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姐一個女人,怕會吃虧。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陸淮便迴來了,估計是在外麵跟朋友吃了中午飯迴來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


    柳三月剛一靠過去便聞到了,不由皺眉,“你喝酒了?”


    陸淮惴惴的點了點頭,“嗯,喝了一點兒。”麵上有些懵,以前他時不時的也會喝上兩口,從不見柳三月說過什麽,怎麽今兒倒像是不高興了。


    柳三月沒好氣的拍了陸淮一下,“早不喝晚不喝怎麽偏偏要今天喝?我原想著一會兒放學了叫你開車去接大寶小寶的,現在你喝了酒,還怎麽開車啊?”


    陸淮無辜,“跟朋友吃飯,他們都喝了,我就跟著喝了兩杯。”


    想了想他又說:“爸這兩天忙,用不著司機,不然我打電話把把的司機叫過來幫忙開車?”


    “行吧。”柳三月點頭,拉著陸淮窗下椅子上坐了,又倒了杯熱茶給陸淮遞了過去。


    陸淮接過茶,扭頭跟一旁的陸大姐打了個招唿,“大姐,你好幾天沒來了吧?”


    “嗯,是啊。”陸大姐低著頭不敢看陸淮,坐立難安的點了點頭。


    柳三月看了陸大姐一眼,趁著陸淮喝了幾口熱茶後,把這事原封不動的跟陸淮說了。


    陸淮聽了,氣的直接把手裏杯子咣當一聲給扔去了地上,杯裏熱水灑了一地,還好杯子是搪瓷的,沒給摔破。


    陸淮本就喝了點兒小酒,當下情緒上來,更是激動,怒氣衝衝的拍著桌子嚷嚷著,“反了他了,一家子沒臉沒皮的東西,大姐你別怕,看我一會兒過去怎麽收拾他們。”


    陸大姐嚇得一哆嗦,趕緊湊過來扯了陸淮的衣袖哀求,“老二,你就幫我把東西收迴來就成,別對他們怎麽樣好嗎?我在他們家過了這麽多年,他們到底也沒怎麽樣我,總還有情分在,況且以前咱們家、咱媽去世,他家都幫了不少忙,就算過不下去好歹也好聚好散,我不想鬧得太難看,大姐求你了。”


    陸淮一把掀開了陸大姐的手,紅眼瞪著陸大姐,罵道:“都把你欺負成這樣了,還叫沒怎麽樣你?大姐,你怎麽能這麽沒出息?上次你非護著他,我忍了他一次,這次說什麽我都不可能再忍第二次了,他們家得了咱們家的那些東西,我必須得一樣不落的全部討迴來,不把他們家打迴原形,趕迴北河老家去,他們都要忘了他們是怎麽進的京城了。”


    大姐被陸淮這一掀,又捂臉哭了起來,她最是了解她這個弟弟的倔脾氣的。


    哭著哭著又要來求陸淮,陸淮卻是直接抬手說道:“好了,大姐,你別說了,這事兒沒得商量,我不會讓他們家好過的。”


    第117章


    陸大姐沒能勸住陸淮,想讓柳三月幫著說兩句,柳三月也不搭腔,柳三月恨不得讓那家人吃些教訓長些記性,怎麽可能幫著開口。


    等司機一來,陸淮便直奔陸大姐家去了,這邊陸大姐又開始哭,柳三月不勝其煩,幹脆以毒攻毒說狠話,什麽戳心窩子便跟陸大姐說什麽,也不再為了顧及陸大姐的感受而委婉了,把大姐夫一家是一頓痛罵。


    直罵的陸大姐懵到顧不得哭才罷休。


    那邊陸淮不光自己去,還叫上了中午一起吃飯的幾個好友,他們家裏背景差不多,打小便一起玩兒的。


    知道陸大姐被夫家欺負成這樣,自然個個兒的擼袖子直罵娘,到了大姐夫家便是砸開門闖進去,不管不顧一通砸,家裏一多半東西不是陸大姐的嫁妝,就是後來陸大姐用陸老爺子給的錢置辦的。


    陸淮也不心疼,就這麽些東西而已,不要了。


    而且他不要可以,不要也不能便宜了這一家子,全砸了一個不留。


    正值工廠上工時間,大姐夫家所在的職工樓裏幾乎沒有什麽人,大姐夫的爸媽哥嫂以及兩個妹妹更是不在,哥嫂的孩子也在上學。


    不過還是有一些不上班的婦女或者是輪休的人,樓裏不隔音,聽到動靜自然都跑來看熱鬧。


    陸淮和他的那些朋友也不傻,有人來了,便一邊砸一邊罵,罵的話裏頭把大姐夫家做的那些惡心事全給罵了出來。


    大姐夫一家是怎麽進的廠,又是怎麽分到的兩套房子,廠裏就沒有人不知道的,資源就這麽多,他家仗著背景總是占去多的、好的,多的是看他們家不順眼的人,隻不過礙於他們家的背景不敢得罪而已。


    如今一見這情形,再一聽陸淮和他朋友罵的那些話,恨不得拍手叫好幫著一起砸才好,叫他們家小人得意,仗著陸家背景就在廠裏昂著脖子走,恨不得廠長的麵子都不給,該!


    這就叫活該!


    真是得意的沒邊兒了,一家子就指著陸家活了,居然還敢這麽對陸家嫁過來的閨女,怕不是腦子被屎給崩了。


    砸完了大姐夫和陸大姐住的那套房,幾人又去大姐夫爸媽住的那套房砸,反正所有東西都給砸的稀巴爛,特別是床,都砸成渣渣了,要的就是你沒法兒睡。


    然後順便在大姐夫哥嫂那屋找著了桑塔納的車鑰匙給拿走了。


    砸爽了出來,陸淮跟圍觀的那些人說:“等他們家人迴來了,你們就跟他們說是陸家剛迴來的那個老二帶人過來砸的,車我也開走了,順便告訴他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要動那個歪歪心思去肖想,胃口這麽大也不怕撐著。”


    圍觀的那些人自然人連連點頭應下了。


    砸了這麽一通,出了一身汗,陸淮酒勁兒也散的差不多了,送走幾個好友,說好了改天有空請他們吃飯後,陸淮便開車去了大寶小寶所在的小學,等大寶小寶放學。


    大寶小寶放了學,陸淮直接接著大寶小寶迴了香餌胡同。


    路上大寶小寶還在問,爸爸呢?媽媽呢?


    陸淮也隻說了句媽媽在爺爺那兒等著呢。


    等把大寶二寶接迴家沒多久,劉叔剛做好晚飯,還沒來得及動筷子,大姐夫一家便來了。


    大門是拴著的,他們來了二話不說就直接的砸門,一邊砸還一邊嚷嚷,“開門,大白天的鎖什麽門?是不是做了虧心事不敢開門?你做的時候怎麽不虧心?做完了倒是知道虧心了?”


    屋裏陸老爺子忙公務沒迴來,陸淮、柳三月、陸大姐帶著大寶小寶正準備吃飯呢,聽到外頭砸門叫罵聲,大寶小寶也不明白這是個什麽狀況,隻默默的說著,“是奶奶,奶奶來了。”


    小寶放下筷子,跳下椅子說:“我去給奶奶開門。”


    “坐迴去!”陸淮捏著筷子瞪向小寶厲聲喝了一句。


    大寶小寶是在陸淮走後兩年才出生的,對陸淮這個舅舅並不熟悉,而且也是被爺爺奶奶慣的,除了麵對陸老爺子時會老實些,別的時候不管對誰都是沒大沒小的。


    當下小寶脖子一梗,硬氣的迴嘴道:“我不,你算個啥,憑啥不讓我奶奶進來,我就要去給我奶奶開門去。”


    陸淮一筷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沉著臉起身跨了幾步,一把拎住小寶的衣領,將小寶扔給陸大姐,冷笑著問道:“何家就是這麽教的孩子?”


    陸大姐臊的臉通紅,直接在小寶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教訓道:“你這孩子,就是討打,怎麽能這麽跟你舅舅說話。”


    小寶從出生就沒被打過,扯著嗓子開始哇哇的哭叫掙紮。


    大寶蹭的從椅子上下來,氣衝衝的拿手指著陸大姐喊道:“媽媽你太壞了,我要去跟奶奶說去。”


    小小一個孩子,竟敢拿手直指著自己的媽媽,全然沒有長幼尊卑的意識,若不是有人教,孩子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柳三月隻覺得自己被這倆孩子氣的肚子都疼了,若是以後她的孩子也這個德行,她非得活活氣死不可。


    陸大姐臊紅著臉,竟也沒說什麽,隻抱著使勁兒掙紮的小寶尷尬的低頭不語,大寶喊完便要往外衝,又被陸淮起身給控製住了。


    陸淮拖著大寶走到陸大姐身邊,深深的看了陸大姐一眼,直看的陸大姐頭幾乎要埋進地裏麵去,這才一手拖著大寶,一手拖過陸大姐懷裏的小寶,不顧大寶小寶的掙紮嚷嚷,把這倆孩子給拖到了空著的那間東廂房裏。


    然後找出一根棍子,把房門給別上了。


    堂屋裏柳三月扶著碩大的肚子直歎氣,“大姐,你看看大寶小寶被養成什麽樣兒了,這麽小就敢指著媽媽和舅舅嚷嚷,這要是以後長大了還得了?這就是你一直忍耐不語造成的,你看著就不痛心嗎?大寶小寶快八歲了,若是以後這性子別不過來,有得你哭的時候。”


    就這麽會兒,被關的大寶小寶已經開始罵起了髒話,都是些北河鄉下俚語,北河離京城不遠,那邊的話和普通話差不太多,柳三月倒是勉強能聽懂。


    罵的話都非常難聽,難以入耳,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都沒法想象這麽惡毒的髒話是從不過七八歲大的孩子嘴裏罵出來的。


    而院子外頭的那些人估計也是聽到了大寶小寶的哭鬧喊罵,也跟著急了起來,原隻有大姐夫他媽在外頭喊的,這下子連著大姐夫和他爸也喊了起來。


    “姓陸的,你把我兒子怎麽了?有本事你把門開開,你衝我來,衝著孩子撒氣,你真不是個人。”


    “開門,趕緊給老子開門,老子孫子要是有個什麽好歹,老子跟你們陸家沒完。”


    總之也是各種叫罵,一時院兒裏院兒外叫罵聲、哭嚎聲連成一片,陸淮黑著臉迴了堂屋,氣的把自己碗給砸了。


    任外頭怎麽鬧騰,不過一群跳梁小醜罷了,至多讓鄰居們看看笑話,真正讓陸淮生氣的是大寶小寶,生生讓何家給慣成了這幅模樣。


    這是他親侄子,總不能扔了不管,可這幅性子,要怎麽管?


    看著都覺得沒救了。


    陸大姐低著頭嚅囁道:“何家往上數幾代就大寶小寶這一對兒雙胞胎,所以平日裏老兩口和何俊格外慣著些。”


    “他們慣著你就看著?”陸淮指著東廂房衝著陸大姐大吼,“你自己聽聽,聽聽你的兩個兒子嘴裏罵出來的那些話,你聽的下去?他倆罵的這麽順溜,不是一次兩次了吧?你就沒當迴事兒?自己的兒子這幅德行,你就不覺得丟臉?”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陸大姐捂著嘴吧嗒吧嗒掉眼淚。


    陸淮愈發來氣,一扭頭,對柳三月說道:“三月,你帶著大姐迴屋去,記得把門給拴上。”


    “嗯,我知道了。”柳三月點頭應下,知道陸淮這是不打算繼續讓門口那一家子鬧下去了。


    若是她沒懷孕,肯定不能讓陸淮自己一個人去對付那麽一大家子人,隻是她如今懷著孕,不好亂來,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失心瘋來推她打她。


    至於陸大姐,還是跟她一起躲起來的好,不然到時候怕是隻會扯陸淮後腿。


    柳三月便起身拉著哭哭啼啼的陸大姐迴屋去了,並且聽話的把門給拴上了。


    拴好門,柳三月也懶得再去安慰或者勸解陸大姐,她自己都心累的不行,而且她還心疼她老公呢,被個小屁孩指著鼻子罵,要不是顧及著陸大姐和她自己的肚子,她都想直接去抽那小子一頓。


    心裏對陸大姐更是生氣,她知道陸大姐在這方麵糊塗,可是沒想到竟能糊塗成這樣。


    自己的孩子被教成這樣,竟也能藏著瞞著無動於衷,真真是糊塗至極。


    這種四合院相當不隔音,屋裏頭隱約的也能聽著外頭的聲音。


    隻聽著好像有各種痛苦的哭嚎聲,沒多久陸淮便過來敲門,“開門。”


    柳三月看了已經不哭了的陸大姐一眼,扶著肚子走過去開了門,門外陸淮甩了幾下手,柳三月便問道:“你揍他們了?”


    “隻揍了何俊。”陸淮麵無表情的說,狠狠揍了何俊一頓,他氣也出的差不多了,這會兒總算是沒有剛剛那麽憋屈了。


    陸大姐紅腫著雙眼抬頭看向陸淮,嘴唇動了兩動,似乎想說些什麽,卻終是什麽都沒說,低下了頭去,可憐兮兮的。


    柳三月看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陸大姐這表現還算不錯了,好歹最終沒說什麽不是。


    她扶著陸淮去床邊坐下,拉著陸淮的兩隻手看了看,沒看到有什麽傷,隻微微的有些紅,仍是不太放心,便問道:“有沒有傷著哪兒?”


    “我能傷著哪兒?”陸淮捏了捏柳三月的臉說:“你也不看看何俊多高我多高,要是我連他都打不過,那也太丟臉了些。”


    “好吧。”柳三月衝陸淮笑了笑,又問:“那你是怎麽把他們趕走的?”


    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就跟下鄉時遇到的螞蟥似的,見著血就吸,吸上了輕易就難得扯下來。


    陸淮笑了下,“我不過是隨便嚇唬了一下而已。”


    他還真就隻是隨便嚇唬了一下,不過就是把何俊揍的鼻青臉腫滿臉血,然後拎著這樣的何俊跟他爸媽威脅說,要是還不走,繼續鬧,他就把何俊活活打死在他們麵前。


    不得不說何家一家子都是窩囊廢,何俊哥哥就在一旁眼睜睜看著自己弟弟被揍,卻是屁都不敢出一個。


    中途被他爸媽吼了兩句打算上來著,卻被他老婆給扯住了不讓。


    何俊爸媽倒是過來拉了,不過倆老人家,能拉的住才有鬼了。


    眼看著陸淮肆無忌憚的把何俊揍的一身血,再被陸淮這麽一威脅,一大家子便架著軟趴趴的何俊灰溜溜跑了。


    陸淮都覺得好笑,難道他們都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還是說他們以為他有他爸,即便殺人也不會有事兒。


    其實何家隻是看陸老爺子不在,怕陸淮繼續揍何俊,這才走的,是想等著過幾天陸老爺子迴來了再過來。


    他們想著有陸老爺子在,陸淮總不敢再亂來了。


    這事兒暫時的便算是過去了,柳三月說:“大寶小寶怎麽辦?這天兒都快黑了,他倆還沒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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