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元穀,坐落在北冥境西北部,東邊五千多裏處乃是三大獸域之一的大沼澤;南部是一片大山脈,三鹹宗就在這片山脈中;西部隔著六座山便是西天境的錢來洞和邪音教;北部乃大雪山,千年冰封,人跡罕至。


    兩日之後,陸淩風和韓歌已一人一騎上了路。


    “師父,這寒元穀到底是個什麽地方?”路上,韓歌好奇道。


    “寒元穀嘛,在北冥境偏西北部……”


    寒元穀內,有一口寒元靈潭,蘊含著濃鬱的水靈之力,最適合水屬性的人修煉。這口靈潭,同時也是夕水的發源地。


    別看寒元穀是個山穀,就以為它地勢低。其實不然,寒元穀處在兩座極高的大山之間,光是山穀的水平高度,便要高出北冥境許多大山,故而這夕水從這裏發源,蜿蜒流向大沼澤。


    夕水從寒元穀發源,自然蘊含了大量的水屬性靈氣。大沼澤中的獸族,本身就是傾向於水屬性,所以可以說,大沼澤將近一半的靈氣都是夕水提供的。


    夕水對於大沼澤的獸族來說,自然珍貴無比,這不言而喻。而對於人類來說,寒元穀流出的水,當然也是十分寶貴的,一般人喝了它,即使不能增加修為,但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總還是很有效的。於是北冥境靠近夕水的幾個門派打起了夕水的主意。


    當時是有五個一流門派,甚至還有一個一流大門派參與,合夥建了個大壩,將夕水攔住。一共六個門派,將夕水攔住後,不惜耗資挖了六條河,將夕水分為六股,引入了自己的宗門裏。


    這件事自然觸惱了大沼澤中的獸族。


    不久隻見一條長達百丈的蛟龍出現在大壩之上,那大壩之大,雖也有百丈之高百丈之寬,可那蛟龍隻一擺尾,便將那大壩擊得粉碎。


    而同一時間,有六尊獸頭人身的靈獸出現在六個門派山前,此後,這六大門派便從世間除名,再不曾聽說過。


    此後至今五百多年,再沒有人敢打夕水的主意,都十分敬畏大沼澤中的存在。


    寒元穀,率先發現寒元靈潭的,是寒元穀的開山祖師爺元朗真人。這元朗真人,主屬性正是水,故而在寒元靈潭邊上修煉,其進度是一日千裏,最終突破至小宗師境,成為一代宗師。


    但這元朗真人隻是湊巧是水屬性罷了,他其實並不怎麽明白寒元靈潭的妙處,以為每個人都可以借此修煉,成為絕世高手。所以他在此開創寒元穀這一門派,自他之後,都沒有再出現水屬性的弟子,故而寒元穀一度沒落下去,淪為一流門派。


    不過好在元朗真人還留下了一些功法,他的後輩才不至於維持不下去。


    “就是說寒元穀守著寒元靈潭這麽個好地方,卻沒法利用起來?”


    聽了陸淩風的講述,韓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錯,他們沒法利用,正好給你拿來練功。”陸淩風也笑了起來。


    “師父,您說寒元穀的人會答應讓我進寒元靈潭練功嗎?”


    韓歌有些擔心起來。


    陸淩風眨了眨眼睛,笑道:“我這個陰陽宗宗主都親自出馬了,想必他們應該會給幾分薄麵。”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簡直就是出來旅遊的,一點不擔心江湖險惡。確實,跟陸淩風這樣的高手同行,江湖上沒有多少人敢來找麻煩。


    就在兩人剛出西天境時,卻不料此時的寒元穀,正為一件事愁得焦頭爛額。


    因為黑龍會第五分舵剛給寒元穀下了降書,要他們在七日之內歸降黑龍會,否則直接滅穀!


    寒元穀的大堂內,正坐著十二個人。十二人裏麵,有四人是四十出頭,五人約莫五六十歲,剩餘三人都有了七十歲。


    坐在正上方的,乃是寒元穀穀主元鬆。隻見他黑發隱約見白,眉頭緊鎖,不住地打量著下方的四位管事和七位長老。


    “黑龍會在上個月就吞並了狐岐宗,這一次對我們寒元穀下手,想必不是虛張聲勢,我們若不歸降,恐怕傳承了十二代的寒元穀,真會毀在我們手中。”一個五六十歲的紅臉老者低聲分析道。


    “啪!”


    對麵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拍案而起,喝道:“四長老,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想要我們歸降黑龍會嗎?恐怕真這樣做了,才會毀了寒元穀哩!”


    “王二,你對我發什麽火!有本事你去跟黑龍會打,跟我這老頭子發火算什麽能耐!”四長老被這一指責,頓時也火了。


    那王二脾氣也不小,嘿嘿笑道:“我自然要跟黑龍會打,縱然戰死,也絕不願歸降黑龍會!像你這般縮頭烏龜,以後加入了黑龍會,可別說你是寒元穀的人!”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四長老立馬站了起來,指著王二就要大打出手。


    “夠了!”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穀主元鬆一拍桌子,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敵人還沒攻進來,就要開始起內訌了麽?像你們這般不團結,如何能對付黑龍會?”


    聽了這話,王二和四長老頓時坐了迴去,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另一邊。


    一時間,大堂陷入了沉寂。


    忽然,一個長老打破了沉默:“黑龍會第五分舵舵主龍五,乃是大入室境的高手,其麾下有四名小入室境高手,九名大登堂境高手,小登堂境更是數不勝數……而我們這方,太上長老亦是大入室境高手,不過小入室境的,也就唯有穀主和大長老,這一層實力對比,咱們要吃上不小的虧。大登堂境的,咱這方有十個,勉強能與黑龍會抗爭一番。不過真要打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須知狐岐宗有四名小入室境高手,都被黑龍會一下子吞並了,這幾年來,黑龍會是兇名赫赫,縱然我們能擊退第五分舵,恐怕也要淪為三流門派。”一個管事忍不住說道。


    “我們有太上長老這位大入室境高手,豈是狐岐宗可比的?若不是隱藏了太上長老的實力,我們寒元穀成為一流大門派都不是問題。”一個比較胖的長老說道。


    “這麽說來,你們都讚成與黑龍會一戰咯?”元鬆看著下方的十一人,詢問道。


    “嘿,那就戰吧!怕他做什麽!”王二立馬戰意盎然,大喝道。


    本來還有三四個人有些猶豫,不過見其他人都有心一戰,自己自然也不好投降,於是也呐喊著要與黑龍會決一死戰。


    見狀,元鬆點頭,欣慰道:“好,到時請太上長老出關。黑龍會是見我們隻有小入室境的高手,所以以為吃定了我們,哼,幸好我們還有太上長老這張底牌。到時讓黑龍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


    眾人異口同聲道。他們雖說得這樣爽快,然而卻一個個麵帶愁容,似死了爹娘一般。


    也難怪,黑龍會的兇名,江湖上是聞之色變。誰要被黑龍會找上了門,那絕對是躲不了也逃不了的。


    七日之後,或許寒元穀將不複存在,為黑龍會的兇名再添加濃濃的一筆。也或許,寒元穀擊退黑龍會,聲名大噪,不過卻要麵臨實力大減,淪為三流門派的局麵。


    是存是亡,就看七日之後了。


    當即,眾人心頭像是壓了塊重重的石頭,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就在元鬆宣布會議結束之時,門外突然闖進了一個青年。


    “傲兒,沒見我們還在商議嗎,你怎的就闖了進來!”元鬆麵對黑龍會這一件愁事,心頭就已十分煩躁,此時又見自己的孩兒不守規矩,竟在眾長老開會期間闖了進來,於是不由分說,大聲訓道。


    原來闖進來的這名十**歲的青年,正是元鬆的兒子元傲。


    “爹,孩兒有事稟報,你且聽我說。”


    “什麽事,你快說。”元鬆麵色稍緩。


    “二叔迴來了,且還帶迴兩位高手,此時正在客廳等您。”元傲說道。


    “哦?兩位高手,什麽樣的高手?”


    不僅是元鬆好奇,就連諸位長老和管事都十分想知道。畢竟此時他們寒元穀麵臨大敵,若是有高手相助,勝算想必要高上一些。


    “兩位小入室境高手!”元傲道。


    什麽?兩位小入室境高手!


    眾人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須知穀主也不過是小入室境,如果多加了兩個穀主級別的人物,那他們對付黑龍會就能勢均力敵,到時候恐怕光陣容就能嚇退黑龍會!


    “快帶路!眾位隨我一起去接待貴客。”元鬆喜道。


    元傲也是一喜,當下帶著眾人來到客廳。


    元傲的二叔正是元鬆的親弟,叫元竹。此人又高又瘦,果然像根柱子,此刻正與兩個客人坐在客廳有說有笑的。


    兩個客人,一個是彪形大漢,經元竹介紹,方才知道,此人叫杜驍;另一個一副書生模樣,叫路濤。


    這二人,皆是四十多歲。那杜驍身掛一柄紫金大刀,觀其形狀,少說也有五六十斤,一般人根本使不了;路濤腰佩一柄奪命劍,劍細而長,雖未出鞘,但隱隱發出一股銳利的氣息。


    這兩人很強。


    元鬆一看見杜驍和路濤,便覺出了他們的不凡。


    “二弟,你不知我寒元穀近日麵臨滅穀大禍麽,怎還帶朋友迴來連累了他們?”


    元鬆故意出言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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