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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武林不在府中,長風沒有把握能不能說服武功,隻有先起身向武功告辭迴去了。


    “主公,我們就這麽迴去,西山大營的事情怎麽辦?”郭槐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了。


    “怎麽,長風知道怎麽辦就好了,明天再來吧。”長風搖頭道。


    “為何主公不跟那武功挑明了呢?”郭槐緊接著問道。


    “關鍵是主上讓長風去說服武林,讓武林去說服他叔叔交出西山大營的指揮權,你我這麽去說,誰會相信呀!”長風歎息一聲道。


    “這麽做是不錯,西山大營是我們成功的關鍵和退路,如果不能把西山大營控製住的話,我們的計劃就有漏洞,武功掌管滇京兵馬,十幾上他能調動的就隻有西山大營,這是一個緊要所在,文章明白,主上也明白,要不然文章早就動手了,郭槐判斷文章行動之前也會打西山大營的主意的。”郭槐一番分析道。


    “所以我們一定要搶在文章的前麵拿到西山大營的指揮權。”長風點了點頭道。


    “主上既然決定要對付文章,為何不直接下道密旨讓武功將西山大營的指揮權交給主公。”郭槐不解的問道。


    “可能是怕文章有所察覺,才借著我的名義拜訪武林,暗中趁機拿到西山大營的指揮權吧。”長風心中一番猜測道。


    郭槐突然詭異的一笑道:“恐怕不止這樣的原因,段信是一個睿智的君主,文章的做大誠然是他用人不當,不過他應該不隻這一點力量,就看他能知道主公在樓蘭的一切,他一定還有其他隱藏力量,他讓主公通過武林說服武功交出西山大營的指揮權,可能也是在考察主公的能力呀。”


    “那你覺得我們有幾分成功的機會?”長風問道。


    “如果武林今天下午到彩雁山莊拜訪主公的話,有七層把握。”郭槐迴答道。


    長風沒有問為什麽,而是道:“你覺得他會來嗎?”


    郭槐灑然一笑道:“既然武功都這麽說了,他這個侄子好奇心比較重,主公在滇京名聲遠播,他都沒有來拜訪主公,主公不覺得蹊蹺嗎?”


    長風眼睛一亮道:“你是說,武林並不是好奇心重,而是武功不讓他見我?”


    “主公睿智,武林才高八鬥,自然是恃才傲物,但是他偏偏喜歡上文章的女兒文雪,如果文章不好好利用手中的這張牌的話,他就不是文章了。”郭槐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武林其實是去見文雪了,武功怕武林這個時候跟文雪見麵讓我們知道後,以為他已經投靠了文章,到時候就算是主上信任他跟文章沒有什麽,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郭槐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道。


    長風表示懷疑道:“武功會有這樣的心機?”


    “有心機的不是武功,而是武林。”郭槐有些擔心道,大家都低估了這位滇國第一才子了。


    “那蕭瀟姑娘被贖身又是怎麽一迴事?”長風問道。


    “此事隻是有些湊巧,武功下朝迴來經過些什麽地方,主公知道嗎?”郭槐發問道。


    長風搖頭,郭槐笑道:“他迴府的必經之路正是馨樂坊,而那個仆人必定事先關照過的,也是一個機靈人,兩下印證之下,武林要麽就在府中,要麽就是去見文雪了,不過在府中的可能性不大,去見文雪的可能性極大。”


    “這麽說武林倒是一個強勁的對手。”長風慨歎道。


    “他們叔侄倆能跟文章鬥了這麽多年,加上以前武林跟文雪的關係,能簡單的了嗎?”郭槐道。


    “你隱含的意思就是說這武林跟文雪的感情也有可能是假的了。”長風思考了一下道。


    “假做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事事難料呀!”郭槐抬頭吐了一口氣道。


    “難怪主上讓長風從武林入手。”長風恍然大悟道。


    “其實主上早就看出來了,他就是為了考主公才這麽說的。”郭槐替段信解釋道。


    “那武林會不會因為文雪的關係倒向文章那邊去?”長風心中有些不安道。


    “目前還不會,這就要看主公有沒有這個能力說服武林了,武林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是個癡情的男子,但是他是理智的人,你看他跟文雪關係破裂之後,一直沒有糾纏過文雪是不是?他喝酒賣醉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做給別人看的,所有的一切隻有等到見到才有答案。”郭槐想了一下道。


    長風和郭槐迴到彩雁山莊,發現弄月跟蕭瀟還有段彩雁他們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兒了,段彩雁不在還有她的理由,弄月和蕭瀟都不在,長風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三個女人一定是一同出去了,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


    長風將丁重山叫來,交代了一下如何接受段信派來的五千兵馬,彩雁山莊非常的大,長風等人所住的牡丹園不過是其中的一小塊,住進五千人馬應該還是可以的,就是訓練的時候要謹慎一些,千萬不能讓文章派來的情報人員發現。


    長風處理了這些事情後,三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走進段彩雁給長風安排的書房。


    段彩雁和弄月沒有說話,而是把蕭瀟推上前去,長風突然發現今天的蕭瀟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不知道是哪兒不對勁道:“蕭瀟姑娘,你是不是有話要跟飄雪說。”長風現在是要扮演兩個身份,在不知道自己底細的人麵前要自稱飄雪,知道底細的人又要告訴自己是莫長風,真是苦不堪言,這種狀況可能要迴到獨孤才能有所改變。


    蕭瀟這個冷豔美女的臉上居然透露出一絲害羞的紅暈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蕭瀟粉身碎骨都難以報答。”


    原來是來謝恩的,長風當是什麽大事呢,忙道:“蕭瀟姑娘不必如此,飄雪救你也是有目的的。”


    蕭瀟臉上又突然恢複了那種冷豔道:“如果公子挾恩要蕭瀟說出那個秘密,蕭瀟寧死也不從,公子的恩情隻有下輩子還了。”


    好一個剛烈的女子,還是一個恩怨分明的奇女子,長風歎了一口氣道:“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飄雪不會勉強蕭瀟姑娘的。”


    蕭瀟頓時鬆了一口氣,如果對方真的以救了自己性命的恩情要自己說出來的話,自己還真的難以選擇。


    弄月站出來道:“我們已經替蕭瀟姑娘贖了身了,以後蕭瀟姑娘就是我們的姐妹了。”


    長風真是沒有想到替蕭瀟姑娘贖身的會是她們,不過也怪他,除了這兩個女人之外誰能有這個能力呢?


    長風著實驚訝了一下,她們這是什麽意思,姐妹?難道她們以為自己喜歡蕭瀟?天啦,怎麽跟自己開這種玩笑,但是有些不解,她們怎麽會有二十萬兩銀子去贖人的,問道:“你們怎麽會有二十萬兩銀子的?”


    弄月嬌笑解釋道:“夫君現在的身價已經過千萬,區區二十萬兩銀子算什麽?”


    自己的身價過千萬,驀然想起郭槐跟他提過銀月賭坊的事情,那時候他隻關係蕭瀟失蹤的事情,沒有留意,想不到自己一下子有了這麽多錢,真是出人意料呀!


    房外,柳渙然柳公公求見長風,三女知道不宜在場,拉著蕭瀟先出去了。


    柳渙然當然認識蕭瀟了,卻沒有想到她會在彩雁山莊出現,看來這位駙馬爺也不是一個普通的風liu種子呀!


    “見過駙馬爺!”柳渙然隻是淡淡的施了一禮道。


    “柳公公請坐。”長風看出這位柳渙然公公在自己老嶽父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自然是客氣萬分。


    “不必了,主上讓你晚上務必進宮一下。”柳渙然傳了一下話就走了。


    長風一下子摸不透這個務必的含義,反正不是現在進宮,晚上自然就知道了。


    忙了一個上午,該吃飯了,自從弄月來到彩雁山莊後,膳食的工作就由她負責了,一是怕人暗中下毒,二是弄月做的小菜實在是美味可口,而且不斷的變著花樣,讓長風是大飽口福。


    文才是文章最寵愛的兒子,又是他準備接班的人選,所以文章格外的關心他,對於文平和文仁的挑撥他從來都不予理睬。


    “文才,你應該死心了,納蘭飄雪昨晚已經住進了彩雁山莊,而且十天後就要大婚。”文章對著被自己禁足了兩天的兒子道。


    文才表現的沒有過多的激動,而是一臉的不甘。一臉的仇恨,冷靜的道:“孩兒知道爹有計劃了,段彩雁這個賤人還是孩兒的對不對?”


    文章哈哈大笑起來,拍了一下文才的肩膀道:“好,不愧是我文章最得意的兒子,這就對了,段信這個老匹夫霸占滇國的王位太久了,是該輪到我們文家來做做江山了。”


    “爹已經開始行動了?”文才這才有些激動道。


    “不錯。”文章道,“爹已經派文雪去見武林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文才自然也知道武林的底細道:“隻怕武林此人不那麽容易對付呀,他的心機不在孩兒之下呀。”


    文章再次拍了拍文才的肩膀,笑道:“才兒不必擔心,武林有一個弱點,這個弱點是致命的,那就是他對雪兒動了真情,隻要爹答應事成之後把文雪嫁給他,他就不得不答應我們的條件。”


    “那溫雨怎麽辦,雪妹好像挺喜歡他的。”文才擔心道。


    文章陰恨的一笑道:“如果武林真心歸順,爹就把文雪嫁給他,如果不是的話,那就除掉他,至於雪兒,婚姻大事哪輪到她做主。那個溫雨,不過是幽冥教的一個小小的護法,就算鬼麵真君親自前來,爹也未必買他的帳。”


    武功也是無比煩惱,他不知道武林究竟想要幹什麽,自己雖然沒有什麽才能,但是有一條,他不能做出出賣自己主上的事情來呀,這可是要留下千古罵名的呀!


    文雪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見了武林一麵,把父親對她說的話跟武林說了一下,她跟武林是青梅竹馬,兩人自小就玩在一起,讀書也是在一起,本來文雪以為她這輩子就是武林的人了,可是一個人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這個人是溫雨,溫雨才華、學識都不如武林,但是就是吸引著她,可能是跟溫雨在一起沒有壓力,平等的對話,而她跟武林在一起的時候,武林始終高她一籌,正是因為這種心裏她投向了溫雨的懷抱,花前月下,她們相愛了,不過,文雪也看出溫雨有野心,野心之大甚至還超過了自己父親,因此她始終不敢輕易的把自己交給他,她很矛盾,武林對她是一心一意的,而且願意跟她終老山林,所以父親讓她來遊說武林投入父親的陣營她還是來了,而且還把隱晦的意思也告訴了他,她也不確定自己愛的哪個人深一些,父親的意願她是不能違背的。


    武林是一個用情很深的人,同時也是一個理智的人,他知道就算自己投靠了文章,把文雪嫁給自己,隻要事成之後,自己跟文章不是一條心,他還是會殺了自己,武林非常清楚文章的用心,用自己女兒的幸福來換取權力和王位,這樣的人不值的他武林效忠,反而是叔叔堅持的理念是對的,段信一族對武家可謂是恩寵有加,君情恩重,背叛的下場會讓天下人唾罵的,事實上,也不由的他不做出最後的決定了,納蘭飄雪的拜訪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跟段氏一族聯合,而且不會讓文章產生懷疑的機會。


    武林的迴訪,除了告訴長風一個信息是武林還沒有跟文章達成某種協議的暗示,而且也給了長風說服武林投向自己的機會。


    長風親自到山莊外將武林迎進自己在彩雁山莊的書房,自從這裏成了彩雁公主的私人領地之後,武林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故地重遊,讓他感慨萬千,昔日兒時的玩伴,今天也要嫁人了,而且嫁的人是這麽的出色。


    “上午飄雪前去拜訪,不想武兄正好出去了。”長風首先開口道,“真讓飄雪失望了好一陣子。”


    武林忙道:“駙馬爺抬愛了,武林迴來一聽說駙馬爺來過,心中就大為後悔,自己為何在那個時候出去呢?”


    長風沒有時間跟他逗圈子,單刀直入道:“不知道武兄對現在滇國的形勢有什麽看法?”


    武林心中暗暗佩服長風的膽氣,這句話要是在段信口中問出來,他自然不會有什麽奇怪的,如今在他的嘴裏問出,就有些意思了,莫非是有了段信的授意,迴答道:“納蘭兄如今是我們滇國的駙馬,彩雁公主的丈夫,這些事情您還是去問彩雁公主比較妥當,武林是一介書生,如何懂得國家大事。”


    郭槐微笑不語,這個武林果然有些門道。


    長風笑了一下問道:“不是聽說武兄即將入仕了嗎,豈會毫不知情?”


    武林從容應答道:“武林入仕之後,才能接觸到國家大事,現在卻是無從得知。”


    嘴夠嚴密的,長風心道,沉默了一會兒,決定詐他一詐道:“文雪姑娘還好吧?”


    “還好。”武林脫口而出,馬上就知道壞事了,對方居然用出這麽詭異的招術,趁他不注意的情況下,詐出自己的心裏話。


    長風跟郭槐相視一笑,果然是去見文雪的。


    武林的心裏防備被長風已經撕下了一個口子,就要看長風能不能把他的心都掏出來。


    “武兄對文雪姑娘的感情整個滇京都知道,想不到武兄居然還是一個癡情種子,飄雪真是自愧不如呀。”長風長歎一聲道。


    武林並沒有慌張,道:“納蘭兄的憐香惜玉也令武林佩服萬分呀,哪家女子進了納蘭兄的家門那可有福了。”


    “如果文相打算把文雪送給飄雪做妾呢?”長風打算用文雪攻破他的心裏防禦。


    武林果然有了一絲情緒波動,仍然平靜的道:“武林隻能替文相高興,替文雪尋的如此如意郎君。”


    長風可以肯定文章定是許了武林把文雪嫁給他的什麽條件,不動聲色道:“飄雪不奪人所愛,隻能辜負文相的好意了。”


    這句話還不明著暗示自己不跟文章是一夥的,就看武林怎麽反應了。


    不過武林卻糊塗了,萬一這他們是一夥的,故意的說出來跟自己示好,豈不是把自己過來的目的全部都打翻了,武林更加謹慎起來,道:“如今所愛已經不是武林的所愛了。”


    “這麽說,武兄打算放棄文雪了?”長風斜眼看了武林一眼道,“那麽飄雪就不用擔上一個奪人妻的惡名了。”


    武林的心裏防線果然有些鬆動,他猜不透長風話是真還是假,莫非納蘭飄雪是文章的另一步棋,隱藏了十幾年才使了出來,但是又不像,段信會這麽疏忽嗎,把段彩雁交給他,如果這是在試探自己,一切都可以成立,但是如果不是呢,那文雪豈不是真的要嫁給眼前的這人做妾,他心中委實割舍不下對文雪的感情,不過依然平靜道:“文雪好福氣,武林祝福她。”


    長風沒有想到此人會如此的堅忍,決定加把火再烤一烤道:“既然武兄都沒有意見,那飄雪就擇日去提親就是。”


    武林的臉瞬間變了顏色,不過還是沒有什麽舉動。


    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長風給了郭槐一個顏色,郭槐馬上會意道:“我家公子想請武林公子去做這個媒人,不知道武公子是否願意?”


    武林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來道:“這件事,請恕武林辦不到。”


    長風突然站起來,指著武林大聲道:“武林,不要以為飄雪不知道你上午去見誰了,文雪現在已經是飄雪的人了,請你以後不要再見她了。”


    “胡說,飄雪在武林麵前根本就沒有提過你的事,飄雪是不會嫁給你的。”武林也爆發了。


    長風灑然一笑,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了道:“你還是說出來了,武林,文雪的確就是你的弱點。”


    武林刹那間也明白了,這不過是人家激怒自己,攻破自己心裏防線的一種策略,事情一關係到文雪,他就不能夠冷靜,鑽進人家設好的陷阱,套出了自己心裏的秘密,頹然坐下苦笑道:“納蘭兄果然好心機,武林認輸了。”武林現在隻有兩條路,一條是答應文章,另一條掌握在長風的手裏。


    長風一字一句的砸在武林的心口道:“飄雪要武兄說服令叔交出西山大營的指揮權。”


    “西山大營,武林明白了。”武林一下子明白了長風的意圖。他徹底的明白了,納蘭飄雪已經跟段信聯合起來了,對付的人就是文章,爭取的人正是自己的叔叔武功,而對武功最有影響力的就是自己了,文章用文雪來收買自己,段信讓納蘭飄雪來做說客,企圖說服自己,看來自己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香餑餑了。


    “武公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郭槐不失時機的壓了一句道。


    這是怎麽了,自己本來就是這個目的,怎麽好像自己被逼著答應似的,武林不由得失笑起來,恢複以往的自信道:“駙馬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武林來的意圖其實也跟這個差不多呀。”


    長風和郭槐驚疑的對視了一眼,武林這個人果然是不同凡響,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武林自己也笑了起來,兩隻手就這麽緊緊的握了起來,識英雄,重英雄,兩人的眼裏都顯現出欣喜的目光。


    武林首次產生了想要投在長風麾下的衝動,在這樣的人手下,定會闖出一番事業來的,一個滇國,太小了,不足以讓他武林發揮才能。


    長風晚上悄悄的去了一趟王宮,將武林的事情告訴了段信,兩人嘀咕了半宿,長風就迴彩雁山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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