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森推門進去,看到許大伯背對著門坐著,看背影就覺得大伯情緒有些低沉。


    兩人進去坐下,於秋輕手輕腳地端了兩杯茶進來,不過許言森讓伯母倒杯白開水給珊珊就行了,於秋聽得一愣,朝袁珊珊肚子猛地打量。


    因為假期迴去的時候姚蓉正好懷著身孕,從不碰綠茶,他當時聽珊珊解釋了一句,就一直放在心裏了。


    許大伯也被驚動了,這個小岔子讓書房裏凝滯的氣氛緩和了一下。袁珊珊瞪了許言森一眼,對於秋笑著解釋:“沒準呢,聽他亂說,我自己就是學醫的,還能不知道自己情況。”


    不過於秋也認為應該慎重對待,撤去一個茶杯說:“小心無大錯,孩子他爸也別繃著臉,嚇著珊珊他們。”


    許大伯苦笑了下,媳婦這是順竿子往上爬了。


    於秋換了杯白開水送進來就離開了,沒再多嘴,有個緩衝的小兩口,事情就好辦多了。要袁珊珊說,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大伯母為兩個兒子操足了心,希望這一關過了以後能順心些。


    “大伯,大哥到底什麽情況,讓大伯發這麽大火?”許言森開口問。


    許大伯擺擺手說:“先別替他求情,等下讓他自己來說,他犯的錯誤我不會替他兜著,你們小姑的教訓就在眼前。”


    許言森和袁珊珊互看了一眼,隻能安靜坐在書房裏等待許大哥出現了,不過想來看在袁珊珊麵子上,不會出現抽打的情況了。


    沒等多久,許言濤來了,看到堂弟二人沒驚訝,顯然被告知了,他的衣服上留著被抽打的痕跡。


    看到他出現,許大伯麵孔又板起來,指著對麵的椅子說:“你就坐在那裏,把你在那邊幹的蠢事,跟你弟弟弟妹說說吧,你自己做得出來,就沒有說不出口的!”許大伯心裏也堵著一口氣,當初突然作出那樣的決定,他無論怎麽問,這死孩子就是不開口,否則也不會連一個女人的真麵目都看不清。


    第134章


    許言濤麵露窘色,袁珊珊正想要不要避一下, 被許大伯用眼神製止住了。


    許言濤用帶著悔恨的聲音將他與丫丫親爸親媽之間的糾葛講述了一遍, 外麵許言州想貼著門板偷聽, 被於秋發現揪著耳朵帶走了。


    這一次迴來,許言濤對自己的過往沒半點隱瞞, 隻是看他腰板雖然挺直著,卻讓人感覺背負著沉重的包袱, 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卸去。讓許言森和袁珊珊都沒想到的是,許言濤剛到那邊時竟然曾與奚文麗有過一段戀情。


    剛從大學校園出來,也沒有了家庭對他的期望與壓力, 許言濤與許多青年一樣,身體裏充滿了蠢蠢欲動的荷爾蒙因子,在一次下鄉時碰上被小混混欺負的奚文麗, 毫不猶豫地出手救下了, 並將奚文麗送迴了她的村子裏。


    與京城姑娘大不相同的奚文麗得到了許言濤的幾分關注,兩人便私下裏有了往來,當時風氣不開放,所以並未對外公開。


    隻是那個年代注定會有許多波折, 當京城許家出事後,身在地方上的許言濤同樣受到了影響,在廠子裏處於半監控的狀態,無法隨意出入, 這樣的情況讓他頭腦冷靜了不少,托人送了個口信出去, 言明自己的處境,不希望耽擱奚文麗的將來,如果遇到好的對象,就忘了他吧。


    當時的他無法預見以後的情況,無法給予自己未來的愛人任何保證,所以很理智地遏製了自己的感情,那幾年最艱難的時候,他主動申請到條件最艱苦的崗位上去,也是在那裏結識了後來奚文麗的丈夫聞滔,當然工人家庭出身的聞滔成分比他好得多。當聞滔告訴他迴去相看了對象準備辦喜事的時候,許言濤絲毫沒能將他與奚文麗聯想到一塊兒去,真誠地祝他幸福。


    聞滔先提幹迴了總廠,許言濤是後來許家平反後才得以迴去,位置在聞滔之上,畢竟是廠裏不可多得的大學生,也許是因為兩人名字裏有個字念起來是一樣的,所以兩人覺得特別投緣,可等到聞滔介紹他的愛人給許言濤認識時,許言濤心中錯愕之極,但他已經放下了對奚文麗最初那段朦朧的感情,因為他迴來後就打聽過奚文麗的情況,知道她已嫁人就不準備再打擾她了,所以就將這段過往埋在心裏,盡量避開與奚文麗有可能碰麵的機會。


    也許以前太過一帆風順,那幾年的經曆讓許言濤成熟了許多,也意識到自己以前的膚淺,不過如果奚文麗當真能一直等他迴來,他肯定會擔起他該負的責任。


    當奚文麗避著聞滔私下裏找到他時,他也是這樣說的,希望奚文麗能好好珍惜他和聞滔之間的感情,守護好他們的家庭。許言濤以為他的話奚文麗聽進去了,等丫丫出生後,因為聞滔比他小了幾歲的緣故,,就將奚文麗當成弟妹一樣敬著,不再刻意迴避。


    隻是許言濤太過理想化,把事情看得太簡單,等聞滔的死訊傳來時,無法置信的許言濤,先迎來奚文麗自責的淚水,這才讓許言濤知道,聞滔的失足身亡不僅僅是意外,就在他替代許言森進山區之前,得知了奚文麗和許言濤的這段過往,並且奚文麗一直沒能放下許言濤,所以聞滔的失足很可能是當時精神恍惚造成的,許言濤當時抽了奚文麗一個巴掌,又加倍抽了自己兩個巴掌,當他知道這內情時,覺得聞滔就完全是由他跟奚文麗兩人害死的,兩人都是兇手。


    說到聞滔的死亡,許言濤悔恨的淚水再次滑落下來,迴想往事,如果當初他在與奚文麗重逢時,便老實向聞滔坦白,也許就不會有後麵的不幸了,就算聞滔因此對他生出嫌隙,也好過在後來失足身亡。


    幾番糾纏之下,他答應與奚文麗共同撫養聞滔的孩子,一起孝敬聞家二老,為此,他背著奚文麗偷偷做了結紮手術。


    許言森和袁珊珊詫異地看向許言濤,許大伯第二次聽了,可依舊把眼睛閉上了,不知如何迴應兒子的這種選擇。許言森和袁珊珊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沒想到他做得如此絕決,難怪大伯母讓他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時,許言濤無法給出承諾。


    隻是後來與奚文麗一起生活了,他才發現奚文麗並不如他當初想像的那麽美好,隻是他一直抱著贖罪的念頭。上次迴來參加許言森的婚禮,他越發察覺出奚文麗的問題,隻是想著以後少讓文麗與家人碰麵,不想迴去後發生了幾次衝突,導致了他單方麵決定與奚文麗的破裂。


    一個是他發現了被奚文麗藏起來的紅包,奚文麗當時找借口是後來找到的,許言濤雖然懷疑,但找不出證據證明是奚文麗故意不拿出來的,第二件事是他發現奚文麗偷偷喝藥,她家人從神婆手上弄來的可以懷孕生子的藥,被發現後奚文麗說他爸媽之所以不喜歡她,就因為她沒能給許言濤生一個孩子。


    這兩件事都不足以讓許言濤下定決心,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奚文麗與奚家的人對待丫丫的態度,奚家人欺負丫丫,大不了跟奚家人少往來罷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奚文麗竟能對自己親生女兒下狠手,拿針插女兒,看到丫丫蜷縮著身體無聲哭泣時,許言濤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想起以前丫丫身上有青腫的事情,那時他問過奚文麗,奚文麗說是小孩不好好走路摔的,後來身上漸漸沒了,他便沒懷疑過什麽。


    他與奚文麗大吵,丫丫忽然大哭起來,哭喊出來的話讓許言濤快崩潰了。


    “爸爸媽媽別吵架了,爸爸會死的,丫丫不要爸爸死,嗚哇哇……”


    他完全沒想到奚文麗會騙了他那麽多事,滿口謊話,當時她偏執的臉扭曲起來是那麽的陌生,從她嘴裏迸出來的話讓他想拿刀先捅了自己。奚文麗說要是沒有丫丫,沒有聞滔,她就會跟袁珊珊一樣被許家看中,而不會看不起她,是聞滔和丫丫害了她一輩子。


    許言濤猛地又甩了自己一個巴掌,巴掌印很快清晰浮現出來,他識人不明,不僅害死了聞滔,還差點害了丫丫,要是不把丫丫帶離奚文麗身邊,丫丫才是一輩子給毀了。


    許大伯火氣又冒出頭,起身過來抬腳就狠狠踹了兒子一記,許言濤沒有動彈地承受了下來。許大伯在之前完全沒想到,他付出那麽多心血培養出來的長子,居然會毀在一個女人手裏,還是那樣一個沒讓他放在眼裏當迴事的女人。


    要不是顧忌袁珊珊的情況,許大伯又要把皮帶拿出來抽了,到底是老爺子教養出來的,雖然平時看上去溫和得多,可到了關鍵時候這手段也差不了多少。


    許大伯在書房裏煩躁地走來走去,走到許言濤身邊時就踹上一記,罵道:“你說說你當初有什麽不能說出來的?你說出來我跟你媽何至於那樣對丫丫?你有錯,你老子也有錯,居然把你教得這樣感情用事又耳根子軟,一個女人幾句話就讓你相信了?”


    等許大伯發泄了一通後,許言森過去扶住大伯,看了眼整個人沉浸在悔恨中的大哥,勸道:“大伯,過去也是陰差陽錯,好在大哥現在及時悔悟過來,這次的教訓足夠讓大哥牢牢記住了,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每個人都會犯錯,現在心裏最不好過的就是大哥自己,”


    一個丫丫爸爸的性命,一個丫丫如今的狀況,足夠沉重得壓垮大哥的肩膀了,許言森如今越發了解大哥的性子了,不知他幾時能走得出來,“與其打罵責罰和悔恨,不如想想以後,大哥,你要為丫丫的以後著想,還有大伯和大伯母這麽多年的付出,也不是讓大哥一味去悔恨沉浸在過去的。”


    許大伯心裏一動,看看侄子,又看看兒子,嚴父在某種情況下也是慈父,他也希望兒子能跳過這個坎,終究不希望兒子一直消沉下去。


    許言森見自己的勸說有點效果,繼續說:“大哥,你自己走不出來,有想過對丫丫產生的影響嗎?大哥你不振作起來,以後丫丫的教育成長要誰負責?總不能丟給大伯和伯母吧。”


    許大伯閉了閉眼,他一直以為長子挺理智的,原來隻是沒碰到關鍵事情,一旦碰上了,真是要了命了。


    許言濤用手搓掉流了滿麵的淚,聲音嘶啞道:“爸,我想換個地方從頭開始。”


    隔了半晌,許大伯說:“等你爺爺過來,問過你爺爺吧。”這話說出來,其實已經鬆了口了,許言森心裏也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希望大哥一直頹喪下去。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老爺子趕過來了,於秋搶先把珊珊可能有喜的事說了,老爺子大喜,能不歡喜嗎?這可是許家第四代裏的第一個,恨不得趕緊讓他抱上曾孫子。


    袁珊珊瞥了許言森一眼,看吧,就是他不小心透露出來的,要是沒懷上怎辦?而且被大伯母拿來利用了一下,也是讓她哭笑不得。心裏倒不是太反感,也是可憐於秋一片慈母心,把長子犯錯的後果降到最低限度,想來老爺子上迴發火的場麵也嚇到了於秋。


    許言濤跟許小姑到底不是兩種類型的人,許小姑是死不認錯的人,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就是打了一頓也未必服氣,可許言濤這人,沒長輩教訓,先自己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果然,等老爺子聽大伯簡略講了一下事情經過後,並沒有大發雷霆。


    他站起來拍拍許言濤的肩說:“言濤啊,身為許家的男人,要勇於背負自己的擔子,也要敢於麵對自己的錯誤,你一直這樣垂頭喪氣地做什麽?既然你也有錯,那丫丫這個曾孫女,爺爺替你認下來了,可這得是你做得像許家長孫的前提下。年輕人嘛,誰不犯錯誤,你爺爺我也犯了不小的錯誤,隻是沒必要把自己下半輩子也賠進去。”


    換個時間,袁珊珊也許會笑出聲,老爺子居然也會說他犯了錯誤,不知是不是指許小姑的事情上。


    而且她看得出來,老爺子還是挺重視許言濤,在他看來許言濤還有救,沒再壓一根稻草加重他的負荷,這話說完之後,許言濤臉上果然露出愧疚之色,許大伯心裏也鬆了口氣,還是老爺子有辦法。


    當天老爺子沒迴療養院,留在了許大伯這裏,這次他竟然沒帶老太太一起過來,這也是讓袁珊珊稀奇的。


    丫丫一覺睡醒後就要找爸爸,看到爸爸後怯怯地靠在他身上,兩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看得於秋心裏一酸,這時候看向丫丫的目光比過去多了慈祥與心疼,看來是聽許大伯說了整件事了,這迴從心裏接受了丫丫是孫女這件事。


    說到底還是為了兒子,丫丫親爸的過世,雖說罪魁禍首是那女人,可多少也與她兒子有著牽扯,所以為了讓兒子心裏減少幾分罪孽,於秋也願意好好疼愛丫丫。


    老爺子對丫丫也想放緩臉色,好聲好氣地說話,可他天生麵相如此,一說話丫丫就往她爸爸身上靠,氣得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睛,不過想到她這性子為何而來,又沒法子真對這孩子動氣。要放在過去,一個竟敢虐待自己孩子的女人,他早拿槍斃了!


    吃了晚飯後許言森帶袁珊珊告辭,於秋和小兒子一起將小夫妻送出去,袁珊珊就猜到大伯母有話單獨問自己,果然,出了院子於秋忍不住就問了:“珊珊,你說你大哥他這手術,以後還能有自己的孩子嗎?”


    目前她是不想催促大兒子生孩子了,現在連媳婦都沒有了,怎麽生?可以後呢?五年十年後呢?那時丫丫也長大了吧。


    袁珊珊實話實說:“這得要看當時手術的情況,和以後手術的恢複,所以不能一概而論,最好能說動大哥自己去醫院作個檢查了。”


    於秋苦笑了下,這才是最難的吧,她哪裏想得到兒子做得如此絕,直接把自己的後路給堵了,要她說,最可惡的還是那個女人,把她兒子害慘了。


    “謝謝珊珊你,言州,你送了珊珊他們再迴來知道不,路上小心開車。”


    許言州作了個保證的手勢,到現在他還處於震驚之中,他哥,居然是這樣的人!


    第135章


    半路上,許言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看來咱家傳宗接代的任務都落在我身上了。”


    許言森失笑, 這家夥糾結了半路, 憋了這麽長時間, 就得出這麽個結論?


    袁珊珊沒好氣地說:“現在丫丫不是許家的孩子了?再說也許過個五年十年,大哥從這件事裏走了出來呢。”


    許言州無辜地眨眨眼睛:“我沒把丫丫當外人啊, 就是覺得我爸媽心裏到底還是希望有個親的吧,我哥那個腦子, 很拗的,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吧。”


    許言森同樣也弄不明白這個堂哥的腦迴路,隻得說:“你還是跟這迴相看的對象好好處下去吧, 認真點。”


    許言州苦惱道:“誰說我不認真了?之前兩個,不都是她們嫌我不上進麽,我哪裏不上進了?我明明在外麵跑得那麽辛苦。”


    第二個相看的人直言希望他能有份像許言森這樣的工作, 她不希望以後的丈夫被人說遊手好閑, 最後結果隻能是沒有談成,崩了,要是一直這麽下去,許言州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那你不如早個單位掛靠一下, 不領工資的那種。”袁珊珊建議道,許言州這種情況,確實讓如今的人不容易接受,觀念也是隨著時間慢慢轉變的。


    “我看行, 你就聽珊珊的,這迴的姑娘不是不像以前的情況了。”許言森認同道。


    “那我再想想吧。”許言州多少聽進去了, 大哥這副樣子,他也很有壓力的,不是傳宗接代的壓力,而是想讓自己爭氣點,做出點成績給爸媽欣慰欣慰。


    迴到四合院,袁衛彬跟陸睿明玩了一天也迴來了,四人說了會兒話便各迴各房了。


    許言森到現在心情都挺複雜的,在大伯家裏隻能盡力勸大伯消氣,隻是私下裏,和袁珊珊聊起來,他有點想不通,這件事怎就走到這種程度的,他突然又想道:“珊珊,上次臨走前你對那人到底做了什麽?”


    看後來事態的發展,似乎跟自家媳婦沒啥關係啊,完全是那女人自己作的大死。


    原來還稱她丫丫媽,可一想到她竟然覺得丫丫是她跟大哥之間的阻礙,甚至虐待起丫丫,這稱唿怎麽也叫不出來了,這哪裏是媽,簡直將丫丫當仇人了:“看丫丫那樣子,我也以為像大哥說的那樣,是因為丫丫她爸的事造成的打擊,還有可能是遺傳了那人的性子。”


    那女人看上去膽小,小家子氣,但在沒有紅包事情之前,他也沒料這女人還有這樣的心機。


    袁珊珊笑了笑:“有關也沒關,我做的跟心理學上的心理暗示差不多,有個觸發點後,會將本人心裏陰暗的一麵加劇爆發出來。你不是說那迴看到這女人偷聽到大哥跟伯母的談話了麽,估計這心裏越發想要不計代價地生個孩子,對丫丫也更加嫌棄了,就像最初,她自己選擇了跟聞濤成家,卻在看到大哥不僅迴來了,條件比聞滔還好,她就遷怒到聞滔身上了,覺得聞滔阻礙了她跟大哥在一起,以前是聞滔,現在是丫丫,以後還可能是大伯,大伯母,總之都是其他人。”


    “別說了,”許言森抖了抖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永遠不能小看任何人,越是小看越是可能被致命一擊,做事也不能拖泥帶水。”又抱住媳婦尋求溫度,還是自家媳婦好,他眼光也好,永遠不可能看得上那樣的女人。


    “是啊,大哥這迴栽了個跟頭,付出的代價也挺大的,足夠他記一輩子了。”從袁珊珊這個角度,還是希望許言濤以後能再起來的,許家的兄弟,和她這邊的袁家的兄弟,以後就是她跟許言森以及他們孩子的關係網,不說以後,就是現在,也希望有個能和許言森相互扶持的人,以後不管言森做出什麽選擇,也可以從容些。


    至於許家的那些資源,沒有那些,言森之前不也憑自己出了頭,她也能給自己男人幫助,並非不可缺少的。


    “跟大哥比,我幸運多了,咱們的孩子,以後得好好教,犯了錯該教訓的還是要教訓,不能太心慈手軟了。”許言森摸摸袁珊珊如今依舊扁平的腹部,覺得自己責任重大,當好一個好父親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袁珊珊笑:“那你以後可別心疼了舍不得。”


    “不會!”這時候許言森十分堅定地搖頭


    袁珊珊表示,有待觀察,心裏對自己的孩子,也多了幾分期待,還伴隨著幾絲擔憂,如果這孩子繼承了她的異能,該怎辦?這孩子可不像她有足夠成熟的強大心性,來麵對和使用這異能,有足夠的自控力保證不會濫用了,可這孩子呢?


    果然,教育的擔子重大且長遠。


    接下來的日子,許言森期待又小心地數著日子,並且尋找相關的書籍開始看起來,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父親,就得從現在開始做起。


    單位裏與他同齡的有不少當了父親了,平時聊天有不少圍繞著孩子的話題,放以前,他不會太有興趣,可現在豎著耳朵聽得十分仔細,以至旁人看著他打趣:“小許你媳婦也差不多要懷上了吧,多聽聽,練著點,這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可不容易。”


    許言森作老練狀點頭:“嗯,不容易。”看大伯母為兩個堂哥操的心,就知道不容易了。


    他這話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笑話他等不及抱孩子了,這些人都已見過袁珊珊了,哪一個不說他娶了個漂亮媳婦。


    因為許大哥和丫丫,周末的時候兩人便到大伯家裏,丫丫依舊乖巧沒多大聲響,不過這迴肯接近於秋了,見到袁珊珊,於秋問這是誰,丫丫還記得叫小嬸嬸,讓於秋欣喜不已,她對這孩子也付出了十足的耐心。


    丫丫的外表變化還是挺大的,於秋盼了多少年的抱孫子的念想,如今都傾注在丫丫身上了,這兩個臭小子都不用她費心思打扮,讓她毫無用武之地,要說以前吧,許蘊淑又讓她不喜,也不會上趕著,現在來了個丫丫,隻一個星期,袁珊珊就知道於秋將一個衣櫃都塞滿了衣服,將丫丫當成小公主打扮。


    再看許大哥,比上迴見平靜了許多,整個人沉澱了不少。


    許言森單獨問大哥:“定下來了嗎?”


    “嗯,爺爺和爸給我五年時間下基層鍛煉,看我這五年裏的成績,看我能不能爛泥扶上牆。”許言濤帶了點自嘲,“你不用擔心我會自暴自棄,跟你說的,為了爸媽,為了丫丫,我會好好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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