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迴之以淡淡的微笑:“江嬪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江溫爾沒轍,隻得拍了拍秦宛昀的手道:“宛昀,你先去黎兒那裏,我去一趟華清宮。”


    “江姐姐,我陪你一起去。”


    說著,秦宛昀轉身對碧桃道:“我同江嬪娘娘一起過去行嗎?”


    碧桃點點頭:“宛貴人請便吧。”


    江溫爾和秦宛昀隨著碧桃去了華清宮,剛踏進冬暖閣看到一屋子的人時,她和秦宛昀皆是一臉茫然。


    “給淑妃娘娘請安。”


    江溫爾和秦宛昀走到江溫爾麵前,一齊朝著她行了個禮。


    對麵的南槿安朝著江溫爾微微一福身,算是行了個平禮。


    眾人又一齊朝著江溫爾行禮。


    蔣芷瀾看了一眼何青槐,然後將目光放到江溫爾身上:“江嬪,兩個月前,有人看到那個被處決的夜楚刺客進了你的宮殿,可有此事?”


    江溫爾聞言微微一愣,轉臉望了一眼坐在雙扶椅上的何青槐,心中頓時明了。


    她朝著蔣芷瀾微微福了福身子,迴道:“迴淑妃娘娘,確有此事。桃夭本是奉著前夜楚王楚夜笙之命來寧宮搭救梨良人,那日臣妾本來想偷偷去冷宮看望梨良人,卻不料撞上剛從冷宮裏出來的桃夭,她告訴臣妾說梨良人已不在冷宮之中,臣妾想著外麵人多眼雜,便邀她去臣妾宮裏跟臣妾講一下事情的經過。後來一切,都如何貴人所言。”


    蔣芷瀾聽她解釋合情合理,便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時大寧與夜楚開戰在即,你難道就對於那刺客沒有一點兒懷疑嗎?”


    江溫爾道:“臣妾心係梨良人安危,至於其他,也顧不得想太多。”


    “可是這事情為何這般巧合?”一直未吭聲的何青槐忽然開了口,“那刺客剛剛被處決沒多久,皇上便要帶著梨良人出宮祈福,結果卻又那般巧合的在宮外遇刺。若是一次巧合是巧合,那接二連三的巧合卻是有意謀劃了。”


    江溫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可真真是好心思!平日裏一副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模樣,如今卻是這般引導眾人將皇上遇刺的事與自己聯係起來。人人都說,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保不準哪天就突然衝出來咬你一口,叫你毫無招架之力。


    “是不是有人有意謀劃先放一邊暫且不說,何貴人這般汙蔑於本宮,是不是本宮也可以猜測是你何貴人故意派去刺客刺殺皇上,從而嫁禍於本宮?如此說來的話,倒也說得清楚。”


    江溫爾不怒反笑,居高臨下地望著何青槐。不等何青槐開口反擊,她又繼續道:“何貴人,人在做天在看,本宮還是勸你多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積點德吧。”


    “你……”


    何青槐麵色微變,刺殺皇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這江溫爾倒是個口齒伶俐的。


    蔣芷瀾冷臉看著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對峙,她不耐地揮了揮手道:“都安靜些吧。”


    說罷,她將目光轉向江溫爾嚴肅道:“江嬪,不管你有沒有策劃這一切,本宮定是要將何貴人剛剛說得如實報給長公主和皇上,至於你是不是被冤枉,本宮說了不算。”


    她又對著何青槐道:“何貴人,如今證據不足,你早早下結論實有不妥。”


    何青槐由春歡扶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俯首朝著蔣芷瀾道了聲:“娘娘教訓得是。”


    “行了,都散了吧。皇上如今在宮外養傷,本宮知你們心中掛念,但是現在除了一起為皇上祈福之外,也別無他法。”


    眾人見淑妃下了逐客令,隻得知趣地行禮告了退。


    江溫爾和秦宛昀從華清宮出來,皆是一臉擔憂。


    “江姐姐,你說,若是長公主將皇上遇刺的罪名怪罪到你頭上該怎麽辦?”


    江溫爾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隻能說,該來的,躲也躲不掉,隻能坦然麵對。人在做,天在看,我沒有做過的事,自是問心無愧。”


    秦宛昀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們離開華清宮,徑直去了離那裏不遠的伊人宮。


    黎落剛從奈何寺迴來,有些乏累,又因著昨夜照顧慕容璟燁一夜未眠,此刻正窩在西暖閣的小炕上小憩。


    地上的火盆“滋滋”地響著,炭火燃燒的溫度在整個暖閣中擴散,江溫爾和秦宛昀一進去,隻覺得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雲錦見二人進來,本想將黎落叫醒,江溫爾看見她眼底重重黑眼圈,忙製止了她。


    她壓低聲音道:“她昨兒個陪著皇上,定是嚇壞了,也累壞了,先讓她睡一會兒,本宮和宛昀先去正殿坐一會兒。”


    雲錦隻得將兩人引到了正殿。


    阿羽為兩個人端了一壺熱茶上來。


    秦宛昀低聲歎了口氣道:“昨兒個經曆那麽一場廝殺,這黎姐姐怕是嚇壞了吧?”


    江溫爾伸手接過阿羽為自己倒的熱茶遞給身邊的秦宛昀,眼底中的憂色沒有絲毫減輕:“黎兒身子本來就弱,懷上這一胎實屬不易,昨兒個又受了那樣的驚嚇,我真怕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給驚著了。”


    秦宛昀握著手中的茶杯點點頭:“這黎姐姐也是可憐,好不容易從死生營迴來,卻又偏偏遇見這樣的事。也不知道黎姐姐得罪了什麽人,竟這般想要她性命!”


    江溫爾聽她這般說著,忽然眼神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第二百二十三章、皇上您……您輕些。


    “宛昀,你何以見得這些人是衝著黎兒去的?”


    江溫爾望著不遠處桌上的描著水墨丹青的花瓶裏插著的紅梅,幾日沒換過,那紅梅蔫蔫的,幾片枯萎了的花瓣散在桌上也無人打掃。


    秦宛昀聞言眉心一跳,心裏微微有些發虛,剛剛一不小心,竟然說漏了嘴。她忽而淺笑了一下,歎了口氣:“死生營是什麽地方?進去那裏的人向來是有去無迴的。雖說黎姐姐安然無恙的迴來了,可定是有人針對她。再者,黎姐姐從死生營迴來沒多久,結果就遇上了刺客,這說明那人就是奔著黎姐姐去的。不過,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秦宛昀說罷,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那茶水滾燙,在杯口氤氳起一片白霧,恰如其分地將秦宛昀眼底的心虛朦朧在那片白霧後麵。


    “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們都沒有證據,這一切都隻能是猜測。”


    江溫爾用拇指輕輕摩挲著茶杯的邊沿,溫熱的觸感叫她心底稍稍安心了些。


    許是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了,她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對於任何的異常都有些敏感。


    黎落睡醒後,已過了午膳時間,雲錦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便叫小廚房熬了些紅棗酸梅粥在灶上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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