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她是不是瘋了?


    陸淮投降,“行行行,你自己提,到時候你別跟我喊累啊,我是不會幫你的。”


    柳三月一臉嚴肅,義正言辭,鏗鏘有力,“陸淮同誌,聽沒聽過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句話,不要用你狹隘的思想來看不起我,小心我批評你。”


    說著背著包袱,提著籃子,板正轉身,麵無表情朝階梯走去,一邊走一邊硬聲說道:“別磨磨蹭蹭的,趕緊走了。”


    陸淮都要笑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雖然小姑娘這樣還挺可愛的,可是突然這樣也得有個緣由啊,真是完全想不通猜不透。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扛著東西認命跟了上去,這可快跟他媽一樣變化無常了,他還以為隻有他媽是這樣的,原來女人都是這樣情緒變化多端,沒有任何征兆的啊。


    算了算了,他反正是一點兒也不著急的,就柳三月那小身板兒,指定堅持不了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角的性格是不是前後差很大?


    哈哈,她戀愛了,戀愛中的女生都會比較幼稚嘛,陸淮長得帥,對她又這麽好,很難不動心嘛,換我早撲上去了。


    小三月也是,已經動心啦。


    第44章


    大垮子山由成片成片十來座山峰組成,這裏隻是其中一座,但是這座山峰的高度絕對是不低的,有兩千多米。


    勞改農場建在半山腰,也有一千來米的高度了,之所以選在這裏是因為南湖省屬魚米之鄉,田地開墾的非常好,平地上基本沒有什麽可開荒的地方。


    再加上南湖有一個市的梯田全國聞名,依著山勢而下,蓄水、保土又增產,恰巧大垮子山中的這片山峰山勢也很適合開墾梯田,所以就在這裏的半山腰建了一座勞改農場,開墾梯田。


    還能有效防止關押在勞改農場的這些人逃跑,一舉數得。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這山很高。


    柳三月提著這些東西,平地走都能給累成那樣,更別說爬山了,籃子裏都是瓷碗瓷盤,加在一塊兒可不輕。


    才將將爬了兩三百米,就累的喘不過氣了,胸口好像要炸開一般,雙腿也跟灌了鉛似的,抬一下費老大的勁兒。


    而兩條手臂,又麻又漲又僵,還有血液不循環的涼涼的感覺,都叫柳三月欲哭無淚,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完全沒有了剛才嘴硬時的那股子硬氣。這會兒後悔的直想揍自己,她剛剛幹嘛要那麽逞強啊,乖乖聽話把籃子給陸淮多好,好歹手臂也能舒服些,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涼涼的,麻麻的,感覺馬上就要廢。


    “陸淮。”本來走在陸淮前麵的柳三月已經落在了陸淮後麵兩步,機械的一邊抬動雙腿,一邊可憐兮兮的喊了聲,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要不是陸淮時刻注意著她的動靜,時不時等等她,她這會兒可能已經看不到陸淮了。


    前麵的陸淮嘴角勾了勾,腳步不停,頭也不迴,控製著自己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說:“怎麽不叫我陸淮同誌了?”


    柳三月快爬兩步跟上去,無奈階梯太窄,容不下兩人並身,她隻能落在陸淮身後,小心翼翼的討好,“你看,咱倆誰跟誰啊,都這麽熟了是不是,同誌同誌的多生疏,多讓人寒心啊。”


    她是真的受不了了,汗迷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又沒有手去擦,這種時候,臉麵什麽的不重要的,她的胳膊更重要。


    陸淮唇勾的愈發得意,卻是繼續裝傻敷衍,“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啊,”柳三月繼續討好,“咱倆關係這麽好,你是不是……”


    “知道了。”陸淮壞心眼兒的打斷柳三月的話,“咱倆關係這麽好,我一定不打擾你向主席學習的腳步,你的思想覺悟這麽高,我還得好好向你學習,是吧,三月。”


    “……”柳三月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的這張嘴啊,真是太欠了。


    “陸淮~”柳三月不放棄,又百轉千迴的喚了一聲,自己挖的坑,含著淚也得填了。


    陸淮忍著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柳三月,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讓你剛剛嘴硬,扛不住了吧。”


    “我知道錯了。”柳三月嘟嘴眨眼賣萌,討好的看著陸淮。還好她現在這個身體才十六歲,沒什麽違和感。


    陸淮將自己身上的東西一一放下,又接過柳三月身上的包袱和籃子放去一邊,微微傾身拉過了柳三月的左手,“手是不是僵了?我給你看看。”


    說著在柳三月的手臂上段輕輕揉了揉。


    “嘶~”柳三月麻的齜牙咧嘴,跳腳嚷嚷道:“麻了麻了麻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的麻,是特別特別的麻。


    “別亂動。”陸淮使了點力道摁住柳三月的手臂,皺眉說道:“你先忍忍,我給你揉揉,揉開了就好了,你越動隻會越麻。”


    柳三月便乖乖的忍著不動了,忍的麵目愈發扭曲,汗都忘了擦。


    陸淮低垂著頭,刻意放柔了力道,一下一下的給柳三月的手臂揉捏著,心裏也有些懊悔,他不該隻顧著玩笑的,倒叫小姑娘多受了許多苦。


    一開始還麻的頭皮都發僵,這般揉了會兒,慢慢的麻勁兒也就過去了,手臂上那不輕不重的力道叫她舒服的直想哼哼。


    當下也顧不得掏帕子了,直接就著衣袖抹了把麵上的汗,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算是又活過來了。


    又揉了會兒,陸淮放下柳三月的左手,拉過她的右手繼續如左邊那邊揉著,揉的耐心又細致。


    柳三月左右無事,便盯著陸淮打量,陸淮個頭高,又在上一級階梯,要給她揉胳膊,就得彎腰六七十度才夠得著,一直垂著頭,也看不著他的臉,隻看的他緩緩揉捏著的寬大的手掌。


    隻是一個彎著的背和一個烏黑的頭頂,都叫柳三月看的入了迷,想想她下鄉不過幾天,遇到了多少不曾預知的難事,因為有陸淮在,都輕輕鬆鬆的就給她解決了。


    如果不是有陸淮,如今的她還不知過得會有多麽的悲慘,多麽的水深火熱。


    “陸淮,謝謝你!”這句話柳三月在默默盯著陸淮的頭頂看了好一會兒後,不由自主的便脫口而出了。


    說出口後自己都愣了一下,不過說了就說了吧,本就是她應該說的,這麽幾天,她不知欠陸淮多少聲謝謝了。


    曾單打獨鬥多年的她,心變得遲鈍了,縮小了陸淮對她的好,也不知該如何去與對自己好的人相處。


    陸淮是真的很好,對她也很好,她不該一直這麽理所當然的受著卻什麽表示也沒有的,這要是放論壇裏,她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渣女。


    陸淮手一頓,唿吸急促了一些,激動了。他沒抬頭,故作淡定的問了句,“胳膊不麻了?”


    柳三月感受了一下,才老實的說:“不麻了。”


    “嗯,我再給你揉揉,鞏固鞏固。”


    柳三月抿著唇笑,鞏固鞏固,又不是上課,鞏固個什麽鞏固。


    兩隻胳膊換著揉了好一會兒,還是柳三月叫了停,“我胳膊好多了,咱們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該來不及了。”


    陸淮正亢奮著呢,要是沒有柳三月喊停,他能一直按下去。


    念念不舍的放下了柳三月的胳膊,陸淮一一將地上的東西都扛了起來,不光柳三月提著的籃子,連包袱他都一並接手扛在了自己身上。


    “哎,你怎麽都拿去了,那個包袱我可以背的,不重。”她這麽兩手空空的好像不太合適。


    陸淮沒理會柳三月,直接扛著一大堆東西轉身往上走,東西太多,幾乎將他人都壓的看不見了,背也被壓的微微彎著。


    其實陸淮也很累,他在京城的時候也是沒怎麽幹過重活兒的,要不是經常有運動,早扛不住了,隻是他不扛,柳三月就得受罪,比起柳三月受罪,他寧願自己辛苦些,畢竟他是個男人嘛。


    就這麽又爬了四五十分鍾,柳三月雙腿重到快長到地上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農場的大鐵門。


    這期間柳三月無數次想休息,都咬牙忍住了,她都已經什麽都沒拿了,還動不動就要休息,那就太沒用了。


    見到農場大鐵門時,柳三月鬆了一口氣,差點兒坐地上,她唿哧唿哧大口喘氣,強忍著打顫的雙腿,走到陸淮旁邊,“到,到,到了,你給我幾樣東西拎著吧。”


    陸淮也累的不輕,不過他比較端著,隻唿吸比較粗重,“爬坡的時候都不用你,這會兒就更不用你了。”


    陸淮當先扛著東西朝農場大鐵門走去,大鐵門是開著的,左右各站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


    他直接走向其中一人,點了點頭,友善的笑著,“同誌你好,我找鄧指導員,請問鄧指導員是在這兒嗎?”


    那人上下打量了陸淮兩眼,板著臉問道:“你是誰?”


    “我是鄧指導員的鄰居,他家人知道我要來大垮子山附近,就托我給他帶點兒東西。”陸淮笑著胡謅道,來的路上問路的時候,他特意順便打聽了一下這勞改農場管事的是誰,還真打聽到是一位姓鄧的指導員。


    知道管事的姓什麽,那就好辦很多。


    陸淮氣質好,說的自然又淡定,那人隻多看了陸淮幾眼,卻也沒怎麽懷疑,嚴肅的說:“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問一下。”


    柳三月在陸淮身後不遠處默默的看著陸淮瞎扯,不禁佩服的不得了,難怪路上陸淮還特意打聽農場裏誰管事,她怎麽就沒想到呢,不虧是國清大學畢業的,腦子就是好使。


    那人小跑著進了農場,陸淮又去與另一邊站崗的人套近乎,不過幾句話就與那人聊上了。


    聊上後,陸淮隨意了許多,把身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又順手翻出裝著饅頭的布袋,掏出兩個來塞給了那個人。


    第45章


    那人推拒了幾下,也就靦腆的收下了。很快進去的那個人小跑著出來了,柳三月趕緊湊到了陸淮身後,對二人靦腆的笑了笑。


    隻見那人小跑到陸淮跟前,對陸淮點了點頭,板著臉說道:“鄧指導員在他屋裏等著你們呢,你們跟我過來吧。”


    “謝謝,謝謝,真是麻煩你了同誌。”陸淮笑著握著那人的手道謝,又趕緊放手,從一旁的布袋裏掏出兩個饅頭遞了過去,“這是家裏昨天剛蒸的饅頭,不是什麽好東西,同誌你拿去嚐嚐。”


    那人隻看了陸淮手中的饅頭一眼,然後便很硬氣的挪開了目光,看向陸淮的麵色更加嚴肅,語氣也更加冷硬,“同誌,我們是絕不會拿群眾的一針一線的,你還是趕緊收迴去吧。”說著一板一眼伸手推開了陸淮拿著饅頭的手。


    柳三月嚇的又往陸淮身後躲了躲,那人臉真嚴肅,語氣硬的跟石頭一樣,嚇死個人,不就是兩個饅頭,用不著這麽上綱上線吧,就算不要也可以好好說,委婉一點,這麽兇幹什麽,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


    陸淮感受到了柳三月的害怕,左手向後摸索著輕輕拍了拍柳三月,以示安撫。


    他常跟這種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軍人打交道,他爸就是個中翹楚,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早習慣了。


    陸淮笑容不變,拿饅頭的手鍥而不舍的又遞了過去,“同誌,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們辛苦站崗,挺累的。又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不過兩個饅頭而已,你就收著吧。”


    另外一個收了饅頭的也跟著幫腔,直接笑著捶了那人一拳,大大咧咧說道:“老邢,你就拿著吧,這位同誌人不錯,我倆剛剛聊了半天,”他晃了晃手裏的兩個饅頭,“你看,我也拿了,兩個饅頭而已,連餡兒都沒有,用不著這麽較真。”


    倆人看著挺熟的,也是,一塊兒站崗的,指定關係不錯,那人麵色緩和了一些,到底接過了陸淮手中的兩個大白饅頭,不苟言笑道:“饅頭我收下了,謝謝同誌。”


    收下就好,陸淮也不是指望他們收了饅頭就能替他辦個什麽事,熟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兩位同誌收了他的饅頭,好歹後麵有什麽不是很大的小事,不會太為難他們,而這也就夠了。


    陸淮笑的親切,態度和善,卻不顯低下討好,就像與朋友相交時那般自然,“不用客氣,你們為了人民群眾,背井離鄉,駐守在這深山之中,風吹日曬的,多不容易。我向來很是佩服你們這樣富有奉獻精神且大無畏的人,我還得多多向你們學習才是。”


    這段話簡直說到了兩人心坎兒裏去,在這種深山老林裏執行任務本就苦的很,若是還得不到應有的理解與尊重,隻會更苦。


    那人心中動容,麵色愈發緩和,另一人用胳膊撞了撞他,給了他一個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那人咳了咳,“行了,你們趕緊跟我來吧。”


    陸淮笑著點頭應下,俯身去拿放在地上的東西,另一人也跟著幫忙把東西往陸淮身上掛。


    柳三月這會子身上的力氣緩和了許多,主動拿迴了菜籃子和包袱。兩人跟在那位士兵大哥的身後往農場裏走去。


    農場裏隻把建房子處的植物給清理了,其他地方的基本沒怎麽動,一排排紅色的磚頭平房掩映在綠樹從中,空氣中隻有知了和鳥兒的叫聲,靜謐祥和,單從生活環境來看,這裏還是非常美的。


    那人領著陸淮和柳三月繞過一排排紅色平房,來到其中一間木門前,不輕不重的敲了三下門,“鄧指導員,我把那兩個人帶來了。”


    “進來吧。”屋裏傳來一道利落的男性聲音,帶著大西北的方言口音。


    那人板正的一個轉身,“鄧指導員就在屋裏,你倆進去吧,我先迴去了。”


    說著幹脆利落的轉身走了,邁著大步,頭都不迴一下。


    柳三月心裏緊張,她見過最大的官兒就是葛隊長了,當兵的都沒見過幾個,當下有些不知所措。輕輕扯了扯陸淮的衣袖,柳三月仰頭看著他,小聲問道:“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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