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柳白露那邊,她沒有想辦法去暗示或是提醒,她覺得以柳白露的頭腦,即便不複習鐵定也能妥妥的。


    而且在看了這邊的教材和複習資料後她就更確定了。


    比起幾十年以後,這時候的學習內容真的是有夠簡單。高中內容,畢業這麽多年的她,都不用請教任何人,自己對著課本資料就能完全看明白。


    陸淮則繼續教育大寶、小寶兩個侄子,隻不過大寶、小寶這些日子被陸淮□□的不錯,已開始恢複上學,陸淮空閑的時間多了起來。


    閑暇之餘便到處找曆史方麵的資料書籍來看,經常夫妻倆頭對頭,一看就是一整天,沒有陸大姐來催,飯都不記得吃的。


    除了看書,陸淮還愛研究古董,隻要是有年頭的物件或者故事,不論大小,就沒有他不喜歡的。


    所以,他還會經常拉了柳三月去跑博物館,這個時候博物館真不多,一天就能看個遍,很是不過癮。


    而這些曆經過歲月活下來的古物古玩,還真不是柳三月能變出來的,她也沒辦法滿足陸淮的研究欲。


    好在陸淮打小的鐵杆兒不少,他們都是京城長起來的,對京城的大街小巷、奇聞異事門清兒,若是聽說了哪處或是哪家有積年古物什麽的,便會來與陸淮說。


    但凡陸淮知道了,便是得不到,也得想方設法的求著主人家給他看上一看,摸上一摸。


    柳三月知道陸淮喜歡研究這些,每次跟著過去都會簡單粗暴的擺條件看能不能換,反正柴米油鹽這些她都能變,想要多少有多少。


    別說還真換迴來不少,沒辦法,日子真的是太難了,一家人常常能為著一滴油給愁死,限量供應的東西,說沒有就是沒有。


    有的人家孩子生病,想吃口帶香油的蒸蛋,偏就沒有香油。有的人家老人要不行了,想吃口炸醬麵,偏就沒有肉。


    這樣的情形太多太多,一天一天的這麽熬過來,那當初拚了命藏下來的、不能吃不能喝的古物反倒成了燙手山芋。


    留著什麽用都沒有,還一天到晚擔驚受怕,如今能換點兒過日子的東西,多少人家巴不得了。


    有一次一家人不到八歲的兒子病危,家裏頭子嗣艱難,這小家夥是三代單傳,全家人寶貝的跟什麽似的,千寵萬寵長到八歲,卻是突然間就不行了。


    醫生說最後幾天,讓孩子想吃點兒什麽就吃點兒什麽吧。


    孩子就想吃頓肉餡兒的餃子,可家裏頭為了給孩子治病早掏空了家底兒,別說是肉,就是一碗細麵粉都拿不出來。


    親戚朋友那邊也是能借的早都借了個遍,誰家都不容易,愣是借不出來。


    所有辦法想盡,沒有就是沒有,孩子爸媽和爺爺奶奶見天兒的摟著孩子直哭。


    就這樣的情形,柳三月有肉有麵,還有香油,即便是家中百年族譜,孩子父母仍是毫不猶豫的拿來跟柳三月換了肉麵香油。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轉眼便到了小年。


    陸冬、陸生終於在小年這天迴了家。


    陸生在邊藏時與軍裏一女軍醫結了軍婚,兩人是自由戀愛,感情非常的好。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結婚才半年,女方在某次出任務時,為了給受傷的同誌遮風,以身擋在山洞口,竟活生生被凍成一座冰像。


    得到消息,陸生痛不欲生,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幾欲活不下去,若不是有陸冬在一旁不眠不休的照顧,陸生怕就是真的要這麽去了。


    從這以後陸生便沒再娶了,而陸冬則是一直獨身一人,從沒找過對象。


    兩人是調迴來的,迴來後繼續在京城軍部任職,職位不算高,沒有分房指標,倒是有宿舍可以住。


    四合院裏陸大姐帶著倆孩子,還有陸老爺子和陸淮、柳三月兩口子,早已是住的滿滿當當,沒多的房間可住。


    陸大姐便想帶著大寶、小寶搬迴那邊住去,卻被陸老爺子給攔了。


    陸老爺子想到兩個性子還沒定型的小外孫,再加上陸大姐獨身一個女人家,搬去那邊肯定是多有不便,怕周圍鄰裏說閑話不說,也怕會不安全。


    幹脆讓陸冬、陸生住那邊,正好兩套房子,一人住一套,以後就是結婚也不怕沒地兒住。


    兩套房子挨著,日常往來也方便,還有那輛桑塔納,也放去了那邊,以後要迴家就直接開車迴來,十來分鍾就能到,跟住家附近差不多。


    小年過後第三天,是柳爸迴來的日子,柳爸早便寫了信迴來,信裏頭說了他坐哪天的火車,哪天能到。


    到了這天,柳三月起了個大早,六點多就起床洗漱收拾,陸淮開車,兩人先去了柳家接人,到了才發現,家裏鎖上了,王彩華說是早出門去火車站去了。


    於是兩人又趕緊驅車朝火車站趕去,到了火車站出站口,一眼便看見柳媽、柳白露和柳時夏,三人擠在一起,中間柳媽脖子伸的老長,不時四處張望著,手裏頭還殷殷的舉著個牌子。


    陸淮趕緊攙著跟個球一樣的柳三月走了過去。


    旁邊擠著的人看到柳三月挺著的碩大肚子,走路搖搖擺擺,都自覺的給讓開了一條路。


    柳三月和陸淮走到柳媽跟前,柳三月上前拍了拍柳媽,無奈的說:  “媽,你們也不等等我和陸淮,我倆還特意去接你們來著呢。”


    柳媽她們三個看過來,給陸淮和柳三月讓了位置,柳媽小姑娘似的低頭羞澀一笑說:“你爸隻說今天到,也沒說具體什麽時候,我怕他到的早,沒人接再找不到迴家的路。”


    柳三月笑著打趣道:“您心裏頭著急就說您著急唄,爸那麽大的人,又不是三兩歲的小孩子,哪兒就能找不到迴家的路了。”


    柳白露也跟著笑道:“大姐,你是不知道,才淩晨四五點的時候,媽就起來了,屋子裏頭轉來轉去,轉來轉去,直把我和小弟都給轉悠起來,還不罷休,一會兒念叨爸迴來要給爸做些什麽好吃的,一會兒又念叨她老了,怕爸看著認不出來,一早上就沒個消停。”


    柳三月眯眼笑著,挽過柳媽的胳膊笑說:“要我說,媽還跟年輕那會兒似的那麽好看,一點兒都沒變。”


    人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柳媽就是一個骨相美人,她麵容本就生的溫婉秀雅,氣質又恬淡平和,是以即便年近五旬,麵上有了不少紋路,卻仍是個優雅美人兒。


    這一等便等到了中午十一二點,卻仍是沒有看到柳爸的身影,天兒冷的很,幾人又冷又餓,凍的直哈氣跺腳。


    陸淮招唿了一聲,跑出去買了些包子熱水,還特意買了三把小馬紮,一把給柳媽,剩下兩把給柳三月。


    以柳三月如今這身形,一把指定是坐不下的。


    拿迴去,幾人吃了包子喝了熱水,總算是好了些,柳三月早就有點兒站不住了,腿肚子直抽抽,這小馬紮來的正是及時。


    陸淮扶著柳三月坐下後,柳三月舒服的閉眼喟歎一聲,陸淮便知柳三月這是腿不舒服了。


    柳三月這些日子胖的不像樣,腿上三不五時的就得抽上那麽一迴,厲害的時候都能直接看到皮肉下的青筋擰巴成一坨的模樣。


    陸淮專門從醫生那兒學了按摩的手法,日日都要給柳三月按上一按,倒也熟練,也不懼周圍人多難為情,蹲下擼起袖子便開始給柳三月按腿。


    一邊按著一邊抬頭問:“是不是又抽筋了?”


    柳三月四處掃了一圈,周圍的人都在往這邊看,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說:“沒有,我沒抽筋,就是站的久了有點兒酸,坐會兒就好了,你別按了。”


    陸淮手下動作不停,笑了下說:“都老夫老妻了,這有什麽好難為情的。”


    一旁柳媽看了過來,關切的說“三月,你倆先家去吧,家去等著,這兒有我跟你弟弟妹妹呢。”


    柳三月搖搖頭,“我真沒事兒,都等到這會兒了,再等一會兒也不礙什麽的。”


    就這麽又等到了下午兩點多,又有一班從南邊過來的火車到站,眾人伸長了脖子殷切的朝裏頭通道看著。


    約摸過了十多分鍾,便見裏頭開始有人影往外頭湧。


    眾人越發心切,不措眼的盯著那個方向,唯恐看漏了去。


    柳媽舉起了手中的牌子晃悠著,麵上急切起來。


    突然,她看到了一個瘦長的黑色身影,包裹在人群中朝著這頭挪動,麵容模糊不清,身形卻是那麽熟悉,同當年幾乎一模一樣。


    柳媽心頭一動,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使勁兒眯起了雙眼,手上牌子高舉,晃動的幅度更大。


    而眼眶之中已是蓄滿了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這麽晚,還這麽少,對不起〒_〒


    我到河南了,這邊好冷,還沒有暖氣,連烤爐都沒有,直接就給我凍感冒了。


    而且我姑他們好抗凍,這麽冷的天隻蓋小薄被〒_〒太要命了。


    而且我還用到了記憶中的茅坑〒_〒


    然而我已經忘記了這邊的茅坑沒有門〒_〒


    一大家子住一起,為什麽會沒有門……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三媽給我拿了個盆,讓我當尿盆……


    我就很想問,那大的怎麽辦?我被凍的鬧肚子啊〒_〒


    後來我堅強的憋了一夜,日子太艱難了。


    第122章


    這次從南湖接迴來的這批人不多, 總共才十多位,皆是於各個方向有大造詣的學者或者研究人員。


    而柳爸所在的那個農場, 隻迴來了柳爸一人, 柳爸說鄧指導員跟他說了,上頭有人打點過,不然這次柳爸是迴不來的。


    隻因柳爸雖然曾是國北教授,曆史學家,但並不是當前急缺型人才,所以受重視程度不算太高。


    上頭幫著打點的人除了陸老爺子, 不作他想。


    正好柳家、陸家兩家作為親家, 還沒有正式見過麵、吃過飯, 柳爸迴來歇了兩天後, 便趁著年前, 全家上陸家拜訪了一次,順便感謝陸老爺子的搭救之恩。


    然後便到了75年春節, 這一年, 陸家、柳家時隔數十年的大團圓,過得很是熱鬧紅火。


    年時,陸冬、陸生分別相了親並迅速的定了下來, 畢竟兩人年紀也不小了。


    陸冬這邊是陸冬戰友的母親介紹的家裏邊兒的親戚,土生土長的京城姑娘, 才十九歲,白白淨淨,生的很是好看。


    見過幾次, 話不多,挺文靜的。


    這姑娘家裏頭條件不錯,上頭隻有一個哥哥,父母也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該上的學、該讀的書都沒落下,總之看著真是挺不錯的。


    陸冬隻見了女方三次便確認了關係,瞧著也不是多喜歡那姑娘的模樣,倒像是無所謂的樣子。


    而陸生這邊卻是稀奇,常言意外犧牲的事對他打擊太大,不管是家裏還是外頭,就沒人敢主動跟他提再找一個的話題,就怕刺激到他,又跟常言剛沒時似的不吃不喝。


    後來竟是他自己主動請陸老爺子和陸大姐給他尋摸個結婚對象。


    隻是說的時候也沒有很歡喜或是很期待的模樣,倒像是完成任務似的。


    不管怎麽樣,願意找就是好事,人生在世,總要有個伴兒,不然孤零零的,過得也難。


    最後是陸老爺子給介紹了一位老戰友的小閨女,這位小閨女上頭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屬她最小,家裏頭寵著,不舍的她太早出嫁,就一直沒許她處對象。


    如今二十三歲,家裏才開始給尋摸起來,正好這邊陸老爺子也在找,兩家便說上了。


    二十三歲,倒是跟陸生差不多的年紀,也就差了幾歲而已,就是生的不大好看,隨她爸,圓乎乎的不說,還有些黑,矮矮的,五官也是普通,走人群裏都不會惹人注意的那種。


    陸生雖在邊藏受那邊惡略氣候摧殘的又黑又瘦又幹巴,皮膚也變得很糙,但是模樣還是很俊很精神的,個頭兒又高,兩人站一塊兒除了膚色,其他地方真是完全不搭。


    那姑娘見了陸生很是滿意,也不介意陸生是二婚,非常積極的催著自己爸爸過來繼續說和。


    陸老爺子也覺得那姑娘確實生的普通了些,怕陸生看不上,就問了下陸生的意見,問他願不願意再見見,再相處相處。


    陸生卻是說不用那麽麻煩,若是女方願意,直接結婚就是。


    家裏人都看得出來陸生最近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了,不然不可能這麽反常。


    陸淮便找陸生單獨聊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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