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常師兄那裏出來,與袁衛彬及鄭學軍匯合,許言森送三人出醫院。還沒從這座樓裏出去,就看到老太太匆匆地往外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一行,許言森和袁珊珊互相看了一眼,有情況!


    沒用他們刻意去尋找發現,沒一會兒,後麵又有腳步聲響起,緊接著許大伯就沉著臉出現了,後麵還跟了個鬼鬼崇崇的家夥,走在前麵的許大伯根本沒發現,還是袁珊珊給許言森指了指後麵,許言森不禁為這個堂哥感到無語。


    “大伯,你們這是……剛看到老太太下去了。”


    許大伯看到他們四個臉色緩了一下,聽到這話又沉下去:“還能有什麽事,我讓人外麵攔著不準你小姑進來,現在她正在外麵鬧著要進來呢,她這時候來這裏能有什麽事?左右不過是為了那張援朝父子。”


    後麵許言州見行蹤曝露了,笑嘻嘻地走了出來,見到他爸冷眼瞪過來,縮了縮腦袋,往許言森後麵一跳,讓許大伯好氣又好笑,明明比言森年紀大,卻比言森差了許多,隻得說:“不準胡鬧!”


    “知道,我不會胡來的!”許言州頓時眉開眼笑,可許大伯對他的保證表示懷疑,好在有言森看著會好點,於是不再跟幾個小的多說什麽,繼續往外走,後麵幾個小的就跟著一起出去看熱鬧了。


    老太太到了外麵看到被人攔下來的許蘊淑,氣得胸口疼,上去就捶了一頓:“你個死丫頭,跟你說了那麽多,你怎就聽不進去?你說說,你這時候跑過來幹什麽?別跟媽說你是來跟你爸認錯道歉的,要是敢提張援朝一個字,我跟你沒完!我先掐死你得了!”


    想想老爺子之前對那丫頭的態度,再想想自己姑娘的行事,老太太對許蘊淑恨鐵不成鋼,有那丫頭作對照,她心裏清楚,老爺子隻怕對女兒更加失望了,這麽大的人了,還沒人家一個小姑娘會來事。


    “媽,我也是沒辦法啊!”許蘊淑完全不見了以前的張狂恣意,整個人像脫了層水幹癟老化了一樣,眼裏又透著一股瘋狂,“媽,那是我男人,我兒子,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關在那種地方?你還是不是我媽!”


    她跑了多少地方找了多少人,起初還有幾個人願意見她,可對她所求的事情嘴上虛應著,轉身什麽也沒落實,再找過去,不是見不到人了就說仍在調查,說什麽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到現在她才發現,以前對她樂嗬嗬將她當侄女看的人,統統轉臉就不認人了。


    “媽,你告訴我,是不是大哥他搗的鬼?他不讓我救人是不是?他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兒子被毀掉?就因為他那個兒子比不上我家成海?是不是?”許蘊淑抓住老太太的肩拚命搖晃,老太太差點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就哭出了聲。


    袁珊珊和許言森堂兄弟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許言州之前存著看熱鬧的心思,可現在卻半分動容也沒有,就那個張成海?還用得著他爸出手去毀了他?他多大的麵子值得他爸為此賭上自己的前程?


    袁衛彬和鄭學軍聽得目瞪口呆。


    許大伯冷著臉走了出去,說:“我來告訴你,沒人想毀掉你兒子,毀掉他的是他自己和張援朝,包括你許蘊淑自己!”


    許蘊淑一聽到大哥的聲音,立即拋下老太太,向許大伯撲過來,剛剛憤怒的嘴臉,一下子轉為哀求起來:“大哥,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爭的,我不該處處針對嫂子和侄子,你放過我們一家三口吧,我們以後一定老實聽大哥的話,大哥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許言州露出譏笑,低聲說:“原來要這個時候才承認以前是處處針對我們啊。”


    許大伯也很失望,這時候說出來的才是心裏話吧,原來這妹妹一直以來就是對待他們的:“我說了,害他們的是他們自己,能饒過他們的也是他們自己,把自己問題老實交待清楚,爭取從寬處理,這件事,媽也知道,就是爸也插不了手。”


    許蘊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大哥,她這樣放低姿態求大哥,大哥還是如此絕情?忽然臉色扭曲起來,恨恨地看著許大伯,憤怒吼道:“是你們!就是你們存心要害援朝和成海,是你們害了我們一家,我跟你們拚了!”


    “蘊淑,你要做什麽!”老太太連忙爬起來要去抓住女兒。


    許言森堂兄弟再不能旁觀下去,迅速衝過去,就這樣還是晚了一步,許蘊淑瘋一樣地衝許大伯又抓又撓,許大伯躲閃不及臉上被抓出一條血痕,許蘊淑還想繼續撕打下去,被兩兄弟揪住胳膊帶了開去。


    感覺到臉上的痛意,許大伯摸了摸臉頰,看了看被製住的許蘊淑仍掙紮不停,用腳踹,還要用口咬,被走過去的袁珊珊一把扯住她頭發,這樣想咬也咬不到了,又用了手帕塞進她嘴裏,讓她沒辦法罵出難聽的話。


    許大伯沒去管許蘊淑這種狀態是不是舒服,看著手指上的血絲,問老太太:“媽,你就看著她這樣發瘋下去?還是想讓我爸他晚節不保,就為了保張援朝那個東西?媽你該知道讓她這樣鬧下去會有什麽後果,鬧到我們麵前沒什麽,可如果鬧到爸麵前,媽你說爸會怎麽處理?”


    老太太抖了一下,跟老頭子生活了幾十年,豈能不了解,別看以前這麽寵老閨女,可真觸到了底線,那比任何人都無情。


    老太太跑到女兒麵前,心痛地看著瘋顛樣的女兒,不得不狠下心扇了她一個巴掌,許言森兄弟立即放開她,袁珊珊更是在老太太扇巴掌的時候就鬆開了手。


    老太太恨恨地罵道:“就那麽個心裏沒你的東西你還惦記著救他?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沒聽那張家的姑娘怎麽說的?你再這樣鬧下去,才會徹底將成海的前途都斷送在裏麵!”


    老太太一點不想張援朝能好好地出來,最好在裏麵待上一輩子,跟女兒徹底斷了關係,她這兩日迴醫院盡心侍候老爺子,絕口不提女兒的事,就是想緩些時候,等老爺子氣消了,身體也好轉的情況下,讓老爺子把外孫成海保下來,就是老大其實也不是那麽絕情的人,可這都經不住女兒一再地鬧騰,會鬧得把最後一點感情都折騰完了。


    “媽,是那賤女人勾搭的援朝!”許蘊淑就是不肯麵對現實,張援朝怎麽可能背叛她?甚至連兒子也一起?她更是要讓張援朝看看,能幫到他的隻有自己,而不是其他女人。


    老太太又一巴掌扇過去:“所以被賤女人一勾搭就勾搭走的張援朝,又是個什麽好東西?他張援朝就等著許家完蛋了,再把你給甩了,你個蠢貨!”


    許大伯不願意再看這母女倆的破事,揮揮手讓大家一起離開。


    袁珊珊把袁衛彬和鄭學軍一起帶走了,感覺這種腦子不正常的事看得多了,會讓他們的三觀也受到影響,眼裏的世界變得不正常起來。


    從老太太的話裏聽得出來,看來老太太是找過那張家姑娘了,憑老太太的手段完全可以從那張家姑娘嘴裏聽到更詳細的經過,可惜她親閨女仍放不下張援朝這種男人,真對他死心踏地得很。


    許大伯是一點不想理這個妹子了,其實隻想將張成海撈出來,不是無路可走,隻是這妹子竟癡心妄想要將張援朝也救出來,所以許大伯也懶得跟她說了,這點老太太心裏未必不清楚,老太太腦子到底比許蘊淑清醒一些。


    張成海能不能出來,其實一切全係在張援朝一人身上,要知道張援朝跟黃家勾搭在一起的時候,張成海還沒成年,所以隻要張援朝站出來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肩攬下來,對張成海最多教育教育,再看在他是許老爺子親外孫的份上,也就可能將他放出來了。


    可到現在為止,許大伯得到的消息,張援朝卻沒有這樣的覺悟,或者認為外麵的許蘊淑和許家,會看在他兒子份上將他一起撈出來?又是一個癡心妄想的,那就連張成海一起在裏麵老實待著吧,在許大伯看來,張成海年紀不大,卻是個吃裏爬外的小白眼狼,居然跟著他那白眼狼父親一起算計許家,心思的歹毒一點不比他那父親好多少,真不虧是父子。


    所以許大伯連遞個話的想法都沒有,就在裏麵好好受些教訓吧,不受夠了教訓,出來也是個禍害。


    第97章


    袁珊珊這一次去過醫院後, 一直到許老爺子離開醫院就沒再踏進去過, 她也是從許言森那裏知道,在醫院裏又待了四五天的時間,終於轉去了城郊的一所療養院裏, 離得近, 逢休息天的時候可以當天來迴去探望。


    許言森看著袁珊珊低低笑起來, 袁珊珊被笑得莫名其妙, 許言森自己坦白交待:“我去的時候總感覺爺爺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 後來琢磨了一下, 我想爺爺大概是盼望著珊珊你去的,卻總看不到你的身影, 所以嘴上不承認,心裏卻是失望的。”


    這人的性子啊, 真是古怪,你順著他,他反而不將你當迴事,你非逆著他來,跟他頂著幹, 他反而惦記上你了。


    袁珊珊無語翻白眼, 她才不願意把自己送過去遭白眼呢, 她又不跟這老爺子似的需要讓人虐一虐。


    說到小姑的事,許言森又特複雜:“我爺爺前腳離開了醫院, 後腳就親自將小姑抽得送進了醫院, 我還記得我爸說過, 他和我大伯早年沒少挨過我爺爺的打,一開始是馬鞭,後來是皮帶,三個子女裏,就是小姑從來沒挨過打,可這一次出院的時候先迴了趟家,讓老太太把小姑找迴來,當著大家的麵問她是不是還要救張援朝,是不是不肯跟張援朝離婚還要過下去,小姑的迴答你也能想得到了,哪可能死心的,她以為老爺子終於肯見她是心軟了,結果老爺子就發話讓她跪下來,當著我跟許言州的麵就用皮帶抽了起來。”


    許言森以前光聽他爸和他媽說爺爺以前是怎樣的人物,卻從來沒見識過,這次說實話讓他跟許言州都唬了一跳,哪怕老爺子身體不靈活,鞭子抽了一半還讓許大伯接手了繼續抽,可硬是讓他們兩人以及老太太動也不敢動,抽完後人就送去醫院了,老爺子也讓人送去療養院了。


    袁珊珊聽得搖頭:“打晚了,像你小姑這樣的人,就該早點打才能打醒,把性子給掰過來,不過像你爺爺這種人,大概不到要命的時候意識不到自己跟你小姑的問題有多嚴重,或者以為他是鐵打的永遠不會倒下來。”


    說到底,許蘊淑這性子,老爺子自己就要負大半責任,然後就是老太太了,許家其他人也要負一定責任,不過根子還出在老爺子身上,這種家長式的強硬作風,讓小輩不敢忤逆他:“幸好你當初不是在你爺爺身邊長大的。”


    許言森失笑,這話說得也確實有道理。


    不過他爺爺這一出手,也非常幹淨利落,讓他小姑徹底沒了聲音,他在旁邊看到了小姑畏懼的眼神。


    聽許言州說過,爺爺以前對張成海還是不錯的,可這一次從頭至尾也沒提過張成海這個外孫,看來他所做的事讓老爺子非常失望。許言森相信就算大伯不說,老爺子也有渠道將張家父子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老爺子一出手,事情告了一段落,袁珊珊也覺得清靜了不少,在老爺子去療養院一個星期後,許母讓兒子將袁珊珊姐弟以及鄭學軍帶了過來,燒了頓大餐和和樂樂地吃了一頓,吃完之後,許母將這家的鑰匙交給了兒子,收拾收拾就讓兒子送她上火車,迴家去了,老爺子那邊並不需要兒媳婦過去照料。


    袁珊珊跟著許言森一起將許母送上火車,票自然是由許大伯提前買好的臥鋪票,臨走前許母十分感慨地拉著袁珊珊的手,想到那天老爺子抽打小姑的情景,她仍有點頭皮發麻,也許唯一不怕老爺子的就是珊珊這丫頭了:“以後跟言森兩個要好好的,伯母慚愧,能幫到你們的不多,你們自己要互相扶持。”


    袁珊珊向邊上的許言森瞟過去,正好這人也看過來,兩人有些羞赧地笑起來。


    “媽你放心迴去吧,爸那邊也要人照顧,你不在說不定爸三餐也不會按時吃,我跟珊珊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還有大伯在呢。”許言森安撫許母。


    “是啊伯母,伯父離了伯母肯定也不習慣呢。”畢竟夫妻互相扶持走了這麽多年,這麽一說袁珊珊也想念她爸了,她爸身邊沒人,雖然信裏在她和彬彬強烈要求下請了個做飯洗衣的人,可她仍不能放心,這時候才覺得夫妻一路扶持到老是多麽難得,那是子女無法取代的。


    許母也是確實不放心許父一人待在那邊,所以這邊沒什麽事了她就急著趕迴去了,以前對京城有股執念,覺得離開京城是被逼的,可現在迴到京城了,卻渾身不對勁,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了。


    許母一把年紀被袁珊珊說得有點臉紅,都老夫老妻的了,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火車要開了,讓兩個孩子趕緊下去。


    許言森迴到那院子裏又收拾了一下,想到他媽背著珊珊說過的話,有些臉紅,他媽說這房子就交給他了,否則就差珊珊太遠了,其實要他說這有點自欺欺人了,珊珊的四合院可是靠她自己本事買的,這邊的房子則是他爸媽掏的錢,完全不是一個性質的。


    袁珊珊拍了下他的臉:“想什麽呢,臉都紅了。”


    家裏沒有人,就他們兩個,許言森可以放肆地將人拉進懷裏,在袁珊珊耳邊嘀咕了他媽說過的話,聽得袁珊珊一陣好笑:“不錯啊,就算你入我們袁家門的嫁妝吧,哈哈……”


    許言森無奈,最後隻好堵住了袁珊珊的嘴巴。


    兩人的日子重新迴到正軌,白日各自上課,下了課就在食堂碰麵,晚上,隻有空下來就會在圖書館的老位置上一起安靜地看書,但平時不是你有事就是他忙得抽不開空,但碰麵了坐到一起時卻覺得特別安心。


    周末了有空了就去四合院,許母留下的院子許言森倒去得不多,後來幹脆配了把鑰匙給了許言州,那裏反而成了他的一個固定落腳地點,這也讓許言森放心,因為這裏來來去去的人,他也會心裏有數。他也看出來了,堂哥與他的那些朋友也不是整日無所事事,他們私底下搗鼓了一些事情,賺了一些錢,許言森看他們沒太過出格,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天氣越來越熱,京大的校園裏,與冬日相比不再以灰藍和軍綠色為主色調,而是多了許多讓人眼前一亮的色彩。


    袁珊珊她們307宿舍,石詩慧作為京城姑娘是走在時代前列的,最早穿上了一件嫩綠色的過膝長裙,讓龐建軍和呂紅梅看得嘖嘖讚歎,走在校園裏也是迴頭率極高,石詩慧甚至征求大家意見,要不要去燙個頭發,袁珊珊想到如今那“雞窩”造型的燙發,噗哧一樂,千萬不要燙,用很傷頭發這個借口暫時打消了石詩慧的念頭,不過除了龐建軍這個剪了短發的,其餘三人都很順應潮流將辮子放了開來,用頭繩或是手帕束在腦後,顯得幹淨利落又青春。


    這樣的變化許言森身處其中當然也不會錯過,他自己倒是依舊萬年白襯衫不變,不過私下裏跟著教授忙前忙後,暗搓搓地掙了一筆錢,轉身跑去百貨商場挑了兩塊時興的的確良料子,送到了四合院裏。


    袁珊珊對這料子並不太有興趣,穿身上遠沒棉布的舒服,不過這年代的確良料子會受歡迎,也是因為它的顏色比其他布料豐富鮮亮並不會褪色。她不會特意去買,不過送來了做兩身衣裳也是不錯的,想到這次迴四合院路上看到的情景,樂道:“要不給你做條喇叭褲穿穿?再留上一頭長發?”


    她迴來路上,這樣的小青年居然衝她吹了聲口哨,這打扮在馬路上絕對迴頭率極高。


    許言森顯然不是沒見識過,嘴角一抽:“不用了,估計我要這麽打扮,我爸會不讓我進家門的,再說我看你也不是真喜歡。”


    袁珊珊哈哈笑,其實倒想看許言森偶爾出次格讓她看次笑話的,身在這年代,看著年輕人如同出了籠子的鳥一樣拚命釋放自己,也不管審美有沒有問題,她覺得也是件挺有趣的事。


    許言森看袁珊珊沒有強求,心裏抹了把虛汗,要是珊珊真給他弄了件這樣的褲子,他到時候到底是穿呢還是不穿呢?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倒喜歡看珊珊打扮,他相信珊珊打扮起來,絕對會是校園裏最亮眼的一個。


    兩人正說笑著,許言州來了,袁珊珊轉頭一看,突然爆笑出聲,許言森忍不住轉身抽抽嘴角,不忍直視。


    許言州被笑得莫名其妙:“喂喂你們兩人,笑什麽呢?是覺得我今天這身好看吧?言森,我說你要不要也來一件?整天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走出去人家要說你是我哥了!”


    許言州身上穿的可不正是剛剛袁珊珊與許言森探討的喇叭褲,那種褲腳管挺大的喇叭而非小喇叭,看他走過來,袁珊珊覺得這喇叭可以當掃帚掃地了,可許言州卻自我感覺良好,美滋滋的。


    許言森抽笑過後轉迴身,看得仍舊有些辣眼睛:“你這樣一身能穿迴去?大伯不會說你?”


    許言州甩甩有些長的頭發:“老頭子觀念太保守,不過不怕,等下我換了衣服再迴去就是了。”


    第98章


    許言州確實沒膽子穿這一身迴家讓他爸看到, 所以這衣裳是他在落腳的院子裏換好了再出來的,迴去時再換上原來的衣服就行了。


    沒能把許言森拉下水, 許言州便把目光轉向了袁衛彬和鄭學軍兩個小的。


    這兩人到底年輕得多, 袁衛彬本身就被校園裏與街頭上的新潮打扮吸引住了眼神,心裏躍躍欲試, 被許言州一鼓動就鬆了口,至於鄭學軍, 在許言州與袁衛彬兩人的強力鎮壓下, 不準有反對意見,因而過了幾天後,四合院裏齊刷刷的三個喇叭褲青年,走出去, 胡同裏的居委會大媽都忍不住盯著他們看了又看。


    袁珊珊去長白山的時候曾遺憾沒有相機, 所以後來就托門路寬廣的許言州弄來了一台, 將這三人的新潮的身影都留在了相紙上,這些相片將會成為他們這段人生的最有力的見證。


    等相片洗出來後, 袁珊珊看著上麵笑得有些傻的三個青年忍不住發笑, 仔細地封好收藏起來,跟許言森說:“等過上十年二十年再拿出來給他們本人還有孩子看, 肯定有意思極了。”隻要想到以後的情景,她就有笑的衝動。


    許言森看著相片抽抽嘴角, 心說幸好自己堅持住了, 沒留下這麽傻的一麵, 避免了在閨女麵前丟臉的情景出現。


    不過袁珊珊的這番話讓許言森也有了許多想法, 有空便會拖著袁珊珊往各個景點和標誌性建築跑,包括四合院裏都拍下了不少照片,照片洗出來後仔細收藏在相冊裏,並在相冊封麵上寫明哪年哪月於何地拍攝,袁珊珊也正是看到這個才隱約猜出他的用意。


    許言森指著兩人的合照說:“以後每年,最好每個季節,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去拍照,這些照片會成為我們這些歲月的見證。”


    他正是看了珊珊給袁衛彬他們的留影見證才生出了這樣的念頭,想到幾十年後,兩人都老了,坐在院子裏翻看這些照片,一起迴憶他們的過去,就覺得是那麽的美好。


    袁珊珊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許言森的耳垂,柔聲說:“好,你做,我看著。”


    她留下袁衛彬幾個的照片,是想過些年再翻出來笑話他們的,卻沒想過要見證自己,不過隻要兩人一直走下去,這樣的相冊必定會非常有意義,她也期待將來能實現。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迎來了第一個學期的結束,唐芸考試一結束就跟袁珊珊道了別,直奔火車站,她不是迴自己的家,而是奔安平縣濟口村去了,臨走前嘴裏還不肯承認自己的擔心,說:“這人居然在信裏跟我說,要我陪著才能考得好,哼!他這次要敢再考不中,我轉身就把他給蹬了!不說了,我要去趕火車了,成績出來我給你們寫信。”


    唐芸有些感激的話放在心裏沒說出來,姚海波這家夥這次要再考不中,也對不起許言森為他操的心和前後的忙碌,那些對別人來說珍貴非常很難弄到手的考試複習大綱,是許言森想辦法弄到手後,寄去了濟口村,這邊出了什麽新的複習資料,也會在第一時間寄過去,雖說今年由去年的各省自行出題改成全國統一考試,可在這樣好的條件下依舊考不過別人的話,唐芸隻能說這人腦袋屬於榆林疙瘩開不了竅。


    許言森也有些擔心的,因為姚海波這迴真是下了苦功夫的,要是再考不中,對他本人也是個打擊,最重要的是,他和唐芸之間的事也會阻隔重重。


    不僅許言森寄了,袁珊珊宿舍裏的龐建軍也給她插隊的地方寄去了不少資料,許言森為姚海波和安平縣其他人準備的,袁珊珊也給韓瑞寄去一份,並順手給了龐建軍作參考,有些是龐建軍一字一字地手抄下來的。


    袁珊珊倒不是有多大的善心,隻是看到如龐建軍這樣的知青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互相幫助共同努力,心裏有些觸動,不輕言放棄努力奮鬥的人,總能得到人的好感與尊敬,對於這樣的人,也許一個契機就能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學校正式放假,呂紅梅和龐建軍都要趕迴家裏去,石詩慧大包大攬地說幫她們提行李送她們上火車,至於袁珊珊嘛,這還用得著說?跟她對象一個地方的,當然是一起迴去了,哪裏用得著外人給他們提行李。


    袁珊珊的行李多半送迴了四合院,聽到下麵的聲音,跟宿舍裏三人道了聲別下學期再見,就下樓跟許言森匯合去了。


    許言森接過袁珊珊提的包,掛在車籠頭上,等袁珊珊跳上車後蹬了起來:“珊珊,我的暑期實踐已經申請下來了,我們先迴家再四處走走?”他早就想跟珊珊一起出行,如今終於盼來了,當然第一件事是先迴去拜訪袁叔。


    “對,先迴家,還要看看師父,然後再商量一下路線怎麽走。”袁珊珊對這個假期的生活也有點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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