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來,起來喝湯吧,王嬸兒特意給你熬的冬瓜湯,可入味兒了。”顧向北從保溫飯盒裏盛湯喂明子,明子住院兩天,顧向北二十四小時的看著,誰都不用,連孩子都不顧了。眼睛熬得通紅。


    “你不用上班啦?”明子可沒見過顧向北這樣。


    “部隊又不是地主老財,不興剝削人的,你就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顧向北還在逗明子笑。


    “嫂子好。”明子剛想迴顧向北,病房門就開了,進了一群大軍,打頭的明子認識,是顧向北的政委,後麵跟著十來號,副大隊長明子也認識,就住對門兒嘛。後麵的幾個明子有覺得麵熟的,有麵生的。拿著一大藍的水果,還有一束花兒。


    “你們來幹啥?不訓練啦?”一看這些人進來,顧向北的臉立馬落下來,顧長官的範兒起來了。


    “這不是到軍區來拿這期的分配名單嘛,順便過來看看嫂子,你別拿個冷臉嚇唬人,這可不是在基地。”政委可不怕顧向北,他都四十多了,比顧向北大十多歲,是老大哥了。在基地的時候以隊長為首,出了基地,他可不用事事都聽顧長官的了。


    “啊,分配完了?咋樣?那幾個留沒留下?”顧向北就問政委。


    “咱老李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兒?”政委開始得瑟。


    顧向北給明子介紹了一下過來的戰友,都是他培養出來的隊員,有還在他的大隊的,有已經分到別的部隊的。明子狀態還不是太好,大家都有眼色,也沒有多待,說了幾句話,把關心得慰問的意思轉達了就走了。


    “你看看人家李政委,就是懂生活,還知道買花。我這輩子什麽時候能收到一束你給我買的花?”明子看著那花就念叨顧向北,這人要說細心是真細心,照顧他們娘仨照顧得很精心了,要說粗心吧,也是真的粗心,一點兒不懂浪漫。這可能也不叫粗心,隻能說是大男子主義了。


    “好好好,你快點好起來,趕緊出院,迴家我天天給你買玫瑰花兒好不好?”顧向北特別好脾氣的哄著明子。


    “你別光嘴上說,我看你表現。”明子沒再說別的,默默喝湯,她現在也沒有心情跟顧向北玩笑。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明子住了一周醫院才出院。


    迴到家一看,可心兒這個小沒良心的,正玩兒得開心呢,笑得沒心沒肺的,哪裏像顧向北說的嗓子都啞了。還是小龍兒一見明子迴來,噔噔噔的就跑到明子跟前了,明子剛一蹲下就撲到明子懷裏,“媽媽,痛痛飛走,不疼不疼。想媽媽。”小嘴兒一撇一撇的就要哭子。


    那小可憐樣兒把明子心疼得呀,不行不行的。可心兒一看哥哥快哭了,也跑過來,“媽媽不哭,哥哥不哭,可心保護媽媽,保護哥哥。”她說話比哥哥清晰。


    “好乖乖,媽媽親親。”明子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親了這個親下個,舍不得放手。


    “好了,快起來,蹲時間長了該頭暈了。趕緊把衣服換了,熱不熱啊?”顧向北把孩子抱過來,拉著明子起來,讓她換衣服,大冬天的,都穿著棉襖呢,屋裏暖氣燒得好,這會兒功夫都要捂出汗了。


    王嬸兒已經做好飯了,明子進屋換了家居服就能吃飯。


    “哎呀,王嬸兒,您這手藝看漲啊,都趕上大飯店了。”午飯做得一點不同膩,明子剛出院,都是做是她合口的清淡的。


    “你呀,這是時間長沒在家吃飯了,打針打得嘴裏都是藥味兒了。不過,我跟玲子一起去那學習班兒學這麽長時間,可不白學。”王嬸兒給明子盛粥,邊跟她閑聊。


    “嗯,我現在覺得身上全是藥味兒,躺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明子聞聞自己身上,覺得還是醫院的味兒。


    “哪有,你那就是心理作用。一會兒吃完了飯,我帶你去蒸個桑拿去,出出汗就好了。”顧向北給明子夾菜。


    “你還知道蒸桑拿?挺了解啊?去過啊?”這時候的桑拿可不是後世那種滿大街都是的,這會兒隻在高級酒店才有,而且相當一部分還是帶顏色的場所。


    “你這人,當著孩子的麵兒瞎說什麽呢。你不去拉倒。”顧向北都服了明子的腦洞了。


    “去,幹嗎不去啊?顧長官請客當然去。玲子姐,王嬸兒,一起去啊?帶著孩子也去。”明子發出邀請。


    “我可不去,一個個兒脫得赤條條的,我可受不了那個。我還是在家看孩子吧。”王嬸兒一聽要去洗澡,立馬不幹了,之前明子跟玲子姐帶著她一起到小區附近的浴池洗澡,一進門兒,一看大家夥全擠在一個屋子裏坦誠相見的,王嬸兒說啥也不洗,就坐外麵兒跟明子跟玲子看衣服。老輩兒人的思想,一時真是不好改變。她寧可在家裏用毛巾擦身子,也不願意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


    “我也不去,我受不了那個蒸氣,暈得慌。我跟王嬸兒在家看孩子,你咱去吧。小顧,你看好了明子,她剛出院,身子虛,別暈倒了。”玲子姐也不去。


    “嗯,知道。”顧向北答應著。


    吃完飯,哄著孩子一起睡了個午覺,明子就跟著顧向北去桑拿。


    還沒進浴室呢,在大廳,居然遇到了紀承。


    “你怎麽在這裏?”明子看著一身港派打扮的紀承,還以為陳浩南來了呢。


    “我怎麽不能在這裏?”紀承還是痞痞的樣子,抽著煙,看了顧向北一眼。


    “你不是在國外嗎?”


    “在國外不可以迴國嗎?”


    “哦。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呢?迴來探親還是?”


    “迴來溜達溜達。對了,我名片。”紀承從兜裏拿了張名片給明子。


    上麵寫著xx國際貿易公司董事長紀承。


    這家夥,都混成國際公司了。


    “你迴老家了嗎?”明子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沒有,我今天剛下飛機。”紀承這句倒是迴得挺快。


    “我嬸兒初四過世了。”明子知道紀承對明子娘很有感情,沒見著就算了,既然見到了,怎麽也要告訴他一聲。


    “哦……”紀承聽到消息,沉默了好久。


    “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明子沒什麽跟紀承可聊的了,跟他說了一聲兒,挽著顧向北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給兩個做過介紹,顧向北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就是紀承?”顧向北當然知道紀承。


    “嗯。”


    “這人手上應該沒有人命,迴頭我查查,看看他現在是什麽情況。沒事兒,別擔心。”顧向北知道明子怕麻煩,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紀承這個明子眼裏的“麻煩”,並不覺得能有多麻煩。


    “這你都有看出來?”


    “我見過的亡命之徒多了,不是他這樣的。要是他能隱藏得連我都看不出來,那他的道行就太深了,我更得好好查一查了。”顧向北眼裏都是興味。


    “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今天還能看到你這麽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裏,怎麽這麽幸運呢?”明子就不願意聽顧向北說他那些出生入死的經曆,哪怕是隻言片語,她覺得後怕得不行。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總得有人去做這些事的。”顧向北拍明子的肩。


    那浴室居然還有夫妻浴室?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明子就不信,用那浴室的會有幾對真夫妻。本來還躍躍欲試的想試試呢,一到這關節,頓時沒了興趣,覺得那小空間裏髒得不行。


    乖乖的去了女賓部。蒸得透透的,出了一身的汗,出來之後果然不覺得渾身都是藥味了。


    那之後,除了明子娘燒七,一直到明子爹過生日,明子再也沒有迴過老都縣城,迴去給明子娘上墳的時候,也是來去匆匆。大家的悲傷勁兒都還沒有過呢,見麵了都免不了到傷情。


    冬天天氣冷了,磚廠停工了,大哥大嫂帶著爺爺和明子爹迴城裏住了。之前跟老兩口準備的房間也改了,空出來了,那些床啊家具啥的,明子娘喜歡,都燒給她了。明子爹跟爺爺一個房間了,在房間裏加了一個單人床。兩人住著也寬敞著呢。原本留給老兩口房間被大姐跟大姐夫改成客房了。


    大哥和大嫂帶著兩個孩子還是住在小樓那邊。新房子一直沒有裝修,大哥在家裏待不下,大嫂說,他時常到明子娘之前住過的房間轉圈,偷偷的哭。白天的時候,他不是去磚廠,就是到馬場去,家裏卻是很少待的。


    明子沒有在縣裏待,也沒心情去管小樓空出來的那兩個房間怎麽處置,就那麽一直空著呢。


    後麵幾七,紀承都去了,很低調,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一樣,身邊也沒有了跟班兒,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開得車也就是一輛普通的桑塔納,來來迴迴的幫著大哥忙活,以孫輩的身份,該磕頭磕頭,該上香上香,很少說話。顧向北已經查過他的底了,現在拿的確實是外國籍了,身份也變成了港商,開了家名頭很大但是業務很小的貿易公司。洗得非常幹淨。


    別說是現在了,就是他以前的身份,對於顧向北來說,也是小菜,都請不動他們出手的那種小咖。資料更是一查就有,要多詳細有多詳細。顧向北迴家跟明子說,這人還行,也算是有情有義,沒什麽案底,可以交往。


    明子以為他們這種人是非黑既白的,哪怕曾經是灰色,也會劃清界線的。顧向北很奇怪的看明子,“你以為是演電影呢?水至清則無魚不知道嗎?你別別把我當成男主角哈。我可不是,存在既合理,我可不是老古板。”


    明子承認,自己總是誤會顧向北的職業,這也不能怪他,平常顧向北跟她說得很少,這個條例那個條令的,能說的有限。明子上輩子又受特種兵的電視電影影響太深,老按電視上那些個思路和套路想事情。還總把顧向北往那些業務能力奇高,情商奇底的主角身上套。實際上,顧向北的情商可不低,他七歲成孤兒,一個人那麽多年活得好好的,一直到現在,人人都誇他能幹,說他說,知恩圖報啥的,可不光光是悶頭兒幹活兒就行的,人□□故,他練達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封麵是本靈魂畫手親自操刀,哈哈……


    晚上見


    第99章


    明子爹過生日的時候,真的是一點兒往年該有的歡快的氣氛都沒有。明子爹看著兒女們一個個的垂頭喪氣的,也不高興,直歎氣。


    都在城裏住了,吃飯也方便,到前院飯店開了兩桌就行了。


    明子出來上廁所,看到大哥在衛生間門口正在抹眼淚。


    “哥,你別這樣。嬸兒要是沒病沒災的,她活到兩百歲才好呢。可是你看她一身的病,活著也是遭罪。咱們還是想開點兒吧。”明子勸大哥,明子娘最後的一段時間有多難受,他們都是親眼看著的。


    “嗯……我沒事兒。迴去吧。”大哥在洗手池洗了把臉,調整好情緒,出門。其實道理誰都懂,隻是沒幾個人能做得到罷了,尤其大哥還是特別感性的人。


    二月初,給明子娘燒完百天,整個差不多就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周年,兩周年和三周年了。再往後,是不是上墳,隻看個人的心意了。


    時間在平平淡淡當中渡過,明子沒有心情再張羅新的買賣,維持著現狀就挺好的。大學的門市都收房了,特別好租,按月收租就好,批發市場的房子都在討論著拆遷的事兒了,明子去收租的時候也聽了一耳朵,並沒多麽在意,她在市裏待的時間長了,時常與同學人間聚一聚,政府部門裏上班的正經不少,內部消息比市場上那些小販們瞎傳的準確多了,要拆遷還早著呢。最快也得明年的春天。


    每個月不用拖人拖關係的淘換藥了,不用再按月跑醫院了,明子還有點不習慣,偶爾也會帶點水果去看看當初告訴她新藥消息的大夫。當初要沒有人家,可能明子娘連一年都堅持不下來。


    明子成了真真正正的家庭主婦,天天孩子不在家的時候,就看看書,寫寫文章,基本不怎麽出門。都快要與世隔絕了。


    顧向北總是勸明子出去走走,要麽去旅旅遊也好,家裏還有兩個小的呢,哪裏走得開啊。再說明子也真是不愛出去。顧向北就利用每一個周末帶著全家出去玩,周圍的景點,公園都被他們走遍了,孩子們一天到晚盼著周末,因為一到周末就能出去玩兒了,大院兒裏的孩子,讓他倆總顯擺的,都跟家裏吵著要出去玩兒,弄得一到周末,有空的都得帶孩子出去轉轉,實在沒空的,直接把孩子扔給別人家帶著。明子家裏看孩子的人多,總是被拜托最多的。每周都要帶著三兩個別人家的孩子一起出去。明子後換的那輛悍馬都裝不下那麽多孩子了。


    為了出行方便,明子又買了一輛七人麵包車,她還開不好那麽大的車,那車就隻放在大院裏,周末的時候,顧向北來著帶大家出門玩。平時就幾乎成了公用的,誰有需要誰就借去開。都是戰友嘛,也不會跟你客氣。


    明子是越發的清閑了,家裏人卻還是各有各的忙碌。


    大哥的廠裏越發的忙了,去年一年,產量就上了千萬。今年目標是一千五百萬,大哥憋著勁要達到目標呢。大嫂又搬迴城裏了,開春之後就在折騰著裝修。小夫兒也上一年了,再不迴來不行了。大哥也沒有去年剛接過廠子那麽忙了,上了軌道了,不用他再親自下去幹活兒了。每天就總攬著全局就行了。


    小文哥又張羅著批了一塊地,要接著建樓,這迴地批得大了一點,因為明子以前就說,要建就建帶小區的,最好是在學校周圍的學區房。以後升值空間大。所以小文哥的意識還算超前,沒有跟其它建築商似的隻是批一塊兒地,孤伶伶的建個樓,沒有小區,沒有物業,連院子都沒有。樓道門就是住家防盜門之外唯一的安全措施了。


    這一次,小文哥要建兩棟樓,一個院子,前麵臨街帶門市的,後麵一樓是車庫,上麵是住宅的,兩側都是小二樓的門市。這工程不小了。大哥廠裏的磚不愁賣了。因為是不用的公司,要做賬的,親兄弟明算帳,磚該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小文哥一點兒沒講價,大哥賣給別人帶得有個人情價呢,賣給小文哥這兒,反倒沒那個座煩了。錢還痛快,隨時用錢隨時結賬,一點不帶壓著的。全縣十幾家磚廠,哪個不是羨慕大哥羨慕得不行不行的,瞧人家這買賣做的,都不用出去找客戶去。坐家裏就收錢。


    小文哥之所以底氣這麽足,還是因為運輸公司那邊兒賺到錢了。小文哥給明子打電話,讓她在市裏找門市,說要開商場,賣水果蔬菜啥的,自家有運輸公司,運費一塊兒就能省下好多成本。還說了,新建的小區,對主街那麵的二樓,一個都不賣,全留著自家開店用。就是前樓的門市和東側胡同大門兩邊兒的門市,也隻租不賣。


    能說出來這個話,這底氣真不是一般的足啊。底子不厚的話,壓這麽多房子,也壓不起啊。光拆遷費就得多少錢?就在縣裏最好的重點中學的隔壁,那可是黃金地段兒。把人家校辦工廠都給拆了。


    隨著小文哥業務的擴大,老姐夫也跟著沾了光,不用出去找活兒幹了,自家的活兒就幹不完,他的徒弟也是越收越多,因為老姐夫人實在,從來不坑徒弟的錢,自家工地,工錢又準成,願意跟著他幹的人很多。


    老姐在家裏沒什麽事兒,也天天跟著老姐夫溜達著去工地,走路也就十幾分鍾的路,不遠,去工地幫著做飯,就做一頓中午飯,也不累,當運動了。要不然老姐整天宅在家裏,不愛動,都胖了。


    關果兒上學了,小平也上幼兒園了,跟小雪兒一起,小姐倆兒關係好的呢,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粘在一起,今兒個一起住在五樓,明兒一起住六樓,反正就樓上樓下,房間都多著呢,住哪裏都一樣。家裏幹脆給她倆的房間都配的雙人床。夠她們倆撲騰的了。


    開春的時候,大姐夫和三姐夫一起,一人買了一輛摩托車。大姐夫在磚廠住,一周能迴來三兩次,不經常迴家,有時候也搭大哥的車順道就迴了,但一般他不愛搭大哥的車,因為大哥沒準兒,可能頭一天晚上迴家了,第二天早上直接就辦事兒去了,不迴磚廠了,他還得再坐客車迴磚廠,不夠折騰的了,還不如自己騎摩托車方麵呢。其實馬場那邊兒也還有閑著的小車可以開,大姐夫是老司機了,開車沒問題的,但是他不願意開,嫌油貴,也覺得沒必要,說他就一打工的,開個車,太裝了,不好。


    三姐夫每天通勤到學校上下班,工作一直調不到縣裏來,隻能這麽折騰著了。每天順便還接送三姐一起上下班。春天的時候,人倆人兒趁著周末還能迴高官屯老房子去把園子種上。夏天的時候,三姐夫順便就把菜帶迴縣裏了,能省不少菜錢,還吃個幹淨放心。


    明子爹開春以後,就自個兒迴農村了,攔都攔不住,說是迴去種園子,誰說也沒用,那就迴去吧。老頭兒就自個兒在高官屯兒住著,春天把菜種完了,迴城裏住上幾天,沒事兒再迴來給園子澆澆水啥的。等到菜熟了的時候,就騎個自行車,天天的往磚廠送菜,給他兒子省幾個菜錢。


    明子不迴來住了,七樓就一直空著,但是樓頂的菜園子可沒閑著,家裏這麽多人呢,順手就給種上了,各種小菜,黃瓜豆角茄子香菜辣椒柿子菠菜生菜的,樣數還不少呢。夏天的晚上,全家人到樓上的小亭裏坐著聊天兒消食兒,樓頂上小風兒一吹,鼻子裏都是各種蔬果的清新,別提多自在了。


    爺爺年紀大了,也越發的不愛在城裏待著,上樓上不動了,一出門還總迷路,家裏人也不敢讓他自個兒出去,天天的不是在家裏憋著就是在院子裏轉圈,悶得不行。明子爹一迴高官屯,他就更待不住了,總想著迴去。


    明子爹自個兒迴去住還行,他身體好,什麽都不耽誤,自己也能做飯,要是爺爺再迴去,把爺倆兒扔在農村?那成什麽了,大哥可不放心明子爹自個照看爺爺。


    老小孩兒,小小孩兒,老人年紀大了,真跟小孩兒一樣的,爺爺非常迴去,不讓迴就生氣,那咋辦。大嫂剛裝好的房子,又扔下了,一天兒都沒住上,又迴農村去了。這迴不光小舒兒成了野孩子,小夫兒也得跟著吃百家飯了。


    兩個老的這麽折騰,大哥是越發的想明子娘,明子娘在的時候,明子爹多消停啊,明子娘一走,城裏死活兒不愛住了,他不在,爺爺想兒子,一輩子跟著兒子住,兒子一走,心裏沒底,也要跟著。小輩兒的就隻能隨著他們折騰了。


    老嫂看大嫂總這麽來迴的搬,不忍心了,跟小文哥說,小雪兒還小呢,不上幼兒園也行,他們迴去吧,讓大嫂迴縣城裏照顧孩子。兩孩子總這麽逛蕩著也不是個事兒。沒有親媽在身邊兒管著,總是不行。


    小文哥一想也是。


    於是他們兩個迴了農村,把大嫂替迴來了。


    老嫂一迴農村,在家待著沒事兒了,突然又想迴去上班兒了。當年她迴家生孩子是休產假,一直也沒有離職,小文哥之前跟中心校的領導打過招唿,說是老嫂一直按病假處理呢。反正在家也沒事兒,就想迴去上班了。


    啥人啥命兒,老嫂一天天不爭不搶的,人家命好,迴學校上班了,要調檔案,發現當初學校的領導疏忽,忘了把她的檔案拿出來送到中心校封存了,一直在學校呢。也就是說,沒上班的這五年,一直都給算工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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