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伯沒接到吳海濤的電話,但是既然明白了張家棟有自己的渠道,韓伯自然選擇相信張家棟,吳海濤已經交代過張家棟了,張家棟也不像是個不懂得分寸的,肯定不會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胡言亂語,肯定是收到確鑿的消息了。


    韓伯轉身要走,卻又站住,誠懇地對有些發怔的王光忠說道:“王書記,您別怪我人老話多,我就多說一句,您想想昨晚和今晨的事。”


    說完韓伯就轉身走人,一刻也沒有多停留。


    王光忠呆了一呆,頓時想起來,昨晚郎威利的頭被張家棟打破,淩晨車禍就發生了,又是刹車失靈,又是肇事司機酒駕,又是剛好偏離正常的行駛路線,這麽多巧合放在一起,明顯就是人為製造的,當大家都是傻子嗎?以為抓不到確鑿的證據就拿你沒辦法了?人家吳家就用同樣的辦法來報複你,讓你也明知道是誰幹的,就抓不到證據,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郞金豐頓時急了,也來不及追山去跟張家棟和韓伯糾纏了,連忙扯著王光忠說道:“王書記,你可不能相信他們的話,那小子習慣血口噴人了,我們郎家的信譽您是了解的,一向都好的很呐,從來沒幹過那種超過底線的事兒。”


    王光忠忍著不耐煩,說道:“郎先生,我看你還是先跟家裏溝通一下,看看是不是什麽地方有誤會,然後我們再碰頭。”


    上麵交給的任務就是調停,王光忠就算心裏再認為郎家無恥,也不可能太明顯地偏向吳家。再說吳家也不是無辜的受害者,他們的報複手段絕對出格了,短時間裏那麽多連環跳樓事件,影響有多惡劣知道嗎?還有撞進郎家的那輛渣土車,我嚓,你這是在挑釁整個社會的底線你知道嗎?


    臉色陰沉地送走了郞金豐,王光忠第一個命令就是叫人去查,張家棟剛才接的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是尼瑪絡電話,通過軟件層層加密打過來的,根本沒法追查。


    查不出結果,王光忠反而覺得有些輕鬆,在他想來,能給張家棟通風報信的,一定是特殊部門的人,隻有他們的消息是最靈通的,而且張家棟的確不能泄露他們的存在……隻有這樣的解釋才合理。


    王光忠開始打電話給上麵,這件事必須要給郎家施壓,小動作絕對不能再做了,不能再刺激吳家了。不過吳家的勢力貌似太大了,看來先平息了這件事以後,再下一步就是要削弱吳家的力量了。


    不過以後的事情就跟王光忠沒關係了,隻要上麵下命令,他肯定不打折扣地完成,他本人就對一切不受體製控製的力量反感,肯定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同一時間,郞金豐也跟家裏聯係上了,重點說了張家棟的那個電話,他們也查不出電話的來源,但是知道肯定有情況,可是家裏能拍板的幾個長老誰都沒有暗地裏出刀子,怎麽可能呢?難道真的是有人想要嫁禍給郎家?還是張家棟血口噴人?


    幾位長老一致認為,張家棟沒這麽大的膽子,吳海濤也不敢幹這種事兒,郎家的後台還堅實著呢。


    那就是有人要嫁禍郎家了,這個人想挑起郎吳兩家的血鬥,好從中漁利。


    一瞬間,長老們的腦海裏就閃過了很多人和機構的名字,這些都是有嫌疑的,因為郎吳火並他們能從中獲益。


    這時有長老突然說道:“我看,會不會是家裏有小輩兒瞞著我們幹了什麽?”


    幾位長老頓時全都失聲了,這個的確是有可能的,家裏的確有幾個晚輩能量不小,接觸麵兒也比較駁雜,按性格的話,也有很大的嫌疑。


    郞金豐第一個就想到了郎威利,因為,郎威利就是他的兒子。


    電話裏跟幾位長老開了個碰頭會以後,郞金豐沒有迴家,而是直奔醫院。


    把不相幹的人都從病房裏趕出去,郞金豐然後鄭重其事地問郎威利:“小利,你老實告訴我,深州的車禍是不是你叫人幹的?還有,剛才談判的時候,張家棟接了一個電話,立馬就翻臉走了,連王書記的麵子都沒給,還說我們郎家沒誠意,前麵跟人談判背後就派人捅刀子……這個該不會也是你幹的吧?”


    郎威利頓時傻眼了,尼瑪,老子雇傭國際殺手的事兒隻有自己知道,這樣張家棟也能得到消息?難不成殺手集團是他們家開的?


    知子莫若父,郞金豐對兒子的脾氣性格真是太熟悉了,一看到兒子這個表情,就知道自己全猜對了,兩件事兒全都是兒子叫人幹的,然後家族還全都不知情……我去年買了個表,難道生了個兒子就要坑爹嗎?早知道老子生個女兒。


    知子莫若父,郞金豐一看到兒子的那個表情,頓時就明白了,這事兒就算不是兒子一手導演的,也絕對跟他脫不了幹係。


    郞金豐頓時悲從心來,以前兒子是他的驕傲,少年時代就隱隱是郎家中興的希望之一,現在更是三十出頭就擔當重任,外放到深州肩負起在別人家的地頭發展自己勢力的重任。雖然並沒有出省,沒有離開家族的影響力範圍,但跟吳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對上,既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信任。


    一開始郎威利也做的的確不錯,吳家表示克製,一切進展順利,沒想到冷不丁的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還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大事兒。


    郞金豐覺得自己就是個杯具,人真是要到晚年萬事皆哀的時候,才知道過的好不好,現在郞金豐就覺得,自己過的很不好,很不幸福。再想想吳家的那個霹靂手段,郞金豐覺得兒子能活到現在,絕壁是命硬啊。


    郎威利也是個人物,短暫的驚惶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


    既然父親都已經知道了,郎威利也不瞞著了,虛心地向郞金豐請教,這件事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郎家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郞金豐眼神複雜地看著兒子,好半天才說道:“孩子,你恐怕已經沒有退路了,郎家唯一的退路,就是把你交出去。”


    郎威利頓時呆住了,一向都是家族替他擦屁股,犧牲都是別人家的事兒,他從來都沒想到過,自己也有為家族做犧牲的一天。


    “真要把我交出去?家族要向吳家低頭嗎?”郎威利難以置信地說道。尼瑪,搞沒搞錯,羊城是一省首府,郎家是在羊城綿延近百年的豪門,這樣的一個大家族,竟然要向南方的一個小漁村的小社團投降?


    “當年的小漁村,現在是全國頂尖的四個城市之一,”郞金豐冷冷地說道:“你所看不起的那個小社團,現在在深州一手遮天,更不知道何時已經把手伸到羊城來了。”


    郎威利頓時啞口無言。


    被打破頭的當晚,郎威利從醫院急救室醒來以後,就立刻召來心腹手下,安排了那一次謀殺。因為計劃是早就做好的,最關鍵的司機也是早就用賭債控製了的,所以行動起來非常快速,短短兩個多小時,當郎威利連夜從深州迴到羊城以後,一切就都安排好了。


    這是一次完美的謀殺,郎威利一直這樣認為,結果卻出人意料的失敗了。


    短短幾個小時以後,郎威利就得到消息,家族安排在深州的十幾個關鍵手下,一一跳樓自殺了,有的甚至還殺死了自己的親人,最關鍵的是他們每個人都自己寫了認罪書,搞得郎家想要通過省裏施壓都做不到,因為深州警方表示證據太充分了,他們要調查郎家一些人的一些犯罪行為。


    但這還沒完,跳樓風波竟然蔓延到羊城來了,短短一個白天,十幾個郎家的骨幹紛紛寫下認罪書跳樓,讓有心維護郎家的羊城警方都無能為力,因為認罪書上的材料太確鑿了,有些都可以直接拿來當證據用了。


    最令人震驚的,還是那輛撞進郎家老宅的渣土車,差點兒撞死了郎老爺子,駕駛員赫然是深州那輛肇事司機的老婆……這件事震動全省,很多偏向或者依附郎家的小家族、小勢力、小人物,都紛紛站到了中立位置,開始觀望,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但是給郎家下一步的資源調動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而且麻煩不知來自外部,也來自內部,郎家的大大小小的各級骨幹們一個個都躲起來了,誰都不敢露麵兒,生怕被吳家的人抓住,逼著寫認罪書然後玩跳樓遊戲……真要被抓住,想不寫認罪書也不行,因為全家人的命都維係在認罪書上了,不寫就得全家為郎家赴死了。這樣的事兒自然沒人願意幹,所以隻能拚命地躲。


    郎家之所以反擊不力,除了應變能力不足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裏,找不到可以執行的人了,連自家的骨幹包括郎家子弟都藏起來了。畢竟對方連郎老爺子都敢殺,完全就是不管不顧殺光一切的拚命架勢,誰敢說自己比郎老爺子還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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