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器和耶穌一起迴到了言不器的小小房間,狹小的空間裏就隻容得下他們兩個,一如封閉的人心。


    從耿國華那裏會來,言不器的怒火一直沒有消下去。曾幾何時,沒人敢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都知道那個外號“屠夫書生”的言不器是個一言不合就敢動手的瘋子,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言不器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耿國華的做法讓他動了殺心。


    “媽的,姓耿的這是要逼我弄死他啊。”言不器皺著眉頭,心中思索。


    想要殺掉耿國華是比較困難的,因為這裏是反抗軍的大本營,能殺的死,但是還要考慮從這裏殺人之後跑掉的問題,所以不能輕易動手。


    耶穌低著頭,委屈的坐在一邊。機器人不會哭,但是耶穌已經有了意識,所以它還是會有難過的感覺。


    “為什麽我加入了反抗軍,但是人類都要這麽對我呢?我根本沒有做任何對他們不利的事情……為什麽追求生存的意義是這樣一件困難的事情呢?”


    言不器拍拍這個鋼鐵大塊頭的肩膀,他需要使勁抬起手臂才能碰到耶穌的肩:“耶穌,這不是你的錯誤,人類總是覺得自己是對的,並且敵視一切在本身力量上強於自己的東西,不論是生物還是死物,這是人類本身的劣根性導致的。”


    “那你也覺得自己是對的,你是對的嗎?”耶穌抬起頭問。


    言不器想要說的話一下子被堵在了嗓子眼裏。他剛才的範圍拉得實在是有些大了,導致自己也被包括了進去,而耶穌又是個耿直的孩紙……這樣就很尷尬了啊。


    但是言不器決不能在耶穌麵前承認自己的失誤,所以他梗這脖子說:“咳…我當然是不會犯錯的,你看看,我有哪次說的話,辦的事是錯誤的?不都是正確的嗎?所以說,雖然大部分人類都會那樣,但是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耶穌抬起頭看了言不器一眼,又低下去了:“你做的錯事就是加入了反抗軍。”


    言不器伸手扒在了自己臉上……耶穌真沒說錯,加入反抗軍還真就是他犯下的一件錯事,並且還是大錯特錯的那種。


    雖然他算是被朱輝飛坑進來的吧。


    說到朱輝飛……言不器抬頭望向關著的門,心說朱輝飛怎麽到現在還不迴來?


    “朱輝飛這個家夥,是被姓耿的留在辦公室了嗎?”言不器皺起了眉頭。


    朱輝飛在他看來還是可以信任的,因為朱輝飛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和這裏的人天生就沒有太多的利益瓜葛,可是他畢竟在這裏呆了兩年,連基地裏的小丫頭都粘著他,耿國華此舉讓言不器生出了一點懷疑的念頭。


    或許耿國華是為了讓自己和朱輝飛生出間隙,挑撥離間,但是也有可能耿國華和朱輝飛之間談了什麽對自己不利的條件。


    言不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檢測到你的心率出現波動,是哪裏有問題了嗎?”耶穌看了言不器一眼,心率檢測儀上,屬於言不器的心率線正處在一個劇烈的波動區間內最高點和最低點之間的數字相差了有二十。


    言不器抬起頭:“我在想,死胖子現在正在做什麽?他沒有跟著我們一起迴來,想必是被姓耿的留在辦公室裏了,萬一姓耿的和他談了什麽條件,對我們不利,我們可是要提前做好準備,防止死胖子臨陣倒戈……雖然我不太相信他會這麽做,但是我和他相處的時間畢竟不如和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但是我覺……”耶穌話還沒說出來,門就被推開了。


    “你想防誰啊?”朱輝飛倚靠在門邊,一臉戲謔的看著言不器,“我就知道,你和耶穌肯定在這裏,所以第一時間就過來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正在討論人家的時候,當事人突然出現……言不器兩者都占了。


    耶穌看了看言不器,又看了看朱輝飛,核心處理器的計算結果告訴它,現在應該保持沉默,不要插嘴。


    “我和耶穌正在說,你怕不是被姓耿的留在辦公室完潛規則了。”言不器斜眼看著朱輝飛道。


    朱輝飛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做到了言不器房間裏那張小的隻能算是一張凳子的桌子上。


    言不器指指他:“哎哎哎,你這死胖子那麽重,別把我的桌子給我坐塌了,我就那麽一張小桌子。”


    “滾蛋。”朱輝飛罵了一句,“我有要事跟你說。你恐怕想對了,耿國華那個家夥要殺你,準備借我的手,你最近小心一點,還有耶穌。我幫他想了一個辦法,用耶穌來設計你,你們兩個要提前做好準備,不知道耿國華會怎麽做,但是當他想要下手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言不器聽著他的話,目光上下來迴的在朱輝飛身上打量著,把朱輝飛看得有些發毛。


    “你要幹啥,我可不喜歡男人。”朱輝飛抱住了胸口。


    言不器一巴掌拍了過去,嚇得朱輝飛連連後退。


    “我是想說,你就這麽把這事告訴我們了?你這算是把姓耿的給賣了啊,你還真下得去手?”


    朱輝飛笑了笑,看了看被昏黃燈光點亮得小屋子,又看了看這個屋子裏現在他們三個擠在一起說話的樣子,沒由來的想要笑出來。


    這個狀態,真是太像抗日神劇裏地下黨接頭的樣子了,搞得跟特務一樣。


    “死胖子,你笑什麽?不會是從姓耿的那裏迴來,變傻了吧?”言不器看著朱輝飛在那裏傻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不禁出言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朱輝飛伸手用袖子擦掉了口水,“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時間線已經在百年之前了。迴歸正事,我就問問你,老言,你覺得我老朱是個怎麽樣的人?”


    “雖然傻了點,但是值得信任。”言不器不假思索的迴答道。


    “那就對了,你老言,雖然總是欺負我老朱,還奪我權,但是我老朱知道,那都是虛的,你那是怕我老朱胡來死了,是為我好。”朱輝飛嗬嗬笑著,“我是從另外一個平行宇宙的地球上來的;耶穌是機器人;你如果不是進入了休眠,百年前你就應該死了。我們三個都不屬於這裏,沒必要為他們賣命,我們應該努力抱團才行。”


    “說的沒錯,我們三個才是同類,同類之間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言不器兩手分別按在耶穌和朱輝飛的肩頭。


    “下麵就讓我們來談談,究竟要如何對付耿國華吧。”


    朱輝飛伸手在脖子上比了抹脖子的動作:“耿國華那個家夥要這麽對你,具體該怎麽做,難道還需要我說嗎?”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理我可是一直都懂得。”耶穌抬起手說。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我要說一遍,我不是小孩子!機器人,沒有,小孩子這種生物。”耶穌反抗道。


    “那你就不要用你現在隻有兩歲這件事來拆我的台!”朱輝飛依舊對耶穌用自己是個兩歲的孩子,不能說謊這件事來拆他的台這件事念念不忘。


    言不器看著他們兩個在那裏鬥嘴,覺得生活史如此歡樂,即使是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擋搞笑之魂的燃燒。


    昏黃的燈光仿佛變得明亮了起來,都是點點快樂的光芒在閃爍。


    不過現在還不是要在這裏鬥嘴的時候。


    “胖子,你剛從耿國華那裏出來就到我這裏,不會引起耿國華的懷疑嗎?”


    朱輝飛搖搖頭:“不會的,為了讓你不要對我起疑心,耿國華還專門囑咐我結束談話之後就馬上到這裏來。那個二貨還以為我是站在他那邊的呢,現在估計正在沾沾自喜……嗬,到時候我讓他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言不器看看他,又看向耶穌:“耶穌,死胖子的話可信不?”


    “根據儀器顯示,心率正常,腦電波沒有浮動,血壓波動正常,又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可以相信。”耶穌說。


    “我去,你丫的還不信我啊,虧我還專門過來和你說,你這也太不信我了吧!”朱輝飛張了張嘴。


    言不器瞪了他一眼:“這可是關乎我小命的事情好吧,你要是說的假話,我這條小命可就玩完啦!多擔待點,你肯定也不希望我暴屍荒野的吧?”


    朱輝飛把頭扭到一邊:“你這樣做,讓我感到十分不爽,你必須要補償我!精神損失!”


    “死胖子,你太不要臉了吧!居然還管我要精神損失費!我告訴你,啥都沒有,你要是想要,就去找耿國華要去吧!”言不器叫道。


    “不行,我要精神損失費!你們這是在歧視我……不對,是不信任我!虧我如此信任你們,把耿國華的計劃告訴你們的!我不要你們啦!我要投奔耿國華!”


    “……你要什麽?”


    “一台‘堡壘’機器人,我要活的!”


    “……死胖子你還是去投奔耿國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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