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難讀的一本書叫做人生,最難走的一條路叫追夢,最狗血扯淡的戲劇叫愛情。有的人被這些腦殘至極的東西整的渾渾噩噩,可有的人卻手捧人生行走在追夢路上通暢無阻,甚至另一隻手還拿著手機在看著甜甜的愛情小劇場。人比人,氣死人,這種仿佛生而就是為了氣人的存在就像動漫裏的主角一樣頭頂光環,捧在手上的人生滿滿的都是前人為他做下的注釋和筆記,還拿到了追夢路上的地圖,愛情更是信手掂來,好比原本公平的競技遊戲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掛壁,踩著那些氪金的靠操作的還有鹹魚的玩家登上頂點。

    愷撒·加圖索就是這樣的掛壁。

    家室非凡,意大利有名的黑手黨加圖索家的太子爺,血統優良,流淌著高純度的龍血,一入學就創辦了學生會,並迅速成長為能夠和老牌社團獅心會抗衡的學院第二巨頭。管中窺豹,加圖索家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帶領家族走上世界之巔的希望。

    但在他心裏想著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別人的話,誰有讀心術誰去看唄。

    天上下著小雨,綿綿的雨絲打在建築表麵的瓷片上,四處飛濺,化為紛紛的雨沫。美國伊利諾伊州,卡塞爾學院本部,圖書館會議室燈火通明。幾天前這裏集聚了學院裏最頂尖的學生以及教授團,每一個人都堪稱無價之寶,隨便拿一個出去都是能夠一個頂好幾個的超級人才,而如今這裏再次熱鬧起來,在夜晚。

    執行部的施耐德教授在門口迎客,每個進門的人看見這樣的施耐德心裏不禁都有些好笑,說實話施耐德並不適合做笑臉迎賓的迎客人,他這樣的麵癱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他們這是一樓,二樓是重要的中央控製室,和這裏一樣也燈火通明,但比起這裏的井然有序,上麵顯得要亂得多。圖書館隔音效果非常的好,但施耐德依舊能聽見樓上的唿喊,嗚嗚嗚的警報聲,腳步亂成一堆的踢踏聲,最讓他忍受不了的是有人在那嚷嚷著世界爆炸。

    “讓上麵安靜點好嗎?我們邀請校董們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他們聽學院裏的雞飛狗跳的,我可不想讓校董們覺得卡塞爾是個臭氣轟天的養雞場,我們是精英的培訓基地,就該要有個精英的樣子!”施耐德受不了了,迴頭衝著忙的手忙腳亂的古德裏安大喊。

    “我,我我!”古德裏安撫開頭上的幾撮毛,汗如雨下,“樓上是中央控製室,他們從早到晚都是那樣的吵鬧,而且他們決定學院的走向,讓他們安靜下來的難度好比把五角大樓綁在火箭上一起發射到火星一樣是不可能的,要想安靜的話我們隻能換場地,但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那就通知今晚的值班教授讓他盡量小聲!曼施坦因呢?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早就衝上二樓扯開喉嚨罵人了!”

    “今晚的值班教師是曼施坦因!剛剛喊著讓世界爆炸的就是他!我認得他的聲音!”

    嘈雜聲演變得更為激烈,今晚是校長特意召開的校董會議,但有人卻提議這次的校董會議可以換個地方召開,於是教授團們左挑右選最終決定在圖書館的一樓召開這次會議,在晚上到來前一起都是井然有序而不失速度的,但在夜色降臨之後局勢就徹底脫離了施耐德教授的掌控。

    “他本該也要來現場的!”施耐德的唿吸機頻率飛快,這代表著他氣的唿吸加速,“少做一天世界不會毀滅掉!地球還是照樣轉!”

    但沒人理會他的牢騷,剛剛還有迴應的古德裏安也被拉走跟著一起把一張巨大的橡木會議桌放在圖書館最中央,一共七張椅子被擺放在會議桌的四周,桌上擺有配套的小鈴鐺,以便讓校董發言前先晃一晃。

    這是場公開的校董會議,除此以外出席會議的還有上百個隸屬學院的教授,施耐德看名單上甚至還有些近代科學史上的裏程碑們,比如說道格·瓊斯,布來爾·比特納,甚至還有當年代表哥本哈根學派把愛因斯坦反駁得啞口無言的尼爾斯·玻爾。

    “尼爾斯·玻爾先生不是在1962年就因心髒病突發在卡爾斯堡寓所逝世了嗎?在那三年後哥本哈根大學物理研究所還被命名為尼爾斯·玻爾研究所,在我年輕的時候我還去過那裏參觀過。”古德裏安突然湊了過來,看著名單上的尼爾斯·玻爾驚唿。

    “他們都是學院的終身教授,這些名單隻是學院教授團裏的冰山一角,不過我覺得在龍類們麵前談科學倒是有些可笑。”施耐德蓋上名單,“除了樓上的噪音以外一切都就緒了麽?我不希望再出什麽差池。”

    “準備就緒了。”古德裏安挺起身子。

    “很好,現在幾點。”施耐德問。

    “晚上的一點二十七分三十四秒整,不對,現在是三十七秒。”古德裏安說。

    “教授團們該入座了。”施耐德迴到了自己的坐席。

    能夠在會議桌附近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卡塞爾的院係主任,還有各部門的重要人物,像古德裏安這樣的年輕教授隻能夠站著旁聽。當然,對於學院裏的學生們來講,他們隻知道各院係裏各自的老師,但不知道這些老師還有個頭頭。平日裏這些老師專注於研究,可以說上任了院係主任就不必再去教授學生,隻需要專注於自己的研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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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漸平息,校董們入場了。第一個入場的是加圖索家的代理家主弗羅斯特,繼而是跟著管家一起入場的金發女孩伊麗莎白,然後是僧侶,一個接著一個。施耐德暗自對著名單,有的校董的名字寫在上麵了,可有的校董隻是掛了個代號,比如說“僧侶”,當然還有穿著洗的變形的花格牛仔襯衫,破洞連著破洞的牛仔褲挺著個大肚子的副校長。

    教授團們也入座完畢,現在是一點三十二分二十一秒,短短兩分鍾所有人都到場了,除去那位永不到場的神秘校董……還有昂熱?

    “昂熱在哪?我想我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上。”弗羅斯特掂起自己身前的銅鈴搖了搖。

    搖鈴說話是校董會的傳統,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各自的說話被打斷,這是首次的公開校董會議,但傳統當然不會改。

    “誰知道那個家夥呢,幾天前他跟我說他去了趟巴黎參加那裏的時裝秀,浪漫之都的女人應當也浪漫至極,說不定那個老家夥在那裏流連忘返了。”造型邋遢的副校長搖了搖鈴,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訴說著嫉妒,“比起這個我更關心我的乖兒子,我們有些時日沒見了。”副校長黃豆大小的眼睛東瞥西瞥,但似乎找不到任何的目標,然後失望地歎了口氣,“嘿,我的乖兒子去哪了?”

    施耐德默默地低頭,古德裏安則是在心裏默默地說了一句曼施坦因那家夥在樓上喊著讓世界爆炸呢。

    這家夥向來脫線,若不是這次事出有因校董們是不會允許讓他出來敗壞校董會風氣的。

    “諸位,好久不見了。”昂熱的聲音在副校長打完招唿之後響起,但人們看不見他的身影,聽聲音的源頭反倒是來源於來旁聽的教授團那裏。

    人們把視線集聚在那裏,教授團裏的人麵麵相覷,然後分開一條路,中間一個年輕人踱著步子走上前來。

    “對,就是這樣,然後走到會議桌的首位坐好。”昂熱的聲音仿佛一柄利劍穿透了人群,分開了一條通道,年輕人順著通道一路走到會議桌首位,就位而坐,“抱歉,在召開這次會議前我已經坐上了前往冰與火之島的客機,所以這次就由我們的英雄拿著ipad來讓我出席這次會議啦。”

    滿座寂靜。

    ipad裏的昂熱在機艙裏坐著,手上捧一杯紅酒,酒液殷紅。

    “叮鈴鈴。”銅鈴被搖響,依舊是弗羅斯特,他眉頭緊皺臉上全然都是不滿,讓托著ipad的那個年輕人想到了那句“誰特麽動了我的奶酪”,但在這樣的嚴肅環境下他當然不會說出這樣扯淡的話來,加圖索家向來信奉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弗羅斯特對昂熱的不滿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昂熱,你這樣不著調的行為我已經忍受了很久了,上次你亂來的事我可以當做意外,但你這一次又是有什麽目的?當著校董和教授們的麵去冰島來一場現場直播?我們對冰島沒有興趣,當然對你的情史也沒有興趣,你這樣的行為我會繼續彈劾你,直到你從那個位置下來……”弗羅斯特說,“加圖索家是卡塞爾最大的讚助商之一,過去十年裏學院的管理費用節節攀升,而且有大量的金錢被浪費在了奇怪的地方,比如說‘自由一日’,一個大型的真人cs遊戲,每年都在消耗大量的煉金子彈……”

    如果曼施坦因教授在這他絕對會對弗羅斯特的後半句話舉雙手雙腳讚成,但對前半句話在場沒有一個人敢加以應和,至於校董們的意見,誰又知道呢。

    “這是學生們青春的宣泄方式,我們理應尊重才對。”

    “那接下來我說的才是重點。”弗羅斯特冷冷地笑了,“我們調查到希爾伯特·讓·昂熱每年飛往世界各地旅行的花銷也記載了學院的管理費用裏,而且保守估計比‘自由一日’的費用還要高出不少,公費私用這樣的罪名在遙遠的天朝可是要嚴格處理的,當然,在這裏也是!”

    屏幕裏的昂熱貌似尷尬喝了一口紅酒,但臉上的表情說明他心裏可沒有半點懺悔的意思,“說實話我也沒注意。”他隻是這麽說。

    “比起那個,你是想要彈劾我?”昂熱突然冷笑起來。

    伊麗莎白·洛朗在昂熱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先弗羅斯特一步搖鈴。

    年輕女孩的麵容冷峻,五官精致到好比希臘雕塑般立體,年紀是二十二歲,但眼神卻像是活了三十多年的貴婦一般慵懶而銳利。臉上化著歐洲貴婦的濃妝,臉上黑色的麵紗在說話的時候被戴著絲綢手套的右手摘下。一襲昂貴的深色掐腰套裙,外麵罩著裘皮坎肩。冷冰冰的臉上卻有股子逼人的女王氣,讓托著ipad的年輕人聯想到了某個同樣冷冰冰渾身女王氣的女孩。

    “話題應該被停止了,弗羅斯特家主的話我覺得是明麵的無稽之談。事出有因,既然昂熱校長召開首次公開校董會議就必然會有理由,弗羅斯特家主你這麽主觀臆斷讓我很擔心加圖索家以後的路該怎麽走。而且在這麽多人麵前爭論這個,難道弗羅斯特家主認為你在這麽多人麵前提出這個問題就一定會有人支持你麽?和屠龍相比這一切都是細枝末節,我相信弗羅斯特家主也明白這個道理,在秘黨還是秘黨的時代,長老團們相比不會因為幾萬個金幣的事去彈劾一個領袖。”伊麗莎白說,“十年出好兵,百年出寶將。一個優秀的領袖被罷免的話我和我身後的家族想必都會很失望。”

    在伊麗莎白洛朗的家族看來,加圖索家跟意大利人的風趣差得遠了,這個暴力世家信奉的風趣是在跳著優雅的踢踏舞往人家裏扔幾枚炸彈把仇人送上天,或是聽著愛琴海的音樂手持雙管獵槍送敵人下地獄。她並不虛對方,卡塞爾每年的最大讚助商是加圖索家,接下來的第二位就是她們洛朗家。

    “咳咳。”托著ipad的那個年輕人刻意地重重咳嗽,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之後他舉了舉ipad,昂熱默默地靠在飛機座椅的椅背上,翹著二郎腿,滿臉的有恃無恐。

    “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的話,即便是對一個人再不滿也不會放在明麵上說,通常能夠放在明麵上說的就隻有找到了足以對付他的辦法……你是想說你已經找到能夠替代我的人了麽?弗羅斯特?”昂熱的聲音帶著調笑,像是成年人看著小孩子的過家家一樣。

    既然他傷不了你,你又覺得有趣,那麽為何要這麽快地把他做掉呢?

    弗羅斯特沉默。

    “看來還是能聽懂幾句人話的。”昂熱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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