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禾輕輕一笑:“你放心,就算她失去了法力,但她還是條蛇,蛇的水性都不會差。我們不妨就在這邊上等著,為他們拿到第三張天機圖助上一臂之力。”


    說完他站直了身子,手裏朝白土打出了一道紅光。羅衣驚道:“你在做什麽?”


    鏡禾唇角輕揚:“你擔心什麽?我隻不過跟方才所說的一樣,在助他們一臂之力而已。”


    花拾歡和雲堯從那白泥地掉下去就發現自己陷在了一片海裏,漫天的海水從四麵八方朝他們湧過來,花拾歡隻能屏住了唿吸閉氣,幸好她和雲堯的手勢一直緊緊抓在一起的。


    雲堯握住花拾歡的手,暫時顧不上研究為何在這皇宮下麵會有一片地下海,隻想帶著她往上遊迴到地麵,他的手往上一伸,似乎已經摸到了堅硬的石壁,他心中一喜,正準備凝起真氣帶著花拾歡一起衝進去,忽然從那石壁上發出一道紅色的光,堪堪打在了他身上。


    由於突然遭受道這道紅光襲擊,雲堯被迫帶著花拾歡一起直直得往下墜落。花拾歡也看到了雲堯被襲,忙想開口去詢問,但一開口隻是吐出一串水泡,還被迫喝了一大口又腥又鹹的海水。


    那道紅光的威力極大,雲堯被襲之後身體受到重創吐出一口鮮血出來,紅色的鮮血似一朵妖豔的紅花般慢慢綻放於湛藍色的海水當中。


    當雲堯的鮮血融入海水中之後,就如同他們方才站在地麵上遭遇的變故一般,原本平靜的海水像是沸騰了一般開始翻滾起來,他們明顯感覺水流越來越湍急,最後一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把兩人一起卷了進去。世人都用溫柔似水來形容那些嫻靜美好的人,可是如今這水非但不溫柔,反而如一把利刃一般,割著他們身上的肌膚獵獵生疼。雖然他們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但抵不過水浪的兇猛之力。最後花拾歡感覺自己的手被生生的與雲堯的手分開,自己也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緩緩醒來,但自己已不是在海水裏,而是躺在一塊冰冷潮濕的石板上。身上沒有了法力的庇護,這樣被海浪摔在這麽一塊堅硬的石板上,她全身早就痛得如散架一般。


    她掙紮著站起來,石板下麵正是流淌的海水,隻不過已經恢複了平靜。身後是一個石洞,裏麵卻並不黑,一片五光十色。花拾歡站在洞口看了看,原來這是個地下溶洞,這些五光十色的東西就是專門生長在地下溶洞的鍾乳石了。


    先是在紫月閣下麵發現地下海,接著又發現一般隻會長在南方潮濕地帶的地下溶洞,這紫月閣果真是個極其的地方。


    花拾歡沒有找到雲堯,正有些著急,忽聽她方才站著的石板下麵傳來一身呻吟:“拾歡。”


    花拾歡一喜,忙一看,發現雲堯整個人都被壓在石板下麵,這石板看上去起碼有幾百斤重,她方才也躺在上麵,若不是雲堯如今修為不低,恐怕全身的骨頭都要壓斷了。


    她連忙去拉他上來,卻見雲堯發了狠,使勁一用真氣,壓在身上的石板立刻碎成兩半。他站起來,一身都是濕淋淋的有些狼狽,嘴角卻笑道:“幸好把這石板給震開了,否則我若是被這石板壓死了,帶著它投胎豈不是要變成一隻大烏龜了。”


    花拾歡哭笑不得:“虧得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還是想想怎麽出去吧。”


    雲堯也站在了溶洞口,看到裏麵的場景微訝道:“這些是什麽?”


    花拾歡想他自幼生活在北方,定然是沒有見過這地下溶洞和這些鍾乳石的,便道:“這些叫鍾乳石,是這溶洞的石壁上滴水慢慢形成,殊不知長成一塊往往需要上萬年或幾十萬年時間呢”。說完她輕輕歎口氣,“曾經師父就帶我參觀過,也是一道神奇的自然奇景呢。我師父曾對我說過,造物實在是太神奇了。這些鍾乳石雖說隻是石頭,卻靠著水滴石穿的力量凝成了眾生百態。它們看似長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卻能築成竹子,築成牛羊,築成森林,甚至築成人形,總之可以築成一切萬物的形狀。雖然要經曆數十萬年,但也永垂不朽。這才是大自然最神奇的力量。”


    雲堯歎道:“你師父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


    花拾歡忍不住笑道:“你莫忘了,他可是你的師祖呢,雲堯師侄。”


    雲堯聽了她的話也不惱,隻是笑道:“等我們出去了,定要好好去那座廟裏拜拜他老人家。”


    他倒是很坦然的接受自己與她差上一輩的身份,但他們之間何止差上一輩呢?他們往溶洞中走去,首先就看到頭頂上一排長得密密的如動物獠牙一般的鍾乳石,邊上這是一片石筍,中間一棵長的直接連到了石壁。


    花拾歡道:“看到這樣長的石筍可是吉利的象征呢。”


    再往前走幾步,則是一片千姿百態、陡峭秀麗的石峰,石峰上麵好像還生成了兩尊石像。這溶洞中雖然有光,但並不亮眼,花拾歡還沒走進看不太清,忙道:“那石像長什麽樣?不會是天然形成的一尊佛祖像吧。”


    雲堯的眼力比她好,看了一眼臉色馬上變了,拉著花拾歡道:“我們去別處看看。”


    花拾歡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麽?”


    雲堯的聲音明顯變得不自然:“不過是石像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看他這神情,隻會讓花拾歡的好奇心變得更加泛濫,那石峰特別高,石像又隱在暗處,她怎麽仰起脖子都看不太清,隻恨自己被封住了法力,要不然就可以直接飛上去了。


    雲堯見她這樣,突然一笑,笑聲中還有一絲不懷好意,“既然拾歡要看,我就滿足你吧。”


    說完他直接把花拾歡抱了起來,用自己的大力氣托著她:“你個子這麽小,我就把你舉得高高的,讓你看個夠。”


    花拾歡這下是看清了,一張臉卻漲得通紅,這哪是什麽佛像,就是一幅活生生的春宮圖。兩尊赤裸男女石像死死交纏在一起,連身上的私密器官都栩栩如生。雖說隻是石像,但看一眼就讓人麵紅心跳。


    “看夠了嗎?”


    聽到雲堯有些低沉的聲音,花拾歡才反應過來,臉上更像是白燒著了一樣,跟受驚的兔子一樣從雲堯的身上跳下來。


    雲堯隻是偷笑:“歡兒方才看得貌似很認真呢。”


    花拾歡的身子顫了顫,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叫我什麽?”


    雲堯隻是看著她,在這五光十色的溶洞中,他的眼神仿佛也融進了這一片色彩斑斕,看得花拾歡忍不住跟著一起沉醉。


    “其實我一直想這麽叫你了。白盞師父叫你花花,我卻隻是有些生分的叫你拾歡。歡兒,以後我隻叫你歡兒好不好?”


    第一百五十章 鮫人


    花拾歡驀然怔住,歡兒,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這麽叫過她,就是她的師父。她一直以為那是世上最溫柔的聲音,所以才能將她的小名喚得如此好聽。


    “歡兒?”雲堯又忍不住叫了一句。


    花拾歡從恍惚中緩過神來,“師父說人生得意須盡歡,才給我取了個名字叫拾歡。”


    雲堯笑道:“人生得意確實需盡歡,否則也不會有一尊天生天養的合歡石像。”


    花拾歡瞪了他一眼,臉又情不自禁的熱了,“此歡非彼歡,我們趕緊走吧,沒個正經。”


    雲堯牽住她的手,“歡兒,我發現在這鍾乳石光的暈染下,你臉紅的樣子愈發可愛。”


    兩人手牽著手繼續前行,這溶洞特別的大,一路上也是各種天然雕成的奇景,偶爾頭頂的石壁上有幾滴水滴下來,正好滴在雲堯的脖子上,惹得花拾歡幸災樂禍的大笑。


    別得溶洞一般都是狹窄潮濕的,花拾歡發現自己在這個溶洞中路卻越走越寬敞起來。突然聽到前方有“叮咚叮咚”得聲音,在寂靜的溶洞中聽得特別清楚,如同仙樂一般。


    兩人順著這聲音走過去,才發現前麵是一片大的水潭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叮咚”聲是因為水潭邊的石壁上插著一根被砍了一半的竹管,石壁上滲下來的水就順著竹管滴到了水潭中。


    一看水潭,直接倒映著高聳的洞頂上的如獠牙一半大小長短不一的鍾乳石,看上去真是深不見底。


    而那竹管雖然已經完全發黑,但明顯就是一根實實在在的竹子。那溶洞裏怎麽會有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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