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迴去,聆昐肯定剛剛喝了藥躺下休息,自己過去反而打擾她休息,不若就這樣走到林子裏逛一逛,順道看看那水仙會否還在吧。


    這樣想著,心下決定,帶了兩個丫頭拐進林子裏。冬日的枯木林中,草木蕭索,可容車轎通行的石板路上分出多個岔口,或是細長石板小道,或是泥濘小徑,蜿蜒著埋入林子深處。


    紫芸對酈清妍突然如此熟悉枯木林裏的小徑有些意外,拾葉同她解釋,說之前小姐曾來這裏散步過,所以熟悉,紫芸這才打消疑惑。


    那株水仙果然還在,開的很好,隔老遠酈清妍就聞到了香氣,心中歡喜,走過場一般問紫芸,“這是誰種的?品種倒是不曾見過,看著很得我喜歡。”


    紫芸笑道,“這林子奴婢平日裏路過的多,正式進來逛還真不曾有過幾迴,冬日裏來這邊的人也少,奴婢不知是哪個種下的。”


    拾葉猜測,“野生的也未可知。”


    “既然無主,我就領了它去吧,種一半在落晚居的院子裏,留一半拿水養了,端去哄昐五娘開心。”


    紫芸感慨,“七小姐真是時時刻刻想著五小姐。”


    酈清妍微微一笑,“她不也時刻想著我麽?什麽好的都給我留一份,總不能什麽迴禮也不給,投桃報李我還是知道的。”說著,讓紫芸去尋小撬子來,把花挖迴去。


    紫芸還未走開,從酈清妍身旁的大樹後突然繞出一個人來,聲音不是那麽的討人喜歡,“這花是有主人的,酈七小姐這樣不問清楚就要挖走,莫不成是想做偷花賊麽?”


    酈清妍聽到這個聲音,突然就開始後悔今天來了這林子裏。


    王府之中有兩個人簡直是高傲一詞的真實寫照,一個是聆昐,被溫闌,慕容亭雲和她母親寵的無法無天,身份高貴,生而不凡,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另一個就是眼前的聆晰,作為慕容亭雲的長子,很早就封了世子,自覺比府裏其他孩子要高出一等,他母親杜嬛若又可著勁溺愛,養出了一個自命不凡目中無人的性格,隻要是看上的,必須弄到手,隻要是看不慣的,定要折磨的滿意了,然後除去。


    前世酈清妍為了聆暉與他交手,隻覺此人並無什麽真實的才華,早被大群的狐朋狗友吹捧得暈頭轉向,狂妄自大。也不知慕容亭雲那樣聰明絕頂運籌帷幄的人,怎麽會讓這樣的兒子穩坐世子之位,不怕帶出去丟自己的臉麽?


    偷花賊實在不是什麽好詞,從他口中說出來更添了幾分調笑之意。酈清妍冷冰冰的,一個字也不想迴他。


    紫芸一見聆晰,忙著行禮,“請世子殿下安。”拾葉也跟著行了禮。酈清妍則等紫芸介紹了才矮身一禮,“不知是花已有主,失禮了。紫芸拾葉,迴去吧。”


    聆晰的眼睛在酈清妍身上走了一圈,“酈七小姐怎的一見本世子就走?王府偌大,偏就遇上了,也算一種緣分,不多說幾句,豈不是浪費了這緣分?”


    酈清妍偏頭看他,“世子何意?”


    “酈七小姐來了王府多日,本世子卻從未遇見過,一直心中惋惜。早聞七小姐知書嫻雅,今日得見真人,才知傳言不假。王府巨大,七小姐定然不熟悉,今日相逢是緣,不若讓本世子帶你在這枯木林中遊覽一番,瞧一瞧雅致的景致如何?”聆晰走近幾步,身上濃厚的酒氣襲來,熏得人眼前一暈,正聽他東拉西扯說話的酈清妍眉頭微微皺了皺。


    “還要去探望昐五小姐,實在不便多留,謝世子美意。”酈清妍直覺繼續待下去,聆晰還不知會說出做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來,管不得對方會怎麽想,帶了丫頭就要離開。結果聆晰一抬手,直接抓住了酈清妍的手腕,力道很大,將她拉得倒退幾步,差點跌進他懷裏。


    “你怕我作何?本世子不過想與你說幾句話而已,能得王妃青眼的人,本世子也想好好瞧瞧。”


    酈清妍驚的眼睛都瞪圓了,怒斥出聲,“放手!”


    “呦,脾氣倒挺大的。”聆晰將她拉得更近,聞到一股蘇合香混著藥香的氣味,更覺眼前之人充滿一種讓人欲征服不能的清冷味道,越發誘人了。


    從未見過男人敢光天化日調戲女子的拾葉嚇得不輕,上來就要拉開聆晰,護住酈清妍。聆晰單手將她推倒至一旁,不屑地叱一聲,“什麽東西,也敢碰本世子。”


    紫芸緊張的跪在地上,“世子殿下!這是酈七小姐,要給娘娘和五小姐看病的,王妃娘娘極看重的人,世子殿下三思而行!”言下之意是聆晰若是擅自動了酈清妍,下場肯定落不了好。


    “正是因為母親看重,本世子才想嚐嚐是什麽味道,怕什麽,跟了本世子,還能虧待你不成?”一身酒氣湧上來,聆晰更加頭腦不清醒了。


    偶遇變調戲,做事全然不過腦子,這個聆晰比上輩子還不如。


    “你放手!”酈清妍抬起另一隻手準備給他一巴掌,想要扇醒他,沒想到反倒直接落進聆晰的大掌中,被他握住,還磨蹭了幾下。“小手這樣涼,我給你暖暖?”拉著就往心窩子裏揣。


    “我是定國公府小姐,由王妃娘娘親自接來王府,你動了我,不怕世子之位不保麽?”酈清妍周身的冷冽都爆發出來了,駭人得很。


    聆晰被她的氣場震懾得愣了片刻,酈清妍趁此機會飛快脫離他的鉗製,沒想到聆晰已經醉到神誌不清的地步了,單手就又捉住了她,連摟抱都上來了。“本世子不信邪了,動了你又如何?難不成父親還能因為你,罷了我的世子身份不成?”


    拾葉急的眼睛都紅了,撲上來就要不管不顧拉住聆晰。


    正在酈清妍考慮要不要摸出剛配置好的針,或者直接甩出胸口戴的滾燙石頭給他來那麽一下的當口,一個實際低沉渾厚,在紫芸和拾葉耳中卻猶如天籟梵音般動聽的聲音響起。


    “本王的確會因為你動她,罷了你的世子之位。”


    任酈清妍又踢又打一直神誌迷糊獸/欲上腦的清醒不得的聆晰,直接被這句話嚇得失了力氣,迅速放開了酈清妍,退離好幾步,跪在了慕容亭雲麵前。“父親明鑒,是這丫頭趁兒子酒醉,有意勾引兒子的!兒子什麽都沒做!”


    酈清妍和拾葉差點為聆晰這惡人先告狀的做法氣笑了。


    拾葉跪在慕容亭雲麵前,努力壓製心中怒氣,“王爺,我家小姐性子慣來膽小孤僻,哪裏是能做出世子口中那等不齒之事的人?還請王爺明鑒,還小姐清白!”


    慕容亭雲抬頭看了酈清妍一眼,有些訝異對方居然不像自己預想的那般委屈哭啼,反而一臉平靜,更準確的講應該是淡漠和不耐。察覺到自己在看她,她也迴了一個眼神。慕容亭雲看到那雙眸子裏的顏色,對,不耐,極不耐煩,帶著幾分懷疑,好像是在問,王爺這樣英明的人,怎麽教出如此不堪的兒子?


    慕容亭雲莫名的心頭一陣邪火,抬腳就把聆晰踹的飛了出去。聆晰離地而起,撞到大樹幹上,渾身劇痛,覺得自己的肋骨都被這一腳給踢斷了。聆晰痛苦地咳起來,“父親……”


    “逆子!難不成你還想做點什麽?為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即日起,禁足倚竹苑三個月,好好反省。本王看你平日真是自由散漫慣了,哪裏還有半點王府世子的模樣!”


    聆晰掙紮著爬過來摟住慕容亭雲的腿,哭嚎著,“父親原諒孩兒吧,孩兒今日喝了酒頭腦不清楚,唐突了七小姐,再不會有下次了!孩兒起誓,若有下次……”


    “若有下次,敬王府的世子,本王會挑出更合適的人選來。”慕容亭雲又是一腳踹開他,“滾,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聆晰不怕繼續待下去被慕容亭雲斥罵,而是怕他不解氣,再來幾腳,直接把自己踹的半身不遂。扶著樹幹搖搖晃晃站起來,走之前不忘亡羊補牢地同酈清妍道歉。“今日酒氣上腦,做了冒犯七小姐之事,罪該萬死,還望寬恕。”說完,不敢繼續留著等酈清妍的迴答,一步三搖的走遠了。


    慕容亭雲有武功傍身,這兩腳沒把聆晰直接踢死,是很留了情麵的。


    作者有話要說:  聆晰就一醬油,大家不要care他的死活


    第26章


    酈清妍等聆晰走了,才向慕容亭雲行禮,“多謝王爺。”


    “是逆子無禮,還好本王恰巧經過。可曾受傷?”


    “無妨。”酈清妍搖搖頭,覺得慕容亭雲對自己的關心似乎有些過頭了,即使是因為自己有法子治好溫闌,也太維護些了。難得能和他獨處,便把心中一些話醞釀一番說了出來。“此話原不該我說,但經曆今日一事,方覺之前在下人口中聽到的世子無跡之類傳言不假,世子在府中尚且如此,外頭不知是何行徑,王爺該多留心些了。”


    連府中的人都對聆晰頗有微詞了?慕容亭雲皺了皺眉,“是本王疏於管教。”


    “王爺地位非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需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權力越大,越是您在明敵在暗,稍有不慎就被抓住把柄。像世子這樣顯眼的人物,更是備受關注,王爺實在應該多多當心才是。”


    聆晰走後,酈清妍和慕容亭雲並沒有在原地站著說話,而是並肩往落晚居緩緩走著,兩個丫頭落後七八步跟在後麵。聽到酈清妍說這樣的話,慕容亭雲腳步頓了頓,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酈清妍這樣的人說得出來的話,“你是讓我提防誰,還是除掉誰?”


    “該提防誰,該除掉誰,無需小女多嘴,王爺聰明絕頂,細細一想自然明朗。”酈清妍緩緩道,“王爺在朝中一支獨大多年,樹敵已非一兩人,懼憚者多,想除去王爺的人更多。礙了誰的利益,逼到絕境就會反抗,若是多年布置暗招,更讓人防不勝防,王爺有自信能將這些危機全部化解嗎?”


    “化解得了如何,化解不了又如何?”


    “事前防微杜漸,事後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酈清妍如斯說道。


    慕容亭雲扭過頭看她,“聰明是件好事,自作聰明可就不是了。”


    酈清妍輕輕一笑,“好心提醒這種事,從來沒有聰明與自作聰明之分。小女也不過是因為世子行徑失禮,有感而發。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王爺能力通天,自然不用將那些草芥放在心上,隻是王爺之上不是還有一個人麽?若他也開始忌憚王爺,王爺還能如現在這樣,做事得心應手麽?”


    “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本王以前沒瞧出來,你膽子倒是很大。”


    “膽子一物,養一養就有了,王爺實在無需吃驚意外。”


    “昐兒以前對你萬事忍耐的性子可是頗為嫌棄,連本王都聽到她抱怨過一兩迴。本王倒不知,向來平和的定國公府酈七小姐,昐兒口中懦弱心慈又總是以事不關己的態度處世的你,也是說得出斬草除根之類狠絕的話的人。”


    “小女從來不是良善之輩,王爺說小女心慈,委實抬舉了。”


    “本王突然覺得可惜,你不是男子,不然定要將你收入麾下,為本王出謀劃策。”一番試探完畢,慕容亭雲負手而立,頗有興致地看著眼前堪稱嬌病弱小的酈清妍。


    “妍兒隻是女子,弱不禁風的小女子。”酈清妍也看他,不再避著他的眼睛,冰淩一樣的眼珠子,加上兩分氣勢,與慕容亭雲記憶裏年輕時的溫闌何其相似。


    難怪闌兒會選中她,慕容亭雲心中暗歎。


    “你提醒的對,的確應該當心。不過你說錯了一樣,敬王府能讓人忌憚至此,不是因為本王,而是闌兒。”


    “王妃娘娘?”酈清妍驚訝,“娘娘性格溫婉寬容,與世無爭,為何要懼憚於她?”


    慕容亭雲噙著笑,“你可聽說過十二禤閣?”


    酈清妍自然知道!聞名天下的殺手情報組織,羅網一般遍布各國各個階層,號稱隻要你出得起價錢,就沒有弄不到的消息,沒有殺不死的人。酈清妍知曉這個組織是因為聆暉,作為敬王,朝堂之上他在明;還有一個寧王在暗,可謂皇帝的左右手,兩人聯合,殺伐天下,無人能夠匹敵。而十二禤閣,便是讓寧王所向披靡的武器。


    因為十二禤閣,沒有人不忌憚寧王的,聆暉自然也是。聆暉偶爾會和酈清妍說起寧王那些兇殘暴虐的事跡,導致她對這個組織和寧王此人都沒有什麽好印象。隻是,這個組織和溫闌有什麽關係?


    “略有耳聞,不過與王妃娘娘有何幹係?”


    “闌兒是十二禤閣的閣主。”慕容亭雲言簡意賅。


    酈清妍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想起前世皇帝拿馬煓當棋子,要褫奪慕容亭雲輔政王殊榮一事,之前就一直懷疑是否皇帝與慕容亭雲達成了什麽交易,才讓這件事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結束。此番看來,居然是把十二禤閣讓出去了!


    “你別看她現在寬宏大度,對每個人都慈愛有加的樣子,年輕時完全不是這樣的。闌兒從十三歲起就統領三十六星宿的一切事務,曾經也是狠角兒,不過這兩年因為身體緣故,大部分事情都讓下手去做了。”慕容亭雲說起溫闌的時候,會變得格外柔和眷戀,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我能坐上敬王之位,在輔政王一職上穩坐這麽些年,她是占了大半功勞的。”


    難怪溫漠那人在介紹自己時,總愛加一個江南溫家,酈清妍知溫家富可敵國財富滔天,卻不曾想到,溫家之所以那般富貴,是因為有十二禤閣坐鎮。


    “這樣一件利刃在手,旁人怕是不止忌憚,還有想據為己有的念頭吧。”酈清妍穩了穩心神說。


    “想要搶走,也得能有駕馭得了的本事才行。”慕容亭雲顯然不信有人有那個能力把這殺人大刀搶走,自不量力的人不僅用不好,還會把自己折進去。


    “若是王爺親自拱手相讓呢?”


    “嗯?”


    “要將忌憚之物收為己有,聰明人自然會想到萬全的辦法,讓十二禤閣上下全部重新認主,譬如娘娘或是王爺您親自下令易主,那些人豈敢不聽?”


    “本王不覺得有人有那個本事讓本王妥協,接受這樣的交易。”


    “是人皆有軟肋,被人抓住了,就再動彈不得。王爺,難道您沒有麽?”


    慕容亭雲用一種看著陌生人的表情看著酈清妍,“你今日,是有備而來,提醒本王的?”


    “小女不敢。”酈清妍行了一禮,見該說的已說完,“小女妄議王爺的政事,實在越矩,還望王爺莫怪。落晚居已到,小女退下了,再次為今日之事感謝王爺。”


    “慢著。”慕容亭雲叫住她,“聽到闌兒是十二禤閣閣主,你可有什麽感想?”


    酈清妍的不知他為何這樣問,認真想了想,道,“娘娘很厲害。”


    慕容亭雲沒忍住笑咳了一聲,酈清妍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慕容亭雲擺擺手,“罷了,你去吧。你且安心,今天發生的事,以後再不會有,隻管在府裏住著就好。”


    他是怕自己被此事嚇跑,不繼續給溫闌治病了麽?酈清妍暗忖。“多謝王爺,小女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也請王爺放心。”


    慕容亭雲知她誤解,也不說破,看著她帶了丫頭退下,往碧紗櫥去了。他原本沒有想到會在今天把十二禤閣的事情講出來,不過早知道總好過晚知道,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也是好的。看她隻是聽見溫闌是閣主的事情都那般驚訝,不知知曉溫闌的打算後,會不會震驚得整夜睡不著。


    多思無益,慕容亭雲放下心頭思慮,去了溫闌主屋取東西。


    碧紗櫥裏,聆昐午睡剛醒,正趴在一堆鬆軟的枕頭間懶洋洋的看著書。長發從背後鋪陳下來,蔓延過床沿,幾乎落到地上。她的傷口不能捂著,身上隻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裏衣,外加搭一條薄毯。房間裏很暖,這樣的嚴冬也凍不著她。因為傷口未愈,聆昐不能起床,整個人懨懨的,沒有了平日裏的高傲火爆,倒顯得有幾分溫婉。


    聽到開門聲,聆昐從書頁上抬起頭,見是酈清妍,笑起來,“你來啦?自己找凳子坐吧。母親的宴席可有什麽趣事發生沒有?”


    “都是些貴族夫人,說的也是陳年往事,你看我不是偷溜過來了麽,自然是沒有什麽趣事了。”酈清妍坐到她身邊,拿過她的手切脈,又掀開衣領查看她脖子上傷口的愈合情況。


    “哦,想來也是。這樣的場合,那些小姐不會過來,隻得一堆婦人,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事情,無趣得很。”聆昐目光又迴到書頁之中,手指緩緩翻過一頁。


    受了這麽重的傷,聆昐的身體如同小孩兒手中玩舊了的破布娃娃,開了無數裂口,縱橫交織慘不忍睹,連裏麵的棉絮都泄露出來。所有人都以為聆昐肯定接受不了,溫闌還派了無數的人去尋最好的祛疤藥,不求她的身子能夠瑩潤如初,至少要給她一個安慰和希望。


    結果醒來的聆昐反應非常平靜,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痛不欲生,仿佛根本沒有把那一身疤痕放在心上,隻問了一句白降是否還活著,就一直乖乖躺在碧紗櫥裏養傷。讓她喝藥就乖乖的喝,給她傷口換藥,也不喊疼,以前人見人怕的小姐脾氣竟是一點也沒有了。


    溫闌嘖嘖稱奇,說聆昐受傷,生生改了兩個人的性子。原本清冷的酈清妍更加清冷,而聆昐就像被酈清妍傳染了一般,也得了幾分平靜的性格。還開玩笑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酈清妍的血,所以有了她的性子。


    酈清妍問過聆昐,有些擔心她是被這次遇險之事嚇到了。


    聆昐的迴答是,“在生死線上走過一迴的人,心境自然會不一樣,若性子還如以前,一點長進也沒有,也太對不起上天開恩給的繼續活著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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