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意猶未盡的一群人,看著朱素豎起的中指直罵娘,“追上去,追上去,我就不信今天還超不過一個小娘們。”


    開車的人更是氣憤:“我也想啊,高速上你想讓我倒車迴去追她?要不你來?”


    一行人氣憤到不行,卻拿朱素無可奈何,更沒奈何的是,他們未曾記清楚朱素的模樣,連□□的機會也沒有了。


    想和她朱素拚車技,去末世曆練幾年再來說吧!


    入了小道,朱素自然要慢下來,這地方可是有限速的,不遵守的直接後果便是罰錢錢。


    全程郝享都保持沉默,不是他淡定,而是被嚇得不敢說話。


    此時車速慢下來,他鬆開把手,試著放鬆身體,立刻便感到不適來。


    “停車,快停車。”朱素聽到郝享的話立刻踩下刹車。


    “嘔…嘔…”衝下車的郝享蹲在路旁一陣嘔吐,接過朱素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這是他坐過最要命的一趟車。


    “接下來的一段路交給我,你別開了。”


    再讓朱素控製駕駛位置,他會沒命的。


    “也行,之前過癮過完了,你開也行,畢竟,後麵的路段都要看駕駛照了。”朱素主動交出駕駛權,許久沒有飆車,癮過完了,無所謂是不是她開車。


    “你沒帶駕照?還是……”郝享想到一種可能。


    “我沒有駕照。”朱素攤手,坦然說道。


    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前,她都沒有拿到過駕照,開車是在和喪屍拚速度時被迫學會的,而那時能給她發駕照的單位早就沒了。


    而這裏的朱素是一個還沒有在大城市站穩腳跟的傻姑娘,自己的日子都過不來,哪談考駕照這樣奢侈又浪費時間的事。


    郝享的臉黑的像鍋底,想到之前那瘋狂的飆車,想到後麵被壓製得死死的跑車,朱素有多膽大,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隻怪朱素坐在車上的熟悉感太強,本以為她是個開車多年的老司機,不成想是個連駕駛證都沒有的菜鳥。


    而就在剛才,他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了一個菜鳥的身上,郝享一陣後怕。


    “姐,我叫你姐還不成嗎?今後,千萬,千萬別再碰我的車了。”郝享摸著自己未買許久的愛車,滿是苦求。


    他的積蓄都用在了這輛車上,千萬不能報廢在朱素的手上。


    “行了,知道了,看你心疼的樣子,我之後都不碰了。”


    “上車吧!目的地快到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郝享,他說的采購不就是到桐城繁華的步行街去走走逛逛而已,為什麽要上高速下高速,朱素說的目的地又是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接過郝享疑惑的眼神,朱素咋咋嘴說道。


    她若是告訴郝享去批發市場,這小子會跟她急吧!


    到了目的地,將車停在露天的停車場,兩人走進桐城周邊最大的批發市場,裏麵吃穿住行無所不包,看花了朱素的眼。


    朱素在網上查過了,這是桐城最大的集散之地。


    背著手,朱素一邊走一邊欣賞市場中的繁華景象。


    亮晶晶的雙眼這裏瞅瞅,那裏看看,開心的像是掉進米缸的老鼠,讓郝享頻頻側目。


    郝享摸不著頭腦,不就是一個批發市場嗎?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平常人是無法理解在末世求生的人的艱辛,那種今天吃了沒下頓的饑餓和恐慌,朱素不想再經曆一次,今天,她便是來囤貨的。


    將銀行賬戶中的數字全部取出來,在將一摞一摞的紅票子變為實實在在的食物。


    至於食物保存在哪裏?這不用擔心,她早就在會所邊上買上了一戶農家的房子。


    房子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唯一的優點便是有一個大大的糧倉。


    這一天的時間,郝享就看著朱素將背包中的所有紅票票一張張掏出來,換成了紮實的物質,再看著她像一隻歡樂的老鼠將米、麵、油以及各式雜貨往小車上搬。


    他本想搭把手,卻被朱素嫌棄:“我來,你守著,你太弱了。”


    等到朱素的背包中再無餘錢,他才得以迴到自己的小車。


    而此時的小車,明明外部還是那輛,內裏卻早已變得陌生,後車廂塞滿了米袋子,後車座也被雜七雜八的貨物塞滿,唯一還算空的就屬前排的。


    “別發愣了,開車,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早點迴去,我請你喝酒。”朱素拍了拍郝享的肩背。


    他心情不好嗎?好像有這迴事。


    被朱素一通折磨,郝享早就忘了他心情不好這件事。


    開車來到朱素指定的農家小院,朱素三兩下將所有貨物卸下,被嫌棄弱的郝享無聊的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夜色漸漸暗下來,他抬起頭便能看見許多的星星。


    有多久沒有看到這麽多星星了,應該是幾年前的事,那時的他還沒有傷父母的心,還是一個單純的少年郎。


    正在傷感之際,重物落下的厚重聲將他從迴憶中喚醒,朱素搬著啤酒擺在他的麵前。


    “說了請你喝酒,喝吧!”以她現在一窮二白的現狀,能請他喝的隻能是這了。


    “這裏很不錯,準備搬過來住嗎?”郝享開啟一罐啤酒便往嘴裏灌,之前陪著朱素一起瘋還未覺得,如今靜下來,他才發現心中的煩擾一點也未少。


    何以解憂,酒。


    “嗯,才買不久。”朱素也開了一罐,慢慢的品著酒精的味道。


    桐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便是這個偏僻的農家小院也花了她一半的積蓄,可她卻不後悔,她終於有了一個家,一個不用時時想著要搬動的家。


    “再等一段時間,我就把王果和姚夢霜一起接過來住。”小院子看著不大,足夠她們三人容身了。


    又暗又濕的地下室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老舊了些!”


    “是有點,等我再賺點錢就修一遍。”朱素環顧四周,點點頭道。


    她還要賺更多的錢,將糧倉塞滿。


    “不過,你今後火了怎麽辦?還住這兒?”微醺的郝享還想著自己經紀人的身份。


    “住這兒,大不了建一個高高的圍牆封起來。”


    這也是朱素的夢想,家已經有了,圍牆也不遠了。


    “等我賺錢了,我也在這裏買一套農家小院,我一個人過來和你們做鄰居好不好?”郝享依然醉了,吐字不清的說道。


    “不用等賺錢,把你的那輛車買了就夠買。”朱素指了指郝享的愛車。


    第35章 35


    “不成,這車不成。”郝享雖然已經喝得爛醉,卻也知道這車不能賣。


    “為什麽?”朱素問到,車而已,都是死物,到了末世不過是一些破銅爛鐵,哪兒有物資重要。


    “這是他留給我的。不能丟,不能丟。”


    朱素喝了一口酒,問到“他?”,他是誰。


    “他啊!”郝享歎口氣,他是他的愛人,卻早已不再是他的愛人。


    “他不在了,再也不會和我一起了。”


    “我和你們不同,愛情對我而言就是一道誇不過去的坎。”


    “愛情!”朱素撇撇嘴,這就是末世人和現代人的區別。


    瞅瞅她,還在為病情奔波,別人便已經為愛情喝得爛醉如泥,一點都不在意健康的重要性。


    “異性之間的感情理所當然,你應該珍惜。”見朱素的神色,郝享便知道她是一個沒有受過情傷之人。


    朱素何止是沒有受過情傷,她本就是一個愛情白癡,無知無畏,說的就是她了。


    “蕭少爺就很不錯,我看的出來他對你很上心。”


    “你又知道?”朱素撇嘴,蕭鼎對她上心,她知道。


    所以才感到難為,這人吧!別人待你不好時,即便傷害了他也不甚在意,若是別人對你好時,你卻不舍得上傷害他分毫。


    曾經,對蕭鼎,朱素可以麵無顏色的動手就揍,揍到他分不清東南西北,可如今不成了。


    要不還是算了吧!她這病找誰治不是治,何必要糊弄蕭鼎的感情。


    “我是男人,也喜歡男人,你覺得我會看不清楚蕭大少對你的感情。”郝享說完便注意朱素的臉色。


    終究還是說出來了,作為朱素的經紀人,郝享想過很多次向朱素坦白的場景,卻從未想過是這樣的衝忙的情況下。


    此時的郝享被自己的衝動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看著朱素,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他是什麽樣的人?”朱素顯然抓住了郝享的重點,問道。


    “你不在意嗎?”


    “在意什麽?”朱素疑惑,在意性向?


    真要讓她在意,對不住,她真做不到。


    末世呆了許多年,什麽性向沒有講過,男女,男男,女女之間的那些糾葛都是小事。


    命都沒有了,這些小節何必在乎。


    “別在意,人生在世幾十年,活的瀟灑些。”朱素拍了拍小心翼翼的郝享,小夥子太在意外來的眼光。


    平白給自己壓力,何必!


    “你不認為我是變態。”郝享略帶哭音的看向朱素,即便是他的親生父母,在知道他喜歡男人之時便都認定他有病,朱素的話卻顯得太過平淡,以至於好似他本身就是一個正常人,喜歡男子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


    世人都是群體動物,一旦有了社交,便需要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看法。


    華國是一個古老而保守的國家,即便國外許多國家已經將同性婚姻寫入律法,這個他深愛的國家卻仍舊不動如衷。


    當這個社會所有的人包括同類都認為你是有錯時,郝享太需要一道支持的聲音。


    而朱素的無所謂給了他莫名的勇氣。她的不在意顯得真實,而非虛偽的客套。


    “你真的支持?”


    “嗯。”朱素點頭,基因專家們在研究如何對付喪屍之時,沒找到解決辦法,反而將男子性向的基因研究了個底兒朝天。


    實驗證明,同性之間的愛情在正常不過了。


    “今後,等賺錢了,咱們自己投資研究,給世人一個充足的理由,讓他們知道愛情不分性別。”朱素拍了拍被驚呆的郝享,安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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