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些不好麽,你還喜歡鬆的啊?”


    “……”


    不知為何太子的寢殿裏會傳來這麽讓人血脈噴張的對話,鏡頭一挪來個近景特寫,卻馬上讓人大跌眼鏡。原來是雲堯被施了國師加料的鞭刑之後,身上早已傷痕累累,方才用內力擊退了外麵的不速之客,更是引發傷口撕裂,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雲堯低頭看著被層層紗布包紮得跟個粽子似的自己:“你說你會醫術,就是這樣?”


    花拾歡對自己的作品倒是很滿意,“我已幫你塗上我花式獨門神藥,不把你包的嚴嚴實實藥性就不能完全發揮出來。你放心,塗上我的藥之後,你的傷明天就會好了,連疤都不會留下。”一邊心卻道,我要是不用紗布把你包起來讓你看不見,而是手輕輕一揮你身上的傷立馬消失不見,這還不把你嚇傻不可。


    雲堯卻望著她:“你說你姓花?那你全名叫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這太子傷太重,花拾歡覺得他怪怪的,望著她的眼睛裏像是要溢出水來,“我叫花拾歡,拾得的拾,歡樂的歡。”


    雲堯跟著念了一遍:“花拾歡,人生得意須盡歡,好名。”


    花拾歡的名字是她的師父青提祖師取得,她不知青提祖師取此名之用意,但雲堯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話,真是深得她心。想完她就走到窗戶邊上直接把窗子掀起來了。


    雲堯訝道:“你這是幹什麽?”


    花拾歡迴眸笑道:“我既已見了你一麵,便已心滿意足,現在當然就要走了,你好生養傷吧。”說完,就真的跳窗而去。


    雲堯躺迴床上,默默得呆了一會,對花拾歡的神秘身份不禁好奇,她這樣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消失,難道跟方圓在外麵偷買的畫本子裏寫的一樣,是一隻動了凡心的狐妖?那自己豈不是成了書中豔福不淺的書生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自己養的小花蛇,小花蛇倒是貪睡的緊,還是一動不動的趴著。


    花拾歡從風華殿出來,人間一遊,她直接從帝都遊到了皇宮,見識了人間的富貴繁華,也成全了自己的念想,是時候迴沉香穀了。她此刻正站在皇宮的禦花園內,這皇宮的禦花園內自是百花爭豔,晚上飲了夜露,更是嬌豔欲滴,芬芳撲鼻。隻是撲鼻的有些過頭了,忽的起了一陣風,花香更濃,花拾歡直接打了個噴嚏。


    稍稍有點緩神之間,花拾歡見一紅影匆匆掠過,是那國師鏡禾。


    花拾歡本就對這鏡禾產生了幾分好奇,便跟了上去。


    鏡禾來的是皇帝的寢宮,雖然也已深,裏麵還是燈火通亮。花拾歡偷偷探過去,裏麵隻有那皇帝和鏡禾兩人。


    因為並不知道鏡禾的底細,花拾歡也不敢貿然隱身進去,隻在窗外掀開窗角,隱住全身氣息看著。


    卻聽那皇帝正癡癡的望著牆上掛的一幅畫像,畫上的女子翩然若仙,竟還有幾分長得像雲堯。


    皇帝顫抖的手撫摸著畫中女子的臉龐:“朕今天又忍不住打了堯兒。朕不知道為何,看到那張與你相似的臉,想到與你不能相見,朕會不由的控製不住自己莫名的覺得煩躁。你一定會埋怨朕對不對?難怪朕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夢到你了。”


    鏡禾走到皇帝上麵,麵具下的薄唇輕啟,吐出來的字符在這暗夜中仿佛自帶魅惑功效,“陛下想見宸妃,吃了這個便可見到了。”


    說著,他在皇帝的茶水中倒入一些白色粉末,用比女子還要完美無暇的雙手把茶杯遞至皇帝身前,“陛下請慢用。”


    這藥粉花拾歡認得,竟然是五石散。這五石散不僅會讓人上癮,精神恍惚,產生幻覺,還會使人性格暴躁,難怪這皇帝對自己的親兒子也能下的如此狠手。


    那皇帝也怔怔得盯著國師的手,對他遞過來的茶半分也沒有拒絕,直接一口氣把茶全部喝完了。


    鏡禾薄唇勾起一個弧度,忽的雙眸精光一閃,直接朝花拾歡這個方向看過來。


    花拾歡心下不由一驚,莫非她把自己全身氣息都隱住這鏡禾還是發現了她?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緊緊握住。


    第十一章 誰救誰


    花拾歡的手突然被人緊緊握住,“花花,跟我走。”


    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飄飄的仙人,不是她的師兄白盞還會有誰?


    花拾歡訝道:“師兄你怎麽會出現在這?”


    白盞直接拉著她飛到了一處宮殿屋頂上,還很貼心了遞給她一壺好些日子沒喝到的桂花釀,才道:“我去沉香穀找你沒找到,羅衣說你來人間了,我便尋著你的氣息找到了這。”


    花拾歡打開酒壇子,果真天上地下還是白盞對她最貼心,她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才打笑道:“尋著我的氣息?師兄別忘了自己是鷹不是狗啊。不過師兄可知道那個鏡禾到底是什麽來曆,看起來相當厲害,我感覺我好像兩次都差點被他識破。”


    白盞單手撐著腦袋,懶懶的半躺著欣賞著天上的半弦月,“他是什麽人我並不知曉,隻是花花別忘了自己是妖不是人,莫要多管人間的閑事,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數,我們若是強加幹涉,隻會害人害己,說不定還會遭到天譴。”


    這堂而皇之的說話態度可不向平時吊兒郎當的白盞,而且相知幾萬年,花拾歡知道他越是這樣說,那鏡禾越不簡單,她心裏的好奇更加被勾起來了,“我豈會怕什麽天譴。師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我才不信師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白盞無奈一笑:“我什麽時候在你心裏的地位這麽高了。罷了,告訴你也無妨,你還記得那商紂時期,紂王因輕薄女媧像得罪女媧,所以女媧派九尾狐妖妲己來霍亂商朝作為對紂王的懲罰。如今的赤雲朝皇帝雲煥,也是曾經得罪了上天,所以惹來了這鏡禾,總之一切自有命數。今日的果,都是前日種下的因。”


    皇帝竟會得罪上天,花拾歡想到他寢殿裏畫中的女子,看上去他也不過是個失去愛人的癡心人罷了,還有雲堯,若是他知道他們一向崇拜的神明竟是禍害他父皇的罪魁禍首,他又該如何,花拾歡哼道:“就知道你們這些做神仙的,看似高高在上其實心胸狹隘的很。”


    白盞笑道:“哈哈,他們可不包括我,其實師兄我活了這麽多年,早已看淡一切,別人的生死又與我何幹,我隻在乎花花你一人的性命而已。”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如拳頭一般的玉璧,“這個是我好不容易尋來的,你好好收著。”


    花拾歡接過,是一塊上乘的古玉,隻是光澤稍暗了些,“師兄給我這個做什麽?”


    白盞一貫嬉皮笑臉的神情難得嚴肅起來,“這是祥龍玉,傳說中帶著龍氣的至陽之物。上次幫花花卜的卦象之後,我也苦思許久,花花之所以最近會出現身體不適症狀,大概是花花畢竟未修得仙身,這數萬年雖然道行越來越高深,但身上與生帶來的陰氣也會隨之加深,長年累月下來才會對花花的身體產生反噬。這祥龍玉既是這世上至陽之物,對花花肯定有幫助。”


    對白盞的卜卦花拾歡並未真正放在心上,卻沒想到白盞還這麽記掛著,說起來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把祥龍玉接過,“如此,那我就收著它了,多謝師兄。”


    說著她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馬上把玉往脖子上戴上,白盞卻攔住她,“且慢,這玉不是給花花戴的。”


    花拾歡皺眉,“不是給我戴?那師兄剛剛說那麽一番話又是何意?”


    白盞輕歎道:“你看這祥龍玉色澤暗淡,因為長期藏於盒中不見天日,花花現在戴著它也不會有多大功效,最好找一個帶著龍氣之人,把祥龍玉的至陽之氣催化出來,如此對花花有幫助。”


    花拾歡吃驚道:“帶龍氣之人?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去找天帝那老小子,我可不要。”


    白盞無奈一笑,不知道她這話一出會不會引得天上一道雷劈下來,“知道你和天帝結下的梁子還未解除,這世間帶龍氣之人也不止天帝,這人間的帝王,豈非也是帶龍氣之人?那老皇帝雲喚已是邪氣入體,讓他戴著祥龍玉隻會把玉給汙濁了。那太子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若是等他登上帝位那天,紫微帝星照耀,他的龍氣也會達到最旺盛狀態,花花若是此刻拿著祥龍玉化成自己的修為,我相信留在花花體內的陰氣也會徹底消除。”


    花拾歡皺眉,“師兄的意思是說我要靠著這人間的太子救我,而且還要一直等到他登基?可是師兄方才不還說老皇帝得罪了上天要受到懲罰,我還能等到太子殿下嗎?”


    白盞道:“上天要懲罰的隻是雲煥,那雲堯是紫微帝星,人間真正的天龍之命。而且我已為那太子卜了一卦,距離他登上帝位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那是有多久?”


    “三年。”


    “還有三年這麽久,那我可不可以先迴沉香穀,三年後直接來取玉即可?”


    “不可,花花若是想保證自己無恙,也不能離祥龍玉太遠,這三年,花花還是要待在這人間的皇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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