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悲哀的是,羅茜茜自己也隻是個普通人。


    好不甘心。


    方果如今每天中午除了直播吃飯,還多了個工作,就是幫陳追遊練習說話。


    陳追遊是聾啞人,很多人以為他是天生的聾啞,其實隻有陳老先生和陳家少數幾個老員工知道,陳追遊是因為小時候在父母喪生的車禍中撞到了頭,從那以後才聽不見東西。所謂十聾九啞,陳追遊是從耳朵聾了以後,才慢慢無法說話的,所以並不是真的不會發聲。


    如今耳朵恢複了,隻要多加練習,總有一天可以重新開口。


    其實方果本來是懶得管閑事的,但是在陸文修那裏做學生做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自然要過一把老師的癮,於是答應每天中午幫陳追遊練習發聲。


    她讓陳追遊坐在校董辦公室的桌子前,自己則拿了一本語文書,站在旁邊。


    “要大聲朗讀,才能培養語感!”方果將英語老師說她的話,現學現用說給了陳追遊。


    陳追遊努力張開嘴,卻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猶如小兒咿呀學語,非常難聽。


    他讀了一半,臉頰微紅,終於是讀不下去了,默默合上了書本,抬頭看方果。


    方果皺眉,“怎麽不讀了呀?”


    陳追遊又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數學書,擺在桌上。


    方果一看到數學頭就疼,盡管陸文修曾經幫她從頭到尾的梳理了一遍,終究是無法提起對數學的興趣。


    陳追遊並不是讓方果白白幫忙,他的數學非常好,所以主動提出每天幫方果補習數學。


    方果本來是見到數學就想跑,可是想了想,如果他和陳追遊把數學偷偷補習好了,迴去就可以給陸文修一個驚喜。


    誰讓他總說她笨的,等她跟著新老師把數學補習好了,迴去嚇死他!


    於是方果與陳追遊的互幫互助小組,就這麽愉快地啟動了。


    有了陶默夕那次的成功經驗,方果又開始琢磨,可不可以用食補的方法,以五行之氣的規則去幫助陳追遊。五官中口屬木,多吃點補充木屬性的食物,會不會有幫助呢?


    晚上迴到家,方果開始琢磨這件事,連去陸文修那裏開小灶都遲到了,


    也是巧合了,今天晚上補習的也是數學,方果將數學教材和這兩天做的卷子拿出來,給陸文修看。


    陸文修立刻注意到了卷子上麵用紅筆備注的解題步驟,揚了揚眉問:“這不是你自己寫的吧?”


    方果點頭,“嗯,是我同桌寫的。”


    陸文修知道方果是和陶默夕坐在一桌的,因此聽方果說同桌,便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陶默夕,所以就沒有多問。


    “現在這些錯題都明白了嗎?”


    “明白的!不信你用相同的知識點給我出一道新題目,我做了給你看!”方果信息滿滿。


    陸文修見方果這麽自信,也就不打消她的積極性,隨手拿了紙筆,看看那道錯題考的知識點,又重新出了一道題,因為涉及到函數,所以還要畫函數圖像。


    一根x軸才剛剛畫出來,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是黎叔的叫門聲。


    “少公子!少公子!外麵來了好多人!說是保密部的人!”


    方果從小到大闖了不少禍,每次隻要驚動了保密部,恨不能全村上下一級戒備,所以她潛意識裏對“保密部”這三個字有條件反射,差點竄起來直接翻窗落跑。


    誰知屁股才動了一半,卻被陸文修壓住肩膀。


    “先把這道題解完。”陸文修很鎮定,那份巋然不動的氣度可不是方奶奶能比的。


    方果被陸文修氣勢影響,居然也沒有那麽慌亂了,認認真真將陸文修給她出的那道新題解出來,寫完答案,還迴頭問陸文修:“對了嗎?”


    黎叔在旁邊看得直心急,時不時往待客廳那邊瞄一眼,忍不住提醒:“少公子,那些人已經等了十多分鍾了。”


    陸文修唇角牽起冷笑,“本來就是找茬的,還怕什麽?既然來了,就讓他們等著吧。”


    黎叔一聽這話,當即明白,他們少公子這是早有預料了,也就漸漸放寬了心。


    等陸文修終於確認方果那張數學卷子上的知識點全部掌握,才放下筆站起身,與此同時,外麵傳來嘈雜聲和爭吵聲,可是卻沒人破門而入。


    陸家祖祖輩輩留下的護院陣法,尤其是那麽容易破壞掉的?


    “陸文修!保密部執行任務,你想要抗拒執法嗎?!”這時有人從外麵大喊。


    方果居然聽著那聲音有點耳熟,不安地迴過頭看陸文修,她這次是真的懵逼啊,仔細迴想,好像除了直播去醫院檢查了一趟身體,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陸文修,我是不是又闖禍了呀?”


    闖禍太多就容易像現在這樣,記不清自己都犯了什麽事兒,心裏也沒個標準。


    陸文修安撫地摸了摸方果的頭,拿起她來時隨意裹在身上用來禦寒的帽呢披風,給她一顆顆扣好扣子,“外麵冷,多穿點。”


    齊峰鳴帶著保密部的人,已經在外麵等得暴躁,如果他知道陸文修那廝居然在裏麵給饕餮幼崽慢條斯理地一顆顆扣披風扣子,隻怕要直接氣瘋。


    “陸文修,如果你再不將那隻饕餮送出來,我們也隻能將你這宅院毀……”


    齊峰鳴這次說了一半,陸文修的院門打開了。


    “齊組長,抱歉,有點棘手的事需要處理,讓您久等了。”陸文修不失禮數地微笑。


    齊峰鳴見了陸文修,想想他們兩人現在的地位,之前那點火氣立刻就消了,笑道:“不好意思,現在我已經不是齊組長了,您可以叫我一聲齊副部長。”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這章寫得好卡,居然寫到這個時候,去碎了……明天捉蟲吧


    第69章 chapter69


    “齊副部長,這麽晚造訪,是有什麽事嗎?”陸文修麵色淡淡,不因齊峰鳴的態度而喜怒。


    “老同學你可真是說笑了,我們保密部的人來還能是因為什麽?”齊峰鳴看了眼旁邊的方果,出示了拘捕證,“這隻饕餮幼崽涉嫌泄密罪,證據確鑿,影響惡劣,現在已經被保密部正式提起公訴,我們要帶她迴門下院接受審判。哦,對了……”


    齊峰鳴說到這裏,又迴頭看了部下一眼,伸出手示意,那部下立刻恭恭敬敬遞上了一個文件袋。齊峰鳴將文件袋接過,施施然將裏麵的幾遝文件拿出來,展示給陸文修看。


    “堂堂南光首席在這裏,我們又哪裏敢造次,隨隨便便將人帶走?要是又搞成上次那樣,保密部豈不是又要白跑一趟了?所以這次來之前,我特地申請了特別許可文件,來對抗您這南光首席的特別禮遇權。”


    齊峰鳴所說的上次,自然就是方果那次在玫瑰山莊變出原型,差點將黃嘉等人生吞的事件。齊峰鳴帶著人過來將饕餮本體形態的方果製服,本來要帶走處置,是陸文修端出南光書院首席的身份,才將保密部的人擋了迴去,護住了方果。


    正如齊峰鳴所說,吃了一次虧,他不會在同一條溝裏翻兩迴船,此次前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陸文修掃了眼齊峰鳴的文件,沒有說話。


    齊峰鳴麵露得意,“怎麽樣,老同學,我這文件沒有什麽問題吧。”


    陸文修:“嗯,沒問題。”


    齊峰鳴:“那我現在可以將人帶走了嗎?”


    陸文修:“可以。”


    齊峰鳴挑了挑眉,他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要和陸文修一番扯皮的準備的。


    方果在保密部的人圍上來時,扭過頭,用眼神無聲地控訴著陸文修。


    這不坑人麽!早知道陸文修就這麽把她交出去了,她還不如剛剛自己跑路呢。


    然而就在保密部的人要往方果身上加束縛類的陣法時,陸文修卻往前幾步,擋在方果麵前。


    齊峰鳴沉下臉,“怎麽,南光首席居然也要出爾反爾嗎?”


    陸文修卻隻是搖搖頭:“齊副部長恐怕是疏忽了,既然已經確定要拘捕幼獸,又怎麽能放過異獸的監管者?”


    齊峰鳴一愣。


    陸文修繼續道:“且不說按照《世家律》的規定,被世家家主監管的異獸犯錯,世家家主要負連帶責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你們指控她泄密,是因為她將貪食的本性暴露於普通人前,還私自販賣陣法世界獨有植被?”


    齊峰鳴冷哼一聲,不客氣道:“你又不是門下院的人,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麽控告她,還需要讓你知道?”


    陸文修卻沒有被齊峰鳴惡劣的態度激怒,依然神色自若道:“我雖然不是門下院的人,但我是她的監管者,她的任何行為都在我監管之下,為我所默許。若是她犯了泄密罪,那我也同樣因為不作為觸犯此罪。根據《刑律》,我與她屬共犯,齊副部長要履行職責,自然也要將我和她一同帶走。”


    齊峰鳴皺了皺眉,如果可以,他做夢都想抓住陸文修的把柄,把他送進監牢。天之驕子淪為階下囚,還有什麽比這更大快人心的呢?可是他知道陸文修不是省油的燈,哪怕如今已經是個毫無陣法能力的廢物,單是玩法律條文,也能玩出不少花樣。他已經在陸文修麵前吃過一次虧,不容他多想。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將人綁起來?”齊峰鳴決定不接陸文修的茬,隻管催促部下快點行動。


    保密部的人麵麵相覷,看看方果,又看看陸文修,一時間全都愣在當地,竟然不知道齊峰鳴是想要他們將誰綁起來。


    “動作麻利點,將這異獸幼崽帶迴去,我們也好交差了!”上迴和齊峰鳴一起到玫瑰山莊出任務的疤臉劉德雙這次也跟了過來,他是齊峰鳴的心腹,自然比其他人更能揣摩理解齊峰鳴的意思,因此率先一步開口。


    保密部的工作人員們見齊峰鳴沒有說話,便按照劉德雙的示下,又要往方果身上施展陣法。


    陸文修看了一眼黎叔,黎叔一掌推出,一道銀白色陣符打出,直接打斷了那些保密員的陣法,與此同時,他們腳下的地麵忽然亮起來,現出複雜的陣法符文,嚇得這些保密員們全都額頭冒汗地往屋外退。


    開玩笑,陣法世界六大世家幽州陸家的護院大陣啟動,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齊峰鳴見狀,心裏也是一驚,先是給自己身上加了防護的法陣,然後怒喝:“陸文修,你到底要做什麽?”


    陸文修這時目光也冷下來,“既然齊副部長執意要讓我這個共犯逍遙法外,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將我監管的幼獸帶走。”


    “陸文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這是妨礙執行公務罪!”


    陸文修居然笑了笑,“齊副部長大概又將《刑律》的條文搞混了,我妨礙公務,是因為我要幫助同伴逃脫拘捕,所以這隻能算是泄密罪的加重情節,而不是單純的妨礙公務罪。若是量刑,前者也比後者重很多。”


    在陣法世界,除了謀殺,泄密罪大概可以算是情節最嚴重的犯罪了。


    齊峰鳴上學時律法學的確修得不怎麽好,此時幾次被陸文修擠兌,在部下麵前失了顏麵,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咬牙道:“好啊,你既然這麽想往自己身上扣泄密罪的帽子,那我便成全你!”


    齊峰鳴接下來下命令,讓部下將兩人一起拘捕。


    劉德雙這時卻麵現難色,小聲對齊峰鳴道:“齊部,陸文修他可是南光首席。”


    齊峰鳴暴躁道:“我當然知道他是南光首席!可是南光首席又能怎麽樣?他觸犯泄密罪,我們還不能抓嗎?”


    劉德雙小聲道:“能抓倒是能抓……可是齊部,您沒有看過《拘捕條例》嗎?”


    齊峰鳴平生最恨那些繁瑣的法律條文,本來以為今天是可以來找陸文修打臉的,他越是要護著那隻饕餮崽子,他便越是要將這畜生處決,可沒想到事與願違,從看到陸文修開始就哪兒哪兒不順,此時聽劉德雙又在耳朵邊嘰嘰歪歪,差點直接一嘴巴抽過去。


    “你他媽想說什麽直說!”


    劉德雙了解齊峰鳴的脾氣秉性,但饒是如此,當著那麽多的小輩沒臉,這心情也是不爽,隻能強壓著火氣,訕訕道:“《拘捕條例》規定,要對南光首席禮遇……”


    “嗬嗬,又是禮遇?難不成我們拘捕個人,還要雇一輛豪華車?要不要再開個星級客棧的上房給他?”


    劉德雙的聲音小得就快聽不見了:“您別說,還,還真是這樣……”


    齊峰鳴:“……”


    《拘捕條例》適用於南光首席特權禮遇的規定,也就是說,當南光首席犯罪,雖然可以拘捕,但是卻不能像對待普通陣法師和異獸那樣,從押送交通工具,到拘捕期間的食宿,都有硬性的規定,中心思想還是突出“禮遇”兩個字。


    也就是說,就算南光首席犯了法,淪為階下囚,也要保有最後的尊嚴。


    保密部的人要拘捕陸文修,一切都要按章程來,而方果作為和陸文修的“共犯”,待遇標準也得和陸文修一樣。


    齊峰鳴也是豁出去了,他決定和陸文修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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