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化春在前麵帶路,也聯係了自家的宗主陳秀飛,隻不過在短暫的通話中不好和宗主詳細說明情況,隻好請求宗主嚐試去聯係神槍門的大人物,問問是怎麽迴事。


    古道阻突然來洗劍門造訪,關鍵是,以前此人和洗劍門毫無關係,和洗劍門內所有的人都沒有交情。


    也不知道這一次古道阻來訪,是代表的神槍門的意思,還是個人的意思。


    若是前者,恐怕對洗劍門來說就是一樁麻煩了。


    十二大宗門包括神槍門,素來橫行霸道,尤其是在集體參與時空城的修複時空通道的事情後,這十二家宗門視這件事為頭等大事,不僅自身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自然而然地,也在壓榨其他宗門的價值來為他們自己使用。


    搞不好,這次是神槍門盯上洗劍門了!


    所以他才急著請求陳秀飛去聯係神槍門的高層,問個清楚。


    一會兒後,陳化春帶著古道阻來到了洗劍門的會客大廳。


    走進去,陳化春就發現宗主陳秀飛正坐在首位上,在自己進來後,以眼神告訴自己:並沒有聯係上神槍門的高層。


    陳化春不禁看了看旁邊的古道阻,暗道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機應變了。


    洗劍門所在的城池畢竟離著神槍門非常遙遠,並不容易快速聯係上神槍門的高層,宗主沒能做到,其實也很正常。


    “宗主,這位是神槍門的長老古道阻,古長老。”


    陳化春向宗主介紹著。


    洗劍門可以說是一個由家族勢力發展起來的宗門,曆代宗主都姓陳,他就是宗主陳秀飛的最小的堂弟。


    實力上,他達到了結丹境中期,而宗主則在結丹境後期的境界上停留了數十年,離著突破到元嬰境隻有一步之遙,差的不是機緣,隻是一定的時間而已,所以宗主晉升元嬰境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原來是神槍門的古長老,幸會幸會。”


    陳秀飛從主位上站起來,拱手笑著招唿古道阻。


    “好說。”古道阻似乎一點也沒覺得自己的髒破衣服會和輝煌的會客大廳格格不入,也沒考慮這是前來拜訪一家實力不錯的宗門,他隻說了兩個字,雙手拿住衣服的下擺一抖,人隨即往椅子上坐下,光這個入座的姿勢就十分強勢,似乎他是此地的主人,又或者是來找主人興師問罪的一樣。


    落座後,這個古道阻也是大刀金馬地坐著,盡管身材瘦小,神情還明顯帶有萎靡的狀態,所以狀態和精神飽滿不搭邊,但卻和強勢、目中無人直接搭邊。


    陳秀飛目睹了這幾個細小的動作,再加上看到了古道阻落座後,眼神毫不客氣地盯著自己,如同將軍在看待手下的將領,更加不舒服。


    這個古道阻,無緣無故搞出強勢的姿態幹什麽!


    他坐著的位子可是主位!這弄的是對方坐於主位了一樣!


    陳秀飛當著古道阻的麵,笑容收斂了一大半,隻點了點頭,就坐了下來。古道阻的地位確實很高,哪怕在會客大廳裏當著他的麵,在椅子上拉上一泡屎,狠狠羞辱洗劍門,他估計也沒辦法和古道阻直接動手。


    但忌憚歸忌憚,他也好歹是一方宗主,洗劍門也是差不多的中等宗門勢力了,對方的姿態如此不對,他也用不著笑嗬嗬地巴結。


    任憑古道阻的視線盯著自己,陳秀飛沒有先開口,仿佛忘記了待客之道。


    “你就是宗主?”


    古道阻的視線從陳秀飛身上挪開,掃視著會客大廳的環境,同時詢問道。


    陳化春立即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看向了宗主。欺人太甚啊,這古道阻太無禮了!


    就算是神槍門的宗主前來洗劍門,麵對陳秀飛,也不可能這麽發問!


    他級別低了,若不然,一定當場就直接質問對方。


    “我是,閣下來我洗劍門,所為何事?”陳秀飛冷冰冰問了迴去,暗罵著古道阻。


    至於待客之道,自然是沒有了。他都懶得讓下人送上茶水點心。


    “有事,”奪舍了古道阻的元神的天靈元帥,依舊以自己的習慣來說事,“你們洗劍門的規模還不錯,入門不久的年輕弟子也有一些,本王……老夫有興趣見一見他們,你將當中的優秀練氣境和築基境弟子喚到這裏來,我


    過目過目。”


    天靈元帥不考慮結丹境弟子。因為這洗劍門規模一般,連宗主都沒達到元嬰境,還停留在結丹境,除了天賦的原因,另外一大關鍵影響因素就是洗劍門的功法,包括吐納法門和修煉功法都很普通,一名結丹境的門人弟子哪怕天賦不錯,學習洗劍門的功法也肯定會有好一段時間了,這樣的功法已經烙印進了此人的修煉根骨中,他選擇這樣的門人弟子第二次奪舍,哪怕能獲得不錯的修煉天賦,但根骨要矯正過來、要變得能適應它天靈元帥所知的功法,則會有些困難,做起來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與其這樣,還不如選擇入門的優秀門人弟子。從中擇優選擇,選出來的人,修煉天賦會可以,根骨也會可以,頂多就是奪舍之後再修煉,起點比較低,要多一些時間來彌補起點上的差距,但沒有那麽多的麻煩。


    如果今天是在靈界排名靠前的大型宗門中,擇優選擇門人弟子,他會考慮那種天才的年輕結丹境修士。但顯然洗劍門不具備這種條件。


    見陳秀飛像雕塑一樣,無動於衷,沒有迴應自己的要求,天靈元帥立即不爽,手指直接敲打著桌麵催促:“怎麽,這麽一點要求,就讓你為難了?”


    “我想知道古長老要求和本門的年輕弟子見麵的目的是什麽?”陳秀飛皺著眉問道。


    對方提出了這樣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要求,他猜不透對方是什麽心思。時空城那邊唯一的任務就是改造時空通道,確實需要苦力,但苦力最低要求也得是元嬰境修士,神槍門派遣古道阻過來從洗劍門強行帶走年輕的優秀弟子,哪怕是這種情況,那也和時空通道的改造任務毫無關係啊。


    剛才他沒有想明白,現在古道阻又當麵騎臉,他必須問個清楚。


    “為何如此之多的疑問?”天靈元帥的眉頭皺的更明顯,心情十分不爽,“讓你叫,你就照著我的意思,叫他們過來。”


    陳秀飛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朝古道阻拱手,話語中帶著明顯的不滿:“古長老,您是神槍門的資深長老,洗劍門小門小派,確實不敢和神槍門、和古長老為敵,但再怎麽樣,靈界也有規矩,洗劍門並非是神槍門的附庸,在不清楚古長老的目的之前,恕我不能從命。”


    洗劍門吃虧在,並沒有投靠十二大宗門的任何一家,若背後有不弱於神槍門的靠山,他此刻的態度會強硬的多。


    但此刻他的態度,也不是要服軟的意思,不可能讓古道阻騎到臉上後再騎到頭上,在他以及洗劍門的頭上拉屎拉尿。


    “放肆!你膽敢這種態度麵對本王……麵對老夫?”天靈元帥大怒,人雖然站著沒起來,但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的整個會客大廳都是迴聲,大廳仿佛都顫抖了一下。


    陳秀飛嚇了一跳,真怕古道阻暴怒之下直接出手殺人,心中暗恨對方仗勢欺人,卻也隻能是換了態度,拱手賠罪:“古長老,剛才我有些著急,長老見諒。但我確實想要弄清楚古長老的用意,敢問這可是神槍門或者十二大宗門的意思?”


    “什麽亂七八糟的!”天靈元帥瞪眼喊道,“老夫自己的決定,怎麽,你想要違令?”


    之前“本王”“本王”說習慣了,現在總算是改了過來,沒有再口誤。天靈元帥麵對實力如此稀疏平常的洗劍門宗主,壓根沒想著要釋放自己的氣息來壓人。


    它可是幾萬年前的絕頂強者,區區一介結丹修士,還沒資格讓它釋放強者的氣息。


    陳秀飛被對方瞪了一眼,在對方囂張強勢的舉動麵前,終究沒敢再執拗地要求古道阻說出用意,隻朝陳化春說道:“去將本門的年輕弟子喊過來吧。”


    陳化春自然是聽從陳秀飛的命令,後者沒有和古道阻翻臉,他也不會冒冒失失地做出對宗門不利的舉動,點頭就要轉身去辦這件事。


    天靈元帥突然喊了一句:“讓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優秀年輕弟子過來,那些天資駑鈍的笨蛋就不要喊過來,老夫見了煩!”


    陳秀飛的胸膛劇烈起伏,片刻後還是朝陳化春擺了擺手,示意照做。


    這古道阻,太跋扈、太目中無人了,在洗劍門的地盤上這麽幹,可他無能啊,不敢拿洗劍門的安危意氣用事。


    陳秀飛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但知道最佳的處理方式,就是在旁枝末節上順從古道阻,核心利益上則視情況而定。


    在陳化春離開了後,陳秀飛問道:“古長老,陳某有一事很好奇,長老是專程來


    我洗劍門的嗎?以前洗劍門想和神槍門、和古長老結識,可惜沒那個機會。”


    陳秀飛想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對古道阻的目的了解一二。


    天靈元帥斜著瞥了一眼陳秀飛,壓根沒搭理。


    陳秀飛自討沒趣,頗為尷尬,知道對方的眼裏沒有自己,隻得自顧自將視線投向他處,會客大廳中頓時陷入了一段時間的靜寂。


    大概兩炷香的工夫後,陳化春迴來了,拱手匯報道:“宗主,符合要求的年輕弟子,我都帶過來了。”


    “帶進來吧。”陳秀飛放心了。


    陳化春雖然沒有直說,也沒有明顯的暗示,但主動和他說事情辦好了,那就表示陳化春自知事情辦的妥當。


    他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妥當的標準,就是陳化春藏了一手,沒有將洗劍門真正的頂級修煉苗子算在裏麵。


    畢竟不清楚古道阻的用意,萬一對方是要對洗劍門好不容易物色到的最優秀年輕弟子下狠手呢?所以不得不防著一手。


    陳化春領命,將人喚了進來。


    陸陸續續走進來了十二名年輕弟子,七男五女,看年齡都在二十歲以下,最年輕的甚至隻有六七歲。


    天靈元帥在這十二個人站定了後,先掃視了一圈,旋即重點留意了幾個人,收迴視線問道:“洗劍門最優秀的年輕弟子都在這裏了麽?”


    “在的,都在。”陳秀飛應道,並不驚慌。


    “天賦和根骨最佳的,是她?”天靈元帥指向了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子。


    陳秀飛點了點頭。對方有這種眼力,這並不奇怪。


    女孩叫陳燕鶯,在這些人當中,確實是最出色的。十三歲的年齡,已經築基,修為達到了築基境中期。


    同時,陳燕鶯也是陳氏家族中的一員,自幼就有很好的修煉資源提供給陳燕鶯。


    “你,過來!”天靈元帥朝陳燕鶯說道。它的語氣透著不容人置喙的強勢,且聲音明顯冰冷。


    陳秀飛立即皺眉,拱手道:“煩請古長老告訴我,看中陳燕鶯的理由。”


    天靈元帥冷笑:“你就當老夫相中了這小女孩,願意在修煉上指點她幾句。”


    “可是……”陳秀飛還在皺眉,可對方的視線掃過來,冷冷盯著他,提醒他別再多問。


    陳秀飛的話硬生生憋了迴去,隻得示意陳燕鶯過去。


    小女孩走了上去,天靈元帥隻盯著對方,瞬間就讓陳燕鶯覺得,自己的世界消失了,唯有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自己,陳燕鶯頓時恐懼到身體都瑟瑟發抖起來。


    “你是洗劍門最出色的年輕弟子嗎?老夫隻給你一次老實迴答的機會。”


    天靈元帥冷冷說出口。


    陳秀飛暗道不妙。陳燕鶯如此害怕,哪還能夠有平常的玲瓏心思。


    果然,陳燕鶯像中了邪一樣,機械式的迴答著天靈元帥的問題:“我不是,洗劍門還有兩個人比我更出色。”


    “你是在找死麽!”天靈元帥看向陳秀飛,身上煞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它惡狠狠質問陳秀飛,仿佛一個不爽就要將洗劍門的這位宗主滅殺掉。


    陳秀飛再也忍不住了。對方如此威脅他,這已經不是他能忽視的旁枝末節的方麵了,他堂堂洗劍門的宗主,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咒罵自己是在找死,泥人也忍受不了這種啊!


    “古長老,你三番五次羞辱我等,這是要幹什麽!”騰地一下,陳秀飛站了起來,一張臉脹得通紅。


    “還敢吠叫?不知好歹!”天靈元帥冷笑,下意識就要朝陳秀飛發出攻擊,直接揚灰了對方。


    但下一瞬間,天靈元帥突然冷冰冰說道:“將那兩個人喊過來,老夫要過目。”


    直到這時候,天靈元帥才突然意識到,從之前走進這會客大廳開始,它就是在做自己習慣化了的舉動。可它現在的身份是古道阻,古道阻根本沒有它的強勢地位。


    不知不覺,它就暴露出了一個大破綻。以後如果不注意,遲早會壞事,畢竟它奪舍之後的實力並不特別強,靈界有不少修士的戰力強過它,它不注意的話,樹大招風,容易遭致災禍。


    所以此刻它收斂了大部分的強勢,沒有喊著要將陳秀飛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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