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應這裏的天氣,不適應這裏的飲食習慣,不適應這裏的人說話的口音。


    可是就算是他不適應又能怎麽樣呢,他家把他丟到這裏來,無不是想讓他自己反省自己。


    一開始卻是有怨懟,人不還沒死嘛,那時候又跟著人一起逃課打架毆鬥,隻是後來次數多了,也漸漸覺得沒有意思。


    想著找個喝酒的地方,卻沒想到這個小鎮居然連個他看得上眼的酒吧都沒有,於是拿了自己的錢投資了合夥投資了一個酒吧。


    至於酒吧的名字也是巧,當時八爺想的名字是“燈紅酒綠”。


    可這名字一聽就俗得不行,陸悍也不知道怎麽想到了“蘊色”這個名字,真的就是那一瞬間腦子裏靈光一閃,然後酒吧的名字就著定下來了。


    後來在這邊待的時間越久,對於打架鬥毆這種事情越發提不起興趣了,隻是以前打得狠了,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似乎現在人人提到他仿佛就是一不學好的混混頭頭。


    陸悍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這名聲倒也能嚇走不少人,隻不過與此同時,他在這個鎮上除了八爺還能說得上兩句話之外,剩下的人不是心懷鬼胎就是膽小如鼠不敢看他。


    言蹊可以算得上他這黑白生活裏的一點彩色,是不是地跳出來點綴著他黑白的世界。


    隻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曾經是他追逐的一抹清新透亮的白,可惜後來在無數個夜已經將那白染黑,他也漸漸想不起那曾經喜歡的那抹白。


    “還好吧,也就那樣。”


    之後,兩人便沒有再說話。


    謝蘊勉強笑了笑,忽然聽到房間裏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響聲,她看到陸悍的臉上一變,甚至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都來不及和她說一聲就往屋內走去,謝蘊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咬牙提步跟上。


    屋內言蹊蹲著看著麵前的玻璃碎渣,心中默念,“3、2、1——”


    很快身後就傳來了男人的腳步聲,又急又沉,看樣子還真是著急了呢。


    言蹊伸出手往碎玻璃上伸去,隻是她對自己才沒有那麽狠心,撿這種碎渣都要等人來起來才開始演戲。


    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能吃。


    “別動!”


    陸悍不由想起不久前在酒吧裏,同樣是另一個女孩撿玻璃碎渣被戳得滿手是血,當時他不覺得有什麽,可一旦想到是她,心中不由猛跳。


    言蹊一抖,差點手指間就要碰到那玻璃片了,手卻被人一把抓住直接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言蹊眼地裏有一瞬間的迷茫,“你……迴來了啊。”


    “我想喝水,可是你不在。”


    所以,她就隻能自己倒水,又因為沒有力氣端穩水杯,這才造成了眼前的這幅殘局。


    陸悍盯著她不說話,言蹊都差點以為自己的小計謀被識破了,心虛得出了一身毛汗。


    “你怎麽那麽笨。”


    還好還好,言蹊鬆了口氣。


    一向精明強勢的女人偶爾露出脆弱迷糊的一麵,果然能激起男性無限的愛心。


    看來兵行險著還不錯,總不能放任他和白月光初戀敘舊,從而忘了在床上乖乖睡覺的她吧。


    還真是不鬧出點動靜,兩人要是聊著聊著聊出了感情,她就是哭都哭不及。


    “難受。”


    言蹊餘光瞥見轉角處的人影,鑽進陸悍的懷裏隻哼哼著難受。


    “現在難受了,之前讓你去醫院不去,你就是活該!”


    話雖這麽說,陸悍口嫌體正直地將人一把橫抱起走到床邊將人輕輕放下,打了電話叫酒店裏的服務員去外麵買藥送到房間裏來。


    “好餓……”


    陸悍忍著,又打了電話叫餐。


    “好冷……”


    陸悍眉角抽了抽,將言蹊塞進被子裏,把她捂得嚴嚴實實的。


    “好熱……”


    陸悍再也忍不住了,“言蹊你夠了,屁事怎麽那麽多?!”


    “我生病了,難受嘛。”言蹊委屈巴巴,“想喝水。”


    陸悍強忍住打人的衝動出去給她倒水,言蹊看到那轉角的影子飛快消失離去,嘴角的笑微楊。


    現在的女主,還真是脆弱得不堪一擊。


    就是不知道等她重生之後,會是一個怎樣局麵了。


    折折騰騰,言蹊終於吃了飯吃了藥睡著了,陸悍鬧了一宿,忍不住鑽進言蹊的被子裏睡著了。


    另一間房的謝蘊卻是連夜定了最早的航班離開了晏鎮。


    這一趟,她好像丟了東西。


    她的心不見了。


    第180章 成為校園大佬心中的紅玫瑰(7)


    這一晚過得平安無事。


    陸悍被生物鍾吵醒,睜開眼盯著全然陌生的天花板有一瞬間的迷糊,直到聽到了身旁傳來均勻清淺的唿吸聲,陸悍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


    明明沒有喝酒,可昨晚發生的事情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燈紅酒綠的光,還透著一股讓人迷醉的酒味。


    陸悍撐著腦袋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藥,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


    睡著的言蹊沒有平日裏的鋒芒,眉眼看上去格外的青澀,平日裏的她就像是披了一件堅強的外殼,睡著的時候終於卸下了它。


    陸悍也不知道,看著這樣的言蹊,他的心底竟然就像此時晨間的陽光,不熱烈不刺眼卻溫暖得讓人難以忽視。


    等看夠了,陸悍這才掀開被子,動作輕緩地離開了床。


    言蹊一覺睡到了中午,這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剛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骨頭裏都是酥軟的,渾身提不起力氣,就連肚子在不停地唱著空城計都已經沒空搭理了。


    “醒了?”


    言蹊扭頭望去,發現陸悍手裏端著一碗粥和兩骨碟的小菜,熱乎乎的粥散發著肉的香味,這讓幾乎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的言蹊十分心動。


    “你怎麽在這?”


    言蹊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就像破了的鼓風機,沙啞難聽到了極點。


    “日行一善。”陸悍避重就輕繞過言蹊的話,“醒了就趁熱喝吧。”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悍居然還會照顧人。


    等言蹊吃完粥後,陸悍早就不在房間裏了。


    言蹊撐起身子忍不住發出一聲呻yin,睡了那麽久,身子骨都睡軟了。


    靠在床頭,言蹊開始想之後該怎麽辦,姑姑也就隻是占著一點淺薄的血緣關係,怎麽看都不靠譜。


    晏鎮一中是可以寄宿的,現在看來,她住校說不定都比在家裏好。


    言蹊想了想掀開被子起床,也不知道陸悍去哪了,反正屋裏也就隻有她一個人,索性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離開了酒店。


    經過前台的時候,言蹊猶豫了一下,上前問了前台的小姐姐,507的房費是多少。


    可惜前台的小姐告訴她,她住的房間的房費已經交了,言蹊隻能作罷。


    正好,她還省了一筆錢。


    陸悍出去打了個電話,再迴來的時候就發現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急忙忙地趕到前台問,這才知道就在剛才她已經走了。


    陸悍差點氣炸了,他也沒想到一會的功夫人就跑沒了。


    下次,下次他們再見的時候,看他不把她的兩隻腿打斷!


    言蹊打了個噴嚏,搓了搓手臂,秋天看來真的來了。


    言蹊朝著小巷走去,也不知道這一晚上沒有迴去姑姑會不會擔心,可事實證明,人就是想太多。


    “咦!”言梅華看著門口的言蹊,不由吃驚地問,“今天不是禮拜五嗎,你怎麽中午就跑迴來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的夜不歸宿。


    言蹊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麽,麵對言梅華的質疑,出聲迴道,“我要住宿。”


    言梅華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聽到言蹊重複了一遍,第一反應就是她是來要錢的。


    “要錢沒有!”言梅華尖聲道,“家裏可以住,何必浪費這個住宿費!”


    “住家裏?”言蹊冷笑道,“就是那個巴掌大的雜貨間,說出去你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讓自己的親侄女住在那樣一個狗都嫌的地方,你可是還收了那麽一大筆撫恤金!”


    言梅華被言蹊的話說得有些心虛,本來接收言蹊這麽個拖油瓶她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還連帶著一筆對於他們家而言算是巨額的撫恤金的話,那這件事就兩說了。


    言梅華若是這麽簡單就被說得臉紅的話,那她這麽多年來的功夫就是白修煉了。


    “如果不是我收留你……”


    “是!”言蹊打斷,“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就算在孤兒院裏也是最有錢的那一個,而不是現在一點生活費還要從你手裏討!”


    兩人的爭執聲音有些大了,又正好是中午家家戶戶在家吃飯的時間,兩人一吵便有不少人出門圍觀。


    言梅華畢竟還是要在這一片過日子的人,見人越來越多了,隻能退步妥協。


    從口袋裏掏出錢丟給言蹊,“錢給你,別再來煩我了!”


    言蹊掂了掂手裏的錢,最後看了眼言梅華,勾唇道,“那可不一定,畢竟您可是拿了我爸三百萬的撫恤金。”


    言梅華簡直要氣瘋了,她爸的撫恤金哪裏有三百萬?!


    可是言蹊說完後,周遭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對於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來說,別說三百萬了,一百萬都沒有見過。


    從那天之後,就有傳聞言梅華家裏有三百萬,平日裏不常往來的朋友通通上門,五服之外的親戚也經常來打秋風,這讓言梅華叫苦不迭。


    另一頭,言蹊拿著言梅華給的錢直奔學校,正好遇上準備逃課出來的楊雙雙。


    楊雙雙看到言蹊就像是看到了親人,“兄弟你去哪了,我沒有你的日子簡直就是度秒如年。”


    言蹊扒拉下楊雙雙的手,忽然一笑,“我也搬到學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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