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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九十六章真相


    白雲航暗自思量:“你們紫竹仙境的仙子應當是出來賣的……”


    可白雲航表麵上波瀾不驚地答道:“我怎麽知道啊!讓我好好想想!莫不成給人做美容的?”


    紫冰蘭笑道:“我們紫竹仙境的本行便是販賣五石散!”


    白雲航的嘴巴再也合不攏:“怎麽可能……你前次不是叫我賣力去查抄五石散嗎?我還查抄了好一大批!”


    不過他很快一拍大腿道:“莫不成天龍幫與紫竹仙境不是一路的!”


    他說的再對不過了,紫冰蘭也細細從頭說來:“沒錯!這要從我們紫竹仙境的來源說起!”


    “咱們紫竹仙境雖然是蒙古黃金家庭後裔,卻是伊利可汗旭烈兀的後人,算起來還是刺客的老祖宗,事情從頭說起,旭烈兀西征時迫降了阿薩辛派,從城堡中得到了刺客派的武功秘本!”


    阿薩辛派為迴派之一派,俗稱“刺客派”、“新伊斯瑪伊派”,該派於山中立國,占據城堡無數,以使用極端刺客手法而出名,其首領既所謂“山中老人”,名震西方之地。


    這一派前後傳承二百年,依賴盲從教眾搏命刺殺令整個迴教世界人人自危,不寒而栗,死在刺客之手的哈裏發、國王、將領不計其數。


    其時波斯有一雄圖武略的蘇丹意圖進軍山中,一舉蕩平伊斯瑪伊派諸城堡,山中老人遣使求和,為蘇丹所拒絕。山中老人遂令蘇丹侍者乘夜色將一柄匕首插於床前,蘇丹醒來見床前匕首寒光四射,又不知何人所為乃密而不宣,不久山中老人寫信說:“假如我對陛下不懷好意,則這插在床頭的匕首已經插於陛下之胸膛。”蘇丹見信之後即與伊斯瑪伊派言和,終生不複提征伐山中老人之事,山中老人之可怕可見一斑。


    一直到蒙哥大汗派旭烈兀率領蒙古鐵騎建立伊利漢國,旭烈兀勇武過人,自然不能容忍這種恐怕組織存在自己的領地之內,遂領兵征伐,山中老人不能抵擋蒙古的無敵鐵騎,蒙古人又提出隻要山中老人率眾投降,可以保證教眾之生命安全。


    末代“山中老人”率眾出降,蒙古人先後搗毀了一百餘個城堡之後,又將教眾盡數殺死,山中老人全家被斬不留一個,而起因就和這些武功秘本有關。


    紫冰蘭說道:“山中老人為了訓練刺客,便在山中建立了一座大藥園,到處充滿了奇花異果,美麗無比,又有富麗黨皇的豪華宮殿,遍地金銀,園中又有無數的各族美貌少女,能歌善舞……又從小培養一批少年刺客,教導他們說若是能為山中老人壯烈犧牲可升入天堂!”


    “到了二十歲的時候,讓他們服用五石散,在昏迷之際將他們分批抬入花園,任由他們在花園中胡作非為,更有無數美女盡心服侍,讓他們置身於仙境之中……”


    白雲航點頭道:“果然是男人的天堂!”


    紫冰蘭繼續說道:“沒錯……這些刺客可以盡情享樂,自然是相信到了傳說中的天堂樂園!等他們享受夠了,又用五石散迷倒抬出花園!等醒過來的時候,這些刺客對於人世再無留戀,山中老人又召見他們,問他們從何處來,都答稱來自天堂樂園!山中老人便派他們前去刺殺,說是為教盡力死後可入天堂!這些刺客隻求再迴天堂享樂,行刺時奮不顧身一心求死,成功機率極大!”


    白雲航不解地問道:“既然這樣,江湖上的各門各派為什麽不用這等法子培養刺客!”


    紫冰蘭說道:“這等一心求死的刺客培養起來多麻煩,光是那個大花園沒有百八十萬兩銀子就辦不下來。一個刺客培養起來比同樣重量的銀子還要金貴,若要收迴成本,幹一樁買賣非得收個十幾萬銀子,現在市場競爭多激烈,怎麽爭得過那些農夫出身的刺客!也隻有這等專門用來刺殺王侯將相的刺客門派才用得上!”


    一次刺殺,一方收幾萬銀子,一方收幾百兩!明智的人自然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價格戰是搶占市場的第一法寶,何況用上拖欠尾款的法子還可以壓價,有時候殺手殺個人隻能分個五六兩銀子,因此紫竹仙境雖然有著這麽好的培養方法,卻也隻能賺些轉包的銀子。


    紫冰蘭把話題轉了迴去:“旭烈兀見到山中老人這一派種種訓練刺客的武功秘本,越看越是膽寒,其時西域有個**官來見蒙哥大汗,身上始終不離一件鎖子甲,這個**官說道‘他已經數年鎖子甲不離身,就是防備山中老人的匕首’,因此蒙哥大汗才派了旭烈兀前往波斯!這等組織自己無法掌握,將是何等的恐怖,而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將是具有何等的威力,因此幹脆將山中老人一派殺個精光,又將秘本轉譯成蒙文,建立自己的刺客組織,由旭烈兀的私生女親自掌管!”


    “伊利汗國衰敗之後,紫竹仙境輾轉來到大都投了元朝,隻是培養刺客非得用五石散不可,因此紫竹仙境也逐漸把售賣西域的五石散作為副業,最後幹脆成了主業,刺客隻不過是個兼職!”


    白雲航這才明白了一半,紫冰蘭繼續說道:“等元朝退出關的時候,咱們紫竹仙境卻留在關內,起初倒以光複元室為宗旨,更是打出了聖門的旗號做掩護,號稱本門和魔門有兩千年的鬥爭曆史,從春秋戰時就爭鬥不休,借機掩護售賣五石散!”


    “啊有延續千年的門派,就連少林寺雖然不變名稱,事實也是幾易其手了!咱們紫竹仙境才三百年就變成全心追逐利益的組織,派內全心思地去撈銀子,這五石散就是紫竹仙境的主業!”


    白雲航試探地問道:“那以後你們紫竹仙境的五石散,我要不要去查抄?”


    紫冰蘭道:“抄!自然要抄!不抄怎麽拿賞金,前次查抄天龍幫的賞金你怎麽還沒拿迴來啊!”


    至於查抄天龍幫五石散的原因,紫冰蘭說道:“現在紫竹仙境的後台是西域崛起的準部,我們售賣的五石散也來源於西域,而他們售賣的五石散來源於西南前明控製的地區!”


    銷售雖然同是五石散,也來源於完全的兩個產地,但品質差不多,麵對的也是同一信市場,紫竹仙境原本是獨霸整個北方的五石散銷售,隻是現在叫西南搶去了三成市場,這一次天龍幫和朱連德公私聯手,從西南販來了不計其數的五石散,還沒有開始銷售,紫竹仙境已經被迫降價一成。


    一想到大規模銷售後的情況,紫竹仙境已經搶先動手,讓白縣令出麵把這批五石散全數查抄個幹淨!


    同行是冤家,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市場競爭的手段自然是無所不用,白縣令明白那次紫冰蘭為什麽一定要全數焚毀收繳的五石散,市場壟斷者對於後發進入者始終是使用最嚴酷的手段,這才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事實上,雙方為了五石散的競爭甚至到了在幕後策動戰爭的地步。雖然這些商人不足以策動一場戰爭,但在背後推波助瀾搖旗呐喊還是辦得到的。


    隻是白雲航有些不明白:“五石散的利潤這麽大!紫竹仙境還要搞什麽仙子呢,你才賺幾文錢啊!”


    紫冰蘭指著白雲航的腦袋嗔道:“木頭腦袋!你在西京做摸金校尉不是也挺賺錢的,為什麽要混個一官半職了!不一個道理嗎!”


    白雲航這才明白過來,頂著一個聖門的榮譽販賣五石散也是方便許多,正如他這個縣令方便撈銀子,他連聲說道:“明白!全明白了!”


    紫冰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明白了什麽!咱們紫竹仙境雖然離山中老人已經好幾百年了,可是那時代的秘本是不少啊!”


    蒙古大軍曾經橫掃整個世界滅國無數,所獲武功秘本也是不計其數,旭烈兀為了建立刺客組織專門從各個汗國求出大批秘本,以後紫竹仙境輾轉來到大都的時候,又從元朝的深宮大內獲得了一部分秘本。


    雖然很多秘本已經失傳,但是紫竹仙境在“仙子”這方麵的水平卻是舉世無雙。當年曾在元朝宮中專門搜刮了這方麵的秘本,既然有東西南北的諸多絕學秘本支持,即使是寧紫緣、莊楓玉那等醜女經過她們的妙手之後都能將就著看。


    隻是對於紫竹仙境,紫冰蘭了解最多,因此她說道:“咱們千萬要小心啊!查抄的時候不能漏了底惹來報複,門裏的兩位師姐武功可厲害著,再說了!她們可以借著討伐邪魔歪道的名義!”


    白雲航笑道:“有什麽好怕的!頂多花幾百兩銀子買幾個刺客來!”


    紫冰蘭搖頭道:“山中老人那個培養刺客的法子,我們門裏也還用著,隻是有所變通!”


    白雲航頗為震動地問道:“這怎麽說!怎麽用?”


    紫冰蘭說道:“每一代江湖少俠中,總有幾個為我們紫竹仙境仙子的聖潔精神所感動,麵對著邪魔歪道毅然赴死,從容就義,留下了千古英名!”


    白縣令知道確實有這等人物,都是江湖傳頌的一代豪俠,一出手便使“天地同壽”這等玉石俱焚的蓋世絕學,招招奪命,無論武功多高的邪道人物也隻能與同他們同歸於盡,倒著實和山中老人的刺客有些相象。


    “我們紫竹仙境的法子,實際和山中老人差水我!我也出手了兩次!將那等豪氣無比的俠少騙到麵前喂下了精煉的五石散,到時候就讓他置身仙境,飄飄欲仙大被同眠在夢中享盡三日天堂豔福,無數仙子任由他**!等他轉醒過來的時候,再由我出麵用上絕學對他說道,那便是傳說中的紫竹仙境,隻要毅然為仙境赴死就有緣步入仙境……”


    白雲航關切的卻是另一樁事情:“冰蘭!你沒吃過虧吧!”


    紫冰蘭歡喜地笑道:“才不會了!紫竹仙境好歹經營了幾百年,哪有這麽容易就讓人占去便宜的,找幾個青樓女子與俠少同床便是!反正我們還要加上催情藥物,即使是莊楓玉、寧紫緣那等女子在俠少眼裏都成了絕世美人!”


    白縣令讚道:“這倒比山中老人法子好,絕對省錢啊!”


    現在是效能時代,講究的是最大化節省成本,經過紫竹仙境的仙子一催眠,這些俠少全中了魔,願為武林正道捐軀就義,白縣令一想到這點就有些害怕:“萬一十幾個俠少用上天地同壽那等招數,咱就是有三頭六臂都頂不住啊!這紫竹仙境的主意還是少打為妙!”


    隻是紫冰蘭說道:“隻是現在不同了!那等單純的俠少難找啊!現在的俠少與以往不同了,一條心思采花獵豔升官發財,哪有以前那般單純,而且還要在江湖上剛剛出道沒有名氣,有名氣的俠少都給帶壞了,咱們紫竹仙境最近十年才找了六七個!”


    白雲航總算是寬了寬心,難道這等俠少都是事前名不經傳事後一夜成名,他又問道:“這等俠少的名氣不大,武功估計也不會高吧!”


    紫冰蘭那是知無不言:“紫竹仙境自然有讓他爆增功力的法子,隻是我對此熟得很,到時候我來應付好了!”


    白雲航隨口說道:“這等俠少名不見經傳,經你們一折騰,不便享盡人間豔福,而且還獲得絕世武功,身後還留著好名聲,倒也是不壞!”


    紫冰蘭輕笑了出來:“給他們挑青樓女子,我們紫竹仙境都是挑最便宜的,反正什麽樣的女子都是仙子一般!”


    白雲航吻了吻紫冰蘭的手道:“還好你是真仙子啊!”


    正文第九十七章藏銀庫房


    紫冰蘭沒正麵迴答白雲航的問題,隻是說道:“這般好了!到時候夫君你查抄一批五石散,再由我出麵求情要求發還,最終看在我的薄麵上發還了這批五石散!”


    白雲航連聲讚道:“高!實在是高!到時候我就說‘衙門朝南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兩個人又略略議定細節,準備來一個以白吃黑,這時候隻聽到外麵有人叫道:“大人!縣令大人!”


    白雲航聽出是徐震的聲音,他打開房門就見徐頭目向他施了一禮之後就急急忙忙地說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白縣令四平八穩地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徐震答道:“大人!密縣開了幾間青樓書寓!”


    白雲航不解地問道:“他們開青樓書寓,與我等何幹!我們與密縣,畢竟同屬開封府,非得多多見諒不可!”


    徐震急道:“不是!大人他們開的青樓書寓存心是來搶咱們的生意啊!”


    原來這些青樓書寓都開在登封與密縣的交境之處,離登封縣境也就是百八十步的距離,更要命的是他們打出的廣告便是:“登封的縣令厲害得很,我們密縣絕無查抄青樓之事!蓮香園十八間青樓書寓已經在密縣衙門及開封府報備,手續齊全,此次投資得到密縣方麵的保駕護航……”


    除了查抄這張牌,蓮香園最關鍵的一張牌還是價格戰,因為剛剛開張經營成本低,姑娘遠比登封杏花村便宜,一時間搶去了許多生意,徐震說道:“大人!雲老板請您想想法子,這樣下去杏花村可要垮台了,對於本縣極為不利啊!”


    杏花村不但按月給登封縣上交數百兩的保護費,白縣令還占了數成幹股,他當即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就在我們的門口也不知會我們一聲,哼!肥水不流外人田,徐震你迴去準備!”


    他又想起一事,當即問道:“徐震!這些青樓書寓是什麽時候辦起來的?咱怎麽一點都不知情啊!”


    徐震答道:“密縣這些該死的家夥!這些青樓書寓都是一個月前才開始動土,就連雲老板她們都沒想到這麽會快就開業!”


    原來借著拍賣賊贓和雨小將軍進駐的東風,登封縣的青樓日進鬥金,密縣也看得眼紅不已,徐震就拿出一件密縣衙門的公文:“凡來蓮香園興辦青樓者,征用土地由密縣衙門出麵免費征用,並從速辦理一切手續,減免一切雜費,開業三年內減免一切地方稅賦,三年後到五年減免一半稅賦,青樓上下及親屬子女享受本縣公人捕快待遇,外地馬車享受本土馬車一切待遇!”


    後麵一段優惠政策更是登封縣所不及:“興辦青樓所需資金,可由本縣擔保向錢莊借款半數,本縣所有公人捕快不得隨意到蓮香園進行檢查辦案,不得以任何借口幹擾蓮香園內正常的經營秩序。如因辦案需要須經縣令大人批準,嚴禁私自進入蓮香園辦案,興辦青樓所需一切手續本縣公人捕快需隨叫隨到半日內辦結……”


    徐震輕聲問道:“咱們是不是給杏花村降些稅款?小心她們全跑到密到去!”


    白雲航怒道:“徐震!你好歹也是統領一軍的人物,要知道這降下去容易,要漲上去卻難了!沒有這稅款,咱們縣裏麵兩百多個公人捕快吃什麽、穿什麽啊!”


    徐震笑道:“大人!要不要我們來點黑的!噴狗血,打悶棍,放火……咱們都在行!”


    白雲航倒是很小心:“知已知彼,百戰不殆!你先去探探底,我估計這次事情沒這麽簡單!再說了,你這個法子太小兒科啊!”


    徐震不服氣地說道:“縣令大人!那有什麽法子?”


    白縣令笑道:“知道仙人跳不?派女人扮成流鶯,把客人引到房中,正要成其好事,到時候叫人跳出來叫道:‘好小子!竟敢**我老婆!’”


    徐震也是極為滑頭的人物,當即明白白雲航的意思:“然後咱們出麵,對著苦主說道,‘小子,你這**案子要私了還是公了!’這樣的案子弄個幾起,保證他們的青樓沒生意!”


    白縣令格外小心:“可不要光想打別人的主意,說不定人家也在打咱們的主意!雲老板那邊有的是過江龍,讓他派幾個人過去臥底!”


    徐震應了聲好:“現在蓮香園正在高價拉攏龜奴和姑娘,已經被他們拉去了不少!派幾個臥底應當沒問題!”


    白雲航恨恨地說道:“敢和老子鬥,你還嫩著!徐震,這密縣的事情就由你帶頭了,有什麽消息趕緊來報!”


    前次到密縣辦朱清海的案子,很是受夠密縣公人捕快的冷麵,一想到這兒,白縣令怒道:“不過是個七品縣令嘛,咱也是七品縣令,既然來挖我的牆腳,我也隻能拆你的台了!”


    紫冰蘭卻在背後摟住白雲航的脖子,輕輕朝著白雲航的耳朵吹氣,白雲航心情頓時好轉,輕聲說道:“冰蘭,別玩了!”


    紫冰蘭柔聲說道:“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簡單,說不定和徐氏一族請來的那批高手有關係!”


    白雲航很有信心地說道:“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白某人不怕他們!就是不知道這幫人是什麽路數了!”


    紫冰蘭用力摟緊了脖子,極其親膩地說道:“夫君可是用心打下了登封縣的地盤,自然會有人眼紅!隻不過我也猜不透這幫人的來曆!”


    白雲航說道:“沈飛鳳沒逮到,黃河幫還在和洛水幫鬥法,雨小將軍的大軍過兩天就要調走了!不說了……今晚說好了,你們三個都陪我!”


    紫冰蘭畢竟是女兒之身,一聽到這話還是害羞得逃迴房去,這一夜白縣令也是極度風光,風雨夜一床三好的滋味倒叫迴味無窮。


    隻是有人幸福,自然就有人遭災。


    登封縣的荒郊野地就有一群不幸的人,花月影抱著頭大叫道:“這天氣……什麽時候能歇啊!”


    這一群采花賊今天到檀花村拉攏俠少,倒是救出了許多受魔教迷惑許久的俠少,也叫天下品花會加入了不少新血,甚至還來了洋大人。


    少俠在魔教聽到的口號是:“先有事業再談女人和婚姻!”品花會的口號是:“事業女人兩不誤,品花人是江湖上最高尚的事業。為無數女兒解除寂寞,每人一個俠女,表現好的分兩個!”


    品花會還搞現身說法:“采花也能成就大事業!我們有射斬空這位兄弟,他今天沒來,采了江湖上最聞名的寧紫緣寧女俠,現在什麽都有了,妻子孩子房子金子銀子!再說我本人,本人花月影,到現在為止采過八千江湖俠女,采了某大門派一位俠女,人家對我百依百順,一定要包了我,說是一個月給我五百兩銀子!可是咱的身份怎麽就值這點銀子,想包我花月影至少要一千兩銀子一個月。前次塞外三女俠一個月給八百兩咱還不幹了!”


    廖新海活不多,隻是更吸引人:“咱比不上花副會主!隻是質量比他高,咱們現在有八十八位夫人,都是采來的絕品名花,人家都是帶著大批的嫁妝一定要嫁過來,其中一位光是帶過來的田地就有八萬畝!”


    “廖副會主!您雖然這麽幸福,可是比石章魚老哥還是差了幾分!知道不知道石章魚?這可是我們采花界的千古名人,值得千秋傳頌啊!你也認識一個石章魚?那是同名同姓罷了!告訴你,他隻采了一位女俠,可是這位女俠太賢良,不但帶過來幾十萬兩的嫁妝,還給石章魚找了一百多個小老婆……”


    幾個副會主輪流上陣,越說越是生動,就連茅禹田這個官派的副會主都大事宣揚采花和作官之間的關係,比魔教拉人的說辭還要動聽百倍,就連旁聽的洋大人都大叫道:“俺鄧肯要入品花會!我給一百兩的入會費!”


    新來的兄弟們來個桃園結義喝了雞血酒,參照新人在魔教中的品級一律升一級使用,隻是依舊是光杆司令一個。


    大家喝過血酒後更是熱血沸騰,大聲叫道:“美女!美女!本采花賊來了!今晚就辦個大案出來!”


    既然要采花,那就選個好目標,這時候廖新海察看武林俠女排行榜,除了白縣令的女人不能動外,登封縣列到排行榜上暫時隻有一位中流坡的莊楓玉,他當即大聲叫道:“弟兄們!咱們開到中流坡去,到時候人人都有女人了!”


    射斬空雖然到會過,可他的悲慘故事還沒講給眾位采花賊們,隻有幾個官派的副會主才知道他的經曆,張亦隆掩著嘴險些笑了出來,可是幾個官派的副會主都有意拆台。


    隻是四百多個采花賊興衝衝才走到了一半,卻遇到前所未有的壞天氣,眼見就要下雨,鄧肯這個洋大人操著標準的漢陽官話說道:“千萬不要下春雨啊!今天晚上我可要在中流坡過夜啊!”


    洋人的禱告果然有奇效,果然不下雨了,改下冰雹了。黃豆大的冰雹帶著雨點就毫不留情地澆了下來,心懷不軌的采花賊抱頭鼠竄卻是無處逃生。


    距最近的村莊都有六七裏地,加上夜黑風高,眾采花賊在雨中澆了半夜之後,有氣無力地躺在泥水裏,這時候花月影也隻能說道:“弟兄們!放心好了,這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挫折而已,有的是江湖俠女,弟兄們,表現好的分三個!咱們先想辦法吃頓熱飯換件幹衣服吧!”


    那幫從魔教拉過來的弟兄們一邊七嘴八舌說道:“以後采花一定得找個好天氣才成!小六子,你還有銀子沒有?咱們今天快沒錢吃飯了!你也沒了?”


    當即有人說道:“叫檀香教把買檀香神符的銀子退給我們!老子可是投了三百兩進去,還有這麽多的精力,這個該死的檀香教坑死咱們了!”


    “不會退的!我已經去找他們三次了,那個步驚遠說得好聽,說什麽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心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走過風雨,美好的陽光正在等著咱們!可是說了這麽多,就是不退錢!”


    “媽的,這些東西和錢都拿進他們自己的小金庫裏去了!告訴你們吧,他們藏錢的地方我知道,前次步驚遠偷偷存錢的時候被我看到了!若不是有魔教四大高手看守,我早就衝進去搶一把出來了!”


    一聽魔教四大高手的威名,大家都搖頭道:“看來這錢是退不出來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茅禹田當即從泥水地站了出來:“你說什麽?檀香教存銀子的地方你知道?”


    檀香教有幾千教眾,也在這方麵撈了不少銀子,白縣令也曾親自查辦過兩次,第一次慘遭魔教教眾圍攻被困在村外,第二次好不容易請來了雨小將軍的大軍,卻還是沒找到檀香教藏銀子的地方,結果無功而返,白縣令對此念念不忘,因此茅禹田聽到這段議論當即連珠炮問道:“快說!快說!”


    “弟兄們!這些銀子可是你們的血汗錢,可不能叫檀香教白白吞沒了!咱們品花會有權有勢,不怕他們不把銀子交出來!再說了,我們采花賊是江湖上最吃香的一個行當,我們甚至可以動員起雨小將軍的大軍前去查抄檀香教!隻要你說出來,保管大家都有銀子分!”


    茅禹田也打定了白吃黑的主意,隻要找到了檀香教存銀子的地方,再請來雨小將軍的大軍衝擊一番,保證大家都有財發:“隻是這事情要快!一定得快,雨小將軍的虎翼軍在登封縣隻不了幾天了!”


    正文第九十八章丐幫長老


    一聽到這個,大夥兒的心都火熱起來,張亦隆算計著:“一張檀香神符就是三十五兩,你們入教至少都買了一張吧!”


    “哪止啊!多的都買了十六七張!倒讓檀香教給坑慘了!”


    茅禹田喜道:“這銀子不是送上門來了!至少好幾萬兩啊!”


    鄧肯在泥水裏大叫:“別提什麽銀子!老子有的是銀子,先找到中流坡再說!”


    隻是這幾百采花賊一想到檀香教的藏銀全都來了興致,雨還沒停,離中流坡路還遠,找了半天在半山腰找了個破廟,幾個副會主和幹部擠在破廟裏商議地熱火朝天:“幾萬兩啊!這當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大夥兒講究的是事業女人兩不誤,不過有了銀子就同是有了事業和女人,雖然春雨從破洞裏澆了進來,可是茅禹田卻大聲說道:“弟兄們!有了這銀子,咱們到杏花村包上一晚上,想要什麽樣的姑娘大家自己挑吧!”


    一時間群情激昂,外麵的采花賊大聲叫道:“開了檀香村!咱們到杏花村玩女人去!”


    鄧肯渾身濕透了,他就坐在泥水裏說道:“開檀香村俺有辦法!俺有大炮!”


    他職司大順朝的全國炮兵教育和操練,倒是能調來幾門大炮,隻是大家都冷冷地說道:“咱們要的是銀子!不是死人!”


    鄧肯又說道:“各位,中流坡真的不去了?當真不去了?我還想看看那個莊楓玉!聽說是個東方的美女啊……我鄧肯是天下第一少邪!”


    采花賊們更關心的還是銀子,還好這時候雨終於停了,又有幾個采花賊不知哪打來了兩條野狗,也沒有什麽調料,找了些幹柴就烤了吃。


    一眾采花賊都餓了一整天,聞著飄來的香氣饞得他們都直瞪瞪望著那兩隻瘦狗,花月影當即宣布紀律:“等大夥兒先吃,我們幾個副會主最後啃骨頭就行了!”


    下麵的采花賊自然明白幾個副會主的心意:“幾位會主勞苦功高,為采花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還是你們先用吧!”


    哪怕是采花賊也要受這高低貴賤的製約,幾個善拍馬屁的家夥大聲叫道:“讓會長先吃!”


    還沒咬下去,腹中饑餓的花月影已經流了滿地的口水,現在是又冷又餓,還好有這狗肉,隻是兩隻野狗怎麽也不夠吃,花月影一口就把自己應得的一份全吞了下去,整個身子都沉醉在美味之中,張亦隆更是讚道:“這狗肉真好!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狗肉!”


    鄧肯更是讚道:“對!就是這個味兒,我從漢京趕到登封縣來,就是想嚐嚐這味道!”


    他終於明白過來:“想當年,我也是又冷又餓,能打到條狗烤著吃,那真是天大的福氣啊!可是現在什麽好吃的玩意兒都吃過了,這狗肉自然不值一提了!”


    采花賊中有幾個很長天打狗的人物,又從附近打了些野味來吃,一行人勉強吃了個三分飽之後,茅禹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趕去向白縣令報信。


    白縣令也掂記著這檀香教的幾萬兩銀子,看著泥人一樣的茅禹田喜氣衝衝地前來報捷,白縣令大聲叫道:“好!這一次你算是首功了!”


    他糾合了幾十個熊耳山下來的捕快,又從雨小將軍那邊借了一個指揮的軍兵在後策應,這一迴出兵與前幾迴完全不同,登封縣的公人捕快前麵還有好幾百名泥水裏撈出來的采花賊們,他們衝殺在前,特別是那些剛剛加入品花會的采花賊更是猛衝猛打。


    自古以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叛徒,步經遠這個聖師聽說外麵來了公人,剛想用上最想用的招數:“大夥兒放心,這些官差全是假冒的……大家不要放棄這個成功的好機會!風險小,迴報高,見效快!”


    隻是沒料到家賊難防,這幫采花賊都是現身說法:“步經遠……你坑了老子一百二十兩!……步經遠,你好小子!你把老子給坑慘了!”


    這時候又有人迴報:“聖師大人……聖庫被官軍給攻破了!”


    步經遠一聽這話,那是差點氣暈過去,他們四大高手和黑木崖總舵矛盾很大,這些售賣檀香神符的銀子全數放在了聖庫之中,並沒有上交到總舵,這下可讓官府抄了個幹淨。


    這次官府聲勢浩大,常駐杏花村的徐震也帶著大批公人和龜奴殺過來了,據一個教眾說道:“我們與他們拚了吧!也不過是一千多人,咱們也有兩千多教眾!咱們還有本教的四大高手!”


    沒錯!這檀香村還有步經遠在內的魔教四大高手,隻是步經遠略為思索之後便說道:“咱們聖教創立以來,經受過無數大小挫折,最後都是化險為夷,今日也不過是個小小挫折而已,請諸君放心!”


    “隻要聖教教眾齊心協力,則天下間沒有辦不成的事情!走過艱難,前麵便是金光大道,大家不要為困難所嚇倒,要誓死戰鬥到最後一刻……”


    教眾原本低落的士氣終於被鼓動起來,步經遠還說道:“你們艱苦的付出,你們無私的奉獻,本來能得到豐碩的果實,隻是這些貪官汙吏實在太可惡了……”


    說到激動之處,步經遠大聲叫道:“大夥兒拚了吧!來個玉石俱焚,不!我們要來狠的法子,我們要保全有用之身以圖再舉,聖教萬歲!”


    說著四大高手率先開溜,魔教教眾也知道大勢已去,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倒全成了官府的俘虜,隻是美中不足的是,步經遠著實是個人精,這麽嚴密的包圍圈,硬生生叫他給逃了。


    這一次虎翼軍喜氣衝衝地冒雨前來,結果隻抓到了大批俘虜外別無所獲,到了魔教藏金的所在才發現這已經被白縣令率先打開了。


    一看到門口有熊耳山的公人看守,還貼了封條,這個指揮也不願意扯破臉,隻得說一句:“幾位勞苦功高,隻是到時候分銀子的時候不要忘記了我們這幫兄弟!”


    虎翼軍雖然是驕兵悍將,可畢竟是在登封縣的地麵上,白雲航對虎翼軍的供應辦得極好,虎翼軍官兵能天天吃肉,因此也不願意得罪了白雲航,畢竟一得罪白雲航,這供給就要出問題了。


    這房內紫冰蘭對白雲航讚道:“還是夫君有眼光,首先把魔教的聖庫給拿下來了!瞧,這麽多銀兩銀票啊!”


    白雲航點起火燭,一張一張詳細點了過去,心裏越發舒暢,他說道:“沒想到魔教這般會搜刮!還好多虧了連公子提醒,否則這銀庫讓虎翼軍搶去,咱們就虧大了!”


    這庫中倒有七八萬兩銀子,步經遠等人雖然自己吞沒了一部分,但大部分還是歸入了聖庫,各色財物總計八萬兩上下的樣子。


    紫冰蘭看著這滿地的金銀,猛得叫道:“這些財物,咱們夫妻先分一半!”


    旁邊李玉霜淡淡地說道:“還是由夫君做主了!”


    白雲航笑道:“一半就一半!咱有什麽好怕的!”


    第二天就傳出了消息,登封縣攻破魔教聖庫,繳獲金銀合計四萬兩之巨,幾家趕緊分贓。


    首先是虎翼軍分去了三千兩銀子,接著白縣令重獎有功的公人捕快,賞銀發了八千兩之多,還上交給蘇會辦和開封府四千兩,剩下二萬五千兩中拿出一萬五千兩發還給受騙教眾。


    按白縣令的說法是:“步經遠等人整天大吃大喝包養情婦購買宅地,已經把大部金銀用之一空……”


    每張檀香神符,教眾扔進去是三十五兩,現在隻能拿迴來三兩,但白縣令好歹算是有良心的縣令了,若是其他地方遇到這種事情那是分文不退,若是遇到太過可憐的受騙教眾,白縣令還會叫茅禹田多退幾兩。


    有些人大哭起來:“這是俺娘給我的老婆本啊……這是俺媳婦省下來的!”


    這時候雨小將軍的虎翼軍見到有這麽多精壯,也不由心動了,雨小將軍親自做活廣告:“各位兄弟!想要升官發財,還是來當兵吧!本人雨辰,永昌元年從軍,到現在不過九個年頭,已經是大順朝的從四品威武將軍了!”


    虎翼軍在開拔之前又招募了好幾百個夫子,可是拿到銀子最多的還是品花會,他們統共拿到了一萬兩銀子,當然白縣令是意思也很明白:“你們給我閉嘴!這聖庫裏到底有多少金銀你們根本不知道就行了!”


    可是品花會光副會主就有七個,七十二個長老,數百名創始會員,這一萬兩銀子怎麽花?大家隻能開會解決,當即有人提出到杏花村包上一夜,大嫖大賭同時開大會,結果六個副會主同意,一個副會主心情不好舉手反對,這事情隻能放下來。


    接下去品花會可熱鬧了,一幫人聚在一塊開了兩天的全體大會,大家各有各的意見,誰也不能說服誰,結果茅禹田隻能請示白縣令,白縣令卻是笑了笑:“咱有辦法!你讓他們再開兩天會,到時候就看咱的能耐!”


    他之所以這麽有信心,關鍵是那四萬兩銀子已經入袋為安。


    要知道白縣令這邊四萬兩銀子,原本按白雲航的想法是人人有份,結果眾女都很痛快:“既然湊了個整數,那自己先留著吧!關鍵還得把眼前這個局麵給應付過去!”


    倒是孫雨儀踩著輕碎的腳步鬧著:“大哥哥!姐姐們不要,我要,我要壓歲錢!至少要給五百文錢!”


    這個鐵李通恐怕就要來了,恐怕就要在官麵上打筆仗,關鍵還是看誰的關係多,誰的銀子足夠,隻要有銀子,說不準銀錢一使,鐵李通會變成泥李通。


    白縣令拿到這四萬兩銀子底氣也足了,那邊紫冰蘭也傳來了消息,徐氏一族請來的高手是丐幫中人的人物,聽說還有兩個九袋長老。


    至於他們在登封縣的目的,按紫冰蘭打探到的消息,還是要拆白縣令的台。


    一聽說是丐幫的人物,白雲航也有了底:“不就是一幫討飯的家夥嗎?還分什麽淨衣派、汙衣兩派!”


    他當即貼了告示出去:“登封本屬大縣,今有丐幫汙衣淨衣兩派爭鬥不休,本縣為加強管理及縣境風雅著想,決定隻許淨衣一派在縣內執行……”


    這隻不過是一紙空文而已,白縣令也不相早早就與丐幫交上手,隻是登封縣的丐幫弟子已經鬧起了分裂,雖然沒正式動起手來,可是淨衣一派的弟子老是說:“縣令大人說了,你們汙衣一派不幹淨,不許在登封縣開買賣!”


    而汙衣一派的弟子也不服氣:“你們算什麽東西啊!登封縣的老爺趕人我們調頭就走,你們淨衣派就想要趕我們走了!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咱偏要在登封縣做買賣!”


    最後還是由幾位八袋、九袋的長老出麵才把局麵給穩定下來,隻是淨衣、汙衣兩派的弟子一見麵總是怒目而視,白縣令心中得意,決心繼續使壞。


    連天雪也在一旁指點:“他們汙衣、淨衣兩派已經爭鬥了幾百年,你隻要加把火就成了!”


    至於怎麽樣加把火!紫冰蘭和連天雪難得聯手一起,決心把丐幫的底細給打探清楚,這一日她們對白雲航說道:“打探清楚了,那幾個長老都住在城北徐郵家,你最好看清楚他們的容貌!”


    白縣令點點頭道:“這最好不過了!不然吃了大虧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他當即換了便服,又藏好護身的兵器,就隨著二女後麵往城北去了。


    徐郵家對麵有個麵鋪,連天雪率先走了進去說道:“老板!兩碗陽春麵!”


    白縣令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眼睛卻往對麵徐家悄悄瞄了一眼,連天雪提醒道:“那個往外走的胖子就是他們的六袋長老!”


    白雲航看清這六袋長老的相貌,卻是小吃一驚。


    正文第九十九章打狗棒


    這六袋長老頭戴瓜皮帽,身穿藍色綢衣,為人富態,手指上還戴了個金戒指,隻是衣服有些不幹淨,看起來倒象是鄉下的暴發戶,白雲航壓低聲音道:“沒想到淨衣派的長老這麽奢華!”


    丐幫有淨衣、汙衣兩派,據說這淨衣派雖然並非是真正乞丐,投入丐幫隻是為了行俠仗義,平時隻穿件打著補丁的丐服,而汙衣派則是真正以乞討為業,雙方爭執不休,甚至出現幾次大火並。


    紫冰蘭輕聲說道:“這長老是汙衣派的!”


    白雲航大奇,壓低聲音問道:“既然是汙衣派,怎麽穿得這麽豪華,還有,他的口供在哪?”


    連天雪見四周無人,便順口答道:“俗話說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別小看了要飯的,有的人一個月就能賺來二三百兩銀子,象汝寧府有個無賴漢,家無片瓦,幹脆裝成廢人到處要飯,結果一年功夫下來家裏已經起了三間大宅子!”


    白雲航連連吐吐舌頭道:“這錢也來提太快了吧!咱這個縣令也未必有他們來錢快!”


    連天雪說道:“自己要飯確實是賺得來錢的,可是要賺大錢就不用親自上陣!”


    白縣令知道有這種人物:“是不是養個幾十個要飯的弟子?咱聽說過這種人物,坐在家裏就可以分銀子吧!他們手下自有一批打手,聽說那些小孩子若是要不到足夠的銀子,都得挨這些老頭子的痛打!”


    連天雪點點頭道:“沒錯!這些分舵主都是靠這來吃飯的,象這個何長老,自己已經買了六百畝田地,在外麵養了兩個女人,淨衣和汙衣兩派最大的爭執就在於此!”


    紫冰蘭插嘴說道:“從古到今,丐幫雖然換了無數任幫主,雖然汙衣這一派在人數占了優勢,可是淨衣派在台上始終是占了優勢!”


    “為什麽叫淨衣和汙衣兩派?”連天雪詳細地說明這兩派的來曆:“淨衣派的弟子,說起來也很簡單,凡是丐幫幫主、長老甚至是分舵主的子女後代,一出生就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學武學文家中可以請來高手指點,而且自小就有一批跟班,有這麽一個根基,他們繼承上代的基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然江湖上有些頗有錢財的世家弟子,覺得丐幫這碗飯大有油水,幹脆散盡家財加入丐幫,也是列入了淨衣一派!有這麽多高的--飄天文學--,他們在丐幫中的權勢也是蒸蒸日上了!”


    “至於汙衣,這些人都是窮困得隻能以要飯為生,在底層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不象淨衣派那邊萬事如意,又有祖上的蔭澤,因此就叫汙衣派!”


    白雲航已經明白了:“說白了,也就是世家子弟和布衣子弟的區別啊!”


    就如同世俗一樣,這平民子弟不但在人情達練上更勝世家子弟一籌,在才華也未必輸給了世家大族的弟子,人數更是世家子弟的無數倍,可在丐幫高層淨衣派卻是占了絕對優勢。


    在江七時代,淨衣派就是三個長老,汙衣派才隻有一個長老,因此洪七也曾想搞平衡,扶植個汙衣派的幫主,哪料想竟引發了淨衣派的全麵反抗。這種情況幾百年來都沒有改變,汙衣派雖然屢次抗爭,但是現在淨衣派反而是越來越占優勢,按連天雪的說法:“淨衣派的弟子,隻要有個好父親,資質也不要太差,十年就可以幹到七袋長老,汙衣派的弟子,三十年也幹不到個五袋長老!”


    朝中有人好作官,幫中無人莫討飯,後來有左翼曆史學家研究汙衣派數百年的鬥爭曆史,得出這樣的結論:“廣大的下層勞動人民,受了丐幫上層腐朽分子的百般壓迫,展開數百年激烈的鬥爭,這是中國古代史人民幹鬥爭最光彩的一頁,雖然屢受挫折,但是下層勞動人民越挫越勇,給了忠於封建政權和迷信思想的上層分子以沉重打擊,推動了曆史的進步!”


    但無論是再怎麽激烈的鬥爭,都無法改變淨衣派占絕對優勢的曆史,頂多是某個時代淨衣派和汙衣派的長老比例原本是四比一,經過鬥爭之後在短時間變為三比一,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那位左翼曆史學家說得好:“丐幫下層勞動人民的鬥爭,為什麽會最終失敗?這是因為沒有先進思想的指導,導致鬥爭策略的失誤,而反革命份子的力量又較革命力量強得多,而且汙衣派個別領導人在取得一定勝利後迅速腐化墮落……”


    而連天雪說得就更徹底了:“憑汙衣派這些人怎麽能成事啊!有個成就就花天酒地,說起來享受來!汙衣派這些長老,一有了錢不是花天酒地就是為子女著想,他們想的隻是從淨衣派手裏多為自己爭取些利益!”


    “淨衣、汙衣皆是一路貨色!”白雲航在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後道:“可是汙衣派若是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弟子,會不會率領汙衣派壓倒淨衣派!”


    連天雪一揮手道:“絕無這種可能!”


    “這個弟子越是傑出,地位升得越高,那麽他轉入淨衣派的時間也越早!他還得為自己的弟子著想!”


    汙衣派的長老混得越是得意,與淨衣派也是越發接近,甚至有些人直接加入淨衣派,即使自己不加入淨衣派,自己的兒子、孫子也是會加入這淨衣派的,正如無數農民起義一般,大多數鬥爭以失敗告終,而少數成功戰例則轉入了自己的對立麵,作了帝王將相。


    “即便是汙衣派偶爾占了些上風,也隻不過為淨衣派的未來增添了聲威,平民子弟與世家子弟相比,永遠是遜色三分!”


    紫冰蘭也說道:“說起來,雖然說這些汙衣派的長老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可是他們壓榨最底層的乞丐也最狠,他們混跡群丐之中的時候對乞丐的底細一清二楚,什麽事情都騙不了他們,因此他們要把乞丐壓得隻剩下一張破餅,而且他們一向窮慣了,一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往往不是放心發展,而是找機會置辦家產,花天酒地!”


    “可是淨衣派就不同了,他們畢竟是世家出身,對於乞丐的底細心裏沒有數,而且往往還留幾分薄麵以免汙衣派發生激烈反彈!”


    “瞧,那就是淨衣派的長老!”紫冰蘭指點一個穿著打滿補丁衣服的乞丐說道:“這可是淨衣派的八袋長老!”


    這乞丐的衣服不但已經打滿了補丁,甚至還洗得發白,但是衣服卻仍是很幹淨,連天雪說道:“這八袋長老可來錢了!他就是坐著不動,一年也能收個一萬兩的孝敬。何況這位林長老是出名的會活動!可是他寧願穿上這麽一件丐服,瞧,還有這口袋!”


    林長老背上確實背了八個麻袋,而前麵汙衣派的長老就不同,他嫌背著麻袋太土氣,因此在綢衣裏作了八個可以拉出來的小口袋,花了不少銀子,也贏得汙衣派內一片讚譽之聲,按他們的說法:“咱們可一定要在衣著上壓過淨衣派一籌!”


    白雲航細加觀察之後,發現確實無誤,這幫中長老雖有例外,汙衣派的長老多半是衣著光鮮,飛黃騰達之後就忘記了自己的出身,淨衣派雖然也有衣著奢華之輩,但大多數長老還是會在豪華衣物外麵再套上一件舊外套。白雲航搖頭道:“這樣能成大事?這不與太祖入燕京一個德行了!”


    正說到激動的時候,隻見有人大笑起來,接著徐家裏已經喧嘩一片,不多時開始那何長老飛一般帶著十幾個衣著光鮮的弟子喜氣衝衝發跑了出來,那幾個弟子一邊跑一邊恭喜道:“恭喜師傅!不要恭喜幫主了!本幫百萬弟子從今往後都服從幫主的指揮!”


    何長老手裏不知抱了什麽寶貝,臉上仿佛是收了幾萬兩的租子一般,他大笑起來:“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想不到啊,要飯也能要到現在這個地步啊!”


    接著一大幫長老弟子轟地一聲奔了出來,汙衣淨衣皆有,九袋八袋七袋六袋也應有盡有,全是一幫酒囊飯袋,就聽到一個淨衣派的長老大聲叫道:“何天竹,你反了……還不把打狗棒拿迴來!”


    那何長老哈哈大笑不止,他得意洋洋舉了手中的物事,大聲叫道:“本幫聖物打狗棒就在咱的手上,你還不跪下!本幫聖諭,持打狗棒者既為幫主,我何某人今天就是丐幫的第二十七任幫主,快給我跪下!不然本幫主就把你們全數開革了!”


    白雲航一眼看去,隻見何長老手中拿著一枝碧玉杖,想必就是傳說中的打狗棒,據說這玩意兒是丐幫的聖物,即使是幫主親臨也服從手持打狗棒之人的命令,白雲航在心裏合計著自己要不要出手。


    這些長老都給氣瘋了,有個九袋長老大叫道:“何天竹,你好大的膽子!咱們幫主剛剛辭職,又沒定下下一任的幫主,我們淨衣、汙衣兩派雖然有些矛盾,但接下去就要推舉個大家一致稱讚的幫主出來,沒想到你竟犯了失心瘋,將本幫聖物給偷去了!”


    何長老卻是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們忠義丐幫傳承這麽多年,這打狗棒從第一代祖師爺手上就已經傳下來了,正是千年不變的丐幫聖物,這打狗棒又有祖師爺創的打狗棒法,咱得到這打狗棒就說明是祖師爺的心意,咱就是丐幫幫主,再學上一路打狗棒法!哼哼,老子也是幫主了!”


    那些弟子也亮了兵器,大聲叫道:“哼哼,咱們師傅拿了打狗棒,就是本幫的幫主,你們快點投誠過來!我們師傅不會虧待你們,投誠過來,五袋長老升作六袋長老,六袋長老升七袋長老,八袋長老升九袋長老,九袋長老升傳功長老,傳功長老升任副幫主……若是不聽咱們師傅的使喚,一律降一級使用!”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也指望師傅作了幫主能叫自己這些記名弟子雞犬升天,隻是這些長老根本不服何長老:“狗屁!不就是個六袋長老,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咱們淨衣、汙衣這一番來登封縣,一方麵是應徐族長之請來做一樁大買賣,另一方麵就請大家公平推舉位讓全幫心服口服的幫主,讓他帶領咱們丐幫蒸蒸日上!”


    何長老也罵開了:“選幫主?全幫心服口服的幫主!笑話!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嗎?選幫主,關鍵就是看誰有銀子!誰的關係多,誰的鐵票更多!”


    他幹脆把話挑明了:“你們不支持我,不就是因為咱何某人銀子不夠嗎?咱們丐幫幫主可是天下間第一等肥缺,一年經手的財物不下十六七萬兩,即使不在其中上下其手,一年也能撈個一兩萬!”


    幾個準備參選幫主的淨衣派長老氣昨跳腳:“胡說八道,胡說八道!證據!這證據在哪裏!”


    何長老也很幹脆:“咱現在手裏銀錢不足,可是到了任上,絕不象雲老幫主那樣光想自己撈錢,不為大夥兒謀福利!我在這兒給大家亮個底牌,頭兩年我一文錢都不要,反而往裏砸銀子!”


    雲老幫主是個實在人,他一上任就準備給自己撈一大筆,結果有親信勸道:“幫主!我看您是先打好根基,不要急著撈錢!頭一年來個分文不取,賺個名聲,第二年來個細水長流,到了第三年,已經您老人家說了算,要刮多少有多少!”


    結果雲老幫主怒道:“咱為這個幫主的位置投了多少進去啊!等三年?老子能等得了這麽久嗎?不行,第一次就要刮個幹淨!”


    不但是雁過拔毛,還要各地分舵上交在量銀錢,結果把各地的分舵主給得罪慘了,雲老幫主才幹了一年就已經舊傷複發不幸辭世了,至於真正的原因,各位長老心裏都有數。


    正文第一百章拳頭與智慧


    雲老幫主辭世的時候,已經定好繼任幫主的人選―自己的大兒子。但是丐幫各位長老對此根本不承認,要知道選一次幫主可是大有花頭的。


    這時候旁邊冒出一個人來,卻是一個七袋長老,平時在幫中很不得意,現在不知道怎麽的就站在何長老這邊來了,他大聲叫道:“大夥兒講講良心,讓何長老幹上一任幫主難道不好嗎?現在打狗棒就在他手裏,再說了,何幫主又不會虧待了大夥兒!”


    “放屁!丐幫幫主之位,有德者居之,何天竹不過一個六袋長老,如何能服眾?如何能統率咱丐幫百萬弟子?”


    何長老對此是早有準備,他冷笑一聲,這街上又來了十幾個伏兵,他冷笑道:“這個幫主的位置,咱是想了好多年了!咱對得住咱們丐幫,從來不讓幫裏吃過半點虧!再說了,周平衝,憑什麽不讓我做幫主!咱們都是汙衣派的,你也得講講良心啊!”


    那周平衝雖是汙衣派的長老,但是他根本不給何長老麵子:“哼!我不是說過了,咱們丐幫幫主這個位置有德者居之,你何天竹不配!”


    何長老怒道:“呸!什麽有德者居之,說白了就是比銀子多,比誰的關係鐵!何天竹,你就不用糊弄人了!大夥心裏有數,就上一任幫主選舉,咱何某人誠然是拿到順風錢莊裏的四百兩銀票,難道大夥沒收到嗎?我知道你周平衝那時候已經是九袋長老了,手裏又有十幾張鐵票,所以拿了雲老幫主的三千兩銀子!若不是你們臨陣倒戈,海長老怎麽會落選了!那一次選舉中,有五張廢票,其中三張寫的四百兩,一張寫的順風錢莊,剩下一張寫的則是‘陳圓圓’!”


    何長老說到這裏顯得得意洋洋了:“這一次我當上了幫主,每位長老都跟著我發達吧!除了一律升一級之外,每人發一千兩的紅包,象周長老這等的老資格,我加倍發銀子!”


    那個七袋長老也在旁邊幫腔道:“選幫主不都是為了銀子嗎?大家幹脆就讓老何幹上一任吧!到時候少不了大夥兒的好處!”


    周平衝勃然大怒,這些事情都是他幕後暗箱操作的結果,也算是丐幫幾百年來的一個祖規吧,換一任幫主就發一筆小財,可是這種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是萬萬見不得光的,何長老把這事情捅了出來,等若是給大家一個難看,他怒道:“眾位長老!雲幫主出任幫主,絕非是以金銀賄賂而來,絕對是以他的道德人品感召我等,大家有哪一位收到過雲老幫主的銀子!”


    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擺到太陽底下的,一眾長老都麵如冰霜,正聲道:“何天竹,你胡說八道!咱們雲老幫主是什麽人啊!本幫曆史上最有功績的幾位幫主之一,我們是慧眼識珠,挑出了一個好帶頭人,在他地領導下本幫事業蒸蒸日上!”


    白縣令貼著紫冰蘭的耳朵說了幾句,紫冰蘭點點頭就轉到一邊去了,這時候何長老可以算是犯了眾怒:“何天竹!你這個六袋長老目無尊長,意圖霸占幫主之位,又奪走本幫聖物打狗棒,該當何罪,現在投降還能留你個全屍!”


    在丐幫的曆史上,幫主這個職位都是終身製,雖然曆史上有過幾位讓於賢能,但幫內的傳統是“人一走茶就涼”,曆任幫主都盼著能在這個幫主的位置上坐個千秋萬載,哪怕是多呆一刻鍾都好,對於何長老,大夥兒都覺得他年富力強,在這個幫主任上至少能幹個二三十年,就是退下來了說不定還會讓與他的幾個弟子,因此一致表示反對,再聽到他把這等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捅了出來,大家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


    何長老也沒想到居然犯了眾怒,隻是他看了看手中的打狗棒,心裏就有數了,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幫家夥!老子手裏有打狗棒,本幫的聖物,就是幫主親臨都得服從我這根打狗棒,你們還不跪下!”


    說著何長老拿起了打狗棒,得意洋洋地舞了幾下,他是汙衣派出身,從小在苦海裏泡大,正所謂窮文富武,也沒學過什麽武功,能混上這個六袋長老純是靠著自己的努力,隻是升到六袋之後,野心也就大了,隻是他才舞了兩下,隻聽一聲冷哼,已經有人攻了過來。


    來的是淨衣派的一位八袋長老,武功原本就是極高,正值年富力強之際,飛鷹劍法灑出無數劍花,頓時耀眼好看,何長老帶來的這二十多人倒有幾個武功好手,這時候也趕緊出手截擊。


    隻是這位長老的武功著實太高,劍雨綿綿不絕,攻勢如潮間已經逼近了何長老,何長老見勢不妙,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打狗棒就打了過去,這人的身形不由為之一滯,接著何長老手下的幾位好手立即圍了上來,倒把這人給逼了出去。


    可是何長老有臉色可難看得要命,他看著手上已經斷成兩截的打狗棒,眼中無神,許久才叫道:“淨衣派馬空楚把打狗棒截成兩半了!淨衣派馬空楚把打狗棒成兩半了!馬空楚,你還不自刎以謝本幫的各位祖師爺!”


    馬空楚卻是冷笑一聲道:“我自刎個屁啊!”


    他把劍收了迴去,在那兒一站倒是有幾分瀟灑從容的風度,臉上更是帶著幾分笑意:“要自刎,也是你何天竹要自刎!”


    可這邊有不少長老已經慌了神:“打狗棒!打狗棒怎麽斷成兩截了!不好!莫不成這是個假貨?”


    何長老也是驚慌失措以極,他大聲說道:“這打狗棒是本幫的聖物,哪怕是幫主親臨都得服從持棒人的號令啊……這是從本幫創幫之時就傳下來的聖物!馬空楚,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把本幫的聖物折成了兩斷!”


    可是幾位八袋、九袋的長老卻是毫無慌張之意,馬空楚冷笑道:“在江湖上,比的是誰的拳頭更硬,誰最能打!這個狗屁打狗棒斷了就斷了吧!”


    周平衝向前一步說道:“罷了!何天竹,就讓你死也死個明白!這哪是什麽打狗棒啊,不就是我們隨手削的一根竹棒嗎!”


    何長老臉色在那瞬間為之數變,他連聲問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分明是打狗棒啊!我已經看這打狗棒二十年了!”


    馬空楚冷笑一聲:“對你說句實話!在江湖上看的是誰的拳頭最硬,誰最會打拚!有這資本,莫說是本幫幫主,就是武林盟主都能坐了!沒錯,這是打狗棒,不過也是一根竹棒,在江湖上怎麽能憑借根竹棒就想揚名立萬?”


    何長老眼神充滿了絕望,這打狗棒原本他寄以厚望的聖物,哪料想馬空楚毫不顧忌的削成了兩段,他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馬空楚帶著幾分譏諷的語氣說道:“便是如此!為什麽打狗棒一出,各大門派都要退讓三步,關鍵是這打狗棒代表著本幫百萬幫眾,可是現在拿在你手裏……哼哼!就是一根尋尋常常的竹棒!”


    白雲航在俠義小說中聽說過與這打狗棒相近的掌門令符、聖火令之類的玩意兒,按書裏的說法,隻要把這等令牌拿將出來就能號令群雄,今日看起來,關鍵還是靠誰的拳頭更硬。


    這時候何長老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這不是打狗棒,這肯定不是打狗棒!打狗棒是本教聖物,哪怕是一代名劍也毫發無損!”


    “本幫開創的時候,確實有打狗棒之物,隻是那是因為本幫那時候還是個小幫派,買不起鋼刀鐵劍,隻能拿些竹製兵器,後來祖師爺發跡了,就把這打狗棒傳下來了!”


    “隻是傳到第三代幫主的時候,人家拿鋼劍一劍就把打狗棒削成了兩段,以後和你一樣打著這打狗棒主意的人不在少數,總以為拿著打狗棒就能號令本幫百萬弟子……哼哼!這打狗棒的威風從來是對外,而不是對內的!在外麵他代表著本幫百萬弟子,對內就隻代表著你一個人手頭所有的實力!”


    白縣令覺得這話不錯,這打狗棒就如他的官印一樣,隻有對外的效力而無對同級與上級的效力,關鍵還是看誰的手段通天。


    那邊馬空楚又說道:“想搶打狗棒的家夥,都叫一劍削斷了打狗棒然後殺了!告訴你吧,這根打狗棒就是二十三年前,我老爹親自砍了竹子削好的!”


    說著,馬空楚大笑道:“什麽令牌,都不如自己手上的本錢重要!何天竹,你就這麽一點本錢還想出來丟人現眼,做夢吧!”


    說罷,馬空楚隨手扔出一個東西:“打狗棒!什麽玩意兒,咱這才是真正的寶貝!”


    這令牌被馬空楚扔在地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就是前明的錦衣衛指揮使令牌!當年就是十萬兩銀子也買不來這麽一塊令牌啊!真正的威風八麵啊!”


    “想睡哪家的媳婦閨女,哪家的媳婦閨女就哭著跪在你的麵前,要哪家大商人破產,哪家大商戶就活不到明日!就是布政使、知府這等高官,見了這麵令牌也得哆哆嗦嗦!可是現如今這令牌又值個屁啊!”


    白雲航看了這令牌一眼,黑唿唿一塊的鐵牌砸在地上毫無威風可言,它當年所代表的是背後的權勢,當背後的權勢消失無蹤地時候,它也就是尋尋常常的一塊鐵牌而已。


    這時候何長老可是絕望了,一眾長老看著他就象看著死人一般,馬空楚大笑道:“何天竹!給你一個痛快,你自己了斷吧!”


    哈蟆這時候白縣令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狗屁!什麽在江湖上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全是狗屁!”


    馬空楚見冒出了個不知來曆的家夥,也不願多惹麻煩,大聲問道:“哪裏來的小子!忠義丐幫在此清理門戶,你不要多管閑事!”


    白縣令冷哼一聲:“天下人走天下路,咱如何就來不得?”


    馬空楚見白雲航的武功未必有多高明,隻是他身邊的公子哥雖然俊俏得很,但武功似乎極高,實在不願惹麻煩,他見用江湖規矩嚇不住這白雲航,改口說道:“這位兄台!本人是汝寧府的捕快,在此查辦一樁案件,請行個方便!”


    汙衣派奮鬥的目標是成為淨衣派的一員,淨衣派奮鬥的目標是有個一官半職,這位馬空楚的捕快身份倒是貨真價實的玩意兒,隻是白縣令軟硬不吃,他隻是淡淡地說道:“憑拳頭能打出一個天下來?那是隻憑蠻力的武夫才幹的事情!告訴你們,在江湖打拚,關鍵還是靠著腦子!誰有智慧,誰就勝人一籌!”


    他重新坐了下去,淡淡地說道:“這位何長老就是隻憑蠻勇想幹出一番事業,可是倒好!什麽事情事先沒考慮周全就倉促行事了,如果何長老事前備好幾隻強弩硬弓對著你們,你們敢不選他做幫主!可是他把心思全放在打狗棒身上,光靠蠻勇是成不了大事的!”


    馬空楚見他隱隱有對自己的指責之意,當即問道:“閣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們江湖中人講究的便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等下流招數是不會使的!”


    那邊何長老已經迴複了些勇氣,他一聽這話便罵道:“馬空楚,每次和其他幫派交戰,你這小子不是第一個準備毒箭、暗器還有石灰粉的嗎!”


    馬空楚冷冷看了一眼何長老,又轉頭對白雲航說道:“閣下到底是什麽用意!我可不明白!”


    白雲航笑道:“用意嘛,很簡單!用點腦子想想就知道了,咱家是想……把你們拖住!”


    這時候兩有人大聲叫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是登封縣熊捕頭,你們快快放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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