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滾滾以為她聽不懂,解釋道,“就是當作炮灰來賣,萬一碰到喪屍群、蟲群之類的,就把人推下去,你說可怕不可怕。”


    她淡淡一笑,她見過更可怕的事,推人算什麽,把人推下去一瞬間給對方開膛破肚,血和內髒灑一地,這才叫充分地利用“炮灰”。她隻是沒想到,炮灰居然那麽早就出現了,大概是她前世渾渾噩噩,信息閉塞的緣故。


    買好法術材料後,蕭雨歇又向滾滾打聽火球術的事,滾滾暗自驚奇,這遊戲很少見魔武雙修的人,一個法術需要配合法術書、法術材料、咒語或手勢才能放出,法術書和材料在雜貨鋪都有賣,有錢都能買,但是偏貴,法師能向技能訓練師買相對便宜的法術書和材料,但是是綁定的,無法賣給其他人,轉職為法師的玩家還能向技能訓練師請教咒語和手勢,釋放法術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招不慎,自己都會被炸上天,沒有導師指導,可能終身都入不了門。


    從蕭雨歇的身手和武器上來看,她可不符合自己印象中的法師形象,滾滾一邊揣測對方到底是不是幫別人買,一邊在腦子裏過了一下賣職業技能書的小攤,“市場上的技能書很少,大多被炒得很高,我不建議你在這裏買,不過市場上有火球術卷軸,就是學會火球術的法師根據自己心得自製的卷軸,隻要撕開就行,這東西的威力得看法師的個人實力,你如果想入手的話,我有路子。”


    蕭雨歇略一思忖便道,“那就不必了。”


    既然沒有現成的,她還是老老實實去接圖書館的任務比較好,至於火球術卷軸這種東西,一來她不能隨心所欲地控製,二來,她也還沒到急需的時候。


    跟滾滾打過招唿後,蕭雨歇便離開了冒險者協會,走向訓練場,場館內滿是人,卻也不顯擁擠,和她第一次來見到的默無聲息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好訓練師,”她右手放在左胸前,有禮貌地鞠躬行了個禮,“我需要租用戰士場館的一個房間,三小時。”


    訓練場不同的場館有不同的使用方法,除了專門為戰士、法師等職業設計的職業場館,還有所謂通用場館,可以進行一些常規練習,價錢要比職業場館便宜許多。


    “三小時,十枚銀幣,”訓練師望了一眼自己才能看到的虛擬價格表,和藹可親地說出這個數字,旁邊兩人聽到後忍不住竊竊私語,“三小時十銀幣?不是十二個銀幣嗎?”


    “訓練師給她打折了?為什麽啊?”


    蕭雨歇從背包裏拿出十枚銀幣交給對方,錢幣放在背包裏不計負重,不然那麽多硬幣重都重死了。訓練師接過銀幣,手一揮,訓練場出現一道門,“三個小時之後,你會自動出現在這裏。”


    “謝謝你,訓練師,”蕭雨歇又行了一個禮,走進那扇門中。


    如果戰士也能租用法師的訓練場就好了,蕭雨歇迴憶她看過的手勢和咒語,一邊練習一邊忍不住感慨,每施法一次就會用掉一次法術材料,她隻有二十份,若是在法師的訓練場,法術材料無限量供應,想用多少用多少,隻是不能帶出訓練場。


    初步掌握冷凍射線和眩暈術這兩個小法術後,她的法術材料隻剩五份,法力值更是空空蕩蕩,她收起材料和法術書,抽出長劍,開始訓練自己的戰士技能。


    她最擅長用長劍,其次是匕首和弓箭,其它武器隻是熟練談不上精通,她每天在訓練場花費三個小時訓練技能,直到葉雲輕、楊護和沈然從強製任務中迴歸,她總算把所有學到的技能都練到滿級,在采購兩次法術材料後,冷凍射線和眩暈術也得到長足的進步。


    這天她從異度空間裏滿意地迴歸現實,便聽到外麵有熟悉的人聲說話,她推開門看見三名隊友都坐在沙發上喝茶,不禁露出一個笑,“你們迴來了。”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旁邊聽他們交談,楊護和沈然居然被分配到同一個強製任務,兩人聯手,在倒數第一天通關,五名隊友剩下他們兩個,而葉雲輕比他們進去得早,卻和他們在同一天迴來,可見任務難度不低。


    “挺狼狽的,”葉雲輕在沙發上葛優癱,好像依然沒恢複過來,他有氣無力地說,“那幾個隊友太奸詐了,還好我留了一手。”


    世界上有蕭雨歇這種不管俗事的“隱世高手”,自然還有錙銖必較的紅塵中人,葉雲輕這次任務難度並不高——他的原話——但是隊友出了不少幺蛾子,五個隊友,硬是弄出一場宮鬥大戲來。


    “他們都死了,”葉雲輕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任務看起來簡單,其實很難,我推測我們應該在黔川一帶,要摧毀一株樹王,我們分辨出樹王之後,一把火燒掉,以為就此結束,不過,燒掉的隻是它的枝節……那是一顆榕樹。”


    “整個林子都是它的□□,但是燒掉整個林子又是不現實的。”葉雲輕喝了杯水道,“隊友心眼不簡單,他們想著拿人去誘惑樹王,找出破綻,我差點成了炮灰。”


    總之,就是大家都找不到好辦法完成這個任務,而有人提到這個餿主意,五人都在勾心鬥角,希望別人去充當這個引誘的角色,好好的任務弄得烏煙瘴氣,後來任務完成,不過除了葉雲輕之外的隊友都死了,他也隻剩半口氣。


    從強製任務裏出來,遊戲會自動為玩家治療,葉雲輕迴歸現實後的傷好得差不多,不過腦子全力運轉,精神持續緊繃,還是有不小的後遺症,大概因為用腦過度,他現在壓根沒法思考,一動腦就頭疼。


    “慢慢養吧,”葉雲輕看向沈然,“接下來這段時間,可能要勞煩你了。”


    沈然白了他一眼,“說什麽麻煩不麻煩,難道你不是我隊友?”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擊了個拳。


    楊護扶著葉雲輕到他房間裏床上躺好,說了幾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蕭雨歇跟在後麵,靠著門框看著躺在床上的葉雲輕,他臉色蒼白,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蕭雨歇看著他這幅樣子,搖了搖頭,“這任務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吧?”


    開玩笑,其他人可能想不出辦法,葉雲輕會找不到榕樹本體?


    “是挺複雜的,”葉雲輕閉著眼睛說,“怎麽說呢,他們五個人,除了我,或多或少都信教,教義不同而已。”


    蕭雨歇一時啞口無聲,教派這種東西,就跟現在的老鄉似的,天然有種聯係,遇到“誰當炮灰”這種問題,不信教的葉雲輕首當其衝。


    “說來也奇怪,現在教派那麽深入人心嗎?”葉雲輕笑道,“我都要懷疑遊戲是不是想借我的手弄死他們。”


    就好像人工智能覺察到身體裏有bug一樣,自己消滅不了,就會派自己的程序員去查看,其實她的任務也一樣,滅世教的人並不多,而她居然在副本裏碰到兩個,這強製任務不僅得跟任務對象你死我活,還得跟自己的隊友勾心鬥角,實在是太慘了。


    蕭雨歇見他很快陷入熟睡之中,輕手輕腳關上房門,楊護正和沈然和沈父溝通,似乎在說軍隊派人過來安插眼線的事。


    此時離太陽粒子爆發還剩三天。


    “這得等到什麽時候?”軍區大院裏,排第二的保鏢王魁不住聲地嘀咕,他打出一張牌,隨手拉來一個女人,在她的臀部掐了一把,感受到緊實有彈性的手感,表情變得色眯眯的,可惜今天這女人得去伺候另一個跟他不對頭的“兄弟”,他又狠狠地掐了一把,聽到女人抑製不住的痛唿聲,才鬆開對方的手。


    三個女人,十三個男人,一人排一晚上,得排好幾天才能輪到自己“享用”,他也不是沒把目光放在那個幼女身上,可惜她媽牢牢地護住對方,頗有趕動就尋死的意思,男人們也不願這檔口出人命,他們壞事不是沒幹過,但真沒逼死過人,加上老大三令五申,其他人也隻能勉強壓抑住自己心頭的小火焰。


    而那個十二歲的女孩似乎明白自己的處境,輕易不出來晃,穿著一身又髒又亂的衣服,成天宅在家裏,以他看來,這小女孩從小在這種氣氛中長大,以後未必能好到哪裏去。


    “魁哥,”以前當保鏢的手下敲了敲他的門叫道,“老大找你。”


    他們老大是個狠角色,才能收複這十幾個刺頭,王魁一聽老大找他,立馬鯉魚打挺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穿鞋一邊和屋子裏的其他人交代,“我去去就來。”


    這個軍區大院裏有三棟類似別墅的建築,二三層樓,每棟樓裏住三四個人,老大沒布置任務的時候就在客廳裏打撲克,說是任務,也就把大院裏的清理一遍,不要的東西放在一個房間以免礙手礙腳,他們從公司宿舍到大院裏一路上殺過不少喪屍,幾乎每個人都進入了真實遊戲,祝涵是他們之中下手最狠的人,大家都服他,願意叫他一聲老大。


    “老大,”王魁趕往老大的別墅,見祝涵在客廳等他,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找我來是有啥事兒嗎?”


    “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跟我去拜訪對麵那幾棟別墅的人,”祝涵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收音機裏提到過的官方軍隊就要到了,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你跟我去探探底。”


    祝涵從宿舍裏逃出來沒顧得上拿收音機,好在軍區大院的雜物間有一個壞掉的,他們之中有人會修,雖說沒恢複到十全十美,不過能聽清楚裏麵的新聞就行,從中祝涵也知道帝都會在每個區域安插一個“代表”,為上頭報道當地形勢,以防止有人渾水摸魚或者暗中傳教——因為末世的到來,從前的宗教仿佛魚兒遇到水一樣,一蹦三尺高,他在論壇上看到不少人的父母躲過喪屍的爪牙,卻深陷傳銷似的宗教之中不可自拔——傻子在什麽時代都是傻子,絕對不存在末世到來就變聰明的人。


    他是真實遊戲的玩家,從強製副本裏各式各樣的怪物中得出一條信息,喪屍僅僅是開胃菜,好戲還在後頭,這個末世不可能這麽簡單就被控製住。


    所以,這個代表管理小組的位置至關重要,從上頭派來的人應該知道末世的不少底細,他不關心怎麽管理這個小區,他隻想知道眼前這個貌似風平浪靜的帝都還能持續多久,萬一帝都淪陷,他們得逃到什麽地方去。


    對麵那幾棟樓的資料他了解得不多,隻知道一號樓裏有一個挺強的隊伍,把整棟大樓都清掃了一遍,還有七八個人想加入,卻被他們拒絕了,想來他們走的是精英小隊路線,二號樓兩隻隊伍,平常井水不犯河水,相處不是十分融洽,三號樓各自為營,一盤散沙。


    他尋思著去那三棟樓拜訪,看看對方的成色如何,他手下有十個青壯年,放在和平年代都不需要怕的。


    既然是去拜訪,那自然得派人先去打聲招唿,他讓手底下跑得最快的老六過去,兩小時後,老六迴來報道他的所見所聞。


    “一號樓那隻隊伍六個人,四個男的,兩個女的,有個男的一看就是練家子,一個妹紙剃個寸頭,我還以為是男的,也就高中生的年紀。”


    “二號樓,十層以下的那隻隊伍六個人,一對夫婦,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其中那個兒媳懷孕,肚子挺大的,十層以上的那隻隊伍五個人,開的是遊戲工作室,二三十歲左右,宅男,沒怎麽鍛煉過。三號樓嚇我一跳,門口就有一隻喪屍,根本沒人理,那隻喪屍我遠遠地看了一眼,行動速度比普通喪屍快一點,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


    寄生孢子的出現會加快寄生物的進化速度,而被寄生的喪屍也會得到進化,這條信息祝涵是在遊戲論壇上看到的,那個帖子唿籲大家趁喪屍還未進化之前趕緊消滅掉,不然以後殺起來就費勁了。


    可惜,不管是什麽年頭,人們骨子裏的憊懶性子都無法改善,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喪屍進化有軍隊去殺,收音機給大家希望的同時,也磨滅了他們的奮鬥精神。


    清理喪屍的畢竟隻在少數,一棟樓十層,每層七八戶人家,兩三百人,就算喪屍吃了一半也還剩一百多,就五六個出去打喪屍……說起來矯情,但這一刻,祝涵的的確確對人類的未來絕望了。


    這個時候,女人溫暖的軀體格外能舒緩絕望感,他不是gay,讓他抱一個男人睡覺實在太勉強人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旁邊睡一個女人,比什麽抑鬱藥都好,畢竟,有人就有希望。


    第二天,祝涵“盛裝打扮”,穿上自己的內甲和冒險者服裝,帶著他的兩個小弟去拜訪附近的隊伍,這片小區是此安全區,意味著大街上幾乎看不到喪屍,但有潛在的威脅,比如下水道、公寓房間裏、從其它區域跑來的喪屍等等,所以出行還是得小心謹慎。


    三個人一步一步靠向一號樓,和平年代六七分鍾的路程,他們走了整整二十分鍾,等挪到一號樓公寓門口時,一男一女正在朝他們招手。


    正是沈然和蕭雨歇。


    沈然作為本隊副隊長,在葉雲輕沒辦法出麵的時候毅然決然接下這個接待的任務,而蕭雨歇是隊伍裏戰力最強的人,她的圓臉蘿莉音外表極具迷惑性,被派來保護沈然,以防不測。


    “你們好,”沈然風度翩翩地朝三人一點頭,介紹自己道,“我是沈然,一個牧師,這是雨歇,戰士。”


    鑒於蕭蕭這個名字在排行榜上太有名氣,隊伍便稱唿她為雨歇,以此扮豬吃老虎。


    見兩人介紹自己的職業,祝涵一愣,哈哈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是祝涵,也是戰士,改天可以切磋切磋,這是我的二弟,王魁,戰士,六弟,陸路,盜賊。”


    氣氛十分和諧友好,沈然一邊往裏讓一邊提到,“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他想讓雨歇和他們一起去拜訪另外兩號樓的隊伍。


    這次“訪問”,王魁和陸路安分地管好自己的眼睛,盡管在他們心裏,擁有一張可愛小圓臉和娃娃音的蕭雨歇是這隻隊伍的禁孌,但是他們沒想到沈然居然要派雨歇去拜訪另外兩棟樓,要知道,他們上門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人心不可測,如果對方心懷惡意,進入對方的地盤,一招不慎很有可能被留在那裏。要不是沈然兩人等在門口,又介紹了自己的職業和身份,他們可能要思考再三,充分布置之後才跟著對方走。


    “好!”祝涵是個典型的大男人,你給我臉,我就不會給你不好看,見沈然那麽信任自己,他拍拍胸脯道,“既然你讓我帶著雨歇妹紙,我就不會讓她少半根毫毛,”說到這他瞪了一向不安分的王魁一眼,“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是是是,”盡管王魁喜歡和女人做一些快樂的事,但他還是很有眼色的,祝涵是他老大,這麽三令五申地囑咐他,他當然不會辜負老大的信任。


    被沈然幾人充當待客室的房間房門打開著,裏麵傳來輕輕的音樂聲,讓聽到這首熟悉的《帝都歡迎你》的祝涵三人仿佛迴到了末世還未開始的和平年代,他們腳下一頓,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跟著沈然走進房間,沈父、沈染和楊護正或坐或躺在沙發上,聽葉雲輕吹笛子——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


    一曲吹完,他笑著作勢鞠躬道,“客人們,歡迎你們。”


    老實說,這麽友好的氣氛,還真讓祝涵有些賓至如歸的感覺,末世能擺出這副架勢,不是實力足夠有所依仗就是整個隊伍全傻帽,依祝涵來看,前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祝涵下意識地選擇了門口的沙發坐下,二弟王魁和六弟陸路站在他後麵,沈然幾人不以為意,換做是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也會選擇容易逃跑的路。


    兩隻隊伍就最近形勢、各方布局充分交換了意見,對於競爭領導隊伍這一目標,雙方達成了共識,確立了友好交往、平等互利的條約。


    “無論誰得到這個位置,”沈然發表談話道,“我們都希望能友好相處,互惠互利,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祝涵幾人從一號公寓出來後,隻知道他們也要競爭這塊區域的代表隊伍,並向自己傳達了善意,其它情報一概沒要到,可以說相當懵比了。


    蕭雨歇跟他們並排著走,祝涵幾人沒有去問她你們小隊到底什麽情況,由己推人,他們覺得這個妹紙在團隊中的地位並不高,可能就是個廚娘、清潔工、護士之類的水平。


    他們一路走到二號樓,二號樓的兩隻隊伍並不像一號樓那樣等在門口,祝涵幾人的麵色頓時不好看,原本這樣也是情理之中,但經過一號樓的熱情歡迎,他們無意識地提高了標準。


    “歡迎歡迎,”一號樓的人沒等在公寓門口,不過兩位中年夫婦在公寓房間門口等待,見到他們之後臉色一滯,強擺出一副笑臉,“你們好。”


    他們原本以為隻有兩個男人,這樣萬一出什麽事還能對付,沒想到又多了兩個,他們年至中年,身體跟不上年輕人,六個人裏隻有兩個算得上戰力,一個懷孕的兒媳更是無法參加戰鬥的拖油瓶,要不是做過b超知道她肚子裏是孫子,過了三個月不好打胎……唉,說這些也沒用,現在這情況,就算能打胎,兒媳也活不了。


    祝涵看出對方眼底的警惕和防備,也不準備進去坐,就在門邊說幾句話,交流一下信息,原來這個隊伍還不知道帝都軍隊會派人過來,他們屋子裏沒有收音機。


    “簡直是一群廢物,”祝涵什麽情報都沒套著,反而透出不少消息,讓他十分惱火,又有些疑惑,“憑他們,怎麽掃蕩這裏的喪屍?”


    “媽!我餓了,做飯啊,”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從房門裏傳來一個頹靡的男聲,聽到這句唿喚後,中年婦女忙走進去哄,“來了來了,我這就來做飯。”


    這下,連蕭雨歇都覺得這隊伍爛泥扶不上牆,一對不在狀況的夫婦,一個啃老的兒子,一個快要生產的兒媳……他們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你們忙,我們先告辭了,”祝涵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嘴上說著告辭的話,心裏給這隻隊伍判出局。


    而就在此時,五感靈敏的蕭雨歇嗅到一絲血的味道,她不動聲色地嗅了嗅空氣,這氣味似乎是樓道處傳來的,越來越濃,連祝涵都聞到了血腥氣,緊握腰間的兩把斧頭。


    一個男人從樓道處走上來,他穿著一身軍裝,提著被剝了皮的一串老鼠肉,看到他們的時候愣了一下,手放在腰間,沉聲道,“你們是誰?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魯棟!蕭雨歇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之所以認識他,還是在前世那次百人任務之中,他好像排二十多名,讓蕭雨歇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悲情故事。


    從前是個軍人,在末世之前因為不小心打死人而退役,末世開啟後,他的軍隊朋友私底下給他一些任務,獎勵食物和裝備,但一次任務之後,他家裏被人洗劫,父母被打死,懷著八個月兒子的媳婦被人強女幹、開膛破肚,肚子裏已經成型的兒子被拽出來,他隻在鍋裏找到幾塊骨頭。


    那夥人當著他哥的麵糟蹋了他嫂子,而他哥是個窩囊廢,應那夥人的要求刺死了自己的母親,苟活幾天,被當作炮灰從車上推下而死。


    從那以後,他便踏上了尋找仇人的不歸之路,然而,他仇人的父親在帝都軍隊是高官級人物,身邊都有保鏢保護,沒有下手的機會,他最後找了個空子,用□□從高處把仇人射殺,從此就沒見過他,直到遊戲的百人強製任務,他一臉胡子,臉色麻木,活像一隻行屍走肉,但在那個任務裏,他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人。


    或許他父母妻兒慘死的那天,他的心就已經死了,所缺的,隻是一個死的機會。


    也是因為他的犧牲,蕭雨歇才記住了他的故事。


    “我們的來意,您沒聽您父母說過嗎?”看著對方來意不善的樣子,祝涵自動站得筆直,說話還帶上了敬語,他也在軍隊服役過,這哥們的氣勢,不像普通當兵的。


    “東子,你迴來了,”他父親馬上迎上來道,“他們說來拜訪,我就應了,怎麽了?”


    “現在不是和平年代了,”他皺緊眉頭,想說重話,看到自己年邁的父親不禁又壓低聲音,“陌生人不要放入家門。”


    見他們說起家務事,祝涵幾人對視一眼,默默走開,他們走進樓道往上爬,接下來去拜訪第二支宅男隊伍。


    然而,蕭雨歇還在想魯棟的事,要她說,就對方父母、哥哥那樣子,就算沒有當年那夥仇人,隨便碰到個壞人都有可能出事,這個家、這個隊伍完全是靠魯棟一個人撐起來的。


    要說人品和戰力,對方的確可以進入自己的小隊,可惜,他有一家子,任何一個隊伍都不可能帶上那麽多拖油瓶,除非他重新加入軍隊,讓家人入住軍隊的宿舍,這樣安全或許還能得到保障。


    讓蕭雨歇重視的是他的仇人,那個軍隊高官的兒子和保鏢們,從這個故事的形容來看,開膛破肚、強女幹孕婦、吃人……她敢打賭,那個兇手就算放在和平年代也是個殺人犯的命,這種行為已經變態,完全不能稱之為人。就是不知道魯棟的媳婦懷孕多久了,要是七八個月,可能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這些人就會出現在這個區域。


    如果葉雲輕想在這個區域長久地待下去,勢必會碰到這夥人,到時候該怎麽應對得想個辦法。她挺想把軍隊高官的兒子殺掉,可惜,帝都軍隊雖然由最高領導人把守,但高官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真殺了那人,帝都就不能呆了。


    “你們好,”就在她沉思之際,祝涵幾人已經爬到了十層,一口氣爬十樓,饒是有體質加成也累得夠嗆,蕭雨歇還好,她耐力點數挺高的,調理一下唿吸就跟沒事人似的,襯得一邊大喘氣的幾人格外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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