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到了白雲區的一個別墅區,裏麵都是獨棟的二層小洋樓。我們下了車,胖子帶著我們停在其中一棟前,眼鏡李說:“就是這裏了。”

    胖子打手機叫人,眼鏡李趁機對我說,“按治冤魂方法來,但不要說明,你看著我做。”

    一會過來一個漂亮中帶著幾分妖冶的女子,見了眼鏡李就喊“李師父”,看來胖子已經在電話裏介紹了。

    胖子領她過來,對我說:“這是我一個朋友,姓畢。”,介紹我說,“這是李師父的同門師弟,大號叫法海。”

    我一拱手表示禮節,那女子畢小姐聽到我的法號就呲咪呲咪的笑了,胖子不悅的說:“尊重點,人家是道家的高人,專門過來給這裏驅邪的。”

    畢小姐用手捂著嘴強忍著笑,說了聲對不起。眼鏡李問她:“昨天晚上你在這裏睡了嗎?”

    畢小姐說:“沒有,我在外麵賓館裏睡的。”

    眼鏡李問:“有沒有夢見吊死鬼?”畢小姐說沒有。

    眼鏡李對我說:“師弟啊,我現在給你介紹一下情況,畢小姐這別墅是新買的,她一個人住,住進來一個多月就開始作惡夢,總是夢到有女人上吊,現在她是吃不好睡不好,家裏養的兩條泰迪住進來以後也都死了,我昨天來過這裏一遭,看了以後認為有妖物作祟,這個妖物看來有百年的道行,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怕一個人降不住它,正好師弟你來就叫上你,你那降血煞正好可以用上,咱們今天就把這妖物除了。”

    我說:“師兄隨便吩咐吧。”

    眼鏡李帶我進了別墅,讓胖子和畢小姐在外麵等著,進去蹭蹭蹭上了二樓,眼鏡李說:“你跟我仔細看看,想想教的東西,考慮一下是個什麽情況,怎麽破,但不要說出來。”

    眼鏡李進了一間屋子,看起來是畢小姐的臥室,帶著一個小陽台,他帶我走上陽台,抬手一指說:“看那裏。”

    我抬頭看去,他指的是一顆榕樹,看大小也長了十幾年了。我說,“是顆榕樹”。

    眼鏡李說:“再看看,榕樹上有什麽?”

    我睜大眼仔細看,時間不長,隻聽“哇”的一聲叫喚,一隻烏鴉從榕樹裏飛了出來。我說:“有個鳥窩!”

    眼鏡李說:“不錯,我今天說的妖物,就是這隻烏鴉。但用的卻是治冤鬼的方法,你別問為什麽,隔天再和你說,聽我說的做。”

    眼鏡李讓我自己先想想該怎麽做,他先四處看看。

    我找了個椅子坐下,迴想眼鏡李教我的東西,這畢小姐說夢見吊死鬼,想必是這裏曾經吊死過人,怨氣聚集,纏人作祟,屋裏應該有過去的死者留下的東西,可能是一些日常用品,也可能是一些頭發、指甲之類。

    我想這要問問戶主或者其他知情的人才能確認,不過眼鏡李讓我別說出來,當然也不能去問了,他已經來過一次,估計都清楚了。

    下麵的步驟,其實就是找出來死者留下的東西,這畢小姐的別墅是新買的,一般情況下賣家都會把原來住戶的東西清理幹淨,但也經常有些不太引人注意的,可能就留存在原處。眼鏡李的筆記裏寫了幾種尋找這種遺物的方法,我考慮一下,這裏環境清幽,廣州是個濕熱地方,可以用水針法來尋找,找出來以後把遺物燒掉或者埋掉,再作個法事超度亡靈,一般也就能解決了。

    我這裏想著,眼鏡李就開始準備了,他去下麵廚房裏找了一隻大碗,接了半碗水上來放在地上,然後問我要材料。我打開包,從裏麵拿出一塊軟木和一根銅針來。

    軟木塞是普通的暖瓶塞子,銅針則是在壁虎血裏泡過的,我把銅針小心的插進軟木塞裏,讓露出來的兩端一樣長保持平衡,然後把軟木塞放進水碗裏。這個動作要非常小心,銅針如果沾到了水就沒效果了。這都是眼鏡李的筆記上寫的,至於什麽原理他自己也不知道。

    放進水碗,關上陽台門避免空氣流動,我們起身正要離開這間屋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眼鏡李:“是不是把電閘關掉?”

    眼鏡李說:“不錯,你也想到了。我正想拿這個考考你呢。”

    原來眼鏡李的筆記寫到水針法的時候,注明了在雷雨天不要用,附近不要有磁石之類的東西,我想到這可能是因為銅導電,容易受到電磁影響的緣故,古人不用電,現代人家裏則到處都是電線電器,容易對水針有影響。

    他下去一樓把電閘關掉,我把臥室裏的電視、電腦等電器都搬到另一間屋子裏,連吊燈和床頭燈也給擰了下來。然後我們離開屋子,小心的關上門,去另一間屋子裏坐下等了半小時。

    再進臥室的時候眼鏡李推門極慢,生怕弄出風來影響了水針的指向。我們兩人跟做賊一樣輕手輕腳的走進去,一看水針所指的方向,一端是朝著門,另一端指的是靠陽台的床。

    按照水針法的說明,死者所留下的東西,應該就在這兩個方位。門這邊看起來藏不了什麽東西,多半是在床那邊了。

    不過對我來說,到底是頭一次水針法的實用,生怕還有錯誤,問眼鏡李:“要不要再試一次確定?”

    眼鏡李說:“不用了,我昨天也測了,都是一樣的。”

    眼鏡李讓我把水針收起來,他說:“我已經問過了,這床是搬過來以後買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床後麵的木板包著暖氣片,東西可能在暖氣片後麵。”

    我問:“廣州也有暖氣?”

    眼鏡李說:“一般房子沒有,好房子還是帶的。”

    他下去讓人找工具,過了一個小時以後,眼鏡李拎著一個大帆布袋上來,裏麵是裝修用的工具,從外麵大街上花了一百塊錢租來的。

    眼鏡李說他和那胖子交代了,不要讓別人進來,我們盡管動手。合力把床搬開,撬開牆上的木板,露出裏麵的暖氣片,眼鏡李在暖氣片和牆的夾縫裏找了一會,拿出一個小東西來給我。

    這東西上麵沾滿灰塵,我把灰塵擦掉,原來是顆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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