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留了二個女生得三個男生,三個人留在馬場,一個管一攤兒,兩個送到工地去,也管賬,以後飯店開起來,正好不用再招財務人員了。把兩個最“糙”的男生安排到磚廠去了,說他倆糙,是因為兩人都長的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其中那個強子的小夥兒得有一米九了,家就是興隆鎮的,算是最偏遠的屯,跟興隆鎮很遠,反倒是離下彎鎮隻有十幾裏路,他從小到大上學什麽的都是在下彎鎮,所以,對興隆鎮的了解跟另一個外省的小夥小川其實差不多。小川的體格沒有強子那麽壯,但也相差不多。這兩人,看外表,跟流氓似的,一點兒也不像幹會計的。


    明子特意安排他倆去磚廠,也有把他倆當半個保鏢用的意思,有這麽兩個人鎮著,一般人肯定不敢在廠裏得瑟。


    都是一起招來的,磚廠畢竟在農村,條件稍差,來迴又遠,明子給兩人的工資每月加了五十塊錢。給兩人高興壞了。沒分到磚廠的另外那三個男生,還都挺羨慕他倆。原本是在縣城裏給他們找的住處,提供食宿,兩人直接跟明子說了,就住在磚廠了,反正廠裏也有宿舍,空屋子也夠住的。


    這樣更好了。


    兩人到磚廠幹了一周,大嫂就不再去了。大哥對強子他們兩個人很滿意。小孩兒剛畢業,沒有社會油子那些亂七八槽的心思,因為工資高,一個月三百多塊錢,比老師都高出去兩倍多,他們還很珍惜這個工作機會,很努力,也不是隻知道待在辦公室裏看賬本,特別是強子,很有眼色,空閑的時候就到現場去幫忙,能幹什麽就幹點兒什麽。


    明子留下的幾個,表現也都不錯,不能說都特別優秀吧,肯定是夠用了。這年頭兒能考上大學的,就沒有腦子不夠用的。幹會計的,情商低一點兒也好,老老實實把賬做明白的比什麽都強,太靈活了,明子反而還得小心著。


    人心換人心,學生們活兒幹得認真,明子對他們就很照顧。家裏車多,每次他們迴省城學校交作業或是學校有事兒啥的,明子都讓司機送他們去,後來幹脆,分了一輛吉普車帶司機,專門接送他們幾個來迴迴省城。


    大哥在廠裏忙,明子在工地現場和馬場兩頭跑,還要招人啥的,家裏還有兩個才會走的孩子,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兒。小文哥為了躲他老丈人,走了愉快兩個月了,還沒迴來呢。


    小文哥不在家,明子又忙,明子娘身體時好壞的,雖然沒住院,但是時不時的就得在家打針,大嫂和二姐要顧著明子娘,還得幫明子看著可心兒和小龍兒。對老嫂那邊兒關注的就少了些。


    老嫂是二胎了,家裏人多,怕她忙不過來,累著,牛嬸子從小文哥出門就住過來了,照看著老嫂。幫她看著小雪兒。人家親媽就在身邊兒呢,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誰能想到,就會出事兒了呢!


    小雪兒這孩子聰明,聰明的孩子她就事兒多,再加上老嫂脾氣好,從來不讓孩子哭,孩子一哭她就心疼得跟著哭,所以孩子就越發的愛磨人。牛嬸子出於心疼自家閨女的心,就跟老嫂說,不行肚子裏這個別要了,做下去吧,先把小雪兒哄大了再說,把正她跟小文哥都還年輕,再過幾年要也來得及。


    老嫂開始也沒動心。後來牛書記從磚廠退下來了,徹底迴家了。閑下來沒事兒了,偶爾也到縣裏待兩天,他老閨女馬上要高考,也是惦記,都複習兩年了,再考不上就愁人了,年紀大了,再上大學把以後婚姻都耽誤了。他家小兒子今年虛歲也二十了,也高考,但是學習是特別的不好,誰也不指望他能考上學了,老牛頭兒現在三天兩頭往縣裏跑,也是想跟自己兒子安排個工作。


    不知道老牛頭兒跟他家牛嬸子是完全一樣的心思,純粹是心疼自家閨女太累呢,還是還有別的心思,反正他聽到牛嬸子讓老嫂做流產的時候,就大力的表示支持,後來更是幾次勸老嫂,以小雪兒為主,孩子不著急要。


    老嫂本來就不是個有主見的人,勸她的又是親爹親媽,三勸兩勸的,就聽了。六月中,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跟著牛嬸子去了醫院。


    也是趕巧了,小文哥那天正好迴家了,迴到家一看,老嫂和牛嬸子都不在家,老牛頭兒在家看著小雪兒呢。小雪自在哭鬧,一看到爸爸就往小文哥懷裏撲,邊哭邊說,媽媽、醫院。不要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第94章


    孩子才一歲半,話說得不清楚,小文哥抱著孩子就問老牛頭兒,“爸,鳳娟兒上醫院了?不舒服啦?”


    “沒有,去做流產去了。她自己看兩個孩子看不過來。”老牛頭兒態度很強硬,說得理直氣壯。


    小文哥一聽這話,當時候眼睛就瞪起來了,把小雪兒往炕上一放,抬腿就往出走,開了車就往醫院跑。


    到了醫院,把車往門口一扔,車鑰匙都沒拔,抬腳兒就往產科跑。到了產科,就看到牛嬸子在手術室外麵兒等著呢,手裏拿著帽子和外衣。


    “娘,鳳娟兒呢?”小文哥跑到牛嬸子身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問。


    “進去半天了,快出來了吧。”牛嬸子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小文哥的狀態是個什麽情況。


    “……”小文哥直咬牙,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轉身就往手術室衝。


    那護士啥的能讓他進去嘛,肯定得攔著呀,小文哥什麽脾氣,那要是犯起混來,什麽事兒不敢幹呢,在手術室門口就開作了,一邊兒推搡著攔他的人,一邊兒衝著手術室裏就喊,“牛鳳娟兒,你給我出來。我告訴你們,誰敢把我兒子給做下去,我給他拚命。都他媽的給我出來,牛鳳娟兒,你聽沒聽見?”


    小文哥這邊兒鬧騰得動靜越來越大,牛嬸子在邊兒上,也不敢勸,醫院的工作人員來的越來越多,還有其他病人家屬幫著,都在拽著小文哥不讓他鬧。


    不大一會兒,手術室的門就開了,兩個護士一邊兒一個攙著老嫂,老嫂腿還不好使,臉很蒼白,小文哥一看這情形,還有啥不明白了。立馬就不鬧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渾身的勁兒都沒有了。


    “這位家屬,你不要這麽鬧,我聽你媳婦兒說了,說是老大還小,照顧不過來,她這麽選擇也不能說錯了。你們都還年輕,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對身體也沒什麽大的傷害,半年以後就可以再要孩子了。等老大大一點兒了,你們啥時候想要不行啊?是不是?趕緊起來,帶著你媳婦兒迴家吧。小月子也很重要,千萬要注意,別作下病,知道嗎?起來吧,帶,你們過來,幫著扶一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大夫出來了,看小文哥在地下坐著,估計在裏麵肯定也聽到小文哥在外麵喊叫了,就過來勸小文哥。


    小文哥能說啥,他雖然剛剛喊得大聲,說誰把他兒子做下去就要誰的命,但是這事兒能怪人家大夫嗎?手術都做完了,他還真能找大夫拚命啊?他還真不是那麽無理取鬧的人。


    從地上起來,眼睛通紅的看了著老嫂,老半天了,才說話,嗓子都啞了,“走吧,迴家。”牛嬸子看小文哥那找人拚命的架式,一直就沒敢說話,老嫂也不喊出聲兒,一看小文哥那樣兒,聽小文哥這麽一說,眼淚就下來了。


    小文哥拿過衣服帽子給老嫂穿戴上,手扶著老嫂往出走。


    車還在,估計別人一看大悍馬就那麽敞著門兒放著,車鑰匙都還在,都以為車主就在附近呢,再說一看那車,就不是一般人開的,偷都不敢偷。


    “這事兒不能跟我嬸兒說實話。就說是不小心摔掉了。記住了?”小文哥迴到家當著老牛頭兒老兩口的麵兒交代老嫂,那話不光是說給老嫂聽的,也是說給他們老兩口聽的。明子娘身體不好,小文哥不知道拿這事兒刺激她。


    老牛頭兒老兩口滿口的答應,老牛頭兒已經下了勢了,兩個大的兒子都很平庸,小兒子眼看著學習又不好,二閨女已經嫁了,兩口子在家種地的。眼看著以後就得指望小文哥呢,真把小文哥惹急眼了,不要他家閨女的事兒真能幹出來,到時候怎麽辦?


    老牛頭兒一輩子愛算計,總算小賬兒,往往因小失大,這時候看小文哥的態度,他已經是後悔了,所以一口咬定了,就是為了照顧小雪兒,兩個孩子看不過來,以後再要。有的是機會。


    非要那麽說的話,還真不好硬挑人家理,小文哥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家裏家外就老嫂一個人兒,人還總不斷,住在家裏的親戚從來就沒斷過。真要說是照顧不過來,小文哥還真有點兒理虧,誰讓他自己照顧不到呢。所以冷靜下來,他也不好真就翻臉。


    第二天,小文哥到小樓,給大家夥送他出門帶迴來的東西,一趟一趟的往屋裏搬。


    “文兒呀,你這是整了多少東西迴來啊?別整那些吃的,進夏了,擱不住,壞了白瞎了,都吃扔了。鳳娟兒呢?咋沒跟你一塊兒過來?我半個多月沒看著我大孫女兒了。”明子娘就念小文哥,這是又心疼錢了。


    “嬸兒,沒事兒,這些東西在南邊兒都不貴,就是順手兒的事兒。我看咱們這邊兒沒有的,就帶迴來讓你們償償新鮮。”小文哥搬完了就坐下陪明子娘說話。


    “咋地了?鳳娟不得勁兒了?你這眼睛咋這麽紅?昨天一宿沒睡啊?啥時候到家的?先睡一覺再來唄,忙啥地?”明子娘兩個多月沒看到她老兒子了,就盯著小文哥看,一看,就看不出來不對勁兒了。


    “嬸兒啊,鳳娟兒那孩子沒了。昨天我迴來跟我搬東西,沒注意腳下,絆了一下子,到醫院沒趕趟兒。”小文哥就跟明子娘說了孩子的事兒,三分真七分假。


    “啊?哎呀,你說你,啊,這麽大個人了,怎麽一點數兒沒有呢?你媳婦兒懷孕你不知道啊?還讓她搬東西?”明子娘就拿手指兒使勁的點了小文哥一下。


    “沒讓她拿重東西,就是趕上寸勁兒了。可能這孩子跟咱們沒緣份吧。以後要再吧。正好,小雪兒長大點兒上幼兒園了,再看小的也省點勁。”小文哥就解釋。


    “竟扯犢子,這事兒能說正好兒嗎?什麽話?你丈母娘伺候月子呢?這小月子,比大月子都重要,你再別走了,在家好好伺候你媳婦兒坐月子,聽著沒有?不行,我得去,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把我也拉上,我得去看看去。”明子娘交代了兩句,到底不放心,要親自過去照看老嫂。


    “嬸兒,嬸兒,你可拉到吧,你好好的,沒病沒災的,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可不也勞動你了。我老丈母娘兒在呢,我也不走了,你就放心得了,過幾天你過生日,就能看著她了。再說,我那屋兒現在住得滿當當的,你去了也沒地兒住啊。”小文哥可不敢讓明子娘過去,老太太一去,用不了幾天,保證能整明白孩子到底咋沒的。


    “還過啥生日啊,孩子剛沒。以後再說吧。”明子娘一輩子經過的沒生下的孩子多了,她自己在大姐英子之前也小產過的,還有大嫂,生小舒兒之前也小產過,大姐在生娟兒之前也小產過。自家的就經過這麽多了,更別說還有平時十裏八村的,他們年輕的時候,哪家不得沒幾個孩子?這種事兒吧,要說完全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說多傷心吧,也不至於。但總是沒了個孩子,挺敗興致的。


    “別地呀,生日該過還得過呢。那孩子吧,他生下來才算是孩子,沒生下來,啥都不是。飯店那頭兒開媽裝修了,趕頭一個五月二十肯定是來不及了,咱先家裏內部過一下,等下個月,潤五月二十的時候,飯店肯定就裝完了,到時候咱大辦。最開始咱們定的時候不就怕來不及裝修,定到潤月過嘛。到時候鳳娟兒也出月子了。不耽誤啥。”小文哥本來就很鬧心了,再因為他的事兒,明子娘盼了大半年的生日都不過了,他得鬱悶死。


    “嗯,那也行。你趕緊迴家去,好好伺候你媳婦兒去。這個月不許出去喝酒去,聽著沒有?別喝點兒貓尿在你媳婦兒跟前兒胡咧咧,讓我知道了,你看我饒不饒得了你。”明子娘就趕小文哥迴去,又交待他不讓喝酒,小文哥多想要個兒子,明子娘太知道,這孩子沒了誰也不願意,她怕小文哥喝多了跟媳婦兒耍酒瘋兒,正坐月子呢,氣出病來可咋整。


    “嗯,我知道了。嬸兒,那我迴去啦。”小文哥也多留,跟其他人打了招唿就迴家去了。


    說是要在家伺候月子,外麵一大攤子事兒呢,小文哥哪能真的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呀。飯店裝修的事兒不用他管,明子負責呢,特意飛了一趟京城,找了專門的設計師給設計的,裝修的也都是省城裏的裝修隊,材料都是從南邊兒運過來的最新的材料。小文哥管不了那些,他不懂啊。


    運輸公司和飯店後麵的建築工地,就得他管著了,小文哥一迴來,明子可下是輕鬆了。


    軍區大院那邊兒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玲子姐都搬過去好幾天了,正收拾衛生呢。明子忙裏偷閑得迴市裏兩趟,著急忙慌的買了家具迴去,顧向北那意思,之前那房子明子也沒住過幾天兒,家具啥的都還是新的呢,搬過去就行了,明子不同意,新房子,當然得用新家具,再沒用過幾天兒,它也是用過的了。而且那房子她就沒想動,也不會賣。隻把裏麵書房的書和她跟顧向北的日常用品搬過去了。別的都沒動。


    明子聽顧向北那意思,好像他帶的第一批學員出師了,正常集訓三六九,他這一批,練了快一年。可以說是精益求精了,同時也優中選優的提拔了好些人,還有兩個也送到當初他念過書的地方留學去了,迴來肯定更受重用。以後再培訓新人,他可以慢慢放手了。


    說是那麽說,好像能輕鬆多少似的,不過是原來動不動就進山一待好幾個月不迴家,變成了十天半個月的迴一次而已。明子一點兒也沒覺得他輕鬆啥了,她還是跟單親媽媽沒啥兩樣兒。


    縣城裏正是忙的時候,明子實在是走不開,顧向北也不著家,她就沒急著往迴搬家,一邊兒琢磨著再雇個靠譜兒一點兒的保姆,一邊兒在家裏忙活著。


    六月末,誰都沒想到,紀承會突然迴老都縣來。


    雖然說做生意要高調吧,但是高調成他那樣兒的,那就是純粹得瑟了。他是從省城裏迴來的,省城裏接待他的人,跟他都是一條道兒上的,也沒白到哪裏去。那些人一般都是要錢有錢要閑有閑要人有人的,紀承是帶著一個豪華車隊到的興隆鎮。沒有直接到磚廠,而是先到的鄉裏,排場擺得很大,直接叫囂,關士安是他爹,以後都老實一點兒,誰要是趕找他爹的別扭,他就弄誰全家。


    哎媽,這套路,說他不黑,都沒人信。


    鄉裏哪見過這陣式啊,誰不害怕呀,就給磚廠打電話,找士安大哥,不說是他兒子嘛,當然得找他處理了。偏偏大哥還不在廠裏,到縣裏辦事兒去了。一時找不到,把鄉裏那些人給急得呀。


    明子在家呢,大姐夫把電話都打到家裏了,說了紀承辦的那些事兒。她也不知道大哥在哪兒辦事兒呢,就到工地接上小文哥,兩人開著車就往興隆鎮去。


    “紀承啊?我是關士文,你在這兒幹啥呢?走,咱迴廠裏去,一會兒大哥就迴來了。”小文哥一到鄉政府大院兒,就看到紀承正依著一車在那兒抽煙,那派頭兒,那年紀,不用問都知道哪個是他,就上去跟紀承打招唿。


    “老叔啊!那行,咱迴廠裏。”紀承很給小文哥麵子,把煙掐了就上車了。


    明子在車裏等著小文哥,看著紀承那樣兒,哪裏還是當年那個刀都快割到手了都不肯跟她說話叫她姑姑的陰鬱男孩兒,除了臉還有七八分當年的樣子,氣質完全的變了。氣場這種東西,大約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


    顧向北也很有氣場,他一出現,周圍的人都自然而然的挺胸抬頭恨不得站軍姿,就是他笑的時候,都是正氣凜然的樣子,眼神很幹淨,明子從來沒在顧向北身上感到過她以前以為的特種兵身上會有的那種殺氣或是冷酷。看上去他隻是比小文哥更有軍人氣質。


    紀承的氣場不一樣,他表情看著很自然,甚至臉上還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偏偏給人感覺他整個人周圍都很冷,身邊的人對他的態度也都恭恭敬敬,看著很氣派的樣子。


    “紀承,我是關士明,你記得我嗎?”到了磚廠,紀承跟著明子還有小文哥到大哥的辦公室裏坐下,大哥的辦公室很簡陋,兩張特別舊的老式辦公桌,東麵牆上一麵牆的卷櫃,還有保險櫃。西麵牆上放著兩個長條椅子,也是老式的木條拚成的那種,後世公園裏常有那種長條椅子。紀承就坐在那椅子上,跟著他來的那些人都沒進屋。小文哥陪著他在椅子上坐著,明子坐大哥的辦公椅上。


    “記得。明子嘛。”紀承衝著明子笑。


    “你現在不是管我大哥叫爹嗎?咋地呀,當年不肯叫姑姑,現在還不叫啊?你剛剛不還管我老哥叫叔了?”明子讓紀承一個明子給叫笑了,這孩子,就是不肯讓她長長輩份唄。


    “你就比我大一歲吧,我可叫不出口。”態度一點兒也不酷,但是立場很堅定。


    “行啊,叫啥不就是個稱唿嘛。各論各的也沒啥。”小文哥就打圓場,這哪他們叫八爺爺家的堂叔堂姑還不一樣,那是近親,人家蘿卜不大,長在輩兒上了,老叔家那剛出生的孩子他們還得叫妹妹呢。紀承跟他們可沒有任何血緣,人家想叫什麽,真不是能強按輩份算的。


    “行吧,那這事兒先不說,你今天來幹啥來啦?殺人放火呀?大哥還說你不黑,我看你也就是臉白。”明子說話一點兒不客氣,她對紀承的行為很不認同,也不怕他。小文哥在邊兒上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那意思這種人得罪不起,別那麽橫,她也不管。


    “我不光臉白,我哪兒都不黑。我爹沒說錯。”紀承被明子懟,臉都沒變,還是痞痞的笑。可這話聽著咋那麽不對味兒呢?


    “那你是啥意思呀?”明子又問了一遍。紀承沒理她。


    “紀承,你扯啥犢子呢?鄉裏找我都找瘋了,你幹啥來了?”明子剛想再說話,大哥推門就進來了,一看就是趕著迴來的,進門看到紀承就罵。


    “爹,您迴來啦。我不幹啥,我就嚇唬嚇唬他們,不讓他們為難你,你自己包廠子了,亂七八槽的事兒多,省得什麽不三不四的都來找你麻煩。”紀承站起來,扶著大哥坐在了明子對麵兒,笑嘻嘻的說著,跟個調皮的孩子似的,哪裏還有一點兒“大佬”的樣子。


    “那你也不能這麽整啊,鄉裏那些人差點沒讓你嚇死,給縣裏的衙門口兒挨個兒打電話找我。哪有你這麽作的呀,再說,你怎麽又跟那些人沾上了?”大哥還在訓紀承。


    明子覺得大哥說得真對,都沒見過麽樣兒的,太囂張了。以前小文哥把坦克都弄迴來了,她覺得小文哥就夠能作的了,今兒個才算是見識的,還有更能作的。這一天天的,大哥攤上這麽個“兒子”,鬧不鬧心,還不如跟以前一樣兒不出現好呢。


    “沒有,沒有,爹,真就是嚇唬嚇唬人。這些人都是我一個哥們兒的,他在咱們省城做生意,跟我情況差不多,以前我們一塊兒在南邊兒待過,他人挺好的,真的。做我們這種生意的,跟您這兒可不一樣,沒人手不行,太老實了,黑的白的都來欺負你,那還做啥生意啊,不得能熊死啊。您說是不是?”紀承笑著解釋。


    “我不管你那些事兒,你趕緊把這些人都給我整走,我清清白白做生意,啥事兒我也不怕。聽沒聽著?”大哥還是不認同紀承的做法,畢竟不是親兒子,要不然明子覺得,這要是小夫兒這麽幹,大哥能捶死他。


    “嘿嘿,行,那我讓他們迴去。那爹,你帶迴家看看我奶去唄?”紀承答應的很痛快,他想給大哥撐腰的目的達到了,也就沒必要再把那些人留在這兒了。


    “行,那咱們迴家。你跟你老叔還有老姑都認識了吧?”大哥看紀承還算聽他的話,臉色果然緩和了很多,態度也好了,才想起來,屋裏還有兩人呢。


    “認識認識,剛才我們嘮了半天了。”


    大哥還是坐紀承的車,明子開車帶著小文哥在前麵帶路,大隊人馬又拖拖拉拉的往縣裏走,路上遇到其它的車,早早的就閃到一邊兒給讓路,興隆鎮大街上看熱鬧的人都快趕上過年看秧歌的了,明子敢肯定,不出兩天,紀承幹的這事兒,保證全興隆鎮都知道了。到時候,對於大哥的“勢力”肯定又是一番傳說。


    紀承帶來的車隊進了縣城之後沒有停留,直接就迴市裏去了,隻留了一輛車跟著。


    到了家,紀承看到爺爺和明子爹明子娘,跪下就磕頭。


    明子娘把他拉起來,抓著他的手不鬆開,問長問短的關心他這些年的過往,紀承非常好脾氣的跟明子娘講他這些年的經曆。跟著他來的那幾個人就一趟趟的往屋裏倒騰禮物。


    “你這孩子,人平平安安的迴來就比啥都強,奶看著你好好的,比啥都高興,花這些錢幹什麽?俺們現在歲數大了,吃都吃不動了,穿也穿不出來好樣了。”明子娘看著那些東西,就念叨紀承。


    紀承隻是笑著應承。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明天見


    第95章


    吃過晚飯,紀承就提出告辭了,他還要趕迴市裏去。說是還有事情,家裏也就沒有強留他。


    明子看大哥有些心事重重,她自己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就迴了市裏,紀承之前說了他住在賓館,明子是知道那個地方的。


    “紀承,我是明子,我有事兒找你,你出來一下吧,我在大廳等你。”明子在賓館大廳直接給紀承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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