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提說雲熙是不死不滅之身,可是連開天辟地的盤古都會消亡,何況隻是他的一抹魂魄?


    花拾歡殺機頓起,揚起手,掌心凝聚起自己的全部真氣,正準備朝他的天靈蓋狠狠的劈過去。


    可是她的掌心還沒下落,雲熙忽然抱住她,嘴巴裏一直嘟囔著,“娘子”,嘟囔完就將頭搭在她的肩上睡得更是香甜。


    看到他這張臉,花拾歡心忽然就有些軟了。罷了,他畢竟有十幾萬年的修為,對自己也能有很大幫助,就暫且留下他的性命好了。


    她將雲熙推開讓他靠在一邊,自己也重新靠在柱子上合上眼。等她再睜開眼,天已經大亮,而且她是被誘人的食物香氣給弄醒的。


    原來雲熙正在篝火處架起了一口大鍋,在鍋裏麵煮起粥來。


    花拾歡一怔,看著他拿著一個鏟子忙碌的攪拌粥的樣子,一瞬間她又以為見到了雲堯。


    雲熙見她醒了,忙笑道:“也不知道怎地迴事,早晨一睜開眼,腦子裏就無端冒出了想為娘子煮粥的念頭。我本來心想自己哪會做這些娘們做的事情,但偏偏自己竟然就無師自通了。哇,好香啊,娘子醒來就快些來嚐嚐。”


    小白和小青也被這粥給香醒,都起身湊過來歎道:“師公好厲害,快些給我們盛一碗吧。”


    雲熙笑道:“姑娘家家,哪有睡醒不漱口就吃東西的,你們還是去外麵找點清水漱口洗個臉再過來。”


    小白和小青心不甘情不願的到外麵去了,雲熙也不管花拾歡也是屬於還沒有漱口的,直接拿起碗給花拾歡盛了一大碗遞到她手中,“娘子,喝粥。”


    花拾歡接過道:“這些炊具和食材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雲熙尷尬的一笑,“這裏雖然是個破廟,但離那些凡人的屋舍並不遠。”


    花拾歡白了他一眼,“你如今好歹也是頂著太子殿下的身份,竟去自己百姓家偷盜!”一麵說著一麵還是嚐了一口粥,喝完她就一怔,這味道竟也和雲堯煮出來的一模一樣。


    雲熙有些期待的看著她,“怎麽樣,味道如何?”


    花拾歡點點頭,雲熙大喜,自己也盛了一碗,嚐了一下便歎道:“想不到我竟然有做廚子的天分,看來我不應該做個太子,應該做個廚子哈哈!”


    花拾歡瞅了他一眼,心道這天分也不是你自己的,你還是繼續做你的黑風老妖才最適合。


    小白和小青還未迴來,花拾歡忽的聽到腳下有嗚咽聲,低頭一看,竟是一隻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毛茸茸的小花狗,正趴在她腳下,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碗裏的粥。


    雲熙也發現了這隻小花狗,馬上笑道:“正好覺得隻喝粥有些索然無味,有現成的狗肉打打牙祭也不錯。”


    小花狗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小小的身子馬上瑟縮了一下。花拾歡瞪著雲熙道:“這麽小的狗,夠你這個黑風老妖塞牙縫麽?”


    她摸摸小花狗的頭,猜想它定是被這粥的香味給吸引過來的。她將碗放到小花狗嘴邊,想喂給它吃。誰知小花狗用嘴巴叼起碗拔腿就跑。


    雲熙奇道:“這小畜生竟然跟娘子搶食,我現在就把它扒皮放在火裏烤了。”


    花拾歡哼道:“我倒寧願把你給烤了,說不定你的味道更好。”


    雲熙嘴角突然浮現處一抹淫蕩的笑容,故意又往她身上貼了帖,“娘子若想嚐為夫的味道,何須將為夫烤了,直接將為夫的衣裳脫了即可。或者為夫自己主動點,娘子盡管來吧。”


    說完這廝竟還真的解起腰帶來。可巧這時候小白和小青進來,看到這一幕都愣了愣,但馬上“識相”的扭過頭去,“我們什麽都沒看見,師父師公請繼續,我們馬上有多遠就滾多遠。”


    花拾歡懶得理他們,直接去追那隻小狗去了。她倒不是真的計較那隻小花狗搶了她的粥,隻是總覺得它不是一隻普通的小狗。


    幸好她腳力夠快,追蹤術驚人,雖然有雲熙,小白小青的插科打諢,但她還是很快追到了那隻小花狗。眼看它叼著那隻碗朝一個破敗程度跟他們留宿的破廟有的一拚的屋子鑽了進去。


    她跟了過去,但還是隱住了周身氣息。如今天已經大亮,小花狗鑽進去的屋子依舊昏暗昏暗的。這個屋子除了一張老舊的床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家具。床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打滿補丁的被子。一頭青絲披散下來,在這昏暗的屋子中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小花狗叼著粥到床前,“汪汪”兩聲像是在叫醒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聽到了它的叫聲,終於迴過頭來,盡管光線昏暗,但花拾歡還是看清了他的臉。竟然是鏡禾。


    他此刻臉上沒有戴麵具,露出來的絕世容顏卻很是蒼白。這樣虛弱的他,她隻有上次在風華殿中他突然來找她時見過。難道他是魔君種到他身上的禁術又發作了麽?他看到小花狗嘴巴裏叼的粥碗,立刻浮起笑意道:“花花,這粥是你給我找來的麽?”


    花花?花拾歡頓了頓,這家夥是故意的麽,故意給一條狗取和她一樣的名字?


    小花狗又“汪汪汪”幾聲,示意鏡禾將這粥喝掉。


    鏡禾接過粥碗,剛把粥遞到嘴邊,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大口鮮血直接全部吐在了碗裏,瞬間把一碗粥給染紅了。


    小花狗嗚咽著,似乎很擔心他。


    鏡禾咳完之後,擦掉嘴角的血跡,又摸摸小花狗的頭,“你放心,我還死不了。”


    一麵說著他又咳嗽起來,聽他那聲音,花拾歡都覺得他要把肺都要咳出來了。


    他咳著咳著就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次血全部吐在了地上。接著微弱的光,她似乎看到在那攤血跡中竟有東西在蠕動。


    第兩百三十二章 絕世好男人


    花拾歡走近這灘血跡,裏麵竟然是一條紅色的蠕動的蟲子。她才走過去,這條蟲子就開始迅速結繭,很快才片刻時間從那蟲繭裏就飛出了一隻小小的紅色飛蛾。


    花拾歡大驚,直接現身。眼見這是紅飛蛾要飛走,她化出一個網將這飛蛾困在網中,才走到鏡禾麵前怒道:“原來這些紅飛蛾是你放出來的!其實我早就猜到是你了,若非是你,魔族的魔物怎麽會跑出來?”


    鏡禾虛弱的趴在床上,見她突然出現也沒覺得驚訝,隻是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那沉香為了控製我,在我身上下的禁術就是這紅飛蛾的蟲蠱,它們潛伏在我的體內幾乎汲取了我身體的所有熱量,所以我的身體才會一直寒冷如冰。當它們通過吸取我體內的熱量從蟲卵孵化成蟲,就會瘋狂的啃噬我的五髒六腑,導致我全身血流如注。但這些蟲蠱隻能存活在我的體內,一旦禁術發作被我逼出了我的身體之外,它們也會很快死去。”


    花拾歡低頭看了一下在那個被她困在網裏的飛蛾,果然那飛蛾撲騰了幾下翅膀,很快就沒了動靜。她問:“所以那些紅飛蛾並不是你放出來的?”


    鏡禾淡淡一笑:“這些飛蛾害得我生不如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就算想去害人,也不會用到它們。何況沉香一心想控製我,如何能讓我得到它們的蟲卵,以便能讓我能研製出克製它們的解藥來?”


    花拾歡哼道:“那你好端端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不是專門跟蹤我們到這來的麽?”


    鏡禾道:“我來這,不過是在這裏發現了紅飛蛾的蹤跡,所以來打探一二,誰想禁術又發作了。”


    花拾歡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鏡禾在她眼裏一直是深不可測的存在,如今他表現出來的虛弱也半分不假。那紅飛蛾的威力她早已見識過,想不到它們竟還會存在鏡禾的體內,花拾歡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那隻小花狗溫順的趴在一邊,還用烏溜溜的眼睛打量著突然出現的花拾歡。花拾歡思索了片刻,忽然上前抓住了鏡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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