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思,你說的什麽渾話?”顧徐氏怒不可遏,“就因為你心裏的那點私念,你就要胡說八道嗎?你別忘了,在林靜姝沒出現之前,你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誰!是秦晚心!”


    “我自然知道!”顧九迴,“可最終,父親看透她的為人,選擇了我母親!”


    “你母親……”顧徐氏嗬嗬笑起來,“你莫怪我說話難聽,你母親那樣的女人,你父親娶了她,就是行差踏錯!若不是娶了她,何來今日之劫?若不是你父親被她媚惑,顧氏依然是這帝都的中流砥柱,又如何會像今日這般落魄?”


    顧九從未聽過這樣強辭奪理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無話可說,顧徐氏卻是滔滔不絕。


    “一個女人,危難之際,不能與自己的男人共擔風雨,永遠隻能躲在他人的羽翼之下苟活,失去庇佑,便隻能作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這樣柔弱的小女人,除了作男人床上的玩物,還有何用?她又有什麽資格,站在你父親這樣的男人身邊?”


    顧九呆呆看著她,頗有些無言以對的意味。


    雖然這話聽起來霸道又冷酷,但是,卻是挑不出半點錯處的。


    “夠資格跟你父親站在一起的,終究還是像秦晚心那樣聰敏利落的女人!”顧徐氏一臉忿忿然,“至於其他的女人,林靜姝也罷,程豔秋也好,她們或呆蠢不堪,或裝純賣傻,統統都不夠格!”


    程豔秋?


    顧九冷不丁聽到這個名字,有點懵。


    第270章卸磨殺驢!


    過了好半天,她才記起來這個名字代表的是誰。


    程豔秋是顧老太爺生前十分寵愛的妾室,據說,最愛她的天真無邪。


    當然,如今的程豔秋人老珠黃,跟天真無邪是半點邊也沾不上了。


    但顧徐氏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她,讓顧九既意外又好奇。


    好奇之心既起,憤懣之火立歇,在顧徐氏連珠炮般的抨擊之下,她驟然清醒過來。


    衝動是魔鬼。


    以眼下的局勢而言,她得罪這位老太太,實在是頭腦發暈的不智之舉!


    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和顧徐氏的這場爭辯,不在今日,也會在明日。


    在對待秦晚心的問題上,兩人選擇的道路,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的。


    秦晚心做過的那些事,顧徐氏可以當作沒發生一樣,一張紙就要翻過去。


    但在顧九這裏,是絕對沒有可能翻過去的。


    事實上,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顧徐氏明知秦晚心是始作俑者,明知這個女人風流,卻始終不記仇。


    這種事,光是用一個忠心侍主和畏懼皇權是很難解釋的。


    現在這一吵,她的心裏,倒是有了明確的答案。


    在顧徐氏這種大女人心裏,秦晚心大概算是她的同類。


    因為精於算計,而被男人拋棄,內心充滿著不甘和怨懟。


    而像林靜姝這樣以柔弱單純贏得男人戀慕的女人,應該是她們天然的敵人。


    昔年的顧徐氏,跟顧老太爺風裏雨裏趟過來,夫妻,掙下赫赫功名,光耀顧氏門楣。


    隻是,功成名就的男人,因為對於爭鬥傾軋的倦怠,反而更容易受到天真無邪單純無心機女人的吸引。


    顧老太爺是這樣,顧奉之自然也不例外。


    同為被冷落的女人,對於秦晚心,顧徐氏應該是物傷其類,所以才會對她所做的事,並不過份苛責,如今顧奉之迴頭,她更是樂見其成。


    顧九看透顧徐氏的心事,隻是冷笑不語。


    她不說話,顧徐氏卻情緒激動,一直喋喋不休。


    她的話語密不透風,如疾風驟雨一般傾泄而下,壓根就沒打算給顧九說話的機會。


    說來道去,總歸是揪住她跟冥王府過從甚密這一點不放,嫌她被太後瞧出端倪,因此種下禍根,惹太後不悅,對顧府不利。


    顧九聽在耳裏,心裏一個勁冒涼氣。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在昨天,在楚夫宴和楚傾城還沒有倒台之前,這位顧老太太還一直對自己讚賞有加,把她這個孫女兒,誇成一朵花。


    如今仇敵一除,她就變成惹事精……


    原來卸磨殺驢這種事,這位顧老太太,也是其中高手。


    身為即將被宰的一頭“驢”,顧九心情酸痛又壓抑。


    雖然,在這之前,她已推算出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顧徐氏的所作所為,也完全符合一個封建名門當家主母的品性。


    她們素來是重男輕女的,也慣於見風使舵,拜高踩低。


    但之前想是一迴事,事情真落到自己身上,卻又是另外一迴事。


    自己的生母,雖不為這老太太所喜,可是,她卻是她最愛兒子的血脈,她的身體裏,也同樣流著這老太太的血!


    然而血親在這種時候,太過輕渺,不起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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