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羽赤哥兒隨李如鬆來到功業樓闖樓,秦蒼羽先行交手,得益於這些時日影神傳藝,雖然是太祖長拳,但依然是威力十足,占盡先機,


    祖承訓這邊卻是手忙腳亂,他久練武功,對於太祖長拳這入門的拳法自然了熟於胸,但是雖然明知道秦蒼羽用的是哪一招哪一式,但是由於出手太快,根本不容得他反應過來,一招快似一招,一式緊似一式。眼見一拳到了眼前,再想躲閃已然不及,隻好雙眼一閉,等著挨著一拳。過了半晌,自己並未覺得中拳,睜開眼來,隻見秦蒼羽已經收招,雙手一禮道:“承蒙祖大哥想讓,蒼羽這廂禮謝了。”


    這時觀戰之人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並有叫好聲此起彼伏。李如鬆伸手製止,然後問道:“祖大哥是否休息一下,然後再由赤哥兒闖樓呢?”祖承訓麵色有些難看,說道:“少爺,無妨。多謝秦少爺手下留情,秦少爺闖過一樓,明日就可去往二樓。”


    然後衝赤哥兒一禮說道:“赤少爺請。”赤哥兒此時也為秦蒼羽高興,他喊好也是最為高聲。聽到祖承訓叫自己,這才跳到當中,也雙手施禮道:“祖大哥,我不如我大哥二哥,你可一定承讓。”


    秦蒼羽退到李如鬆旁邊,李如鬆不悅的說道:“二弟,當日交手你為何有所保留,難道是不屑於我交手嗎?”


    秦蒼羽聽聞趕緊說道:“大哥多心了。”這才將這幾日影神傳功之事告知了李如鬆,李如鬆雙眼瞪的大大,說道:“二弟你真的房前屋後都找過,沒有旁人嗎?”


    秦蒼羽說道:“大哥,你我相交雖然不過幾日,但我們兄弟情投意合,大哥你待我一心至誠,小弟怎能不知?小弟如果有一言片語相瞞,讓我即可身死。”


    李如鬆趕緊說道:“二弟這次是你多心了,我們學武之人,本不信鬼神之說,隻是這事實在蹊蹺,聽你這麽說,我也想一睹影神的風采了,看來如果影神如果不再現身,我是無緣相見了。”


    秦蒼羽說道:“大哥,如果影神再次現身,我就問他是否願意見你,想我們兄弟一心,影神應該不會拒絕吧。”


    李如鬆聽聞秦蒼羽的奇遇,心生向往,可是想到影神已經幾日不曾現身,恐怕難以遇到,不由得生出些許惆悵。不過他天生心性豁達,知道秦蒼羽當日比武不是隱藏實力,已經心無芥蒂,至於見不見影神,倒也不是十分在意。見秦蒼羽又如實相告,反而覺得自己怎麽有些小氣,竟然不信自己二弟呢?當下不再多想此事,和秦蒼羽一起觀看赤哥兒的闖樓。


    正在這時,突然場中哎呦一聲,血濺當場。


    原來赤哥兒方才觀戰,知道自己不是祖承訓的對手,但是一是秦蒼羽已經勝出,自己也是一心能和兩個兄長一起練功,二是習好武藝,更為了自己背負的血海深仇,因此明知不敵,也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


    祖承訓雖然有李如鬆的暗示,但是方才輸的著實窩火,此時見到年齡更小的赤哥兒站立當前,也不答話,微微一禮,然後舉手就是一拳。


    赤哥兒知道祖承訓力氣頗大,不敢硬接,隻好閃身躲過,腳下站到坤位,施展老許頭教授的雲海遊龍掌與祖承訓遊鬥。這雲海遊龍掌乃四川峨眉派絕學,因為峨眉派當年創派祖師乃是一位得道的尼姑,因而所傳武功多是步法輕靈,以巧降力,隻是赤哥兒虎頭虎腦,身體已經略有些魁梧,施展雲海遊龍掌雖然招數奇巧,但是步履卻難以輕靈。不過雲海遊龍乃是武林絕學,祖承訓雖然占盡優勢,但一時卻也難以取勝。


    祖承訓邊打邊納悶:“這少爺哪裏交到的這兩個朋友,一個隻會太祖長拳,卻速度極快。一個竟然使得娘們一樣的功夫,卻精於靈巧,真是不好應付。”


    那日李如鬆和赤哥兒校場走馬比箭,祖承訓剛好被李成梁派出公幹,前幾日才迴到寧遠,因此對秦蒼羽和赤哥兒的底細並不清楚。雖然李如鬆的早有暗示,但是經過之前秦蒼羽,此時又打了半天,祖承訓早已經將李如鬆的暗示忘到腦後,此刻抖擻精神,拳拳全力,一心為了樓官的臉麵,也使出渾身解數,隻見拳腳帶風,力量十足。


    祖承訓手上加力,赤哥兒那邊就已經有些冒汗,一個不留神,被祖承訓右拳帶了一下左臂,雖未打實,但也在不覺間慌了腳步,掌法已經淩亂,眼看就要不敵。此時赤哥兒心亂如麻,心說:“兩位哥哥都業已去得二樓,而自己如果在一樓就被卡了下來,武功何時能夠精進,報仇何日能行?如果不能報仇,自己留的性命又有何用。”胡思亂想間,不由得鑽了牛角尖,招數更加大亂,隻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


    又鬥了幾個迴合,眼看就要落敗,赤哥兒索性不用雲海遊龍掌,隻是舞動雙臂,要來抓祖承訓。不知不覺間用了自己族裏摔跤時候的手法。


    建州女真,每年春獵之時,慣有風俗,年輕的未婚女性采集山花,紮成花籃,集於營地篝火旁,是為百花大會,紮花最美的被稱為花魁。男子狩獵後將獵物堆於營地,由獵到獵物最多的和獵到獵物最大最兇猛的兩個男子相互摔跤角力,勝出者為獵魁。


    然後其餘族人獻酒烤肉,獵魁贏娶花魁,當初塔克世是建州女真勇士,而喜塔臘是族中第一美女,就是在一年百花會上,喜塔臘是為花魁,塔克世對喜塔臘一見鍾情,摔跤比箭最終贏了當時的第一巴圖魯尼堪外蘭,奪了獵魁,以及第一巴圖魯的稱號,迎娶喜塔臘。


    而尼堪外蘭一怒之下帶著自己的族人遠走圖倫古城,自此結下仇恨。赤哥兒雖然並不知道當初的緣故,不過很小的時候阿瑪就帶自己摔跤,精於此道。此刻也不管什麽武功招數,舞動雙臂,跳起雙腳,直奔祖承訓而來。


    祖承訓本來已經覺得勝券在握,突然赤哥兒招數大變,不再是出招輕靈,而是身體往下一蹲,雙臂用力,直奔自己而來。祖承訓略有些癡性,腦子裏還在想這赤哥兒用的是那套拳法?嗬嗬,比力氣,我祖承訓可也不是吃素的,他以為赤哥兒此時是要和自己硬拚力氣。當下力貫雙臂,用力打出雙拳,心說這下定要打你個跟頭。


    可是誰知,雙拳打出,赤哥兒突然從眼前消失了,並未擊中目標,祖承訓全力出拳,隻是打中空氣,身體不由得也被雙臂拽著往前而去,而赤哥兒當時兩眼隻是盯著祖承訓的腰間,衝到近前,直接俯身下去,他根本未看到祖承訓出拳,直接摟住祖承訓的水桶般的腰身,咬牙使出渾身蠻力,抱著祖承訓,身體後仰倒下。


    祖承訓將門世家,久在遼東,對蒙古和女真的摔跤也多有涉獵,自己也很是喜歡。隻是赤哥兒突然施為,自己一刹那並未反應過來,等到他意識到不好,赤哥兒用的這不是什麽武功,而是摔跤,可是自己再想使力已然不及,此時身體已經騰空,毫無任何抓拽蹬踏借力之物。這要實實在在摔在青石板上,輕則頭破血流,重的話腦漿迸裂。祖承訓心叫不好,隻能用力雙手硬撐赤哥兒的肩頭,身子使勁向後仰去,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去吧。


    李如鬆和秦蒼羽邊聊邊看,突然見橫生變故,兩人縱身上前,嘴裏高喊:“三弟,不可。”可再要上前已然不及,而此刻赤哥兒全神貫注,耳朵雖聽到好像有人喊叫,不過隻是在腦子裏變成嗡嗡的一團噪音。突然覺得肩頭一股大力壓了下來,更是本能的緊緊抱住祖承訓。


    正在這時,突然耳中傳來一聲銀玲般的叫聲:“赤弟弟,住手。”赤哥兒頓時渾身一激靈,不由自主的雙臂力量一鬆,祖承訓突然覺得腰間力量一鬆,雙手努力撐起身體。隻見兩人祖承訓在上,赤哥兒在下,已經重重落在地上,發出撲通的一聲。


    祖承訓由於赤哥兒收力,身體下落,所幸頭部並未碰到石麵,不過由於慣性,麵門卻重重撞在赤哥兒的額頭之上,祖承訓頓時覺得好像打翻了五味罐子,一下子酸甜苦辣鹹都從心裏冒了出來,雙耳嗡嗡作響,眼前金光亂冒。


    此時李如鬆和秦蒼羽已經到了近前,拉起祖承訓,隻見赤哥兒額頭鮮血淋漓,血滴兀自還從眼角滴下。秦蒼羽和李如鬆此時都有些著慌,剛要施救,隻見眼前紫光一閃,一人已經落在赤哥兒身邊,抱起赤哥兒的頭,雪白的玉手裏拿個白手帕捂著赤哥兒額頭,慌得問道:“赤弟弟,傷口在哪裏?”


    赤哥兒此時也被摔得五葷八素,正要起身,卻覺得一隻溫暖滑膩的手托起自己的頭,另隻手胡亂地將一隻手帕按在自己額頭,手帕上有著淡淡的香味,而一張秀麗白皙的麵龐就在自己的臉前,眼角裏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赤哥兒這才看清,抱著自己的正是李如桐。耳中聽到李如桐的關切問話,鼻子裏除了手帕的香味,還有李如桐吐氣如蘭的氣息。突然間一股從來未有的感覺襲滿全身,心髒不由得咚咚劇烈跳動,臉色發紅,心裏突然有個莫名其妙的想法:要是時光就此停住,那該多好啊。呆呆地竟然忘了迴答李如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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