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仁在她身後不禁大笑起來,“就是沒有雪,這種天氣若是起了風,也是黃沙漫天吹得人睜不開眼,大漠風光!哈哈!一年有那麽兩迴能看到你所謂的大漠風光吧。”


    呦呦不想竟是這樣,撇撇嘴,沒說什麽,任由蕭沐仁騎馬帶著她往前跑,跑出去大概五六裏地,才勒馬停住。城外倒不是全部都是茫茫白雪,也有車轍馬蹄的印子,隻是踩壓完後風一吹,吹起來的雪就又蓋上了,因此並不十分明顯。


    “我們往哪裏走?”呦呦緊了緊披風,問身後的蕭沐仁。


    蕭沐仁感覺到她的動作,伸手將自己的披風裹拉扯到前麵將她裹住,“你之前也沒說要出來,應該穿那件貂裘才是,現在冷了吧?”


    呦呦縮在蕭沐仁的懷裏點點頭,“我沒想到會這麽冷。”雖然已經做好了會比京城冷的準備,但是也沒有想到會一下子冷這麽多。


    “凍腳的話就把腳盤上來吧。”蕭沐仁說了這麽一句,又抬手正正呦呦頭上的帽子,驅著馬往東北方向走去,他上次獵到的黃羊就是在那裏。


    呦呦坐在馬上,被兩層披風包裹著,頭上還帶著風帽,其實是一點都不冷。隻是全身上下隻有眼睛處露出一條小縫,她就順著這條縫往外看。其實也沒啥看的,依然是遍地的茫茫白雪,連棵樹都沒有,她現在有點後悔出來了,這樣好的日子,在家裏抱著手爐吃點心不好嗎?自己為什麽要給自己找罪受呢?


    往前走了一段時間,還不見有什麽特別,早起的呦呦就忍不住小小地打了個嗬欠,然後身子往後一倚,就靠著蕭沐仁的胸膛閉上了眼,心想:我還是睡一會兒吧。


    蕭沐仁感受到胸前突然貼上來一個後背,就低下頭看了一眼,當然隻能看到一個戴了風帽的頭頂。於是他就緊了緊韁繩,讓黑月亮放慢速度,走得穩一些。


    有往前走了不到一裏地,蕭沐仁突然驚覺起來,他腳尖在黑月亮的肚子上輕輕磕了一下,黑月亮就停了下來,蕭沐仁動作盡量放輕地摘下彎弓又抽了一隻箭出來,拉弓搭箭鬆手箭出,不過是瞬間的事。


    其實蕭沐仁讓馬停下的時候呦呦就醒了,不過她整個人埋在披風裏呢,什麽都看不見,不知道外邊什麽情況,是有敵人還是有獵物,因此也就沒動,屏氣凝聲老老實實地等著。


    等到耳畔響過一聲破空音,這才從披風裏鑽出來,視野內已經沒有了箭的影子,她東張西望裏一會,才在雪地裏看到一簇箭頭,卻看不到射中的是什麽。


    黑月亮已經馱著蕭沐仁和呦呦朝著箭的方向走過去了,到了跟前,蕭沐仁俯下身拽著箭頭往上一拔,從雪地裏帶出了一隻雪白的兔子,可惜此時雪白的皮毛已經被紅色的血給染了。


    “呀!”呦呦在披風裏驚叫了一聲,“小白兔!”然後皺了下眉,“好可惜,已經死了。”說著迴頭看了眼蕭沐仁,似乎有些不高興,“小白兔多可愛呀!”


    蕭沐仁無語,“不是你說要來打獵?”


    “那打獵獵些狼啊虎啊熊啊的不就行了,為什麽要傷害小白兔呢?”呦呦覺得有趣,又反駁了一句。其實她並不是那麽心軟的人,要是心軟,那些雞啊魚啊羊啊鹿的是被誰吃了?她就是,突然想起來女孩子是不是都應該心軟可愛一點,這樣才招人稀罕?


    “這種地方,哪裏有虎啊熊啊的,狼是有,得看運氣。”蕭沐仁笑起來,“兔子、黃羊最多,狼也有,不過要往更深處的沙漠草原去。”笑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麽說話突然這個聲調,有點,嗯……”蕭沐仁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形容。


    “有點嗲,是不是?”呦呦婉然一笑,“像不像捏著嗓子說話的?”


    蕭沐仁點頭,就是那樣,聽起來別別扭扭的,還是平時說話的方式好聽,這麽說話這一會兒還好,時間久了他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呦呦嘻嘻一樂,就不再說話了,不過看到被血浸然的兔子時,還是皺皺眉轉開了眼,吃是一迴事,看著又是一迴事。不看也罷。


    蕭沐仁帶著呦呦繼續往前走,覺得說不定一會兒還能再遇到點什麽動物,走出去不到二裏地,就看到遠處有一紅一白兩匹馬飛奔而來,不過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馬上一男一女,男的穿著黑色裘皮大衣,女的卻是和馬一色的正紅皮衣,各自身後都有著獵物,看起來收獲不小。這兩人正是一早上就出城來的馮氏夫妻。兩個人騎馬奔到呦呦和蕭沐仁麵前,然後一勒馬韁繩,馬嘶鳴著停了下來。


    馮氏夫妻二人先對著呦呦和蕭沐仁一拱手,“你又來了?你的小廝不是說不來?”


    “啊,那個,夫人想要出來看看。”蕭沐仁頓了一下才找到話語說出來,然後才響起來迴禮,也抬手抱拳。


    蕭沐仁抬手還禮的時候,呦呦也對著對麵兩個人點頭微微欠身,表示行禮,嘴角微微翹起,麵上都是笑。


    “見到兄嫂本應下馬見禮,隻是遍地深雪……”蕭沐仁還在跟對方客套。


    “嗨,不用客氣。”馮氏夫妻都不在意,“你們繼續玩,我們迴去了。”夫妻倆都是識趣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蕭沐仁帶著新婚妻子出來玩兒來了,當然不會繼續打攪他們。


    雙方就此別過,兩人打馬迴城,另外兩人繼續往行走看一看玩一玩。


    等到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呦呦才嘻嘻笑了出來。蕭沐仁知道她笑什麽,也尷尬地“嘿嘿”了兩聲,然後不打自招,“那什麽,好幾天之前就約好了,忘了跟你說。”然後又補上一句,“你可別生氣。”


    “我生氣什麽?有什麽生氣的?”呦呦嘴角翹著,迴頭睨了蕭沐仁一眼,“不就是約了別人打獵,不就是忘記了跟我說,不就是沒記住我的生辰,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好生氣的?我是那種小氣的女子嗎?”


    呦呦的問句一個接著一個,問得蕭沐仁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理虧,也沒什麽好說的,隻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自己都要小心謹慎,不能再惹呦呦生氣了。


    蕭沐仁既然迴答不出呦呦的問題,他隻能轉移話題,“那個,我們再往前去看看,過一會兒就迴去吧,迴去去酒樓裏吃飯,然後就迴家了吧,好不好?”最後的三個字不自覺地表現出了他的心虛。


    “哼。”呦呦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腳下踢了一腳蕭沐仁的小腿,然後命令他,“跑起來,這麽走著有什麽意思?”


    蕭沐仁想說“跑起來怕顛壞了你的身子骨”,又覺得說出來呦呦不會高興,幹脆就沒有說,催著黑月亮小跑了起來,跑出去足有七八裏地,離城門越來越遠,積雪也越來越深,已經沒了黑月亮的小腿。


    蕭沐仁就此停下來,他也不敢再往前去了,大雪遮掩著,並不知道前麵地形如何。這樣的天氣,就算是硬土地,也難保沒有獵戶挖陷阱下捕獸夾,萬一不小心踩進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呦呦也不再催蕭沐仁往前走了,她也看到了越來越深的積雪。隻是坐在馬上東張西望著,希望能發現些黃羊之類的獵物。蕭沐仁看她的動作也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自己也四處張望了一圈然後調轉馬頭,往西邊去了。


    往西走了沒幾步,蕭沐仁就停了下來,盯著地上雪麵的印記看,看了一會兒突然笑起來,呦呦剛想問他笑什麽,黑月亮突然就跑了起裏,慣性帶的呦呦突然往後一仰,幸虧身後是蕭沐仁,她直接倒在他的胸前,就這樣還往旁邊歪了一下,也是蕭沐仁給扶穩坐好的。


    “地上的腳印是黃羊和狼,而且應該是頭幼狼。”蕭沐仁扶穩了呦呦,再她耳邊給她解釋,“按理說狼是群居動物,不會就一頭而已。”蕭沐仁也覺得有些納悶。


    黑月亮跑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朝著西南的方向嘶鳴,蕭沐仁就在眼前搭了一隻手張望了一下,“居然還是隻白狼。”蕭沐仁詫異了一下,然後擎起弓箭,張弓射出去。


    弓箭並沒有射中白狼,而是在它身旁兩三米遠的地方紮進了大雪裏,白狼迴頭瞅了蕭沐仁和呦呦一眼,蕭沐仁已經搭起了第二支弓箭,不過並沒有急著射。


    白狼對著蕭沐仁這裏嚎了一聲,低下頭叼起一隻羊羔子跑了,在雪地裏一跛一跛的。


    “原來是傷了腿。難怪。”蕭沐仁喃喃地說,讓黑月亮接著往前走。


    “為什麽不射那頭狼?”呦呦奇怪地問,好不容易見到一隻獵物,為什麽又給放跑了?


    “白狼是有靈性的,傳說看到白狼都不得傷害,不然會遭報應。”蕭沐仁迴答她,“草原上沙漠裏,白狼一向是狼王的候選,若是交流好了,能幫不少忙,所以嘉峪關的人對白狼都很敬重。”


    呦呦點點頭,雖然她不相信靈性什麽的,不過白狼好像確實挺珍貴的,就當是保護珍稀野生動物吧。


    此時黑月亮已經到了剛剛白狼所在的地方,兩人這才發現,這裏除了有一隻剛剛被叼走的小羊,還有一頭母羊,肚子都被撕開了,剛剛那隻小羊說不定就是在母羊肚子裏還沒生出來時就被白狼吃掉了。


    呦呦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蕭沐仁 也是一愣,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到呦呦難受的樣子,立刻伸出手摟住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咱迴去吧。”呦呦依偎著蕭沐仁的胸前,聲音翁翁的。


    “好。”蕭沐仁一扯馬韁繩,就掉頭往迴走,“本來是出來散心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形,抱歉啊。”生辰之日見到這樣的事,恐怕誰都心情好不了。


    呦呦在蕭沐仁懷裏搖搖頭,“不怪你,是我自己要來的。”


    正說著,身下的黑月亮突然踉蹌了一下,像是被什麽絆到了。蕭沐仁和呦呦不約而同的停下話語低頭看,在黑月亮的馬蹄下,露出了一角布料,看起來像是衣服的布料。


    蕭沐仁跳下馬來將浮雪掃開,雪下掩埋的,竟是一個人,一個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剛去吃了個泡麵。今天字數多吧,要不要誇誇我?


    ☆、第一六二章


    第一六二章


    蕭沐仁和呦呦出城轉了一圈, 先是打到了一隻兔子, 然後遇到了一清早就出城的馮氏夫妻,後來遇到了一頭白狼, 以及被白狼撕咬身亡的黃羊母子。蕭沐仁見呦呦不忍心,於是就帶著她迴轉迴城裏,結果才走了幾步, 黑月亮就被絆了一下。


    蕭沐仁先是拿長劍的一端戳了戳, 發現是是個人之後立刻下馬查看,先掃掉了一層浮雪,然後露出了一張典型的西洋麵孔, 還有曲卷著的黃色偷偷,這,這竟是一個洋人!


    呦呦一驚,身子一歪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幸虧蕭沐仁動作敏捷,往前跨了一步接住了她,然後才讓她站在雪地上。呦呦站好後, 蕭沐仁蹲下身子在那個西洋人的人中和頸側探了探,抬起頭看向呦呦, “還活著。”


    蕭沐仁和呦呦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迷茫和疑惑。他們不知道這個洋人是怎麽來到大鴻境內的, 更不知道他來的意圖如何。不過,不管對方意圖是什麽,人還是是要救的, 隻有救活了才能知道其他。


    蕭沐仁看了一眼黑月亮,雖然黑月亮正值馬匹的黃金年齡,馱三個人綽綽有餘,可從這裏到嘉峪關城內起碼有還有十四五裏地的路程,底還是有些困難的。


    “要不,把他綁在馬上馱著,咱倆在地上走?”呦呦提議到,“走一陣其實也行,活動活動腿腳,能暖和一些。”


    蕭沐仁想了想,搖搖頭,“先把人弄醒,到城裏還挺久呢,估計不一定能挺得住。”說著用腳在地上踢了踢,清出一塊沒有雪的地方,然後將那個西洋人先從雪裏拉出來挪到沒有雪的地方上去,呦呦想了想,從馬鞍底下抽出墊著的褥子,蓋在了那個西洋人身上。


    蕭沐仁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直到褥子已經蓋好,才反應過來,一把將呦呦拉到自己的身後,不是很讚同地看向她,“萬一隻是假裝昏迷呢?”


    呦呦吐了吐舌頭,什麽都沒說。蕭沐仁將手裏的長劍□□,叫給呦呦握著,“拿好了,若是他有任何動靜就砍上去,不用留情。”


    呦呦對蕭沐仁這把長劍好奇很久了,想摸很多次都沒有哦找到機會,這次終於有機會了,立刻一手提著劍一手握著劍鞘,擺出了一個武打片裏經常出現的準備作戰的姿勢。


    蕭沐仁走迴黑月亮身旁,從袋子裏先翻了兩根麻繩出來,又拿了一根已經涼了也硬了的油條和兩塊糖出來,返迴到洋人身邊,先用繩子將那個洋人的兩手綁起來,然後是兩腳,等將人都綁好後,塞了兩塊糖進那個洋人嘴裏,那糖原本是給馬吃的。


    “這兩天下了大雪,渴應該渴不到,估計是餓昏過去的。”蕭沐仁對一旁的呦呦解釋了一句,然後將硬的像油條掰成碎塊,一手捏著那個洋人的下巴,一手把碎油條填進他的嘴裏,然後又抓了一把雪塞到他嘴裏,這才鬆開下頜讓他閉上嘴。


    呦呦在一旁看著他的這一係列動作,忍不住笑起來,“這是怎麽個救人法兒?太有意思了。”


    蕭沐仁站起來迴身,這才看到呦呦一手拿著劍鞘,一手握著長劍,正笑得要打跌,劍尖就在自己身前晃啊晃,好像隨時能戳到身上似的。蕭沐仁忍不住後退一步,從另一側繞到呦呦身邊,從她手裏把劍收迴來,“來給我吧,看傷了你。”


    呦呦往旁邊躲了一下,“給我玩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不行,看割了手,刀劍可不是好玩的。”蕭沐仁不同意,輕輕掰開她的手把劍拿了迴來,“你的手還是捏針線地好。”


    呦呦撇撇嘴不高興了,不讓人拿就不拿吧,最後一句話什麽意思嘛?哦,女孩子就隻能捏針拿線?這話要是被嫂子蘇晨知道了,肯定要跟比試一場的,到時候打不過人家可別來找我求情。


    在等那個洋人醒過來的時候,蕭沐仁帶著呦呦在地上走了兩圈,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樣便於血液流通加速,身體不會那麽冷。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地上的洋人有了動靜,呦呦和蕭沐仁都轉過頭來看他。呦呦本來還想往前湊一湊,卻本蕭沐仁攔在了距離洋人兩步之外的地方,而且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態。


    好吧,看在你這麽體貼的份上剛才那句話就不跟你計較了。呦呦心想。


    那個洋人先是哼哼了兩聲,然後睜開眼睛,好半天才能聚焦,然後就看到了蕭沐仁和呦呦,張口就是一句英文的“你好”,然後又問了一句“這是哪裏,你們是誰”的問題。


    蕭沐仁盯著洋人看了一會兒,然後用熟練的英文迴答他的問題,“你好,這裏是大鴻過的嘉峪關,我們是嘉峪關的普通百姓。”然後問他叫什麽,從哪裏來,要去什麽地方,“你是不是餓暈了?我給你吃了糖,不知道你感覺怎麽樣了。”


    “已經很好了。謝謝你們。”西洋人說,然後十分詫異地發現,蕭沐仁和他是全程用的英文交流,於是很是驚奇,“你居然會說我們的話,真是了不起。你們的話我就不會說。太難了。”


    蕭沐仁笑了笑,並沒有得意的表情,而是給他解釋,“在京城有一個和你一樣的西洋人,很多人都和他學過西洋話,不過並不普及。”


    西洋人還是很驚訝,“你們大鴻人真了不起。”然後開始介紹他自己。


    於是呦呦和蕭沐仁知道了,這個西洋人叫約翰,是一個天主教的牧師,他從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遊曆,這一次是嚐試著從波斯穿越沙漠,“半路的時候遇到了一頭狼,我把幹糧砸在了它的腿上,它腿斷了我才趁機跑掉了,結果沒想到餓暈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蕭沐仁連忙擺手說不用謝。


    約翰說著話,似乎感覺好了很多,就想要坐起來,結果才支起半個身子,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縛著,不解地看向蕭沐仁,“這是什麽意思?”


    蕭沐仁尷尬起來,琢磨著用什麽理由給搪塞過去,呦呦從他身後露出頭來,“你剛才昏過去的時候,一直把手往嘴裏塞,可能是餓了想吃東西,我的夫君怕你傷害到自己,才把你綁了起來。”呦呦邊說邊做著動作,怕對方聽不懂理解不了。


    蕭沐仁得到借口,立刻點頭,“是的,就是這樣。”說完就蹲下身給約翰把手上的繩子解開。


    約翰對這個借口並沒有懷疑,甚至還覺得蕭沐仁和呦呦他們是真的為他好不斷地說著感謝,也沒有想到,如果綁手是為了防止他啃手,那麽為什麽腳也被綁住了?


    約翰被“鬆綁”後從地上站起來,先對蕭沐仁和呦呦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西方禮節,然後彎下腰把掉在地上的褥子撿起來疊好,再一次地對蕭沐仁和呦呦表示感謝,“主會保佑你們。”


    呦呦站在蕭沐仁身後,什麽都沒說,卻偷偷用手指頭捅了蕭沐仁腰好幾下,示意他將人留下來。蕭沐仁被呦呦戳的腰部發癢,卻隻能忍著,然後對約翰進行邀請。


    “約翰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到我家暫時住下來,前天嘉峪關才下了一場大雪,路恐怕並不好走。約翰先是可以先休息調養一下再上路。”這些話蕭沐仁是用大鴻話夾雜著英語一起說的,他的外語水平不足以支持他說下來這麽大一段話,而且一邊說還一邊比劃,這則是跟剛剛的呦呦的動作學的。


    幸好約翰先生聽得懂部分大鴻話,再加上蕭沐仁話裏還夾雜著幾個外語單詞,因此很迅速地就理解了蕭沐仁的話,略一思考就答應下來了。


    之後就是蕭沐仁讓呦呦重新上馬,而他自己和約翰並肩地在地上行走。往迴走是背風,所以並沒有那麽冷,蕭沐仁怕約翰先生再被凍著,幹脆讓他把褥子披在肩上了,雖然無法跟皮披風相比,能擋一層風算一層風吧。


    蕭沐仁帶著約翰往迴走的路上也沒有閑著,而是問著一些看似關心,實則探聽打聽的的話。呦呦騎在馬背上卻覺得沒必要這樣嚴肅戒備,這位約翰先生,八成真的是來傳教的。


    不過,即便是傳教當然也要注意。如果單單隻是文化交流還不錯,就怕是文化侵蝕。


    兩條腿走路當然要比四條腿走路慢,於是等他們到達嘉峪關城門的時候,已經是午時末了,蕭沐仁見已經進城了,就讓呦呦先迴家去,“黑月亮認路,讓它帶你迴家,你先安排一下,我在後麵慢慢走著。”


    呦呦想反對,帶式黑月亮卻不聽她的,馱著她噠噠噠地往自己家走去。


    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小榮子和容媽媽,她和蕭沐仁在城外的雪地裏撿了一個西洋人迴來。


    小榮子還好,他在京城時陪著蕭沐仁進宮,見過幾次京城裏的史密斯先生,還跟著蕭沐仁學了幾句簡單的“你好”、“吃了嗎”、“謝謝”“不用謝”“再見”之類的,因此對於洋人並不十分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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