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雪遲疑了一會兒,雖有不舍,還是起身離去。


    房裏空蕩蕩,謝忘雲望著天花板出神。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天的那種感覺,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麽,從何而來?


    當時自己為什麽會有種身不由己想要殺人的衝動?


    一連串疑問侵擾著謝忘雲,越想越頭疼,最後竟然是暈倒過去了。


    謝忘雲的身體要比平常人強健得多,所以身上的傷也恢複得很快。沒過幾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這天,他找到了劉玉雪,和她說話,聽她彈琴,倒是悠閑得很。


    一首新的謝忘雲從沒聽過的曲子被劉玉雪奏出,謝忘雲一聽就喜歡上了。


    “這首曲子真是好聽,它叫什麽名字?”謝忘雲問道。


    劉玉雪搖搖頭。


    “你不知道?”謝忘雲接著問。


    劉玉雪點了點,然後又搖搖頭。


    “那是什麽?”謝忘雲急了。


    劉玉雪拉出謝忘雲的手,在他手心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幾個字,但是謝忘雲一個字也看不懂。


    “哎呀,不認識字真麻煩,有機會我得學學認字讀書才行。”謝忘雲撓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


    “姐夫,姐姐叫你!”這時院子小道處有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


    謝忘雲一聽這聲音,腦袋都大,感覺有一百根棍棒在他頭頂上亂敲。


    “姐夫,你在麽?姐姐叫你喲!”小女孩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然後又聽她自言自語道:“看來是不在了,我過去看看吧,或許我聲音太小,姐夫聽不到。”


    謝忘雲一聽她要過來,那還得了?連忙對劉玉雪道:“剛才的琴曲真好,我去找筆墨來,要把它記下才行,玉雪你等著。”他情急之下,都忘了自己不識字了,找一個借口離開也是這麽離譜。


    劉玉雪倒好像沒有覺察到這話中的貓膩,或者說她也不在乎,隻是笑著看著謝忘雲離開。


    謝忘雲來到小女孩跟前,怒目瞪著她,小聲喝道:“叫什麽叫,誰是你姐夫了!”說著抬起右手就要在她腦袋上來一個爆粟。


    “哎,姐夫你可別打。”小女孩立馬出聲製止道,“你要是打我,我一定告訴姐姐。”


    謝忘雲的手立即停了下來,轉而微微笑了笑,他從來沒有笑得這般假,道:“小妹妹,你叫什麽呀?”


    小女孩道:“姐夫,我叫馨雨。”


    謝忘雲道:“好吧,馨雨妹妹,你不要叫我姐夫了好麽?”


    馨雨道:“不好,你都跟姐姐那樣了,我不叫你姐夫叫你什麽?難道你想否認麽?”


    謝忘雲感覺頭皮有點發麻,這個小女孩還真難對付,笑道:“馨雨小妹妹,我跟你說清楚,那天你看到的全是誤會,知道麽?我和你姐姐什麽事都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


    馨雨道:“我不管,反正我看到了,你要是想抵賴,我告訴爹爹去。”


    “別,別!”謝忘雲心想讓這小妮子跟他爹說了這事,那以後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咦,黃河是條什麽河?“你不要告訴你爹爹,你告訴我你爹爹是誰,我親自跟他說去。”


    馨雨道:“不,你要是敢抵賴,我就要自己跟爹爹說,你說了不算,爹爹聽我的。”


    謝忘雲內心慘叫:“天啊,誰家生的娃,還讓人活麽?”他心中這樣想,臉上卻是笑容滿麵:“好了好了,我不抵賴,你也別跟你爹爹說好麽?那你告訴我你爹爹是誰總行吧?”


    馨雨道:“我就不告訴你,反正你總是要見到他的。”


    謝忘雲道:“我為什麽總是要見到他?難道他就在這附近?”


    馨雨道:“他不在這裏,不過你是我姐夫,是我爹的女婿,女婿總要見嶽父的不是?”


    謝忘雲感覺跟這個小妮子越說越是受氣,便板起臉決絕道:“你到底想怎麽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馨雨還是那般天真無邪的樣子:“我不敢把姐夫怎麽樣,不然姐姐會跟我急的。姐夫,姐姐叫你呢,你去是不去?”


    “能不能別叫我姐夫?”


    “姐夫你是不去了麽?”


    “我不是你姐夫!你再亂叫我跟你拚命!”


    “姐夫兇我,我告訴姐姐和爹爹去。”


    “好吧,你姐姐在哪裏?”


    兩人來到劉府的一間客房門前,馨月對裏麵叫道:“姐姐,我把姐夫帶了。”


    裏邊冷冷地迴了一句:“讓他進來。”


    謝忘雲再次見到這個青衫女子,此時她的臉上沒有的了那天的那種紅潤,而是白如雪,冷若霜,謝忘雲看著她,愣神了半響,才道:“姑,姑娘,你能不能叫你的妹妹別喚我作姐夫了,行嗎?我求求你了,我什麽事都沒做,我冤枉啊。”


    女子冷聲道:“你還委屈了是不是?你以為我願意讓她這樣叫麽?我要是管得著她我早讓她叫你淫賊了。現在好了,什麽都讓她看到了,以後她還要鬧出什麽事情來還說不定。”


    謝忘雲聽那一句“什麽都讓她看到了”,心中莫名地有些歡喜,好像偷吃到了什麽甜頭一樣,又聽那句“以後她還要鬧出什麽事情來還說不定”,心裏便一哆嗦,隻覺得一股寒氣襲來。


    女子接著道:“你要讓他改口,自己想辦法吧,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


    謝忘雲心中苦笑,我要是有辦法,還找你幹嘛?說道:“你找我來有什麽事麽?”


    女子道:“是關於三河縣朱家的事。”


    謝忘雲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問罪,不然自己就百口莫辯了。


    女子道:“你也不必這般慶幸,你那一日的不規矩,我日後自然會找機會跟你算賬。”


    果然姐妹一個樣,最毒婦人心,謝忘雲心中暗罵。


    女子道:“怎麽,心裏不服氣麽?”


    謝忘雲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在想那朱家這迴被趕跑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會帶人來,得想好對策才是。”


    女子在謝忘雲身前左右來迴走動著,然後又打量了他片刻,道:“我叫東方馨月。”


    “久仰久仰。”謝忘雲低著頭,不敢直視東方馨月。


    東方馨月停下腳步,好奇道:“久仰?你以後聽說過我麽?”


    “這個——這個倒是沒有哦,不過你有那麽厲害的妹妹,你自己自然也是大名鼎鼎的。”謝忘雲這是一語雙關,罵了馨雨,連帶東方馨月一起罵進去。


    東方馨月卻是不以為意,冷哼一聲,道:“我妹妹東方馨雨你可別招惹他,不日到了後悔的那一天,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謝忘雲心道:我哪敢招惹她,她要是不招惹我,我就燒香拜佛求菩薩了。


    謝忘雲嚴肅起臉來,道:“放心好了,我跟她的關係好著呢,我們還是說朱家的事吧。那朱家勢力非常大,我勸你就此打住,不要插手了,不然......”


    他想說不然你就會成為第二個玉雪,憑你這長相——可他不敢說出口。


    “不然怎麽?他還能把我怎麽樣?”東方馨月抓住了謝忘雲這句話,拽著不放。


    謝忘雲靈機一轉,道:“不然定會惹麻煩上身,你說是不是?”


    東方馨月又是一聲冷哼:“這個倒不用你操心,我隻要動一個手指頭就能擺平他們,我是要告訴你們此事就此了解,以後再也沒有什麽三河縣朱家了。”


    “是麽?”謝忘雲驚奇地上下看了東方馨月幾眼,除了漂亮,倒是沒有什麽別的出眾的地方了,哪來這麽大的本事?“我看不出來你一個人就能擺平他們,難道是想——”


    “想什麽?”東方馨月覺察到謝忘雲的話語中的不敬,臉色一寒,冷聲逼問道。


    謝忘雲忽然一笑,道:“想——想請幫手麽?”其實他本來是要說你是想使美人計嗎?但是他知道這話一說出口肯定沒好果子吃,立即改了口。


    東方馨月道:“雖然這個說法不太恰當,但也可以這麽說。好了,不提這個了,我們談點別的?”


    謝忘雲有意無意朝四周瞄了幾眼,嗯,一個人都沒有,那就談點別的吧。


    “談什麽?”謝忘雲問。


    東方馨月道:“談你。”


    “我?”謝忘雲驚奇道,“談我什麽?我麽,粗人一個,年少有為,風流倜儻,雖然一表人才,但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哦?”


    東方馨月白了謝忘雲一眼,道:“我對你沒興趣,我隻對你身體裏的靈力有興趣,我們不妨談談?”


    “靈力?什麽靈力?”謝忘雲完全不懂這個東方馨月在說什麽。


    “就是那天在劉府大門前你爆發出來的那股力量。”


    “那個強大的力量原來是靈力。”謝忘雲雖然是記不清整件事情的經過,但是多多少少有一些零星的印象,他也是對此好奇,說道要談這個,自然很樂意配合。


    東方馨月接著道:“它是怎麽來的?”


    謝忘雲迴答道:“我怎麽知道它是怎麽來的,天生的吧。”


    東方馨月上下打量了謝忘雲片刻,不屑道:“就你,天生有這麽強大的靈力?你當我白癡麽?”


    謝忘雲心道:“我都不知道它怎麽來的,你問這種奇怪的問題,不是白癡是什麽。”


    嘴上卻說:“如果不是天生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東方馨月道:“那次是你第一次使用它。”


    謝忘雲點點頭:“是的,以前從來沒有過,所以你問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東方馨月眉頭微微一皺:“你不會道術,卻有這麽強大的靈力,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怪哉。”


    “道術麽,我是想學來的,”謝忘雲說道,“如果我識字的話,應該早就學會了。”如果他識字,那麽這幾年肯定能把那本五行道術秘籍研究透。


    東方馨月本來是在思考著問,聽謝忘雲這麽一說,迴過神來,奇怪道:“你不識字?”


    謝忘雲不以為然:“不識字很奇怪麽?我們村這麽多人,就沒幾個識字的。”


    東方馨月覺得跟這個一問三不知的謝忘雲沒有好談的了,那朱龐春倒是沒冤枉他,果然是野人一個。


    她又想起了一事,問謝忘雲道:“那劉府的千金,你對她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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