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狼幫眾一個個噤若寒蟬,雙腳像是被釘死了,動也不敢動。


    天流兒冷笑著走向蕭遠山和蕭炎,牛頭獅獸和燕月鏡陪在他身邊,也是一步步朝前逼近。


    蕭遠山已被嚇得不知所措,呆呆站立原地。


    還是蕭炎鎮定,厚著臉皮上前兩步,強笑道:“諸位誤會了,我們並沒有說過不給你們鑰匙。”


    他立馬從蕭遠山身上拿出一把鑰匙,恭恭敬敬呈到天流兒麵前。蕭遠山這才反應過來,先是歎息一聲,然後賠著笑迎到了天流兒等人麵前。


    天流兒一把抓過鑰匙,狠狠瞪了蕭遠山一眼,道:“今日暫且放你們一馬,希望你們以後本本分分,別再打鬆山劍派什麽歪主意。”


    蕭遠山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發誓道:“今後我銀狼幫跟鬆山劍派同氣連枝,絕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否則讓我不得好死!”


    天流兒點點頭,表示可以接受。


    蕭遠山看了看燕月鏡和牛頭獅獸,小心翼翼詢問道:“我等可以走了吧?”


    燕月鏡和牛頭獅獸看向天流兒,天流兒道:“放他們走。”


    燕月鏡和牛頭獅獸這才點點頭。


    蕭遠山蒙受大赦,帶著手下趕緊一溜煙離開了。此處實在太恐怖,誰也不願意多留。


    天流兒拿著三把鑰匙,打開鐵箱,取出常陽果。隻見常陽果靈氣逼人,天流兒開啟感應眼微一感應,發現這小小的果實,蘊含的靈氣竟是龐大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即使是大登堂境燕月鏡與之相比,都有些相形見絀!


    他捧著常陽果的手有些發抖,這可是足以改變他命運的寶物,如今就在他手中,他隨時隨地可以把它吞下去。


    他甚至已經忍不住現在就要把它吞服,卻被燕月鏡給攔住。


    “還是等迴山莊了再說吧,迴山莊請教請教莊主,畢竟他比較有經驗。”燕月鏡說道。


    天流兒想了一下,燕月鏡說得很有道理,常陽果這般至寶,說不定需要什麽程序和護法,沒有一個穩定的環境確實不適合吸收。


    當下,他對牛頭獅獸表示了感謝,然而送走了牛頭獅獸等,最後才隨著眾人迴到鬆山去。


    林山剛一迴到鬆山,立即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天流兒一把扶起他,一邊叫燕月鏡過來。


    “他的體內舊傷甚重,今日強運元氣,引發舊傷,再不及時搶救,實是無力迴天。”燕月鏡查看一番,沉聲道。


    林采薇“撲通”一聲跪在燕月鏡麵前,花容失色道:“求求你,救救我爹……”


    天流兒扶起她,嚴肅道:“燕大叔,你一定要救活林伯父!”


    燕月鏡重重點了點頭,道:“雖然很麻煩,但我會盡力的。你們把他抬到房間裏,我來為他推經洗脈。”


    嚴驚濤傷勢也不輕,一迴到鬆山,把事情交代一番,便閉關療傷去了。


    房間裏,林山和燕月鏡兩人一前一後盤腿而坐。燕月鏡雙手抵在林山後背的八處穴位上,調動周身元氣,緩緩注入這八處穴位。


    元氣從八處穴位注入,隨後沿著督脈散發開去,之後蔓延至林山周身。


    淤血一點點被逼出來,這個過程中,林山雖昏迷著,但臉上也不禁浮現出痛苦之色。


    天色暗了下來,燕月鏡從房間裏走出來,滿臉疲憊之色。守候在門外的天流兒和林采薇等人立即迎了上去。天流兒感應得出,燕月鏡此時的氣息萎靡之極,似是剛經過一場生死大戰,元氣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燕前輩,我爹……沒事吧?”最為急切的林采薇哽咽問道。


    燕月鏡搖搖頭,道:“已無性命之憂,隻是,現在他還昏迷著。推經洗脈的治療,這才進行了三分之一,你爹的舊傷實在不輕,一股暴戾的元氣在他體內不散,一直破壞著他的身體。這股元氣很不尋常,以往你爹是靠內力將它鎮壓住,方才沒事。可今日你爹運轉內力,它就趁機衝了出來,破壞你爹的身體……”


    林采薇眼淚又不禁落了下來,問道:“那……那現在……?”


    燕月鏡安撫道:“你放心,我已經用我的內力將那股元氣鎮壓了,再經過兩日的推經洗脈,應該就能煉化那道元氣,修複你爹的身體。”


    “謝謝您……謝謝您……”此時的林采薇,已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眾人吃過晚飯之後,都懷著沉悶的心情睡去了。林采薇則一直守在林山身旁,啜泣不已。


    “進來吧。”天流兒坐在房間裏,桌子上擺著斷塵刀,他仿佛是在等人。


    果然,打開門,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正是燕月鏡。


    燕月鏡走到桌前坐下,笑道:“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開啟了感應眼。”


    “你為什麽不早些出手?”然而天流兒卻突兀質問道。他的臉色冰冷,似十分不高興。


    燕月鏡一怔,知道了天流兒是怪他不早些出手,才導致嚴驚濤和林山重傷。他歎道:“你有所不知,吳全好歹也是天虞門的長老,他若不對你動手,我實在是沒有理由殺他。天虞門插手風火城的勢力,是不對,但這些我們管不著,我最多能阻止吳全,卻是不能殺他的。”


    天流兒皺眉,臉色稍緩了一些,隨後又問道:“之前你為什麽不現身,若是能夠早些治好林伯父的傷,也不會有今日……”


    燕月鏡搖頭道:“我並沒有每時每刻都跟著你,再說,莊主警告過我,不能過早現身在你麵前。”


    他說著,忽然咳了一下。


    誰都會咳嗽,咳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天流兒卻心頭一震,因為燕月鏡咳嗽的樣子,其神態竟和林山有些相似。這分明是受了內傷。


    “燕大叔,你受傷了?”天流兒關切道。


    燕月鏡大咧咧笑道:“怎麽會,我是什麽人,豈會受傷?隻是受了點風寒而已。”


    天流兒嚴肅道:“燕大叔,你別騙我了。我感應得到,你咳嗽的那一下,氣息瞬間減弱不少,這分明是受了內傷的症狀!”


    “哈哈……”燕月鏡笑道,“你小子果然長大了,想騙你已不是那麽簡單。”


    天流兒皺眉道:“燕大叔,你怎麽會受傷?誰能傷得了你?”


    “一個老不死的罷了。”燕月鏡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天流兒怔了怔,道:“‘千歲不老’柳千歲?!”


    “哼,正是這老不死的。我昨天一見到他出現,便跟蹤了上去,想看看他幹什麽,結果被發現了,於是就和他動上了手。”燕月鏡漫不經心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天流兒詫異道。


    燕月鏡瞪大了眼睛,道:“我怎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你別看我受傷了,其實他受的傷更重!若不是如此,你以為憑吳全等人的陰謀,能殺得死他?”


    “是嗎?”天流兒看著他,似不信。


    燕月鏡漲紅了臉,道:“你不信?”


    “我信,我信,”天流兒無奈道,“你的傷沒事吧?”


    燕月鏡傲慢道:“這點小傷,豈能對我造成影響?用不了四五天,便能輕易痊愈。”


    天流兒點頭,道:“那就好,林伯父的傷,交給你應該沒問題吧?我看得出來,推經洗脈好像十分耗費你的內力和精力。”


    燕月鏡也沒法不點頭,道:“雖然很麻煩,但也沒法子。耗費的內力很快就能恢複過來,這不是問題,隻是會有點累罷了。”


    天流兒點點頭,道:“辛苦你了。等此間事了了,我們便迴去。”


    “嗯,”燕月鏡仔細打量著天流兒,“下山闖蕩果然對你很有鍛煉,僅僅半年時間,你就像長大了一般,已能獨當一麵了。”


    天流兒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燕月鏡又突然取笑道:“聽說你連媳婦都有了?”


    天流兒臉頰頓時紅了,叫道:“燕大叔你瞎說什麽?”


    燕月鏡嘿嘿笑道:“天流兒啊,我沒有教過你吧,今天便給你講講。要在江湖上闖蕩,最重要的就是要講信義,守信用!你既然打贏了比武招親,就應該娶了人家姑娘,要不然,此事流傳出去,今後你在江湖上必然難以立足。我看林采薇那姑娘挺好,天生麗質,人又孝順,錯過了挺可惜。”


    天流兒低著頭,低聲道:“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我才十五歲……再說愛情需要兩情相悅,是不可勉強的……”


    他心情複雜,現在還小,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誰能擔保五年之後林采薇還喜歡他?


    燕月鏡看著他,許久才道:“總之,遵從你的意願吧。你要不願意,也沒有人會勉強你,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四個叔叔和你師父都可以為你做主。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林采薇這樣的姑娘,錯過了實在可惜。”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天流兒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會慎重考慮的,就算要娶她,也要等過幾年再說。時間不早了,你快迴去休息吧,明天還要給林伯父療傷。”


    燕月鏡離開後,天流兒一個人獨坐窗前,望著天邊的孤月,一陣陣寒意襲來。


    道宗的那名女孩不禁浮現腦海,天流兒皺眉,心亂如麻,當下跳上床去,鑽進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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