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葉雲輕身上的水蛭除掉,蕭雨歇又給他灌了一瓶補血藥,這次他的唿吸總算慢慢恢複正常,蕭雨歇不敢耽擱,連忙一個個去船上找脈搏最輕的女法師,如法炮製,然而就算喝下補血藥,女法師的唿吸也依然微弱,甚至連脈搏都慢慢摸不到了。


    蕭雨歇沒辦法多做些什麽,還有其他人等著她救命,而她背包裏的補血藥也不多了,在救迴女刺客後,她的補血藥耗盡一空,隻能把戰士和牧師的水蛭除掉,等著其他人清醒過來。


    因為處理了太多帶血腥味的水蛭,附近那個大廳又有鯊魚出沒,蕭雨歇不敢再呆在原地,推著掛上一串隊友的船向前行進,就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她感知到一個輕不可聞的唿吸聲停了。


    她下意識地去摸女法師的脈搏。


    沒有,摸不到。


    她死了。


    第68章 水族館之路5


    蕭雨歇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葉雲輕呻吟著醒過來,她才一下子轉過頭,語速極快地問道,“你醒啦?”


    “發生什麽事了?”葉雲輕方一醒來便覺得自己手足無力,頭腦昏昏沉沉,他皺著眉往嘴裏灌了瓶紅藥,“我怎麽了?”


    蕭雨歇快速地將他們暈過去的前因後果說清楚,正說著,體質較好的戰士也慢慢醒過來,聽完她的訴說後沉默不語,空氣裏隻聽得到輕輕的歎氣聲。


    “她的體質應該是我們之中最差的,所以才會在快速失血之後休克死亡,”葉雲輕體質不如蕭雨歇,他在自己背包裏放了兩瓶補血藥,到現在已經全部喝完了,戰士見他聲音依然有氣無力,便將自己身上的一瓶補血藥拿給他。


    話是這麽說,隻是蕭雨歇還是有些懊悔,如果能在嗅到那股血腥氣之後多加注意,沒準就能發現無聲無息遊到他們背上的水蛭,可惜那時候他們正處於精神緊繃後的放鬆之中,水蛭原本又無聲無息,就連感知過人的她都沒發現。


    至於為什麽那些水蛭沒附到她身上,蕭雨歇猜測或許是自己內力的緣故,那時候她捕捉電鰻運足了內力,在體外形成一層薄薄的氣罩,那些電鰻壓根粘不上來。


    醒過來的戰士也幫忙救助其他隊友,直到大家都慢慢醒來,聽到兩名隊友一死一失蹤的事後,隊員們的情緒都十分沮喪,到現在,他們八個人已經失去了三名隊友,隻剩下五人,然而,積分不夠的他們依然不能退縮——退照樣是個死。


    到這個時候,大家士氣都有些低落,戰士和女刺客依偎在一起,珍惜著他們所能擁有的時光,牧師孤零零地坐在一邊,看著黑漆漆的積水一圈一圈蕩出水花,就在氣氛無比安靜的時候,葉雲輕突然打了個噴嚏。


    “把濕衣服換下來吧,”蕭雨歇轉過頭去,手指觸到他濕噠噠的衣服和涼涼的皮膚,“這個時候你要是感冒了,我們可沒帶多少藥。”


    他的小噴嚏成功把大家從沉悶的氣氛中解救出來,他們脫掉濕衣,換上幹燥的新衣,蕭雨歇倒不用那麽麻煩,她內力一烘,直接就幹了,反正在黑暗中其他人也看不清她的小動作。


    等大家都換好衣服,又開始幹勁十足地劃著船,他們把女法師的屍體推下船,為她哀悼三分鍾,繼續開始他們的劃船之旅。


    事已至此,隊友們也不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寄希望於下一秒就能找到出口,正相反,在經曆過三名隊友的死亡之後,他們總算明白這一路有多麽驚險,而他們走到這裏又有多麽幸運。


    “如果我們死在這裏,”在劃船的聲音中,女刺客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拉了拉蕭雨歇的衣角,“請用一把火把我們的屍體燒成灰燼,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們埋在一起,或者,灑在一起。”


    她似乎認定蕭雨歇是最有機會逃出去的人。


    “不要這麽說,”蕭雨歇對突如其來的臨終托付措手不及,她驟然感覺到一股沉甸甸的分量壓在自己肩上,言不由衷地勸道,“我們都會活著迴去的。”


    女刺客淺淡一笑。


    強製任務的積分對蕭雨歇這種排行榜上的高手來說並不難湊齊,葉雲輕自然也不在話下,然而其他人並不像他們一樣,那些沒有足夠積分的人,隻能抱著必死的念頭和強製任務裏遇到的各種怪物戰鬥,在她前世,強製任務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尤其是末世中後期,沒有足夠積分的十個人中能活三人,就已經能讓他們歡唿雀躍了。


    蕭雨歇歎了口氣,不再去想前世的事情,就算重來一遍,她也不認為人類能存活下來……實在太難了,她一個人的力量在世界末日的大勢之下,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自己所能做的隻有盡力讓隊友也活下來。


    五人在寂靜的海洋館裏劃著小船,她透過紅外線眼鏡看到前方有下坡,在隊伍頻道裏警告其他人穿好雨衣雨靴,小船果然一路順著斜坡極速往下滑,小船直接被巨大的衝擊打翻,剛換上幹衣服的幾人又狼狽地浸泡在水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些想笑。


    蕭雨歇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在及脖頸的積水裏朝倒在一邊的小船遊去,這裏的積水不知會有多少細菌和病菌,還是及時迴到船上比較好。


    而就在她勾住小船的那一瞬,躺在水麵上的木船突然往上衝得老高,一個黑影將船頂起,她立刻戒備地朝後遊,與黑影拉開一定的距離,她的紅外線眼鏡在剛才的衝擊中不知掉到哪去了,隻能憑感知判斷對方的種類。


    那黑影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它足有一人高,在水裏遊泳的步伐十分流暢,它似乎把這條船當成了自己的新玩具,玩得不亦樂乎,壓根沒看旁邊的人。


    “是海豚,”蕭雨歇認出了它,在隊伍頻道裏驚喜地介紹道,“它算得上是友好中立的生物了。”


    不用她多說,其他人便都意會過來,海豚的友好在末世之前就已經很有名氣,沒想到末世之後,它們還能保持著這一點點善意。


    “當然,不是所有海豚都很友善,”蕭雨歇依然握著自己的長劍,“不過絕大部分都是中立的,如果我們能讓它們更友善一點……”


    正好,他們之中有一個刺客——巡林客,正好能派上用場,她雖然是物理攻擊為主,卻也有幾個基礎的法術,其中有一個一級法術“安撫動物”,從前她一直覺得很雞肋,因為她所見過的絕大多數動物都是敵對且不可轉化的關係,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相對友善的動物。


    用完這個法術——其實應該叫神術,畢竟她根本用不著法術書,這隻海豚居然放下了他們的船,在一邊遊來遊去,幾人小心翼翼地當著它的麵爬上船,而它竟然格外友善地在船邊跟著遊,直到他們安全通過兩個大廳。


    每種魚都有它自己的領地,望著海豚往迴遊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蕭雨歇打量著眼前這個大廳,隻覺得裏麵危險無比。


    第69章 水族館之路6


    越是靠近這個大廳,蕭雨歇越能感受一種久違的危險感。


    她將不詳的預感告訴其他人,隊友們靜默無言,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般,任憑那小船順著水流衝入大廳,女刺客將她的兩把匕首握在手上,戰士擦拭著自己的斧頭,牧師在黑暗中翻著自己的法術書,整艘小船縈繞著一股悲壯的氣息。


    在嘩嘩的流水聲中,小船悄然滑進這個大廳,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


    珊瑚,整個大廳都被珊瑚礁所占據,巨大的珊瑚礁生長出水麵,如一顆顆露出土地的樹苗一般,間或長出一株參天大樹,四周牆壁上也像趴著爬山虎般趴著一簇又一簇珊瑚,盡管沒有水的滋潤,但它們依然強勢地霸占在牆麵上。


    其他隊員沒有蕭雨歇感知到的那麽清楚,他們隻看到伸出水麵和扒在牆壁上的巨大黑影,還以為是正在棲息的巨大魚類,連唿吸都嚇得暫停了一下。


    “是珊瑚,”蕭雨歇在隊伍頻道裏提醒道,她打開自己背包裏的手電筒,電筒光所至之處,各種顏色的珊瑚映入眼簾,露出水麵的是白色,水裏還有嫩黃、翠綠、橘紅、天藍、粉紫……,長得也千奇百怪,有的像樹枝,像拔地而起的蘑菇、像人的大腦、像開花的喇叭花……,硬生生地將黑漆漆的海洋館變成瑰麗無比的海底世界,它們在水裏如水草般柔軟地隨著水波蕩漾,看上去和普通的珊瑚一模一樣。


    然而蕭雨歇不會看到它們普通的外表就會放鬆警惕,事實上,她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前世經曆那麽多,她很清楚最危險的是什麽——不是單條的魚或一群魚,而是……環境。


    人類最引以為豪的,是將地球改造成適宜他們居住的城市,但末世之後,這種技能逐漸被動植物們所掌握,前世,那些變異的動植物正是如同人類那樣,將一個又一個城市改成植物的森林、動物的巢穴,正如地鐵站裏的那些蜘蛛,蕭雨歇現在都還記得踩上蛛絲的鬆軟和粘膩,還有時不時從頭頂滴落的黏液。


    現在,她又麵對著上次的那種情況,但這次,珊瑚們擁有天生的優勢:水,畢竟,人類無法在水裏唿吸,而因為水中的阻力,物理攻擊也很難奏效,看著水下一叢一叢珊瑚,蕭雨歇前世的經驗告訴她,要是掉進水裏,不用說,肯定是個死。


    小船靜靜地停在大廳門口,一叢伸出水麵的珊瑚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女刺客辛眠顯然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仿佛被這美麗的海底世界迷失了雙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被摟著她的老公一把撈迴來,仍然依依不舍地望著外麵,“這些珊瑚,真漂亮。”


    “它們是活的,”蕭雨歇不得不警告自己的隊友們,“你們看到的珊瑚,隻是珊瑚蟲的殼子。“


    其他人悚然一驚,看向珊瑚的目光從欣賞一下子轉為戒備和警惕。


    珊瑚蟲身體很小,它們有許多“口”,但共用一個“胃”,在口的周圍長著許多細小的觸手,觸手可以伸展開來,上麵有刺絲,遇到獵物會好像針一樣刺入對方身體,刺上帶有麻痹的毒素,一般來說,普通的珊瑚蟲隻能捕捉一些微小生物,可在末世之後就不一樣了,末世後期蕭雨歇曾聽說過一叢珊瑚把一隻猛虎殺死的事跡,雖不知是從哪裏傳開的,不過也足夠證明珊瑚的危險程度。


    更何況,他們現在麵對的不是一叢珊瑚,而是占據了整個大廳的……蕭雨歇不知該怎麽形容。


    就在隊員們麵麵相覷的時候,手電筒光突然捕捉到魚群朝他們遊過來的痕跡,這群魚顏色十分鮮豔,胸背部的魚鰭像一把大大的扇子,遊起來十分迅速,憑借著高等級的“自然知識”,哪怕她從沒見過這種魚類也能在遊戲的提示下立刻反應過來,“獅子魚,我記起來了,它有劇毒,哪怕在變異之前都能毒死一個人,更不用說末世之後。”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話剛開頭,便看見珊瑚仿佛有生命一樣展開,而後如彈簧一般向上彈起,那力度正好讓遊到它上方的獅子魚們借力躍出水麵,直衝正麵對船外的辛眠臉上唿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整艘船上的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盡管蕭雨歇及時甩了把匕首把第一條躍向女刺客辛眠的魚釘在船沿,可依然擋不住一條又一條準備跳到她臉上的獅子魚,就在大家仿佛隻能眼睜睜看著辛眠死在毒魚刺下的關鍵時刻,她身邊的丈夫反應居然比蕭雨歇還快,直接抱住自己的老婆一個旋轉,後背朝外。從蕭雨歇的角度看過去,七八條鮮豔的獅子魚躍過水麵直直插在戰士的後背上,宛如一柄柄迎風招展的旗幟。


    “穆奇!”辛眠哭叫著自己丈夫的名字,下意識地摟著他,獅子魚的毒性劇烈,不過三十四秒,穆奇緊緊保住妻子的雙臂無力地垂下來,他的頭一沉,搭在辛眠的肩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失去了唿吸。


    “你醒醒,你看看我啊,”她一屁股跪坐在船上,雙手捧著自己丈夫的臉,無助地撫摸著他漸漸冰冷的臉,因為毒性發作,他的臉色發青,在蕭雨歇掉在船頭手電筒的餘光下有些可怖,而辛眠根本不能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她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在船上,手指仍在穆奇臉上尋摸,仿佛尋找丈夫生還的痕跡,直到牧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沉痛地告訴她,“他已經死了。”


    這句話仿佛最後的稻草,一下子把她壓垮了,辛眠發出一聲淒慘得蕭雨歇都為之動容的尖叫,就像冬天烏鴉對著光禿禿的樹枝那淒厲叫聲,瘋了般胡亂抱著自己丈夫的屍體,“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為什麽你這麽傻?”


    蕭雨歇輕輕歎了口氣,轉頭注視著前方的珊瑚叢,似乎被獅子魚的攻擊驚醒了般,眼前大廳的珊瑚們恍如睡夢中的獅子慢慢清醒過來,隨著水波伸展著自己的觸手。


    第70章 水族館之路7


    見此情形,蕭雨歇顧不得還在哀聲痛苦的女刺客,她立刻轉頭對葉雲輕說,“我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些珊瑚蟲要是從殼子裏鑽出,幾千上萬條細長的觸手伸過來,別提其他人,就連她都不敢說能安然返迴,前世她安安全全活到末世最後,這世要是死在中期,那可就太冤了。


    “任務完成度還差百分之二十,”葉雲輕語速極快,他和牧師拚命往外劃船,然而好像船底有什麽障礙擋住一樣,船身紋絲不動,停在離大廳出口還有不到五米的距離,船底還不斷有魚群撞擊,盡管一時半會兒無法撞出個洞,然而船上的人可不能打包票。


    任務進度不知不覺已經來到百分之八十的點上,結點已經打開,想要完成任務至少還需要百分之十的完成度,這個大廳絕對是最後一關,可這百分之二十的進度到底指的是什麽?這片珊瑚叢嗎?還是隱藏在裏麵的某一群魚?


    穆奇的屍體倒在船上,它背部那些獅子魚還活蹦亂跳,牧師不得不把辛眠扯開一些,免得她哀痛之餘被這些魚鰭刺傷,看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蕭雨歇也實在不能說處理掉穆奇屍體的話。


    “很抱歉,我們很想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葉雲輕此時顯現出作為隊長冷酷的一麵,直接在隊伍頻道裏對包括辛眠在內的其他人說,“但是,現在不是悲傷痛哭的時候,他是為你死的,你想讓他的命白費嗎?如果你還不能振作起來,我隻能請你和你丈夫的屍體到船尾去,而且接下來也不會再管你。”


    見辛眠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樣,葉雲輕示意蕭雨歇過去把她從船中間拉開,然而她胡亂拍趕著伸出手的蕭雨歇,拒絕任何人靠近,在這種馬上就要大禍臨頭的關鍵時刻,葉雲輕閉上眼睛,在隊伍頻道裏說,“如果她再掙紮,就直接把她扔下去,我不是在開玩笑。”


    辛眠的動作一頓,明顯聽懂了他的話,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裏還帶著明顯的哭腔,“我知道了。”裏麵的怨艾讓蕭雨歇都為之皺了皺眉頭。


    “幫我注意看著她一點,”葉雲輕私聊牧師說。


    “她是刺客,身體屬性比我高,”牧師陳述著這個事實。


    葉雲輕不由分說,“這裏就你最閑,你不幹誰幹?她如果有什麽小動作,你不要怕動手打女人,不丟臉。”他知道有些男人就算在世界末日這個時候都抱著不能打女人的大男子主義,可惜他不是,要是這女刺客真的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他是不會看對方是女人就憐香惜玉的。


    牧師隻好接下這個任務,此時,積水中,一條又一條珊瑚蟲從它們的珊瑚裏鑽出來,這些珊瑚蟲十分微小,隻有幾毫米,需要在顯微鏡下觀察,肉眼根本看不清楚,按理來說,這麽細小的生物對人類的危險性應該不高,然而在變異後,它們能靠著自己得天獨厚的無孔不入地刺進、甚至鑽進人的身體裏。


    蕭雨歇按著船頭的木板,借著手電筒的那束白光朝積水裏望去,那些珊瑚蟲似乎不用顧及隱藏在珊瑚叢裏的魚群——畢竟有些魚可以殺死這些珊瑚蟲們——仿佛這片水域已經成為它們的天下。


    “太細小了,”她眉關緊鎖,“根本看不清楚。”


    “不知道雷係的法術能不能將它們殺死,”葉雲輕想的則是另一個方向,在水裏,物理攻擊通常很難奏效,就算蕭雨歇的劍術再好,也不一定能在水中準確地刺中目標,而且物理攻擊通常隻能單打獨鬥,缺乏群攻手段,如果想要完成任務,安全迴家,他們就必須用到法術。


    船底撞擊的力道越來越大,牧師甚至有種即將被它們撞穿的錯覺,“這些魚是跟我們有世仇嗎?它們那麽小,又不是肉食動物——魚一般不是肉食動物吧?怎麽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樣子?有病啊?”


    就在他話音還沒落地的時候,船底出現一個小洞,牧師眼疾手快地掏出背包裏的衣服將它堵住,對船頭的兩人說,“船破了個洞。”


    “我知道了,”葉雲輕灌一瓶補魔藥水,看著自己的法力值升至百分之七十,搖搖頭說,“我的法力隻夠我施展兩個四級法術,但是法術範圍隻有一個直徑一米的圓圈大小,這些珊瑚蟲太過分散,很難將它們全部殺死。”


    “而且,你不覺得這些魚群太聽話了嗎?我懷疑它們有一個首領,或者說,魚群全部都被變異的珊瑚蟲寄生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海豚不敢踏進大廳,才能解釋這些珊瑚蟲當著天敵的麵從自己的藏身之處裏出來,”他謹慎地打量著隱藏在珊瑚叢裏若隱若現的魚群,它們像訓練有素的狼群一樣,尋找著獵物的破綻,可以想象,一旦船破,這些魚肯定會一擁而上,把他們全部撕碎。


    牧師歎了口氣,“道理我都懂,但是船又破了一個洞。”而且他背包裏的衣服快用完了。


    “我來幫你吧,”這時,船尾的女刺客似乎從悲痛中醒來,重新迴到一開始冷靜的態度,她親了一下丈夫屍體的額頭,在被魚群衝擊得搖擺不定的小船上踉踉蹌蹌地走到船中間,穿過牧師僵硬的身體,蹲在他身邊,“現在我們要保證船不會破,是嗎?”


    牧師點了點下巴,眼睛盯著船底。


    而船頭的葉雲輕正在尋找一個有效的方法,想將珊瑚蟲們聚集起來,直接向它們共用的胃部施展法術,這樣的話,沒有珊瑚蟲發號施令,被寄生的魚群大概會就此解散,然而還沒等他想出辦法,蕭雨歇便眼尖地看到一具屍體順著水流飄進來——這個大廳是整個海洋館裏地勢最低的地方。


    她的手電筒白光籠住那具被珊瑚擋住去路的屍體,當她努力從對方泡得慘白的臉上尋找它的身份之際——


    它突然睜開了雙眼,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聲。


    第71章 水族館之路(完)


    是肉盾!


    蕭雨歇第一時間認出這頭喪屍,盡管他的臉已經被泡得慘白,但是他的身上還係著一塊盾牌,足以說明他的身份。他順著水一路飄進珊瑚叢裏,被卡在珊瑚中間,它低低地嘶吼著,雙臂往小隊所在的船方向伸,似乎嗅到了人的氣味。


    “它沒有受到影響,”葉雲輕盯著它的動靜,“那些珊瑚蟲控製不了屍體。”


    是的,如果它能被珊瑚蟲控製,沒準會直接從珊瑚裏走過來,給他們的小船致命一擊,而不是無望地掛在珊瑚上,對著近在咫尺的“獵物”束手無策。


    “又破了一個洞,”牧師盡職盡責地報備道。


    船卡在珊瑚上,除非有人去水裏推船,不然根本沒辦法從大廳裏出去,然而水裏有致命的毒魚群和無處不在的珊瑚蟲,一旦落水就是個死,連蕭雨歇都沒有半點把握。


    當然,她一個人還是能逃走的,隻要水上飄著哪怕一朵花、一片葉,她都能借力用輕功逃掉,然而其他人就不行了,所以不到最後一刻,蕭雨歇還是願意留下來陪他們一起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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