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做的事,卻也真真是讓人心寒!


    顧徐氏心裏怨懟,麵上卻作感動狀,嘴裏刻意說著奉承話:“這麽多年,太後一直眷顧顧家,事事處處,都想著念著,可奉之退隱之後,卻再沒為皇家出力,老身著實慚愧啊!”


    “老夫人這是說哪裏話?”秦晚心輕笑,“奉之為了皇家,一身傷病,原就該好生養著!再說了,他退隱,膝下不是還有三位小公子嘛,待他們成年之後,仍是我雲安朝的威猛之將!這榮華富貴啊,少不了他們的!”


    顧徐氏嗬嗬訕笑,直笑得臉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嘴裏不斷客套著:“孫兒們都還小,這會兒就讓太後費上心了,老身真是無以為報!”


    這樣的客套話,你來我往的,說了好幾段,顧徐氏察顏觀色,見太後頭腦清晰,眼神清明,說起話來,條理清晰,思維敏捷,跟往常相比,並無半點異樣。


    但想到楚夫宴就在寢殿之中,顧徐氏想了又想,還是留了個心眼,客套之後,壓低聲音道:“太後,臣婦此行,有要事相告,此事,非同小可……”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了看左右,又掠向珠簾之後,欲言又止。


    秦晚心瞧出她的顧慮,淡淡一笑,抬步走向書房。


    顧徐氏跟過去,關好書房的門,這才上前,低聲說明來意。


    “太後,還記得嶽少青嗎?”


    聽到“嶽少青”三個字,秦晚心的笑僵在了臉上。


    “一個早已作古的人,你提他作甚?”她麵現不悅。


    “因為臣婦今日剛剛獲知一個消息,”顧徐氏答,“懷疑他尚在人間!”


    “尚在人間?”秦晚心倏地抬頭,瞪大眼睛看著顧徐氏,唇角微微抽搐著,似是驚懼過度,又似忍俊不禁,表情十分怪異。


    顧徐氏看不懂她的表情,隻好繼續說下去:“是的!有人在瘋人監的地室裏,發現了他的形跡!”


    “瘋人監,地室?”秦晚心沒忍住,哈哈大笑。


    她似是十分開心,笑得前仰後合。


    “太後……”顧徐氏無語。


    這事有那麽好笑嗎?


    就算時過境遷,雲安帝已做穩這雲蒼江山,可是,說到以前的宿敵尚在人間,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吧?


    顧徐氏歎口氣,默默的等秦晚心笑完。


    秦晚心神叨叨的笑了一陣,忽然斂了笑意,正襟危座,神情凝重道:“老夫人,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顧徐氏苦笑:“老身怎敢?”


    “那麽,你說的有人,是什麽人?”秦晚心總算有了正常一點的反應,眉頭緊皺著追問。


    顧徐氏撒了個謊,迴道:“老身也不知是什麽人,昨夜有人夜入顧府,送來一紙信函,言明奉之出事和顧氏五虎失蹤,都跟這嶽少青有脫不了的幹係,還說瘋人監的地室,實際上是嶽少青建的一處人間地獄,五虎他們,悉數被關在裏麵,更有這些年間失蹤的朝臣,也被困其中,而一些大案兇犯,更成為其中的劊子手,拿他們作活體藥人,手段之殘忍狠辣,簡直罄竹難書,慘絕人寰!”


    “竟有這種事?”秦晚心也似是被驚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徐氏,半晌,朝她伸出手,“信函拿來,讓本宮瞧瞧!”


    顧徐氏將早已準備好的書信呈上去,嘴裏道:“老身已派人去查探,發現那裏確實暗藏玄機,老身怕打草驚蛇,沒敢行動,這才連夜入宮,麵見太後,稟明此事!”


    “此事非同小可,你確是要及時說與本宮知曉!”秦晚心接過信,粗粗的掠了一遍,目光落在一個名字上,眉尖微微一挑。


    “這信裏說,楚夫宴與嶽少青勾結,為其走狗……”秦晚心抬起頭,似笑非笑問,“老夫人,你信嗎?”


    “老身不敢妄言!”顧徐氏搖頭,“老身近來與楚大人有些過節,為公允起見,便不說對楚大人的看法了!此事是真是假,太後差人一查便知!”


    “老夫人高風亮節,素來不喜在背後論人是非……”秦晚心笑了笑,拍拍那張紙,道:“本宮這就派人去查!”


    “多謝太後!”顧徐氏跪地叩頭,“五虎他們,就指望太後了!”


    “他們都是本宮的肱股之臣,曾為我雲安王朝拋家舍業,如今陷入危境,本宮若是不管不問,袖手旁觀,豈不是寒了天下猛士之心?”秦晚心正色道,“請老夫人放心,此事,本宮一定會一查到底,但凡與此事牽涉者,絕不輕饒!包括,楚夫宴!”


    第170章股掌之中!


    “太後英明!”顧徐氏得到這樣的迴應,自是喜不自勝,叩頭一再拜謝。


    “老夫人,使不得啊!”秦晚心連忙起身扶起她,“你這把年紀,這麽一拜再拜,豈不是折煞本宮!”


    她這樣體貼禮遇,顧徐氏少不得又要說些客套話,兩人又說了會話,顧徐氏辭行出宮。


    秦晚心捏著那張紙,立在書房中,若有所思的看著顧徐氏的背影。


    那背影一如既往般挺拔剛毅,行走間腳步生風。


    隻是,到底是上了歲數的人,眼神不太好,又兼燈火昏暗,顧徐氏在經過宮門時,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鐵娘子……到底是老了……”秦晚心唇角微揚,似笑,又似歎。


    等到顧徐氏走出鳳鸞宮,秦晚心也邁步走出書房,那張薄薄的紙頁,攥在她的掌心,很快,便被團成皺巴巴的一團。


    她迴到寢殿,把這團紙重重的砸在楚夫宴的臉上。


    楚夫宴正躺在塌上閉目養神,這紙團也並沒有多重,可是,他卻依然敏銳的意識到頭頂那股滔天的怒氣,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驚惶問:“出什麽事了?”


    太後冷笑了兩聲,沒迴話。


    楚夫宴緊張的展開紙團,一目十行,看到最後,麵色如土,冷汗淋漓,扯著嗓子叫:“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怎麽會有人……”


    “啪”地一聲,一道清亮的耳光聲響過,將他後半截話打落迴肚子裏。


    “太後!”楚夫宴如喪考妣,“撲嗵”一聲,跪倒在秦晚心麵前,“微臣……有罪……”


    “你何止有罪?你簡直罪大惡極!”秦晚心恨恨的唾了一口,伸出腳,用力踩在他的手腕上,猛力一擰。


    腕上未經縫合的傷口,很快被踩得迸裂開來,鮮血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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