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霓怔住,鳳翎哼道:“妖孽最擅長於蠱惑人心,你莫要信她,快些把她的蛇膽和內丹全都啄出來!”


    眼看那鳳凰的巨喙慢慢朝自己靠近,花拾歡閉上了眼,想不到活了幾萬歲,就這樣死了。隻是青提祖師是魂飛魄散的,她如果也是魂飛魄散,會不會在化作風,化作雨,化作泥土的時候就這樣相遇呢?


    想畢她的心釋然了很多,今生,隻是對不起雲堯了吧。願他好好活著,好好當他的皇帝,娶一個凡人女子做皇帝,這樣就就再也不用擔心會受到天譴之害了。


    那石猴的毒性非常強,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已漸漸消散,連對這即將到來的死亡都麻木了。在最後昏迷的時候,她似乎感覺有一道比鳳凰花還要耀眼的紅影衝破了結界,飛了進來抱住了她。


    她仿佛還聽到鳳翎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她聽到一個有些淡漠又有些魅惑的聲音緩緩道:“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她現在不能死。天帝陛下今日已經偷偷下凡去看過她了,若是知道她死在你的手上,您說天帝陛下會怎麽樣?”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敵人救了?


    花拾歡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她迴到了青提山上,那時候她正當年少,院子裏的杏花開得正當好時節,花朵繁茂,朵朵簇擁在一起擠成了漫天粉色。師父在杏花樹下教她和龍櫻讀書寫字,比起龍櫻的認真,她卻靜不下來,總是偷偷的走神,白盞吊兒郎當的坐在屋頂上,炫耀著哪個仙子送給他的香包。


    學到一半,師父要考她,她站著答不出來,一邊默默不說話的龍櫻則悄悄的塞給她一個紙團。她欣喜的打開,很不幸的被師父抓到。所以結局就是被師父罰不準吃晚飯,在院中罰站。


    當時是她最調皮的時候,罰站也不肯好好站著,東倒西歪的,見龍櫻站得筆直從鬆翠,她還忍不住去戳他。直到龍櫻被她弄得微蹙起了眉頭,她才嘻嘻笑道:“阿櫻,我餓了,我們去廚房偷吃的好不好?”


    龍櫻搖搖頭:“師父既然讓我們罰站,不準吃晚飯,我們就老老實實站著。而且我們在修行階段,本應辟穀,吃多了五穀雜糧對修行無異。”


    她吐吐舌頭,這個小師弟總是小小年紀就一副極其老成的樣子。方才也不知道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氣才敢當著師父的麵作弊的。


    龍櫻還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道:“而且我不覺得這是在罰站,能和師姐一起站在這杏花樹下賞月真的很好。”


    花拾歡也跟著看了月亮,卻沒有龍櫻的閑情雅致,隻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甚至還把天上那圓圓的月亮看成了一張大燒餅。


    屋頂傳來一聲輕笑,然後是一隻燒雞從天而降朝她砸過來。她欣喜的接過,聽到白盞帶著戲謔的聲音懶洋洋道:“阿櫻,你想陪著你師姐賞月,但隻怕你師姐隻想把那月亮吃了。”


    被說中的花拾歡白了白盞一眼,抓起燒雞就重重的咬了幾口,讚道:“這是山下劉老頭家的燒雞?這山下方圓幾百裏就他家的燒雞最好吃。”


    白盞笑道:“這可是師兄我冒著被師父責罰的風險跑了幾百裏地買來的,花花你定要繡個漂亮的荷包報答我才行。”


    花拾歡一邊啃著燒雞一邊道:“有那麽漂亮的仙子送你荷包還不夠麽,幹嘛還要來圖我的?”說著她撕下了一整隻雞腿,遞到龍櫻嘴邊:“阿櫻,給。”


    龍櫻搖搖頭:“師父說了不準我們吃晚飯,我們還是要聽師父的話。”


    花拾歡看著天上的月亮道:“傻子,現在都什麽時辰了。按照凡人的話來說,我們不是吃晚飯,而是夜宵。”


    見龍櫻還是無動於衷,花拾歡幹脆把雞腿強塞進了他嘴裏。卻見龍櫻一向清俊冷淡的臉上被她塗的全是油,花拾歡忍不住大笑起來,卻一不小心被雞骨頭塞住了喉嚨。


    白盞和龍櫻都過來幫她順氣讓她把骨頭順利吞進去。等這骨頭好不容易被她吞進去之後,花拾歡看著龍櫻發亮的嘴唇,還是繼續哈哈大笑,龍櫻見她笑得這麽開心,嘴角也忍不住緩緩勾起。


    那是她過得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候師父還在,青提山上到處能看到他下棋的身影,他喝茶的身影,他看書的身影,甚至是他拿起掃帚掃落葉的身影,那時阿櫻不是天宮的天帝,雖然性子表麵上看上去淡漠但卻是喜歡跟在她身後悄悄關心著他的小師弟,那時候的白盞雖然喜歡到處亂跑,可是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她帶各種從外麵帶來的各種新奇小玩意。


    若她這個夢永遠不會醒來,她是不是可以永遠留住那時快樂的時光?


    可是在那美好的時光中,她還看到一個如初梅綻雪,秋菊披霜般的少年含笑向她走來。


    她若沉迷於過去的時光,那麽她如何在未來的時光遇到那個少年?


    “拾歡,拾歡。”


    她聽到有人在一遍一遍的急促的喚她,這聲音如同月夜下的話語。是那個少年在喚她,想把她從過去的時光中喚醒過來。


    她終於睜開了眼,看到了一張張擔心的麵龐,都是她極其熟悉的。


    白盞首先長噓一口氣:“謝天謝地,終於醒了。”


    花拾歡卻去看雲堯那一張因為沒有休息好變得憔悴的臉和布滿血絲的眼睛:“你是不是又守了我一夜沒睡?你看看,你的胡子都長出來了。再這樣下去,你可是要老得比我快的。”


    白盞歎道:“你這沒心沒肺的丫頭,他哪裏是守了你一夜?你可知你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來。”


    花拾歡一怔,她竟然躺了七天七夜?她忍不住想動一下身子,看看有沒有因為睡太久變得麻痹,卻明顯發現自己的身子不對勁。


    白盞對雲堯道:“我是她的師兄,我來跟她說吧。你再不去好好睡一覺,隻怕花花還沒好,我們就來照顧你了。”


    雲堯俯下身在花拾歡額間落下輕輕一吻,才站起來道:“拾歡躺了七天,肚子肯定餓了,我去親自做點清淡的小菜給她吃。”


    小白小青一起道:“我們去給你幫忙。”


    雲堯點點頭,推開房門出去了。待房內隻剩下花拾歡和白盞時,花拾歡想坐起來,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師兄,我怎麽發現我好像沒有了,法力?”


    白盞輕歎道:“你中了東海瀛洲猴石的劇毒,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你的法力是被人封住了,幸好他把你的真氣封住了,否則那劇毒亂竄侵入你的五髒六腑,如來佛祖都救不了你。”


    花拾歡想到這就握緊了拳頭恨恨道:“我想不到那鳳翎身為天後,竟如此陰毒,先是用這個猴石的劇毒害了師父,現在又來害我。那這兇猴的毒連師父都沒辦法,我是如何能保住一條性命的,是師兄你救的我麽?”


    白盞搖頭:“並非是我救的你。那日你是被人放在淩煙閣外,發現你時你已經中了東海瀛洲兇猴的劇毒,我當時嚇了一大跳,卻發現你的真氣被人全部封住了,所以就保了你一條命。這東海瀛洲兇猴的毒,連師父那樣的人物都沒有辦法,想不到世界上竟還有人能有本事幫你撿迴一條命。”


    花拾歡迴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道紅影以及在迷糊中聽到的那個聲音,自己也不太敢相信道:“難道是鏡禾救的我?可是他明明一直是我們的敵人,為何會救我?”


    白盞眉頭微蹙:“鏡禾?”


    花拾歡道:“就是這赤雲朝的國師。他整日戴著一張麵具不識真容,實際上卻深不可測,我好幾次都吃了他的虧。他怎麽會跑到九重天上來救我?那梧宮是被天後下了結界的,他還能衝破結界闖進來。如果是這樣,那麽他真是有著通天本事。”說完,她下意識的往衣服上摸了摸,輕輕的舒出一口氣道:“還好,那兩張天機圖還在我身上,我以為他既然救了我,定也會把那兩張天機圖順走。”


    白盞若有所思道:“這樣厲害的人物,有機會真要好好認識一下。隻不過花花,你的真氣被封,你就記住在你身上的毒被解了之前,你再也不可用真氣,否則毒性發作,誰也救不了你了!”


    花拾歡有些泄氣道:“那我豈不是就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了?而且我這毒還有可能解麽?”她頓了頓,臉上的神情暗了下來,“若是有辦法可解,師父怎麽可能會在頃刻之間就羽化?”


    白盞看著她:“你別忘了,我們如今在努力湊夠四張天機圖。若是能湊齊,借助天機圖的力量,連師父都能迴來,何況是你身上的毒?”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以後我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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