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前走,我們在喇叭口裏行進,兩邊的洞壁離我們越來越遠,很快也看不到了,我們隻能根據地勢,在最低的地方行進,每走一個小時,張克明就用測距儀測量一次洞頂高度,以此推測這裏寬廣的程度。他認為這個喇叭口截麵是個橢圓型,橫向長度和豎向高度比例應該大致不變,如果高度為一百米,那麽寬度就在一百三十米左右。

    走到七點半的時候,測量的洞頂高度已經達到了二百二十多米。隨後張克明又繼續測前方,這次出來了數字,前方還有八百多米處有障礙物。

    葉教授問:“這個洞快到頭了嗎?” 張克明說:“也未必,可能隻是一塊擋路的巨石。”他把測距儀稍微偏轉了一下方向,出來的數字和比原來略大了一點。再測幾個方位,最大的距離是九百多米,而且偏離我們的方向越遠,數字就越大。

    張克明又拿出氙氣手電來,開亮後照了一下,大家果然看到前方是黑色的石壁。我們正想仔細看,他又把氙氣手電關掉了,說功率太大,如果持續開著很快就會沒電,還不如省著這幾塊電池。

    葉教授說前方有地質斷層,而且正好和我們的方向是垂直的。既然隻有八百多米了,那麽我們就趕到那裏紮營。時間上也恰好該休息了。他這麽一說,我們都精神一振,大家本來已經十分疲憊,這會又來了精神,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一半的距離,小崔說她聽見前麵有聲音,宋芳華也說好像有,葉教授認為前麵可能會有水流,有地下暗河。又走了一段,果然都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付有德說:“知道為什麽女生耳朵靈嗎?因為她們最喜歡咬耳朵了。”大家都笑了。

    七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手電照出了前麵的斷層,黑色的石壁如同巨大的刀鋒,將這個喇叭口從中截斷。從反光可以看出石壁上有幾處細流流下,因此有水聲,但並沒有看到地下暗河,不知水都流向了那裏。

    一直走到離斷層幾米遠的地方,我們才看出來,喇叭口和斷層並沒有直接接觸,兩者之間有一條半米多寬的縫隙,不知道有多深。幾道細細的水流在石壁上激蕩而下,一直落下了縫隙,消失在黑暗中。

    我在斷層前仰頭觀看,這個斷層,或者說懸崖,石壁雖然起伏不平但比較光滑,大概是許多年水流衝擊的作用。角度幾乎是直上直下,幾乎沒有可以攀援之處。石壁的高度看不出來,已經超出了手電照明的範圍。寬度也是一樣,瞧不到兩邊的盡頭。

    水流也是從我們看不到的高度流下來的,碰撞到突出的石壁,往我們身上灑下細小的水珠。看著它在斷崖上飛揚而落,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整個石壁好像要向我們倒過來一樣,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猶倒東南傾。”我心裏想,李白這個傾字用的真是貼切。過高過陡的山、建築,近處仰望確實會有傾倒的錯覺。

    我往前走了兩步,來到縫隙前,低頭用手電往下照,看到下麵幾米處有水的反光,看來這縫隙還不是無底深淵。

    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扭頭一看是宋芳華,她見我迴頭,笑笑說:“注意別掉下去。”

    我說:“謝謝你關心。”又扭頭去看別人,隻見小崔和張克明正在說話,沒注意到我。我往後退了幾步,宋芳華把手鬆開了。

    李成想往邊上走走,才走出十幾米,就被周猛喝住,喊了迴來。張克明過去批評他,說他不該遠離,破壞隊伍紀律。李成急忙認錯,說他一時好奇就忘了,張隊長批評的是。

    葉教授說:“老張批評的有理,我們都有好奇心,但不要因為好奇心害了自己。我們先在這裏紮營吃飯,等吃飽了再沿著斷層走走,看有沒有路。”

    大家找到一塊平整點的地麵,葉教授拿出一個折疊台燈來,打開了放在地上,然後大家放下背包,圍著台燈或坐或蹲,從包裏拿出食物來吃。

    我們還是按午飯的規矩,一半人吃,一半人放哨,時間不長大家都吃完了。張克明說今天走了這麽遠也沒有碰見什麽危險,連活東西都沒見過。也許這是生物群落和外界的一個隔離區域,但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不能掉以輕心。晚上有十小時的睡覺時間,八個人分四撥輪流守夜,每撥兩個半小時,按照號碼排下去。這樣每人都有七小時半的睡覺時間。

    周猛說按號碼排,第三撥是葉教授和宋芳華,一老一女,這是一個薄弱環節啊。小崔聽了說:“那我和葉教授換一下,我和小宋值同一班。”

    張克明說:“這樣挺好。”他說:“有個事要提一下,晚上要出去方便,男的好說,女的要避人,所以小宋和崔小姐兩個,你們一定要一同行動。崔小姐的能力我不懷疑,主要擔心小宋,你不要怕麻煩別人,一定不要單獨離開。”

    宋芳華臉色微紅,點頭答應。葉教授說:“現在我們去沿著斷崖找找路,分兩撥,一到三一撥往左,六到八往右。四五兩人原地在這裏看著。老張你看這樣的安排行嗎?”

    張克明說:“老葉,你這個安排還是外行了點。按號碼排雖然好記,但排號碼的時候是為了讓我們的縱隊一頭一尾都有強點,現在要分三撥,每撥人都要有一個能作主心骨的,尤其是槍法好的。我的安排,崔小姐、小宋、小薛算一撥往左,崔小姐負責,周猛、李成、付有德算一撥往右,周猛負責,我和你兩個人在中間等,怎麽樣?

    葉教授說還是你有經驗,就這麽來吧。張克明說你們兩撥都要注意,黑暗之中隨時可能有危險,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走路注意腳下。每撥的時間是30分鍾,30分鍾到了就往迴走,就算走不到頭也要迴來。看到路的話記住位置,做上記號就行,不要往裏走。有了危險的話就鳴槍。

    然後我們出發了,我和小崔、宋芳華三個人往左走,沿著斷崖邊的縫隙前進。走了十分鍾左右,小崔忽然站住,說:“前麵那是什麽?”

    我警覺的端起獵槍,手電照耀下,前麵地上有一攤白乎乎的東西。我們原地等了幾十秒鍾,那攤東西並沒有動,看來不是活物。

    我們走近了,看到是一具死人的白骨,白骨上還沾著一些腐爛的織物。宋芳華不禁停了下來,往我的身邊隻靠。小崔走到白骨前麵看看,說:“骨頭碎裂成這樣,看來是從上麵摔下來的。”

    我們不禁抬頭去看石壁上麵,用手電一照,看到在石壁上有一些凹進去的小坑,垂直排列,一直向上,小坑之間的石壁上還插著一些黑色的短棍,看起來像是攀援用的。

    在這條攀援道的頂端,也就離地麵十幾米高的位置,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宋芳華說:“那一定就是我們要找的路了,這個可憐人可能是在往上爬的時候失足了。”

    小崔拿出相機來,用手電照明,拍下了洞口的照片,又拍了屍骨的照片,然後說:“還有十五分鍾,我們再往前走走。”

    前麵的路越來越陡,走了十分鍾左右,可以清楚的看見前麵已經是近乎垂直的洞壁,小崔停下來說:“我們走到頭了,返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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