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歡皺眉道:“這麽俗氣又浮誇的名字聽上去也不是什麽好玩意。”


    青羽輕蔑的哼了一聲,有些得意的笑道:“這娘們再厲害也是個娘們,無論多厲害都還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你可知這天機圖是上古時期留下的寶物,世間一共有四張,若是把它們拚湊完整,不僅可以擁有無上力量,而且還可以讓人死而複生,哪怕是已經魂飛魄散的人都可以。”


    花拾歡心神一動,所以白盞才讓青羽守在這裏找那天機圖,因為天機圖一旦拚湊完整,那麽青提祖師也就有可能複活。她竟以前一直誤會白盞了,還覺得他整日遊手好閑,想不到他已經悄悄的做了這麽多事。


    一直在邊上沒說話的雲堯終於開口道:“那麽那些苗人身上的蠱蟲是怎麽迴事,還有那大巫師?怎麽會突然間變老,吃了你一顆藥又變得年輕了?”


    青羽懶洋洋的往石床上一躺:“剛給幾千個苗人吸蠱蟲害得老子元氣損傷不少,老子現在要好好睡一覺恢複元氣,你們若是有什麽疑問等老子睡醒以後再問。”


    說完就閉上了眼,不一會兒還打起唿嚕來。


    花拾歡忍不住踢了他幾腳,他的鼾聲變得更大,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堯道:“算了,既然他是你師侄,是敵非友,我們就先出去看看那些苗人,等他睡醒之後再來找他吧。”


    花拾歡相信也隻能這樣,但她剛走幾步又迴頭對鼾聲大作的青羽道:“睡覺唿嚕聲這麽響的,不是男人味,是豬。”


    很快青提的鼾聲就小了很多。花拾歡輕哼一聲:“小樣!”


    兩人走到洞外,發現那外麵已經空無一人,她奇道:“這些苗人是醒了之後自行迴家了麽?”


    雲堯點頭:“既然說他們的蠱毒很快就能解,那想必此刻已經迴家了。我們呢,是迴去還是就在那守著?”


    花拾歡哼道:“我了解這個小子,最愛唱反調。說不定我們一走,他明日就溜走了,我們還是在邊上守著吧。”


    “那我們繼續迴洞中?”


    花拾歡搖頭:“那個洞就跟一個野人的洞似的,裏麵唯一的一張石床也被他占著,我們去做什麽,不如?”她笑著聚著頭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道,“我們今晚就睡在樹上吧。”


    雲堯身為赤雲朝尊貴的太子殿下,即使是出征在外,也有士兵為他紮好寬敞舒適的帳篷,哪裏試過躺在野外的樹上睡覺?她以為雲堯會有些不願,但他很痛快的點點頭,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向往:“睡樹上,有趣。”


    花拾歡拉著他直接飛到了那棵樹上,這棵樹也至少千年以上,那最粗壯的枝幹兩人和躺上去也不是問題。


    兩人很快安靜的並排躺在樹幹上,頭上的茂密葉子正好成了一床天然被子。她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歎道:“不久以前我們也在深山裏住了一晚,可那時候好歹有一間小小的花屋,如今我們這可是真正的以天為蓋了。”


    雲堯起身,卻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輕輕蓋在她的臉上。


    花拾歡不解道:“這南疆天氣炎熱,我不冷。”


    雲堯笑道:“不是怕你冷,是我聽說這原始森林中蚊子特別的毒,你若是不想你明天一張小臉蛋變成小花臉,就老老實實蓋著。”


    花拾歡一怔,她很想告訴他說自己是一條蛇,沒有蚊蟲敢靠近她。可是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躺著,鼻尖全是衣服傳來的幹淨好聞的味道,這也是雲堯的味道。


    這樹幹雖然粗壯,但畢竟硬的很,兩人都沒怎麽睡好,一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睡著。等到第一道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縫隙落到他們的臉上,兩人卻還在沉睡。


    卻聽有人用極其粗啞難聽的聲音長長的吼了一聲:“咯咯咯。”


    兩人自然都被吵醒了,往下一看,正是那青羽站在樹下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見他們發現自己,又繼續喊道“咯咯咯”。


    鋸木頭的聲音都沒這麽難聽,而且在睡夢中簡直要逼得人走火入魔。花拾歡氣急敗壞的從樹上飛下來,“青羽,你是戰鷹,不是雞,學什麽公雞打鳴?不對,公雞叫都沒你這麽難聽。”


    青羽瞬間切換成自己的原來的聲音,有些得意道:“你可老子學了多久才能自動切換這聲音來隱藏自己。”他看到雲堯也慢悠悠的從樹上飛下來,不由嘖嘖歎道,“枉老子師父那老頭對你掏心掏肺的,你竟然與一個凡人小白臉在這樹上打野食,老子從前真是看錯你了。”


    花拾歡的好脾氣完全被他磨完了,氣洶洶道:“好啊,我今日就替你師父來清理門戶!”


    她的拳頭剛抬起來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雲堯輕輕笑道:“他既是你的師侄,你又何必跟他計較?我看他住的洞內有餐具和廚具,我給你煮早膳好不好?”


    花拾歡哼了一聲,青羽又道:“看來還是這小白臉識相,快煮快煮,老子餓了。”


    聽到他罵雲堯“小白臉”,花拾歡又要冒火了。雲堯無奈道:“你那洞內的環境實在是糟糕,不如你把那些廚具和餐具搬到外麵來,吸收著大自然的清新空氣煮出來的東西才更加美味呢。”


    青羽雖然有些不太相信這長得比自己好像還要好看的年輕人會煮飯,但想著自己都快當了幾百年的野人,若不是那大巫師經常送些吃食過來,他都忘了美味是什麽滋味了。


    他難得配合的把廚具搬出來,雲堯道:“你說你在這南疆住了幾百年,想必對南疆也已是非常熟悉,不如再去打些野味迴來,拾歡一個小姑娘家就留下來幫我,我怕她去了會迷路。”


    青羽哼道:“就她還會迷路?”但嘴上抱怨著,還是老老實實的去了。


    花拾歡很是神奇道:“他這小子完全就不懂得什麽叫做尊師重道,連自己的師父都不放在眼裏,竟然會這麽乖的聽你的話。”


    雲堯一笑:“你不是說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而我在對付孩子方麵一向得心應手。”


    花拾歡嘖舌,“那你以後如果不做太子了,可以去做夫子了。”


    雲堯已經架好一個火堆,上麵還有一個木架子,架著一個水壺在篝火上燒著水。他笑道:“可我記得你不久前還說我以後可以當廚子。”


    花拾歡吃人的嘴軟,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恭維道:“那是因為你無所不能,什麽都會啊。”


    雲堯摸了一下她的鼻子,“這不是無所不能,這是一個要成為丈夫的必備本事,既能幫妻子上的了妝,還能為妻子烹飪美食養住她的胃,另外還要學會幫助妻子教育孩子。所以我這些技能又算什麽?世間任何一個要做人家丈夫的人都應該會這些。”


    花拾歡被他說得麵上又是一紅,“什麽丈夫?你才多大,想做誰的丈夫?”


    雲堯忍不住想摸摸她羞的通紅的小臉,誰知見青羽豪氣萬丈的迴來,兩隻手上都抓著七八隻野兔。


    花拾歡歎道:“小羽子你這是把人家整個兔窩都端過來了麽?”


    青羽得意道:“就這十幾隻兔子算什麽,老子若是願意,這十萬大山跑的所有野兔老子都能很快把它抓迴來。”


    雲堯走過去,隻挑了其中最肥的一隻兔子,“一隻就夠了,把其它都放生了吧。”


    青羽不舍道:“可是老子辛辛苦苦把它們帶迴來,就這樣全部放跑,豈不是浪費了老子的一番心血?”


    雲堯道:“你力大無窮,抓這些兔子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兔子也是生靈,我們為了飽腹去殺害它們本就是不對,何必要造成更大的殺孽?”


    青羽被他前麵的幾個字“力大無窮”哄得心花亂放,乖乖的把手上活蹦亂跳的十幾隻兔子全部放走,“你說得對,老子這麽威武不凡,若是想抓隻兔子填飽肚子,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雲堯拿了兔子也不多說,熟練的開膛破肚,清理幹淨之後,就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那邊上的正在煮的水壺裏還放了不少剛摘的蘑菇,頓時香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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