當時路過拿了啊。”


    可惜這裏沒有攝像,不然當時誰拿了這女人的戒指不就一目了然了,簡墨心想。


    餐廳的吵鬧聲終於引來了酒店的方麵的管理人員出麵,一位氣質沉穩的中年男子見到皮草女,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杜薇女士,原來是您。”


    “是我。怎麽,不歡迎我嗎?樊經理。”


    “怎麽會,對於刺玫大酒店的客人,我們都是歡迎之至。”樊經理鞠了一躬,然後向一邊的男侍問道:“事情是怎麽迴事?”話語充滿威懾感,卻並沒有指責或者袒護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詢問原委。


    被稱為杜薇的皮草女似乎對這位樊經理也有些忌憚,本來已經十分不耐煩,此刻竟然沒有爆發。而幾位已經站出來的解謎者,似乎也對這位樊經理的出現感覺到有些失望,表情明顯低落下來。


    男侍卻是如見救星,快速地將過程說了一遍。樊經理默默聽完,然後轉向杜薇女士:“我現在知道事情的經過了,那麽杜薇女士,你希望怎麽做呢?”


    杜薇女士見樊經理這樣順從,立刻趾高氣昂地說:“給我搜他的身,戒指一定還在他身上!”


    “您就那麽肯定?”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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