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裏單掌直奔文鳳翎而來,眼看手掌已經到了文鳳翎的鼻尖之前,突然間,蔣萬裏就覺身下有一股大力,自下而上直奔自己而來,縱然是倉促之間,但蔣萬裏不愧是武功高強,立刻停手變招,瞬間就將手掌一翻,手背朝上,手心朝下,急速拍下,就聽到“啪”的一聲清脆的掌擊之聲,緊接著蔣萬裏身子往後倒退兩步,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嘴裏說道:“你怎麽能動了?”


    這時眾人也看的清楚,原來蔣萬裏一掌打下,就在這時,秦蒼羽突然將雙掌從文鳳翎的肚腑上撤迴,而後用盡全力,自下而上,直奔蔣萬裏的手掌而來,也是蔣萬裏應變神速,否則恐怕此刻定要手腕斷裂。


    原來就在蔣萬裏舉起手掌之時,秦蒼羽終於將文鳳翎的丹田內的淤氣打通,文鳳翎周身氣脈再無阻隔,這條命算是保了下來,但是秦蒼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蔣萬裏的手已經落了下來,因此秦蒼羽強行運氣,鼓起僅存的力氣,右掌上抬,接下蔣萬裏這一掌。


    好在蔣萬裏隻用了二成化鷹掌力,如果蔣萬裏真要鉚足了勁,而此刻秦蒼羽內力消耗大半,這一掌恐怕就要了秦蒼羽的命了。但是就算如此,秦蒼羽就覺得五髒六腑跟開水澆心一般的難受,就覺得身體裏氣血翻湧,喉頭發甜,好懸沒震吐血了,頓時就覺得渾身再無力氣,一屁股坐在文鳳翎旁邊,大口喘氣。此刻文鳳翎迷迷糊糊,身子搖搖晃晃也靠在秦蒼羽身上,兩人相互支撐,這才沒雙雙倒下。


    這變故就發生在一刹那間,蔣萬裏此刻手掌也震得是生疼,就見他上前兩步,又一次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秦蒼羽,語帶驚訝地問道:“真有你的啊,姓秦的,這時還能擋住我的化鷹掌力,不過有一事我一直不明,前日你我在蒙山狹道交手,我已親手將你斃於掌下,為何你不但沒死,反而這功力還遠勝之前,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秦蒼羽尚在大口喘氣,根本無力迴答蔣萬裏,這時在他們身後的薑雲天一看蔣萬裏停手,反而問起話來,頓時極為不滿,張口說道:“蛇王,我方才都說了別讓你殺我這未來的妹夫,而你卻把他打成重傷,你是存心想讓我妹子將來守活寡的是吧?算了,這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如今我妹夫受傷倒地,已經攔不住你了,你還不趕緊殺了文鳳翎,在這耽誤什麽時間,我告訴你,別打什麽歪主意,否則你也知道這後果如何?”


    蔣萬裏聽完,冷笑一聲,嘴裏說道:“薑雲天,方才你看的清楚,是這姓秦的出手阻攔,不然我已經將文鳳翎斃於掌下了,現在我要想殺文鳳翎是易如反掌,但是這姓秦的為何會死而複生,而且功力大增之事,一直是我心頭疑問,因此我想先問明緣由,而後再殺那文鳳翎不遲,如果你和你爹真要是想合作,就別把我逼急了,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用火銃打死了我,但是我早有安排,事先已經命我的徒弟譚玉林守在我的蛇船之上,如果我迴不去,他就會遍灑靈蛇蠱,到時候你們渤海舉國上下就會死個八九不離十,人都死完了,你和你爹當這光杆的王爺和太子,恐怕也沒什麽滋味了吧?”


    眾人雖然之前聽這蔣萬裏說過要將鳳梧城滿城百姓屠戮殆盡,但是如今鳳塚之中就剩下他蔣萬裏一人,說實話沒人相信,但是此刻聽蔣萬裏還有後招,不由得都是一驚,卻沒人留意到大石之上那李茯苓的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一笑,轉瞬即逝,並無人看到。


    薑雲天聽蔣萬裏突然話鋒不善,臉色也是一變,有心不信,但是自己來之前薑震武千萬叮囑,如果沒到萬不得已之時,萬萬不可和蔣萬裏撕破臉麵,否則對他爹的謀劃就會極為不利,薑雲天雖然不信蔣萬裏還有後手,不過看蔣萬裏的神態語氣到並非是虛張聲勢,轉念一想,既然蔣萬裏說隻是想問個清楚,而後還要殺死文鳳翎,也並沒有把話說絕,把臉撕破,而薑雲天也並不想真把蔣萬裏逼急了,因此也就借坡下驢,嘴裏也沒之前那麽不敬了,說道:“既然這時蛇王的心中疑問,那我自然不會阻攔,蛇王一向說話算數,我也清清楚楚,那就請蛇王自便,我不多嘴了就是。等蛇王問明緣由之後,再行決定,我就在這裏恭候片刻,料也無妨。”他雖然說的客氣,但是手中的火銃卻依舊是瞄著蔣萬裏,絲毫沒有放鬆之態。


    蔣萬裏見薑雲天就範,心中本就不想和他多聒噪,因此不再搭理於他,轉身來到秦蒼羽麵前, 冷冷問道:“秦蒼羽,如果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死而複生,還能功力大進的緣由,我就對你不再追究,否則,就算那薑雲天不讓損你性命,但是我也能廢了你的全身武功,讓你就此變成一個廢人。”


    秦蒼羽此刻喘息半晌,這才稍有些氣順,他低頭看看靠在自己的肩頭之上文鳳翎,就見此刻文鳳翎臉色雖然還是極為蒼白,但是臉頰上卻隱隱有了一絲紅潤,方才輕出一口氣。


    這時聽蔣萬裏問自己,秦蒼羽張了張嘴,一時竟然語噎,因為說實話這件事秦蒼羽自己心裏也是糊裏糊塗,既然此刻蔣萬裏問了,索性毫無隱瞞,這才張口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當時你用方才打柳慕海柳兄的那招,一掌打在我的胸口之上,我也以為我必死無疑了,之後我就昏迷不醒了,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莫名其妙的就醒了過來,醒來後發現自己獨自一人在那蒙山狹道之中,你和你的手下早已不知所蹤,同時我就覺得渾身氣力充溢,好像多了數年的內功修為一般,我也是莫名其妙,隻不過當時眼看四周無人,也隻能作罷,隻能趕緊前往鳳梧城,結果在西門前就見無數軍隊,貌似是要攻城,我隻好繞道去往南門,恰巧在南門外遇到了鳳翎,她這才帶著進了鳳梧城,當時城中所有百姓都去城牆上守城去了,就連鳳梧宮也不例外,等我們到了宮裏,隻有一些宮女還在,一問才知道渤海王來這鳳塚了,因此我和鳳翎隨後也來了鳳塚,我句句屬實,如今你問我為什麽?我真的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蔣萬裏盯著秦蒼羽,見他此刻臉色雖然煞白,但是神情講話毫無作假之態,看樣子並非說謊,蔣萬裏這心裏更是不解,連他都沒想到這事連秦蒼羽自己都不清楚,不由得也愣了片刻。


    而此刻那薑雲天也是聽得清楚,又插嘴言道:“蛇王,如今你也問的明白了,既然連我妹夫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沒辦法了,您的麵子我薑雲飛也給足了,如今聽我妹夫說鸞棲大軍攻打西門,想必如今已然進城了,時間緊迫,希望蛇王還是速速解決了文鳳翎,而後隨我一起押送這文寅風迴轉鳳梧宮才是,到時蛇王也能早一時替父母報仇雪恨了。”


    薑雲天之所以突然這麽著急,乃是因為他言聽秦蒼羽說柳不疑的大軍聚集在西門,攻打鳳梧城,而事先他爹薑震武告訴他的是,他爹在軍中獻上蒙山密道,裏外夾攻,攻打南門正門,如今為何放著南門不入,反而去攻打西門,難道說柳不疑那邊有什麽變數不成?這才不得已而改變了方略嗎?


    想到這裏,薑雲天這心中也有些沒底了,再加上如今找到的千翼鳳不過是兩個死物,根本顯現不了什麽神通,為今之計,隻能走第二條路了,將這文寅風的身世公之於眾,以此動搖鳳梧城百姓的民心,好在他又想到自己爹薑震武親在軍中坐鎮,按說應該也不會出現什麽大的簍子,但是畢竟鳳塚距離鳳梧城還有些距離,消息不通,還是早早帶文寅風迴鳳梧宮才是,因此他這才出言催促蔣萬裏。


    秦蒼羽在旁也是聽得真切,用身子將文鳳翎護住,而後麵向蔣萬裏,說道:“蛇王,盡管你毒封大海,草菅人命無數,但是你也的確是事出有因,如果這事擱在我秦蒼羽身上,恐怕也會像蛇王這般日思夜想著報仇雪恨,雖說是那渤海先王文仲山一時糊塗,逼死了你的生身父母,但是料想他定然之後也是悔恨萬分,以致於不久也憂鬱而死,而如今渤海王雖然也有過錯,但是他那時尚且年幼,實則是被薑震武誘騙利用而已,更何況你們又是親生兄弟,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如今這世上,除了蛇王你外,有你父母血脈者,僅剩下渤海王、公主和鳳翎三人,難道蛇王真的要讓仇恨將這僅剩的三個至親一一殺死不成?這難道是蛇王你生父蔣乘風,母親李明姬想要看到的結果嗎?蛇王今日就算遂了心願,難道日後真的不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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