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七千字

    “嗬!”

    愷撒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從原地迸射而出,如同撲食獵物的獵豹,金發飛舞,震聲怒吼,獵刀揮舞劈砍而下的那瞬間化作殘影,極速讓他的刀幾乎在空氣中隱形。

    軍用獵刀上附著皇帝般不容置疑的氣勢,從上而下如同一張威嚴織成的鐵網要將楚子航整個困死。這樣的一刀下去恐怕是再堅硬的石頭都得要分開兩瓣,隻不過楚子航是血肉之軀,他手上的村雨才是堅硬的金屬。黑發的男孩駐在原地不動,村雨倏忽在半空中掄了一個半圓,在愷撒仿佛必殺的一刀劈中自己的那一瞬間村雨同樣消失,長刀以淩厲的斬擊擊中了獵刀的“腰”,在對方的刀刃即將觸及自己的那一瞬間將他抽開。

    看似普通的交手卻暗蘊著不少門道。愷撒的俯衝借著慣性,從上而下的獵刀斬擊奔向楚子航的左肩,這樣對方唯有硬接或是後退,而借著慣性的衝擊發出這一刀的愷撒自信學院裏沒有人能夠接得住獵刀的這道劈砍,帶著皇帝般的威嚴,壓得路明非一些喘不過氣來。隻不過麵對這樣的殺招楚子航並沒有選擇愷撒預料中的兩種應對手段,反而是往後一撤將手中村雨猛地一抽。他選擇的這一瞬間恰好是愷撒力量迸發前的一個瞬間,在這一瞬間愷撒的力量未到於是村雨帶著同樣不可抵擋的“勢”擊中了對方獵刀的“腰”。

    愷撒身上皇帝般的威嚴被楚子航盡數承受下來,路明非忽然覺得唿吸暢通了。

    刀劍互相碰撞的蜂鳴響徹整個停車場,路明非一直以為這樣武俠一般的打鬥隻能夠在國內虛擬的電視劇裏看到,可沒想到來到美國之後還能夠看見這麽有天朝味的廝殺。雙方利刃每一次的交鋒都必將有一道清脆的抨擊聲響起,路明非大氣都不敢喘,隻恨為什麽自己為什麽要答應升天的古德裏安入學,在這樣全都是人形暴龍隨時都有槍戰發生的學院他這小身板指不定會在哪一個瞬間被爆頭咧!

    “村雨還是不如‘狄克推多’。”楚子航和愷撒再一次對砍,反震力將雙方都震得退後幾步,楚子航的村雨不堪重擊嗡嗡作響。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愷撒就掄著那把狄克推多再次突進,剛強熾烈的斬擊對決鬼魅冷靜的劈砍,有種滿腹激情的文科生和滿腦子公式的理科生在古雅典的公民大會展開辯駁的既視感。狄克推多帶著致命的殺機迫近楚子航,但他手中的村雨卻恰到好處地迎上了對方的一道道劈砍,狄克推多每次被截斷之後愷撒都會橫移撤走,隨後再一次在高速中化作殘影。廝殺聲不大,但空蕩蕩的停車場目前隻剩下這倆人,讓路明非心裏有種雖看見兩人卻如同直麵百萬大軍一樣的錯覺。

    在打鬥他就是個門外漢,能看到的就隻是愷撒突擊,楚子航防禦,楚子航進攻,愷撒後撤不斷重複的幻影,相伴隨著的還有狄克推多的黑光以及村雨反射日光的閃耀。

    “狄克推多?村雨?這兩把刀真的假的……”路明非嘀咕。

    他平時玩的遊戲多知道的遊戲背景也多,對於一些專門的術語他略懂一些。就比如說‘狄克推多’這個詞他就在某款盜版遊戲裏看到過,如果那個三流漢化組翻譯的沒錯“狄克推多”大概是古羅馬裏“獨裁官”的意思。這把刀在愷撒手裏確實如同獨裁者一般被揮動得密不透風,確切地讓他覺得有種獨裁官凜然果決的氣勢;而楚子航手上的“村雨”……相信凡是對日本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柄日本刀是那邊有名的妖刀。它本該是柄不存在於世的妖刀,隻是在一些日係格鬥或是扮演遊戲中經常看見它的身影,有名刀“村正”殺敵一千便會化作妖刀“村雨”的說法,成為妖刀後但凡殺人便有剔透的雨水從刀身滲出洗滌刀身的說法更是廣為人知。

    但路明非查過資料,知道村雨不過是日本江戶時代時一個叫做曲亭馬琴的人在寫劇本《南總裏見八犬傳》時虛構出來的,可在這所學院真的有人把這柄不存在的妖刀掏了出來,但學院裏突然發生槍戰導師一個個倒下什麽的也難以置信,躺在餘溫尚在的去世導師旁的路明非大概還算是能夠接受這樣的畫麵。實際上楚子航告訴他妖刀村雨還能進化成霜之哀傷愷撒的狄克推多還能進化成火之高興他也絲毫不懷疑,畢竟連龍這樣奇幻的生物都有了,多一個嗚喵王和二貨高學曆大狗什麽的也無所謂吧。

    但就在這時有細微的腳步聲從窄道後方響起,由遠而近,路明非心裏一驚,學著電視劇裏的主角一樣把耳朵貼在水泥地上聽了起來。

    “咚咚咚……”

    可以聽得出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知名的某個人是正在往自己這邊走來的,而且看這鬼祟的模樣,說不定來者手上還掏著槍要往王對王這一坨混泥上攪上一攪的樣子。

    “隻求別是個喜歡鞭屍的變態……”路明非緊閉眼睛,卻不料一隻腳往他身上一蹬,輕盈地躍起閃出了窄道。

    “哎喲喂!”這一腳正好踩在路明非的正後背,肺部緊貼地麵被突然擠壓讓他不禁吐出一口渾氣,連帶著還“哎喲”了一聲。那人大吃一驚,迅速迴頭同時拔出了腰間別著的柯爾特小手槍,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保持著下蹲的姿勢將槍口對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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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人四目相對,路明非在對方的眼睛看到了驚訝和無語,但路明非看著對方的那對神采飛揚的漂亮暗紅色眼睛卻滿是驚喜,心裏有種出國打拚遇見天朝老鄉的興奮。那頭紮成馬尾的暗紅色長發那麽熟悉,耳朵上的四葉草耳釘更是讓他高興得連眼淚都要掉出來。

    “要擁抱一下麽?你現在的表情活像一隻被獵人追殺的受驚小白兔。”聲音突然在他腦海裏響起,還有那對暗紅色眼眸,漂亮到讓他膽戰心驚……

    其實膽戰心驚的緣由大部分跟對方手上對準他的柯爾特手槍有關就是了……

    “諾諾!我啊!是我啊!”他歡唿雀躍,猛地掙開古德裏安手臂的束縛,心想沒想到除了在停車場上你砍我我砍你的瘋子和跑得沒影的女俠以外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存在。

    女孩穿著深紅色的作戰服,他又意識到對方也是卡塞爾的學生,理應是參與在了這場戰爭之中的,而且據自己對女孩的了解想來她是個地道的好人,這麽一想其實是那個叫楚子航的天朝人才是大反派嗎!天朝人是龍的傳人沒錯但可不是那種西方會噴火搶公主的邪惡老龍啊!路明非心裏白爛話一句接一句的升起,如果讓諾諾知道對方心裏所想怕不是會直接扣動扳機讓這個腦洞巨大的傻逼安靜安靜。

    “閉嘴,湊撒比!”諾諾平端著槍,作戰服把女孩的身材勾勒出來了。

    “好咧好咧!”路明非耷拉著臉似乎在上麵寫著“我說話我是狗”。

    這個女孩是紅隊除了愷撒以外的那個女孩,在愷撒挑釁楚子航的時候並沒有忘記部署,他外處明麵是餌,而諾諾就是他的魚鉤,在對方露出馬腳時諾諾就會把對方僅剩的那個女孩殺掉,到時候二對一並且諾諾身上有槍,他們勝者為王!路明非又意識到他其實並不熟悉這個女孩,他們相遇的時間加起來也許隻有幾個小時不到半天,可他就是對這個女孩沒來由的信任,在炮火紛飛的戰場遇到這個女孩之後他的心裏突然有種打了鎮靜針一般的平靜。

    但是為什麽要信任這個女孩?她還舉著槍對著自己呢!或許是沒人其他人好信任了?導師暴斃一起入學的新生生死未卜,剩下來就隻有麵前這個拿槍指著自己的女孩能說得上是熟識了吧?

    “女俠手下留情!”路明非舉手。

    諾諾嘴角一彎,暗紅色的眼睛光彩耀人,路明非覺得對方是對自己放鬆警惕了,但這時她卻大吼了一聲:

    “爬下!”同時她毫不遲疑地扣動了扳機,子彈瞬間劃破空氣從槍管迸發而出。

    路明非猛地趴下,抱頭。是那股沒來由的信賴讓他近乎是聽到對方聲音的那一瞬間身體就做出了反應,他覺得是對方手上槍的威懾,可盡管對方有槍並且是在對著自己,路明非卻一點威脅都沒感覺到。

    “噗嗤……”

    血肉翻飛的聲音在路明非耳邊響起,同時還有溫熱的液體濺到他抱頭的手臂上。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眼睛瞪得老大。大片的血在諾諾胸口蔓延開了,深紅的作戰服被血液染得更加殷紅,往黑色的方向靠攏……在他趴下的那一瞬間諾諾扣動扳機,子彈飛向了他身後的某個人,由始至終對方瞄準的目標都不是他!可時間慢了一步,一枚大口徑的狙擊槍彈直接命中了女孩的胸口,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的身子猛地一顫向後倒去,但她咬著牙讓左手撐地讓自己勉強地坐在地上。

    她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大片血液,接著對路明非笑了笑,“不錯嘛,蠻乖的,就是慢了一點……”她的聲音嘶啞,隨後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路明非滿眼的難以置信,顫著身子迴頭,樹森穿黑色作戰服的女孩正在換彈夾,發射前她把彈夾的子彈盡數卸下滯留一枚,意思大概是這一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後她的確獲勝了,盡管過程出現了路明非這個未知因素,但她還是最後的贏家。

    女孩從平貼在地的姿勢換做跪坐在地,美軍常備的狙擊步槍巴雷特m82a1被她端在手上,路明非認得那柄“狙擊之王”,子彈是0.5英寸的大口徑,這麽近距離被它打中的人絕對會在子彈命中的一瞬間斃命,子彈伴隨著的巨大衝擊力會將人體內的髒腑攪成碎片……這柄狙擊槍比之前酒德麻衣所用的巴雷特a500還要霸道的多。

    這個女孩是黑隊的人,她收槍從側窗一躍而下,輕盈地在窄道上落地。原本諾諾已經瞄準住了對方,可因為路明非的一點耽擱讓女孩命喪黃泉,對方手中的柯爾特手槍由始至終瞄準的目標就不是他,這就是為什麽對方的手槍一直對準他他卻一點威脅都感覺不到的原因……可正是因為這樣女孩扣動扳機的時間晚了那麽零點幾秒,失之毫厘卻差之千裏。

    黑隊的女孩放棄了狙擊槍,將路明非視若空氣,從腰間拔出匕首猛地躍起落在諾諾身旁,一把抓起她那頭漂亮的暗紅色高馬尾,將匕首刺入了女孩的喉嚨,猩紅的血液濺得諾諾滿臉,濃腥的氣味縈繞在路明非的鼻尖,女孩的血同樣在他臉上開了幾朵妖豔的血花。

    “這…這……”他雙眼渾圓,看著諾諾不斷溢出血液的脖頸,心裏有股莫名的情感,同時他的頭劇烈地痛了起來,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片素白的冰原,平地而起的高聳冰峰頂端黑龍咆哮,這一次它身上並沒有人類的殘殺,鱗片烏黑駭人,臉上的棱角凜然反射著冰原白熾的陽光。它刨動著底下的冰峰,狂風一直在唿嘯,嗚嗚的聲音仿佛是什麽東西在啜泣,像是那冰峰裏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冰潔湛藍的深處有對黃金瞳鋥得睜開亮起,隨即是清脆的女聲伴隨著轟鳴的鍾聲在腦海炸響,說的是……“交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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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換?交換什麽?用什麽交換?

    路明非心裏有種衝動想要答應交換,就像是賭場上逢賭必勝的賭徒手攬百萬資金,每一次在賭局上都一種直接大喊“showhand”和allin”的衝動。但他又覺得不能,似乎答應之後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就好比答應之後身上會多或少一點什麽一樣。

    “我們贏了!愷撒!你們失敗了!”女孩鬆開扯住諾諾頭發的左手,繼而高舉右手染血的匕首,對著僵持的戰場大聲喊道。

    此時此刻無論是愷撒還是楚子航都無法抽身離開刀劍相交的戰場,這個女孩可以寫意地持槍給愷撒喂一顆槍藥彈子跟楚子航悠然地走進紅隊的本部,亦或者是趁著楚子航和愷撒都無法脫身的時候一個人優哉遊哉地走進對方的本部,無論她怎麽選這場戰鬥確實是黑隊一方獲勝了。如果將現在的戰局比作棋盤上的殘局,就好比紅方黑方各剩下將和車,在紅車和黑車對拚的時候黑車獲勝了,那麽紅將難逃死劫。

    勝負本該蓋棺定論無法扭轉了,但在這時一顆白色的棋子,闖入了“殘局之中”。

    又是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女孩的唿聲被壓過了,胸前濺起大片的血液,黑色的作戰服被殷紅染色。

    ……有人插手了戰場!

    “呯!”又是一道槍聲響起,又是一枚子彈命中了黑隊女孩的背脊,一顆顆子彈伴隨著巨大的動能,推著女孩向前跌去。她難以置信,單手撐地掙紮著側身抬頭,在一棟小樓頂端狙擊槍的瞄準鏡反射著亮眼的光芒,隨後一個身穿卡塞爾女式校服的身影猛地站起身子,並對著她比了個中指,聲音順著微風飄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畔:

    “你以為你贏了?其實是我紅纓噠!”

    ——這顆棋局外闖進來的白色棋子,如日光般耀眼。

    愷撒和楚子航不約而同的收刀後撤,看著以太陽作背景的公孫紅纓,他自然沒膽從那麽高的小樓一躍而下,但他手上有槍,而且還是裝著四倍鏡的小型航炮,這柄由戰鬥民族出產的mts-116m狙擊步槍威力堪稱航炮級別,12.7mm的子彈讓它在300米上下無視任何防備,一擊斃命。

    “規避!”

    愷撒和楚子航瞬間意識到開槍的人是本次戰爭的攪局者,迅速撤離停車場尋找隱蔽物,公孫紅纓賤兮兮的聲音如魔音灌耳,戰場上的局勢風雲突變。

    “這個時候有槍就是爸爸!苟到最後就是贏!”公孫紅纓帶著全副武裝直接放棄了狙擊槍,將背後的m4提在手上轉身下樓,愷撒和楚子航各自找好了隱蔽物。

    ……

    而這時,另一顆棋子插手本就亂的一團糟的棋盤。

    路明非臉色冷硬,十幾年從未有人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包括他自己,這個男孩衰了十幾年,終有一天覺醒了心裏的野獸,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撿起那把巴雷特m82a1,“狙擊之王”被他穩穩地架在胸前,這完全不是一個受過訓練的人的拿槍姿勢,這隻接近1.5米的狙擊槍被他提在手上別扭的像是個小孩子拿起晾衣架揮舞一般的滑稽。

    愷撒和楚子航忽略了他這顆棋子,路明非提槍,槍托穩穩地抵著側胸,這時候他的瞄準姿勢卻比誰都要標準。

    一枚彈殼從狙擊之王的槍膛中飛旋著退出,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子彈發射擊中了位於樓梯口愷撒的左胸。路明非麵無表情地衝著槍口吹了一口氣,臉上冷峻到讓人聯想到了冰塊。

    石雕後的楚子航慢慢轉身,黃金色的瞳孔倒映著臉色冷峻的路明非。他扔掉反射日光的村雨,雙手舉起,“你是誰?”這個時候他依舊淡定,開口問道。

    路明非認得楚子航是誰,他的確是仕蘭高中的傳奇人物,他的師兄,像路明非這種人就隻能也隻配遠遠地觀望優秀到不像話的楚子航。

    高一的時候路明非第一次見到楚子航是在聯歡晚會的壓軸節目,楚子航身上一席純黑的雙排扣西裝,領帶是紅底配斑點,他提著有他小半個身子大小的大提琴從簾子後麵走出來,每一步都踏在合適的地方,麵無表情。他坐在椅子上彈奏著舒柏特的那首《聖母頌》,那時候路明非在耷拉著腦袋苦想著星際爭霸裏蟲族如何快速幹掉神族的一百種對策。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一陣陣熱烈的鼓掌聲把他拉迴現實,於是他也跟著拍掌,舞台上的楚子航依舊麵無表情,起身朝著觀眾席巡視一眼之後鞠了一躬返迴後台,人們以為那是楚神人在巡視自己的江山,但隻有路明非一個人捕捉到了楚子航眼底一閃而逝的失望,就在他思考為什麽對方會失望的時候班主任衝著他們班的人喊了一嗓子說看完聯歡晚會了還剩一點時間我們迴去自習吧!

    在那時候楚子航那對帶著失望的眼睛還不是金色的。

    “路……路明非?”如同奇跡一般,楚子航居然喊出了路明非的名字。

    要放在以前楚子航這樣的傳奇人物居然記得他的名字他大概會激動到感激涕零,雖然他不是楚子航後援團裏一個個饞他身子的花癡女,但能夠被傳奇師兄記住名字也一樣是殊榮。

    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冷冷地看著楚子航。

    “遊戲結束了,我可以認負!”楚子航不知道為什麽麵前這個高中時滿臉衰氣的學弟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清楚為什麽對方的變化會這麽大,他目前首要明白的是對方迎麵襲來如同刀子般鋒利混合在風中的殺機,於是他決定投降。

    狙擊之王的槍口再次抬起,這一次是對準楚子航。路明非的姿勢極其標準,肩肘脖三點一線,他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金發的貴公子被他射落在地,傳奇師兄看著他性命拿捏在他手上,隻要他握緊手中的槍他就是場上的最高掌權者,他想要誰生就生,想要誰死誰就死,權與力在手,這種感覺是會讓人上癮的。

    “哢嚓。”路明非拉開機簧,子彈劃入彈倉,手指抵住扳機,站在他麵前的楚子航依舊高舉雙手,麵無表情目視著這一切。

    “再見。”路明非臉色冷峻,扣動扳機。

    狙擊子彈在轟鳴聲中脫離槍膛,帶著高速的衝擊力擊中了楚子航的胸口,讓後者一個踉蹌,巨大的血花飛濺,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朵來自彼岸的曼陀羅花。

    “嘿嘿嘿!”

    一旁的小樓跑下來一個穿著墨綠色女式校服的人影,他滿臉賤笑,身上全副武裝,手上提著m4,還沒出門他就抬起槍口嘴裏嚷嚷著“快讓我康康你們在哪?”。

    但當他從門後跑出來時看見的隻有滿臉殺氣的路明非以及……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啊對了,還有路明非手上的狙擊之王。

    “啊,不對,停停停!”公孫紅纓看見路明非扭頭看向他,同時手上抬起了槍口,“我們一夥的啊!我們一夥的啊!你看你我剛剛還幫你幹掉了一個呢!”他說著指了指屍骨未寒的黑隊女孩,然後雙手高舉示意自己投降。

    但路明非並沒有聽,熟練地拉開機簧,手指扣動扳機,彈夾裏的最後一發子彈唿嘯著命中了公孫紅纓,洞穿了對方的胸口,妖豔華美的曼陀羅花再次綻放,染紅了墨綠色的校服。公孫紅纓怪叫一聲倒地,漂亮白淨的臉蛋直接跟水泥地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看著就讓人覺得痛。

    校園重歸寧靜,這次的寧靜是真的死寂,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或者說是一個活人也沒有了,陽光穿透硝煙直撒大地,建築鍍著一層漂亮的金邊,路明非仿佛置身天堂。良久,他把手上的狙擊之王輕放下地,靠在一旁的矮牆上,自己緩緩弓下身子坐在台階上,雙手交叉抵在膝蓋上,腦袋枕著手臂。

    他的腹部同樣有一處傷口,在他扣動狙擊之王的扳機之時公孫紅纓將一枚小巧的短匕揮出,幾乎跟子彈擊中他的同時命中了路明非的側腹。路明非低頭枕著手臂,側腹上的傷口流著涓涓的血液,第一次殺人的感想如何他並不知道,他知道的是這匕首插中自己是真他媽的痛,早知道自己就該在對方出門的一瞬間就斃了那個混蛋,反派死於話多他是明非死於遲疑!

    所以說自己為什麽要圖那一時的威風答應進這所莫名其妙的學院啊!人生一片灰暗,啊不對,自己這就要死了啊……路明非眼前一陣陣金星閃來閃去,閉著眼耳邊不斷有嗡嗡的聲音響起,最後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聽見了廣播係統傳來了鏗鏘有力的進行曲……

    有人死了放這個真的合適麽……這是在致敬死去的勇士們麽,可這個時候不該第一時間出來處理後事嗎?你丫的去廣播室幹嘛啊!這是路明非昏倒前的最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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