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昀盯著他看了許久,直至慕容璟燁輕輕咳了一聲,她才迴過神來,朝著他行了個禮:“皇上金安。”


    慕容璟燁伸手將她扶起來,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那長滿細繭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麵頰,將她一側滑下來的碎發別到耳朵後麵。


    “一段時間不見,你瘦了不少。”


    一句話,勾起了她這些天來的委屈。


    在懲戒司受刑的每個日夜,在琅澤軒備受冷落的這段時間。


    她極力忍住眼中的淚,低著頭道:“臣妾是因為太過思念皇上了,為伊消得人憔悴。”


    慕容璟燁朗聲一笑,攬住她朝桌邊走去:“那朕豈不是成罪人了?”


    秦宛昀吸了吸鼻子,命宮人端了水盆來,她一邊取過手帕為慕容璟燁擦手,一邊道:“怪臣妾一心都係在了皇上身上。”


    慕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開玩笑道:“聽你這意思,是打算以後將係在朕身上的這顆心收迴去嘍?”


    秦宛昀破涕為笑,將那為慕容璟燁擦過手的帕子扔進水盆中:“臣妾倒是想,可誰讓那顆心不聽使喚。”


    “那便在朕這裏係著罷,朕會好好待它。”


    秦宛昀聞言,心中一動,眼中又有淚掉下來。


    “這好端端的,怎麽還哭了?”


    慕容璟燁伸手為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臣妾是高興。”


    說罷,秦宛昀拿起麵前的銀筷夾了一塊鹵雞脯放到慕容璟燁麵前的碗裏:“皇上,您嚐嚐這個。”


    慕容璟燁含笑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夾起那雞脯送進嘴裏。


    “滋味全滲進了肉裏麵,煮得火候正正好。”


    說罷,他又將那鹵雞脯夾了好幾口吃。


    秦宛昀見他喜歡吃,自己看得也高興。她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皇上,您許久沒聽過臣妾彈琵琶了吧?”


    慕容璟燁點點頭:“嗯,是有挺長時間了。”


    “那臣妾彈給您聽好不好?”


    說著,秦宛昀便要起身去拿琵琶,卻被慕容璟燁忽然伸過來的手輕輕壓住肩膀:“先陪朕用午膳,等用過膳後,你再彈給朕聽。”


    慕容璟燁又夾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到秦宛昀碗中。


    秦宛昀隻好坐下,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地吃了起來。


    用過午膳之後,慕容璟燁又在琅澤軒聽秦宛昀彈了兩曲琵琶,這才以處理政務為由,離開了琅澤軒。


    雲琅嫿神色懨懨地坐在殿中,將琅澤軒那邊的動靜聽了個遍。


    “若曉,本宮是真的失寵了。”雲琅嫿伸手撫上自己的妝容精致的臉,滿心落寞道,“皇上說會給嘉霄好好辦一場百歲宴,可是宴席上,他卻不在。今日,他明明來了碧琅宮,卻不肯進來看一眼剛過百天的嘉霄,若曉,你說本宮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答應賢嬪,將嘉霄養在她膝下嗎?”


    若曉輕輕歎一口氣,在雲琅嫿麵前蹲下:“主子,要不……先將大皇子送到落繯宮吧。”


    ——分界線——


    慕容璟燁離開碧琅宮,直接迴太祥宮換了衣服,便又帶著蘇玄影出了宮。


    黎落他們隔壁的那戶人家已經搬出去了,整個小院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


    慕容璟燁讓蘇玄影將懷中的奏折放在屋中的書案上,又在案上的香爐中放了龍涎香點燃。


    一縷淡淡的香氣便漸漸在周圍的空氣中氤氳開來。


    “皇上,您這是何苦?”


    蘇玄影有些不理解。


    慕容璟燁抬起一雙鷹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體味尋常百姓的生活,也可以算是微服出巡。”


    微服出巡?


    蘇玄影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將整個房間打量了一番。


    感情您老蝸居在這個小院中,就算是微服出巡了?


    蘇玄影心中雖這麽想,卻不敢真的說出口。


    別看皇上整天板著臉,腹黑起來簡直要命。


    長寧二年,他因為南安國送來槿安公主一事,開玩笑說了句“皇上豔福不淺”,便被他降職成為司廁監。還是專司後宮宮女門的廁所,那段日子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敢開過皇上的玩笑。


    “沒事的話,坐一邊看書去,別在朕跟前擋光。”


    就在蘇玄影陷入黑暗的迴憶中時,案前的慕容璟燁忽然開口道,他從案上取過早先讓人準備好的書扔到蘇玄影跟前。


    蘇玄影拿起來一看——《推背圖》!!!!


    饒了他吧!蘇玄影內心一聲哀嚎,麵上卻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那個……皇上,臣還是去門外守著吧。”


    說罷,未等慕容璟燁開口,他便一溜煙兒地跑到了門外。


    黎落和雲錦賣完春餅迴來後,便坐在將那些掙來的銅錢用線穿好。


    墨子然從屋內緩緩走出來,看著槐樹下的兩個女子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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